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愁雲

在玉璧宮裏,年約四十出頭的景帝一個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太子、靖王二人并排在兩側。

在聽完胭脂那聲淚俱下的控訴後,他眯着眼睛仔細地看起那本賬本來。

看完後,他一把将賬本遠遠地扔了出去。

“放肆,真是豈有其理。”

景帝站了起來在龍椅前來回地踱步。

太子和靖王連忙跪了下來,連聲回答:“父皇請息怒。”

“息怒?你們讓朕如何息怒?那個方易之是如何能在這麽短時間籌有這麽多銀兩來行賄朕的官員?枉朕一直這麽相信他們,說他們是國家的頂梁柱,原來一個個都是朝廷的蛀米大蟲,是碩鼠……”景帝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茶。

“來人”,景帝大喊一聲。

兩名帶刀侍衛走了進來。

“方易之那個蛀米大蟲現在身在何處?”

“啓禀皇上,他在……他在……”

侍衛往太子那邊瞧了一眼。

景帝立刻瞪大了眼睛。

“說啊,這般吞吞吐吐的又是為何?就算現在他人在朕的茅房裏,你們也得給朕把他抓到朕的面前來。”

“方大人他現在正在東宮門前。”

太子雙眼一閉,心想:“這下果然逃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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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立刻指着太子罵道:“你看看你啊,都舉薦了些什麽人?出了事不到大理寺去投案自首,倒是去你東宮那想找庇護了。”

太子:“兒臣用人不當,自知失職有罪且無話可說。”

“現在說這個你不覺得遲了嗎?”

景帝雙眉一揚,立刻下令:“立刻把方易之一家關進天牢,然後将他在戶部經手的所有賬目給朕重新核實一遍,朕要親自過目。”

很快李方易之一家就被打入了天牢,因他這事戶部的其他官員連夜通宵達旦在敲着算盤做數,一絲一毫都不敢出錯,就怕差了一文錢而掉了腦袋。

兩天過後,一本本賬本就堆在了景帝面前,疊起來恐怕最少足足有一成年男子一般高。

景帝随手抄起一本來看,裏面進的賬和出的賬基本都對不上號,差的有時是一半之多,裏面還不包括國庫裏實際的藏銀數量。

景帝氣得一把将所有的賬本掃落在地。

“氣煞朕也,那個方易之才上任戶部尚書多少年?就把朕的國庫差點都全搬到他家去了。”

“來人”,他大吼一聲。

這時,兩名護衛又走了過來。

“朕不是讓你們抄了方易之的家嗎?究竟抄出了多少錢財出來?”

“卑職不知,現在戶部由靖王暫時做主,聽說他還在和戶部其他官員在核算中,需要卑職到戶部去把靖王給傳來問嗎?”

“不用了不用了,一個個都是個飯桶,讓他們辦點小事都辦得這麽拖拉。”

這時,一個太監捧着一個小碗走了出來。

“皇上,天氣炎熱,奴婢讓禦膳房準備了一碗冰鎮蓮子羹來讓皇上消暑解渴。”

說完,就把那個小碗遞到景帝面前。

“還是蒙喜懂我。”

景王端起碗一勺一勺地把把蓮子羹送到嘴裏去。

“皇上,夜深了,不如讓奴婢侍候您讓您早些歇息吧!”

“也好,長命功夫長命做,反正這事是太子惹出來的,就讓他自己擦自己屁股去。”

“那皇上你今晚是要到皇後還是哪位妃子的寝宮去呢?”

“我哪個女人的宮裏都不去,就留在我的玉璧宮,那些女人也沒一個是好東西,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給朕添亂。”

景帝躺在偌大的龍床,翻來覆去直到子時才能入睡。

第二天一早,趙靖就帶着賬本和十幾個大木箱來到了玉璧宮。

景帝還在熟睡中,大太監蒙喜不讓趙靖進殿內,趙靖只能讓人先把東西給放下。

景帝聽到外面的聲響已經醒了七八分,他看到蒙喜進來後就問:“外面的可是朕的大兒子啊?”

“正是靖王。”

“這孩子,從小就缺心眼,不過倒是會幹實事。”

景帝坐了起來。

蒙喜忙走到床邊問:“皇上是否要起床梳洗了?”

“不然還能怎樣?讓那個傻兒子在外面幹等嗎?”

“是是是,奴婢這就替皇上更衣。”

蒙喜一邊替景帝更衣一邊笑着說:“皇上心裏還是挺在意靖王的,一聽他來了,連覺都不睡就起來見他。”

景帝也笑了。

“他是個好兒子也是個好臣子,朕為他這個兒子感到驕傲,只是他的命不怎麽好,不然現在太子這個位置就是他的了。叫靖王進來吧!外面冷可別讓我靖兒受了風寒。”

“是,這奴婢這就去做。”

“宣靖王進殿。”蒙喜朝着殿門大喊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趙靖就走了進來,還讓人扛着一箱箱的東西放在大殿之上。

景帝看得直皺眉頭。

“你這一大早的又是帶了一沓沓的賬本過來了嗎?”

“啓禀父皇,這些可不是賬本了,那一箱箱裝的都可是真金白銀的寶貝。”

景帝一聽立刻眉飛色舞,恨不得自己馬上去打開了看看。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來人,把箱子都給朕打開。”

侍衛們把箱子一個個地打開後,整個玉璧宮立刻金碧輝煌。

“靖兒,你把這些帶來都是什麽意思?”

“父皇不是說方易之是個蛀米大蟲嗎?那兒臣就把原本屬于國庫的東西給補了回來。”

“他虧空的不是早就用去賄賂其他官員了嗎?你怎麽還能搜刮出這麽多東西來?”

“兒臣這就是根據方易之那本秘密賬本上的記錄一個個地到他賄賂的官員家裏硬搶回來的。”

“哈哈哈哈”,景帝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好一句硬搶,好不容易才到嘴的肥肉,想必他們也不會這麽輕易的交出,那你是用什麽方法從他們嘴裏搶回了這塊肥肉?”

“兒臣跟他們說,只要乖乖地交出贓款,那他們收受方易之賄賂一事,朝廷就既往不咎,然後他們就乖乖交出來了。”

景帝大怒:“你這也叫硬搶?這明明就是巧奪。是誰讓你自作主張不追究這些貪官污吏的責任?”

趙靖跪在地上求情:“父皇請息怒,方易之這事牽扯太大,如果真要認真查下去,這恐怕全國有一半的朝廷機構不能正常運作,不到三天,父皇,這天下恐有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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