69 大結局(下)

靳一城的車往城區外開,快要到邊限的時候肖景铄給他打電話讓他棄車換乘出租車,他照做。出租車開到一半,肖景铄又打電話過來讓他下車,他付錢下車,出租車走遠蟄伏在遠處的黑色轎車才開過來,兩個男人下車。

“肖少派我們來接你。”語氣不善。

靳一城跟他們上車,眼睛被蒙住,車啓動,他什麽也看不見只能聞到漸濃的田野氣息,他們應該是已經離市區很遠了耳邊很靜,偶爾可以聽到小鳥撲動翅膀飛騰的聲音。

車停下,靳一城被帶下來鼻息聞到潮濕木頭腐爛的氣味,跟着進了一間屋子他皺了皺眉頭不知是哪裏。

身後鐵門關閉發出巨響,靳一城終于空出雙手可以解開眼睛上的黑布,破敗昏暗的倉庫門窗一關嚴連關線都阻擋住。

“肖景铄,我來了!”他對着黑暗喊了聲,沒有人回應。

對面的牆背投出影像,畫面上和他現在身處的空間一模一樣,他逼近夏晚拿韓勁的孩子威脅她,夏晚吓得臉如白紙可她沒有哭連驚慌的表情也沒有雙手護着肚子。

靳一城胸口劇烈起伏,握緊拳,“肖景铄,我來了,你想怎麽樣,出來說!”

“果真狐身一人來,夠膽。”詭異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響起恐怖逼近。

肖景铄從角落出來,倉庫的大燈亮了,靳一城盯着他,再大的怒火這會兒也得逼自己忍着。

“我來了,人呢。”

肖景铄笑,“條件還沒談就想見人,這世上有這麽容易的事嗎?”

靳一城知道,今天沒那麽容易走得掉,只要夏晚好,只要孩子好,如果真要他這條命,他認!

“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你不知道?”肖景铄反問,依舊筆,猙獰得意。

“不知道,但是,不管是什麽只要你開口,我應。”靳一城咬字很重,遲遲見不到夏晚心裏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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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地位,財富我都擁有過,無趣,靳家人走的走死的死就剩下一幢老宅子,不稀罕。”他直直看着靳一城,“哦,我怎麽給忘了,靳家有你有夏晚就會子孫萬代生生不息,你和夏晚的孩子快到出來的日子了吧。”

靳一城平靜了片刻,“肖景铄我知道你恨靳家人,算來也是我父親的錯,有句話,父債子償,不管你要怎麽樣沖我來,其他人都與這件事無關。”

“好。”肖景铄應得爽快,“只要你今天能讓我順了堵在心裏的這口氣,我就放你們走而且發誓永不再跟你們見面!”

“一言為定。”肖景铄扔了把刀到他面前,“先自捅一刀,我可不知你什麽時候會沖上來鎖住我咽喉。”

刀刃鋒寒,靳一城想都沒想撿起刀挑了角度對準腹部捅下去,沒有哼出一聲兒,額頭卻已是冷汗涔涔。刀落地,血跟着落下來,一滴一滴開出一朵朵殘敗血花。

“可以了嗎,你的氣順了嗎。”

“這點痛算什麽,比起我受過的不過是萬分之一!”肖景铄咬牙切齒。

靳一城挂住一絲笑意,“還要怎麽樣,你只管說。”

“出來。”肖景铄喊了聲,兩個男人拿着木棍出來。

“給我打,打到我滿意為止。”他話音剛落,那兩人已經動手下手很重,木棍擊打人*上發出沉冗悶響,靳一城護住受傷的腹部,身上已然痛得麻木一直撐着站直身子。

肖景铄越看心口的怒火越大,“給我往死裏打!”

