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在一起
嗯, 怎麽說呢。
有點意外,又有點驚喜。
總之,我和太宰治正式在一起了。
如果說此前我對他總是小心翼翼, 試探再試探, 那麽現在就是肆無忌憚, 毫不避諱了。畢竟, 他親口說的嘛,是他離不開我:)
最初的感動過後,我的心裏只剩下了暗爽——太宰治, 你也有被我牽着鼻子走的那一天。
只不過啊, 我屬于那種在家裏膽子大卻在外面膽小的人, 而太宰治恰恰相反。
就比如, 在咖啡廳打工的時候,太宰治會趁着我端盤子,大大方方地拉起我的手, 一臉深情地瞧着我說情話,搞得我真是無地自容。
那天恰好國木田獨步也在, 他忍無可忍地用本子敲了太宰治的頭:“太宰治你給我适可而止!不要看着阿澈好欺負就折磨人家!”
太宰治無辜地眨眨眼:“沒有欺負他呀, 阿澈是要和我殉情的人呢。”
國木田獨步更生氣了,他站起來拍了拍桌子:“一天到晚說些胡話, 能不能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啊!你看看阿澈, 摸摸你的良心, 這麽純善的孩子你也能下得去手?!”
我憋了好一會兒,小聲地吐出一句話:“其實, 他說的也沒什麽問題。”
國木田獨步的眼鏡歪了。
“阿澈,你不能被太宰治這家夥诓騙啊!他的話能信嗎?!”
我左手拿着盤子,右手指了指我自己又指了指太宰治, 對國木田獨步說:“是我主動的。”
國木田獨步僵了幾秒鐘,然後他沉默地坐了回去,伸手推推眼鏡,大口大口地吃起了蓋飯,中間還噎了一下,我連忙給他倒上了檸檬水。
國木田獨步最後是晃晃悠悠走出咖啡廳的,雖然他并沒有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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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國木田獨步還不是反應最強烈的那個人。
有一天太宰治陪我去畫廊,在路過商品街的時候遇見了中原中也。許是因為太宰治叛逃港黑的緣故,中原中也對太宰治的态度不怎麽好,太宰治每說一句話他就嗆一句,我覺得他倆都能在我面前打起來了。
我将太宰治的手往後拉了拉,嘴上說着:“好了,你就少說兩句吧。”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
他瞧了瞧太宰治,又瞧了瞧我,目光最後落在我拉着太宰治的手上。
嗯,我沒松手。
“……哈?”他反應了好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什麽,“等等,這個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中原中也皺着眉頭看我,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微微偏了偏身子,然後他眼睛瞪地更大了。
“喂……開什麽玩笑,你這家夥,該不會是……但是不對啊,鈴木澈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撓撓頭發:“中也,這個解釋起來比較複雜。”
中原中也從口袋中把手拿出來指着我:“所以你真是鈴木澈?”
我點點頭:“是啊。”
中原中也頓了頓,突然擡腿就朝太宰治踹了過去,太宰治反應還算快,立刻後撤了一步。我松開手,太宰治再撤一步——因為中原中也的下一腳已經踢過來了。
“太宰治你個混蛋!”
商品街人來人往嘈雜得很,他倆這一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我連忙跟上去跑了幾步拉住中原中也,他掙脫了幾下,見我拉得死死的,就“哼”了一聲,停了下來。
太宰治這厮居然還笑得出來,一邊笑一邊攤開手:“哎呀,中也也該改改你的脾氣。”
“你閉嘴!”
中原中也沒再理會太宰治,而是轉身戳着我的肩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鈴木澈你是不是傻,被坑了一回還不夠,還要一猛子紮進去嗎?這條臭青花魚哪裏好了?啧,當初就該把你從太宰那個混蛋身邊搶過來,免得我現在看着你這副和順的模樣來氣!”
我不好意思告訴中原中也,還是我腆着臉上趕着回頭來找太宰治的,只好裝傻笑了笑。
太宰治一把把我拉到身邊:“好啦中也,我家阿澈都被你吓到了。”
“我、家、阿、澈?” 中原中也好像更生氣了。
他咬咬牙,最終伸手按了按帽子,轉過身去撇着腿離開了,撂下了一句話。
“鈴木澈以後你給我長點心!”
