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遲萱這次沒能成功吻下。

她剛剛湊近,遲木就徒然暴起,三道靈力迎面劈來。

遲萱絲毫不慌張,反手将一臉懵懂的阮軟護在身後,單手執劍穩穩地擋開了氣勢洶洶的靈力。

“遲萱!把阮軟還給我!”

遲木呵斥一聲,随後腦子一熱拔出笛子直擊她的咽喉。

遲萱冷笑一聲,“你偷走了本尊的東西,還有臉來讨?看招!”

只見她将阮軟後推一步,随即衣袂飄飄,蓮步輕踱,一記問天三劍,分別擊向遲木的頭頸心三處要害,勢如破竹,無人可擋。

遲木手拿流紋笛不可與她的雲寒劍硬碰硬,問天三劍又太過霸道,她不得不臨陣收招,回防要害。

遲萱見她退縮,輕嗤一聲,劍尖一晃,又迸出兩道凜冽的劍氣直枭遲木的腦袋。

可遲木卻不躲不閃,猛踢一腳,推開來臨近的雲寒,随後以流紋笛輕擊她的手腕卸去了大半力道,側身身躲過劍氣。

她一手與遲萱過招,一手悄悄畫符,開口支開遲萱的注意力。

“冰霞仙尊可是要與妖界開戰?”

遲萱冷哼一聲,“人妖兩屆不早就水火不容了嗎?怎麽,妖聖可是怕了?”

“怕?我堂堂萬妖之聖,豈會怕你個偷別人妻子的騷狐貍?”

騷、騷狐貍?

遲萱被遲木的話徹底激怒,當下半分面子都不再顧及,祭出九九八十一把利劍,擺出劍陣,端的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小心!”

阮軟本來躲在後面幹着急,想着如何拉開兩個打架上頭的家夥,突然在002的提醒下看到遲木深陷劍陣,想都沒想就一股腦沖了上去。

一邊恢弘浩蕩的殺伐劍陣,另一邊是輕柔綿緩卻威力不俗的音波,阮軟這樣毫無防備地沖上去剛好夾在了雙重攻擊下。

糟糕!

遲萱募得瞪大雙眼,沒料到阮軟竟然會不怕死的沖上來。她急急忙忙地收回劍陣,可距離太近,來不及了。

就在她屏息凝神,心跳都随之暫停的一瞬間,淡綠色的符咒一晃而過,阮軟和遲木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排山倒海的劍陣撲了個空,可遲萱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小兔子又跑了,亦如當初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遲萱攥緊了拳,遷怒地斬斷了木桌。

遲木用了秘術之後,帶着阮軟逃到了連城百裏外的荒郊野嶺處。

剛一落地,遲木就緊緊地抱住了阮軟,下巴擱在了她柔軟,飄着花香的秀發上,貪婪地吸了一口氣。

阮軟還沉浸在被前後夾擊的後怕中,腿一軟就順勢坐在了遲木的腿上。

“阮軟....”

遲木輕聲地呢喃,話雖簡單,卻深情款款。

“嗯....”

“阮軟....”

“嗯。”

“你....喜不喜歡我?”

“....”

阮軟垂下了眼皮,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告訴她,她和遲萱,江畫眠,鬼語,其實都是一個人嗎?

這種荒唐無稽的話大概沒人會相信。

遲木當然不知道阮軟在想什麽,她見她緘默不言,心好像被狠狠地捅了一刀,痛得她想哭鼻子。

重新尋回小兔子的愉悅瞬間就被沖得七零八落。

“那....你、你喜歡....她嗎?”

遲木艱難地開口,話裏話外全是濃濃的悲恸。

她的擁抱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仿佛這樣就能找到更多安全感一般。

“我....我不知道....”

阮軟轉過身反抱住她,額頭親昵地貼在遲木的側頸,剛好感受到她跳動的脈搏。

“遲木,我真的不知道。”

阮軟沒有叫木木姐,而是認真又真誠地喚了她的名字。

“我在連城遇到了一個變态,他把我藥倒,要、要玷污我....”

說到這裏,她清楚地感受到了遲木的身子猛得一僵,心裏泛起陣陣暖意。

她嘆了口氣,繼續道:“我當時怕極了,拼命喊你的名字,可你卻不在,當時我才知道什麽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好像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對不起。”遲木心疼地摟緊她,聲音已經有隐隐壓制的哭腔了。

她真的在擔心我。

阮軟一直冰封的心被她一句話捂熱了融化了。

二十年來,除了最初的幾年,她從父母哪裏得到過愛,其他時候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總會想自己為什麽這麽渣,這麽無情?或許只是孤單,失去至親是一件足以擊毀一個孩子的事情,她只有從別人那裏獲取才能填補內心的空寂。

不過好在,她終于不是一個人了。

阮軟吸了吸鼻子,感受着遲木身上傳來的清香與溫暖。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是遲萱救了我,帶我離開。遲木,你懂嗎,那種感覺。”

雖然這話很渣,可阮軟一想到她們都是一個人,就釋懷了。

怕什麽,等她攻略完了,四個老婆合一,誰能說她腳踏四條船?