揚起的木棍直襲向他額頭,重響之下血流如注迷了眼睛。

***

“啪!”夏晚倒水的杯子突然掉在地上摔了粉碎,幸好不是開水,不然她的腳該是要燙傷了。孩子被巨響吓醒,哇的哭起來。夏晚趕緊過去從床上抱起小家夥哄,“不哭不哭,乖。”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突然感覺一陣心驚肉跳手上一軟好好的杯子就摔了。

隔間的門突然開了,夏晚戒備望過去,荷嫂輕聲輕腳進來,“夫人。”

夏晚下意識就退了一步将孩子護在懷裏,“你還來幹什麽,不是讓你走!”

“噓。”荷嫂作了禁聲的手勢,“我是來幫你逃走的。”

夏晚還是戒備狀态,“我憑什麽信你。”

荷嫂賭咒發誓,“我兒子已經做完手術,手術很成功,可是我心裏很不安,我不求你能願諒我的所做所為,只求你讓我幫你。”

“你……”對于她的話夏晚半信半疑,而且現在她已經是案上魚肉任人宰割,她騙她也沒什麽意義。

“你有辦法?”

荷嫂見她松口,趕緊過去沖奶粉接過孩子哄孩子安靜下來睡着。

“這隔間與前面倉庫隔着一堵牆而且隔音效果非常好,肖景铄現在不在,我知道倉庫有個被爛木頭塞住的破洞我們可以從那裏逃出去。”

“真的嗎?”

“我就是從那裏進來的,我們得快點走,孩子睡得一會兒就該醒了,孩子一哭我們誰也走不了。”

“好。”

夏晚待荷嫂将孩子哄着睡着,兩人繞過小通道往破洞那裏走,路過庫房的時候聽到裏面有動靜,兩人吓得在牆角下貓着身子不敢動靜靜聽。

“剛才不是很硬氣嗎。”是肖景铄的聲音,“靳一城,你真的以為我今天會讓你活着走出這裏?”

夏晚心驚撐着牆壁就要起身,荷嫂拉住她,還要小心着不能吵醒孩子,若這孩子哭一聲誰都走不掉。

“我們現在出去是關鍵,只要我們能平安出去就能找人來救靳先生!”

“求饒啊,只要你跪下來向我求饒我就放了夏晚,跪下求饒!”肖景铄的吼聲夾着木棍的悶響直激夏晚最脆弱的神經,她的腳挪不動走不掉,靳一城在裏面為她受辱,生死未蔔,她不走。

一把抓住荷嫂,“拜托你,帶孩子走,去警察局找人來救我們,拜托!”

荷嫂大驚,“夫人,你,你不能留在這裏,你現在這情況……不行,太危險了。”

“沒時間了,你快走,出去了直接報警!”夏晚将她往外推。

眼看着荷嫂将孩子平安抱出去她才堵上那個破洞,一路巡着木棍的悶響回到倉庫。

“別打了,住手!”打手終于停下看向聲源處。

“一城……”未語淚先流,靳一城滿臉是血,她沖過去每一步都踩實了,“一城……”泣不成聲。

靳一城抱住她,緊緊,“晚晚,你沒事,真好,真好。”

夏晚抱他的手,滿是血。

“你怎了,哪裏受傷,讓我看看。”

“別看,沒事,我沒事。”靳一城将她按在懷裏不讓她見血。

“果然鹣鲽情深,情比金堅,一起上路。”肖景铄猩紅的眼睛已然癫狂,理智良知已被仇恨吞噬,奪過打手的木棍劈頭就朝夏晚掄過去。

靳一城擡手擋住反手握住木棍一扭就奪下,肖景铄想不到靳一城意志力這麽強,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有力氣反擊。

靳一城摟緊夏晚,“我會帶你和孩子出去,相信我。”

夏晚在他懷裏哭着點頭,“你在哪裏,我和孩子就在哪裏,不離不棄!”