我看着他漸漸遠去,猶豫片刻,對太宰治道:“是我的錯覺嗎?我覺得中也好像這四年并沒有長高啊。”
太宰治“噗”地一下笑出聲來:“阿澈你還真是……奇怪的關注點。”
我學乖了,這種話絕對不會當着中原中也的面說,不然我一定會被他當成繃帶扯的。
哦,對了,說起最近的一件大事,那就是我又開始上學了。
之前我上到了高二三學期結束,所以再入學的時候,我直接調到了高三一學期。
橫濱的教學方式與北海道有些不同,我光是适應環境就花了蠻長時間,不過我們班長是個非常熱心的好人,雖然他話不多,但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候幫到我。
他叫做,木之本桃矢。
“喜歡畫畫的話,可以加學校的畫社,平時社團活動的強度不算太大,時間也很自由。”木之本桃矢将社團申報表放到我的桌子上,順便幫我拿來了新的課本。
“謝謝班長。”
我把課本依次收好,瞧着這張社團申請表咬了咬鉛筆。
我犯了難。
我現在的時間真是被壓縮到了極致——可以想象地出來吧,白天要在學校上學,每周都要分出幾個小時去咖啡店打工,晚上要給太宰治做飯,順便解決一下偵探社外包的與畫畫相關的業務。
如果再加上社團活動,我就真的是連軸轉了。
我掏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最終停在“太宰治”三個字上。
我撥通了號碼。那邊“嘟嘟嘟”地響了幾下,太宰治接了起來,背景音很嘈雜,似乎有慘叫聲、與謝野小姐的笑聲、還有電鋸聲。
“阿澈。”他喊了我的名字。
“嗯,太宰啊,你在忙嗎?”我手中捏着社團申請表,“跟你說件事,我想加學校的社團。”
“好啊。”他說。
我都能想象到太宰治此時此刻的樣子,他一定是倚在沙發上,一手扶着沙發靠背,翹着二郎腿。
我嘆口氣:“不太行吧,我還有好多工作要做啊,我要賺錢的。”
不然怎麽養你啊。
電話那頭太宰治似乎在忍笑:“阿澈,你其實,不用跟我彙報的。”
彙報?彙報你個頭啊,這是商量好不好。
我剛要開口反駁他,這邊太宰治接着話頭說了起來。
“那我來試試做飯好了,就從煮粥開始吧~”他說。
我一陣寒顫,這家夥做飯?家裏的廚房還要不要了?
“別別別,我請不起你這尊大佛。我知道了,我自己會看着辦的。”我邊說邊在申請表的周二周五兩天上打了勾,然後挂了太宰治的電話。
嗯,嶄新的校園生活,我十分期待。
當天放學回家,還沒走到家門口,我先聞到了一股味道——那是摻雜了米香味和糊焦味的奇怪味道。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緊跑幾步推開門,就看見太宰治手裏拿着個拖把正在地上拖着什麽,一看見我就立刻把拖把放到了身後,還伸手撓了撓臉頰,目光游移到一旁,口中說着:“哎,阿澈你回來地好早啊。”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廚房。
……
為什麽太宰治煮個粥都能溢出來啊!而且溢出來就算了,為什麽還能糊了啊!
我無奈地放下書包,脫了校服外套撸起袖子,太宰治是怎麽做到打自己臉打得這麽快的?
收拾好這個爛攤子我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對于我一個潔癖而言清洗那個鍋真是費了好大力氣。
等一切修整完畢,我把兩碗盛出來的粥端到了客廳。太宰治正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削蘋果——每次他惹我生氣之後都用這招,就好像我只愛吃蘋果這一種水果似地。
我把粥在桌子上放好,拿起小湯匙挖了一勺就往嘴裏放。太宰治把蘋果推了過來:“很難吃就別吃了吧,正好我一會兒要去一趟便利店。”
“沒事啊,我喝粥就好了。”我将那口粥放進嘴裏。
嗯……是有點難吃,糊味還是很明顯的,不過沒關系,甜味也是有的,配料加了紅棗和桂圓,入口的口感很綿軟,對于太宰治而言,做到這地步已經很不容易,值得鼓勵。
太宰治單手托腮撐在桌子上,看着我一口一口把粥吃幹淨。
他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
晚上臨睡覺躺在床上,我一時閑來無聊摸了摸太宰治的頭發。
就像我以前是繃帶的時候一樣,我用手指卷起他的發梢,然後一路向上逡巡,發絲穿過我的指縫,酥酥癢癢的。他的頭發很柔軟,略有些蓬松,所以我很輕易就打了個結。太宰治肯定沒睡着,但他沒阻止我,我就越發變本加厲起來,甚至想給他結個馬尾辮。
終于,太宰治嘆口氣,将手臂從被子中伸出來,轉身攥住了我的手。我們面對面側躺着,這就比我做繃帶的時候要好很多——他總不能再欺負我,用身子壓住我了吧?
我正這麽想着,太宰治拉着我的手湊近他,他的眼中倒映出我的面容。
“阿澈,你怎麽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我愣了愣:“危……什麽?”
太宰治幹脆松開我的手,扶住額頭仰躺回去,口中叨咕着:“我真是太難了。”
他說話又說一半,每次都這樣,含含糊糊地讓我猜謎語。
我把被子蓋過頭頂:“睡覺了,明天還要上早課。”
“阿澈,你生日是在明年春天麽?”太宰治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他怎麽什麽都知道?
我“嗯”了一聲,将腦袋露出被子:“怎麽了?”
他雙臂擡起枕在腦後:“沒什麽,在想給你準備什麽禮物。”
說完他輕輕一笑,又自己補充了一句:“這可要好好想想。”
作者有話要說:阿澈你怎麽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感謝涼拌阿喵的地雷;
感謝小天使們的營養液:
安白白 20瓶;米。 20瓶;粽子 10瓶;沉深深 3瓶;涼拌阿喵、符兮、漠淩、゛無名小生*^_^*゛ 1瓶;
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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