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靜廬
“別在這亂抱怨了”,那人松開了米袋上頭那系着的繩子,從裏拿出兩把鐵鍬。
他将其中一把鐵鍬遞給了另外一個人,兩人便動手挖起坑來。
“要不下輩子你也投生成像胭脂那樣的□□,兩腿一張不就來錢了?還用得着像現在這樣累死累活地也沒掙多少錢?”
“啪”的一聲。
兩人随即停下手上的活兒。
“什麽聲音?”
“不像是我們這邊傳來的。”
他們驚魂未定地往米袋那邊看去,只見一只手從裏面伸了出來摔到泥土上。
兩人發現虛驚一場後,又繼續手上的工作。
“這丫頭還有氣呢!我們就這把人給活埋了,會不會太損陰德了?”
“這時候你就別亂發什麽大善心了,要是我們私放了她,她一旦到官府去告咱們,那時候死的可就是咱們兄弟了。”
這時,很快四周又安靜了下來。
那兩人把米袋扔進坑裏後,就把土給填埋上了。
他們當然不敢久留,在現場磕了幾個響頭後便匆忙離開。
兩人前腳剛走,後腳又來了三個人。
一個是看起來剛滿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他頭戴玉冠,面如冠玉,一雙大眼深沉似海,氣質彬彬有禮卻又處處流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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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人看似他的随從,一個是身形魁梧的武夫,一個是風神秀異的書生。
書生問:“公子,這事我們要插手嗎?”
“大夫以救人性命為天職,那人埋了不過一刻間,照我醫術應該還可以救活,動手吧!”
因為沒帶工具,那名武夫用劍書生用劍柄在地上挖了起來,很快那米袋便露了出來,兩人立刻丢掉手中的工具徒手挖了起來。
很快,他們就把陳若蘭給挖了出來。
那名公子連忙替她把了一下脈,然後撬開了她的嘴,将一粒藥丸給塞了進去。
武夫:“公子,你說她還能就救活嗎?”
“聽天命盡人事吧!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是否能熬過今天晚上了,先把她帶回去靜廬,我給她施針看看。”
晚上,那公子給陳若蘭施過針後,對她的來歷起了興趣。
他觀察了一下陳若蘭的雙手,自言自語說:“她手上有繭,是個幹粗活的人,但皮膚白皙,應該是個丫鬟而不是農婦。”
書生一聽是丫鬟,也來了興趣。
“說不定是跟男主子偷情的時候被主母發現了,然後她受不了私刑昏了過去,就被帶到那去偷埋了吧!”
武夫冷笑一聲:“哼,我看你是□□看多了吧?”
書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公子:“你們不用為了這個而鬥嘴了,一切等她醒來再說。”
他撥了撥陳若蘭額頭上的劉海,心想:“被埋差不多一刻鐘還能咽着一口氣回來,你也真是個奇女子了,依我估計,你一定有什麽深仇大恨才能支撐着你活下去吧?我就等着你醒來後聽故事了。”
等陳若蘭醒來後已經三天以後的事情了。
“小姐,小姐……”
陳若蘭一睜開眼睛,就急着起身要去找宋玉茹。
那名武夫連忙攔着她。
“姑娘,有話好好說,你已經昏迷不醒了三天,現在才剛睜開了眼,你的身子太虛弱,暫時還不能下床。”
“不行,我小姐她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這就要去救她。”
“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去了也肯定救不了她,不如你說說看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或許我家公子能幫你們也不一定。”
書生也走過來勸說了一下,旁邊正站着那位公子。
陳若蘭看了他們三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們好。
考慮再三後,她想着自己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無奈之下,她只好把在宋玉茹在方府遭難的事告訴了他們。
武夫聽完後大喝一聲:“看那方易之平時一派溫文爾雅的作風,我們便一直認為他是個遵守禮法的儒門書生,想不到竟然是那種殺妻寵妾的斯文敗類。”
陳若蘭這時也冷靜了下來。
“我現在出現肯定也救不了小姐了,可否麻煩你們替我去方府打探打探一下消息。”
那公子搖了搖頭,道了幾聲“可惜,可惜。”
“這位公子,你這是何意?”陳若蘭問道。
見她不解,那公子繼續解釋說:“你口中那位小姐已經死了,今天早上方府剛剛發的喪,現在他們家裏正忙着要辦白事呢!”
陳若蘭一聽頓猶晴天霹靂,兩眼一黑便又昏了過去。
那公子當即又給她紮了幾針,這才讓她醒了過來。
“人死不能複生,姑娘你還是節哀順變吧!”
陳若蘭紅着臉問:“敢問三位恩人的怎麽稱呼?”
“我叫趙靖,你可以稱我為趙公子,這位是我的書童小林,另外一個是我護衛叫老王。”
“趙公子,林大哥王大哥,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我實在無以為報,不過我現在要回東南巷的宋府報信,以後有機會我定做牛做馬為你們赴湯蹈火。”
趙靖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
“不如你明天再上路吧!我是個大夫,這裏是我的靜廬,雖然我雲游四方居無定所,但你身子要是不舒服盡管可以到這來找我。”
陳若蘭:“謝謝你們。”
第二天一早,她就離開了靜廬。
回到東南巷後,二奶奶秦氏哭得那是死去活來,看到陳若蘭出現的,差點沒把她吓死。
“你……你不是死了嗎?現在究竟是人是鬼啊?你不回你娘那去來我這幹嗎?”
“我沒死啊,二奶奶,你看看,我還有影子的。”
秦氏看了看地下的影子,對陳若蘭也是好一通亂摸後才确定站在眼前的真是個大活人。
“那方府的人不是來報信說你殉主而死了嗎?”
“死?他們當然是想我死,可是我絕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的。”
陳若蘭把兩人在方府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秦氏。
秦氏得知自己女兒原來這些日子過得都像在地獄一般後,便十分痛恨自己當初為何逼她嫁給方易之,說到底她也是殺死自己女兒的幫兇之一。
但現在想這些都無濟于事了,她要把這所有悔恨和痛心都化作力量,這都是用來報複方易之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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