靳一城笑,擡眸看向肖景铄,“晚晚之前說,你也是個可憐人,你真的很可憐,行屍走肉。”一語點破肖景铄拼命藏住的傷疤,惱羞成怒,從懷裏掏出一把防身手槍,這也是他僅剩的個人財産了,一無所有,沒有親情沒有感情可不就是行屍走肉嗎。他自己知道卻不願承認,或者說不敢承認,一直以來假裝自己不在乎,假裝不需要,用仇恨填滿整顆心髒。

靳一城護在身後,槍對準了他眉心,他卻在笑,對着肖景铄笑,“我們一家三口會永遠在一起,幸福永遠。你呢?不管是活着還是死了,孤魂野鬼一個,真可憐。”

“住嘴!靳一城你給我住嘴!”雙手握緊槍,輕輕扣動扳機所有的仇恨都了了。

靳一城轉過身擁住夏晚,她肚子太大不能像以前心貼着心,不要緊,他們有愛情的見證幸福的結晶,兩人相視笑,沒有一絲恐懼滿是幸福。

夏晚看向肖景铄,“走什麽樣的路,得什麽樣的果都是你自己選的,上一輩的事本就已經成為過去,你執着至此,才會彌足深陷過得生不如死,太可惜了。”

“住嘴,我叫你們住嘴!”肖景铄失控,他們應該是求饒的,應該跪在他腳下痛哭求饒讓他享受複仇的痛快,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他們像是在看在一個笑話,一個小醜。

“我要你們死,要你們死!”

“砰——”槍聲巨響,血噴湧而出。

醫院門口急切的剎車刺透人耳膜,車門一開,寒夜卷着濃重的血腥味直逼人鼻息。

“醫生——醫生在哪裏,快救人!”

醫生護士紛紛趕來,鮮血流了一路,生命在分秒流逝,大家在跟時間搶生命。

“三個傷者,一個槍傷情況危急要馬上手術,一個是孕婦七個多月大出血馬上調集婦科專家催産,還有一個失血過多昏迷不醒。”

“醫生,一定要保證母子平安!”韓毅情急揪住醫生衣領,“一定要救他們!”

“先生先生,您先冷靜一下。”護士和保安拉開韓毅,“我們一定會盡力的,現在救人要緊。”醫生匆匆進了急救室,護士關嚴門。

韓毅扯開領口扣子靠着牆壁喘粗氣,幸虧他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荷嫂抱着孩子逃出倉庫,路上遇到韓毅,他不放心靳一城所以帶了人偷偷跟在後面,只是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不敢打草驚蛇,聽荷嫂說了裏面的情況讓人護送她和孩子回家。他帶人沖進倉庫,肖景铄沒料到手一抖打偏了,韓毅也在這時候開槍擊中肖景铄,靳一城沒事夏晚卻因槍聲驚懼動了胎氣,血流不止。韓毅趕緊将兩人送來醫院,肖景铄中了一槍也帶來醫院等着法律來制裁他。

“韓少,靳少醒了。”手下來報。

韓毅趕緊往另一邊急救室去。

靳一城腹部縫了針,頭上的傷口也經過處理,還好不是太嚴重。醫生給他注射的麻藥要明早才會醒,他這麽快就醒過來着實把醫生吓了一跳。靳一城一醒來就問夏晚的情況,醫生只能告訴他還在搶救不知具體情況,他拔了手上的針就下床。

醫生急攔,“靳先生你現在要卧床休息,你這樣亂動傷口再裂開就麻煩了!”

靳一城不聽,撐着身子就往門外走。

“一城!”韓毅進來看見他這般模樣眉深皺,“你不要命了,你老婆孩子還需要你的支持!”

靳一城一把抓住他,“夏晚怎麽樣,孩子怎麽樣?”

“還在急救室搶救。”又是這一句,可是除了這一句,真的不知該怎麽說。

“帶我去急救室,我要去陪着她。”靳一城固執起來是沒有人能勸得住的。

韓毅知道他的脾氣,扶住他,“你要答應,不能激動,不能動怒,想着自己的身體,只有你好好的,夏晚和孩子才會好好的,明白嗎!”

