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岳母來了
住在長春宮的張杏梅一聽到有人來看她,心裏實在是歡喜得不得了。
伺候她的宮女把陳若蘭的來歷在她耳邊細說了一遍。
陳若蘭一看到那掙紮着要起來和自己說話的張杏梅,眼眶子不禁有些濕潤了。
她心裏暗嘆命運的不公,床上的女子正值青春年華,本應在享受情愛和感受生命活力的年紀卻要只能躺在床上忍受着病痛的折磨,這對她來說是多麽殘酷的現實。
陳若蘭開口叫了一聲“姐姐”,便親自走到床上去扶她。
張杏梅十分感激,慚愧地說:“妹妹,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讓你看到我如此不濟,真是太過失禮。”
陳若蘭:“姐姐你可千萬不要這麽說,是妹妹我冒昧來打擾了,請你盡管放寬心養好身子,我聽你宮裏的人說這天時熱,所以姐姐的胃口不太好,妹妹我就特意帶了些湯水來,姐姐你就賞個臉看看合不合胃口。”
宮女們立刻将從一個三層高的膳盒裏取出一碗湯水遞了上去。
張杏梅喝了一碗下去還意猶未盡。
“妹妹是否還有……”
“有有有,妹妹我帶來三碗過來,你要是愛吃,我明天再帶些過來。”
張杏梅的宮女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話:“姑娘好手藝,奴婢們也很久沒見太子妃這麽吃得那麽開懷了。”
張杏梅把三碗湯都喝完後,輕輕打了個嗝,這才滿意地靠在床頭板上和陳若蘭聊起家常來。
“這一定是妹妹你親自下廚為我煮的嗎?”
陳若蘭笑着道:“姐姐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禦廚們的手藝我都嘗了個遍,估計這宮裏頭除了你誰也做不出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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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人誇張自己廚藝,陳若蘭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随即,張杏梅連忙用一張絲帕捂住自己的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她才将絲帕取下,原本那潔白如雪絲面卻早已覆蓋了一層觸目驚心的鮮血,這讓在場的人頓感揪心。
張杏梅:“妹妹不要擔心,習慣了就好,我沒事的。我以為這宮裏的人早就把我這個病秧子忘得一幹二淨了,沒想到今天還有你這個妹妹肯來探望我,看來這上天對我還不算是太殘忍。”
長春宮的宮女們已經有些在偷偷抹眼淚了。
陳若蘭搶着說:“姐姐快別說這話,我們都盼着姐姐你能早日康複,那麽咱們以後就有個伴了,皇上也惦記着姐姐呢!不過他就是忙抽不出時間來看你,所以他就讓我來了。”
張杏梅拉着她的手,笑着說:“你真是個心善貌美的好姑娘,怪不得他心裏一直都惦記着你。”
陳若蘭:“皇上經常向你提起過我嗎?”
張杏梅:“用不着他說,他可一直把你的畫像藏在東宮一個很隐秘的地方,那地方除了他就只有我知道,還有那些信……”
她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陳若蘭連忙拍了拍她後背給她順氣。
許久,張杏梅這才停止了咳嗽。
陳若蘭繼續問道:“信?什麽信?”
張杏梅臉色一變,連連擺手。
“又讓妹妹你見笑了,剛才病發作得厲害,讓我一時神志不清說了胡話,你千萬莫要記在心上。”
為了能讓張杏梅安心養病,陳若蘭只能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張杏梅拍拍她肩膀,笑着說:“有你替我照顧皇上,我就能安心去了。你回去吧,姐姐我要休息了。”
陳若蘭站了起來,向她告別後便回到了東宮。
她翻箱倒櫃想找到那些畫像和信,誰知道找了半天卻只在一個暗格裏找出自己畫像。
這些年,原來安童哥哥果然還是和她一樣惦記着對方,陳若蘭心裏一甜,不禁把畫像緊緊地抱在懷裏。
信,姐姐說了還有信,是什麽信?為什麽姐姐對此欲言又止呢?
天漸漸暗了,她知道安童很快就會趕來東宮了,她連忙将東西放回原位,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
晚上,兩人同床共枕,陳若蘭睡在安童的肩膀上,勾住他的脖子,然後輕輕地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
安童感到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他稍微低了低頭,發現陳若蘭正頻頻向着自己暗送秋波。
他笑問:“你怎麽了?是不是又在心裏打什麽鬼主意?”
陳若蘭:“這些年你是不是也一直在想着我?”
安童吻了一下她的頭頂,回答道:“每天都想,一天都不敢忘。”
陳若蘭:“那你是不是有偷偷寫信給我?”
安童:“那是我秘密,就不告訴你。”
陳若蘭:“那除了杏梅姐姐外,還有什麽其他姑娘給你寫過信?我要看我要看,你拿來給我看看嘛!”
那些信實在太讓她好奇了,所以就算讓她撒嬌賣萌她也在所不惜了。
安童實在被陳若蘭弄得莫名其妙,只好哄她說:“哪有什麽其他的姑娘會給我寫信,就算有也早被我燒了,不然留着讓你這只醋壇子發現了,你還不得宰了我?好了好了,別胡鬧了,你要是真想看,我明天寫幾封給你,快睡吧!明天我還要上早朝呢!”
陳若蘭聽他這麽一說,便不再将心思放在張杏梅口中的那些信上,也乖乖地跟着睡了。
第二天,長春宮就傳來消息說是張杏梅薨了,這事讓陳若蘭難過了很久。
但好消息也跟着來了,陳若蘭懷孕了。
這可樂壞了安童,他為了能更好地照顧懷了孕的陳若蘭,還特意從東南巷去把朱倩給請進了宮。
朱倩自然是知道兩口子的過去,她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有這般奇遇,更沒想到安童這女婿忽然變成了皇上,一時間她還是接受不了,所以她總是有意無意地躲着安童,要實在躲不了在他面前總是顯得十分拘謹。
女婿不知岳母心裏在想什麽,岳母也難測天子之意,所以兩人決定來場談話來嘗試溝通一下。
朱倩先開了口:“皇上……你以前對小蘭的好我是看在眼裏記在心上的,只是你已今非昔比,但我家小蘭還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懂鄉下姑娘,一個村姑又怎能配得上皇上你呢!所以民婦還是懇請皇上将她打發了去,讓她随我回東南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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