反正從始至終都是對一個人動心。

阮軟心安理得地說出這句話,可遲木卻不能同樣無所謂地接受。

她覺得小兔子離自己越來越遠,好像有一天會像蒲公英一樣飄落到不知名的彼岸。

她趕緊吻住阮軟的額頭,又似哀求又似保證,“我....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所以你也不要離開好嗎?”

阮軟被她低聲下氣道語氣感動得一塌糊塗,仰頭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柔軟炙熱的唇。

“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阮軟撐起身子,在她微紅的眼眶也吻了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了你。那一定是我太愛你了,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遲木微微一愣,雖然咧開一個不漏齒的笑,搖搖頭道:“不會的,阮軟一定不舍得傷害我。”

阮軟無奈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不會嗎?可能很快就要了,畢竟還有三個分/身呢。

想到這裏,阮軟癟癟嘴,鬼語那個混蛋真的跟溫柔似水的遲木是同一個人?

還有那個媚色天成的江畫眠和沒事就喜歡對人動手動腳的斯文敗類仙尊。

阮軟眼底沉了沉,看來自家老婆并不像她表面看着那樣溫柔啊....

不知道自己馬甲已經掉得一幹二淨的遲木傻傻笑了笑,拉着阮軟就往柏雲山飛去。

不行,她得趕快完婚,不然到時候小兔子跟別人泡了怎麽辦?

阮軟一開始還乖乖地由她牽着,可當她看到标志性的涅槃谷時,頓了頓道:“咱們回來嗎?”

遲木挑了挑眉,“不然呢,你還想回去見她?”

阮軟尴尬地輕咳兩聲,“沒、沒有,就是想問那個挖道骨的事情解決了?”

遲木安撫地拍拍阮軟的手,“放心,處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龍龍去做。”

說到這裏,遲木突然停下,阮軟一個沒注意裝上了她的後背。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阮軟揉了揉鼻子,問。

誰知遲木突然呀了一聲,扭過頭來一本正經地問:“你吃臭豆腐嗎?”

臭....臭豆腐?

阮軟一頭霧水地偏偏腦袋,瞪得銅鈴般大小的眼睛仿佛在問: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遲木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不吃臭豆腐心裏總覺得缺了點什麽,勾勾鼻子道:“挺、挺好吃的,我讓龍龍給你帶一份?”

阮軟被她這模樣都笑了,跳起來攔住她的脖子蹭蹭道:“你怎麽這麽可愛。”

然後捧着她的臉,吧唧吧唧左右臉各親一下,笑道:“那就帶吧,我也挺喜歡的。”

“咦,你吃過?”遲木微紅着臉有些驚訝。

“不就臭豆腐嘛,當然吃過了!”阮軟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

“可....你不是才化形嗎?”

阮軟:....

【卧槽卧槽卧槽!002,我掉馬甲怎麽辦!不會被系統處死或者拉到小黑屋極刑處置吧!】

002淡定地擦擦額頭上的汗,【宿主,你戲太多了。只要不是故意的就行,我們系統還是很善解人意的。】

阮軟狠狠地松了口氣,心虛地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麽聯系龍龍?她不是不在這兒嗎?”

遲木古怪地瞥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從儲物手镯裏拿出一枚傳音玉,放到嘴邊跟打電話似得:“龍龍,幫我帶兩份臭豆腐,還要城南那家....”

說着她突然捂住玉佩,問:“你要辣椒嗎?”

阮軟覺得今天的遲木一點也不像個溫柔大姐姐,反而跟呆萌小可愛一樣。

她忍俊不禁道:“放些吧,我挺喜歡吃辣的。”

想當年幼時不懂事,整日就喜歡背着爸爸媽媽買辣條,阮軟也算是無辣不歡了。

“哎,兔子也吃辣嗎?”

阮軟臉上笑意一僵,随後重重地咳了兩聲,“啊啊....嗯....”

見她還要問,阮軟趕緊搶先一步道:“趕緊吩咐吧!”

“哦哦。”她點了點頭,然後又對着傳音玉說了兩句就打算收起來。

阮軟及時制止了她,“等等,你讓我看看這個,感覺挺好玩的。”像個簡易電話。

遲木将玉佩遞給她,見她像得了什麽珍寶一樣來回瞧都瞧不膩,笑道:“喜歡的話,這個就給你了,咱們可以随時聯系。”

阮軟點頭應下,看着玉佩,總覺得跟鬼語那枚能傳送的,有些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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