靳一城撫着腹部傷口,“我答應你。”

韓毅扶他住急救室走。

醫生急了,“韓少,靳少他不能……”

“你們備着急救的東西跟着。”韓毅也無奈他可以理解靳一城的心情。

急救室門口醫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看見韓毅帶靳一城來慌忙迎上去,“靳先生,您太太的情況非常危急,我們現在只能保一個!”

醫生的話如五雷轟頂,靳一城腹部的白色紗布已然滲出血色。

“要母子平安,一定要母子平安!”靳一城奪了韓毅身上的槍,冰冷的槍口已經抵在醫生額頭,“我要母子平安!”

醫生吓傻了,大概從來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從沒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

“靳……靳少,您……冷靜,我們,我們……”

韓毅也被他的舉動吓到,上前變撥開槍,“一城,你冷靜點,小心槍走火!”轉頭看向吓傻的醫生,“還不快進去告訴裏面的人,一定要保證母子平安。”

醫生反應過來才發現腿軟了,“是,是。”拔腿就要跑。

“等等。”靳一城再開口,已然冷靜下來。

“如果……如果萬不得已,保大人。”他說出這句時腹部的白紗布已經被鮮血染透,傷口再痛也不及心上的痛,那個孩子他們期待了好久好久。整個人站不穩,韓毅趕緊扶住他叫醫生來重新處理他傷口止血。

搶救肖景铄的醫生出來,手術成功脫離危險。

靳一城從來不迷信,但連作惡的人都能這樣幸運,好人一定有好報,他的晚晚他的孩子一定會平安無事。

一場手術做了将近四個小時,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聲打破了恐懼的寂靜。

靳一城猛起身幾乎要踉跄着摔倒,扶住牆直要往急救室沖,“晚晚,晚晚……”

急救室的門開了,護士抱着孩子出來,眼眶都紅了,“恭喜靳先生喜得千金,母女平安。”

靳一城高興得傻掉了,僵手僵腿接過孩子,“我的女兒,我和晚晚的女兒。母女平安,母女平安。”

韓毅聽護士報喜懸着的心終于落下來,“你身體還沒好小心摔着孩子。”示意護士先抱孩子去新生兒觀察室,畢竟是早産兒得好生照料。

靳一城要進去看夏晚,被醫生攔住說是很快就會出來。

韓毅松口氣有心思打趣緩解氣氛了,“兄弟,這會兒你可要保重自己,孩子的奶粉錢還等着你掙。我可是提前就預訂了的啊,你家閨女我兒子要了!”

靳一城是真高興得傻掉了,他大概根本就沒聽清韓毅最後那一句,還說滿口應承‘好好’,人說女人生孩子傻三年,這準爸爸的智商也被拉成負值了。

夏晚睜開眼睛看到他的第一句。

“你怎麽樣?”

“你怎麽樣?”

兩人異口同聲。

靳一城吻她,在她唇上喃喃低語,“我們的女兒很漂亮,像你,謝謝你晚晚,謝謝你平安醒來。”聲音沙啞。

夏晚水眸盈盈清晰映出他的影像,唯一深刻,“一城,我愛你。”

“我也愛你,晚晚,遇見你,真好。”一吻纏綿,此生不渝。

似水流年,她與他相遇、相知、相戀到分離,痛苦過,彷徨過,怨恨過。幸好,她沒有放棄;幸好,他的心從未離開過。彼此空缺的四年,愛意不減思念更濃。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再與你相遇。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結束,感謝一路陪伴的親親,愛你們。說來挺慚愧因為寫這篇文期間家裏出了些事所以更新不是很好,新文存稿充足,親親們收藏給力天天有加更。新坑已開11月27號正式更新,親親們收藏一個哦→→畫醫v邪魅腹黑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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