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四十五個前男友

碧綠澄澈的泉面浮現出絲絲縷縷殷紅的血色, 又很快被蕩起的水波沖散,不多時便淡化的看不見了。

從泉水到金黃的蓮花宮殿地磚上,一次再一次, 直至黎諄諄筋疲力竭, 那緊緊叩住肩頸的手掌微微一松, 垂了下去。

南宮導手臂撐在冰磚上, 低埋着首,額上的汗水緩緩凝成一滴,倏而墜落在黎諄諄頸間。

黎諄諄早已經清醒過來, 只是神仙醉的毒性太強,即便是意識完全清醒的情況下,仍舊無法抵抗住那毒性侵蝕經脈的灼意。

她的血仿佛在燃燒,心髒針紮般的疼痛,像是稀釋過後低濃度的硫酸潑在身上, 每一寸皮膚都又癢又疼。

只有貼靠在南宮導身上,才能讓黎諄諄勉強覺得好受些。

“南宮導……”她的嗓子不知何時啞了。

“嗯?”他骨節分明的手掌上隐約凸起道道青筋, 望着她的黑眸微微黯着, “……還不夠?”

黎諄諄覺得他這話說得有些虛,她睫毛顫了顫, 唇畔一揚:“白練了這麽多肌肉。”話語中的挑釁之意不掩于色。

南宮導兩指叩住她的下颌,迫使她雙眸與他對視:“黎諄諄, 你想躺在這裏被人擡出去?”

他拇指抵在她唇瓣上, 微微向下一拉, 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你到底喝了多少神仙醉。”

黎諄諄仰頭回應着他:“一小口。”

“你腦子裏的那本書放着是擺設嗎?”即便是此時,南宮導仍不忘嘲諷她, “一滴神仙醉便能讓人發狂, 你卻敢喝一口……”

他說着說着, 倏而一頓,像是想起來什麽,緩緩眯起眼來:“你知道蕭彌會給你下毒,也知道神仙醉,為什麽要喝?”

黎諄諄覺得他的反射弧有些長,過去了這麽久才想起關鍵來。只是她并不準備說實話,輕吐出一口氣:“書是書,現實是現實,你不覺得劇情早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嗎?”

南宮導卻根本不信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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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拇指在食指上的黑色儲物戒上輕輕一叩,在她還未回過神前,将那上次在幻境中多讨要來的一張真言符貼在了她肩後。

他見過黎諄諄掐訣念咒的模樣,學着她的模樣掐了個訣。

黎諄諄反應過來,下意識想要去摘貼在肩後的真言符,卻到底是慢了一步,被他一手攥住雙腕,輕松地舉過了頭頂。

她一開始便因神仙醉而渾身無力,如今解了毒更是耗盡了渾身力氣,他掌心幾乎沒用多大力道,便攥得她雙臂動彈不得。

黎諄諄嘗試着掙紮兩下,便如同以卵擊石,毫無作用。

南宮導低低笑了一聲,不知是不是在笑她的自不量力:“為什麽喝神仙醉?”

她剛從齒間吐出幾個字:“不為什麽……”那真言符起了效果,鑽心的癢意沿着那符紙貼的位置開始蔓延。

便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撓她身上的癢癢肉,她脖子也癢,腰側也癢,腳心也癢,渾身上下似乎沒有地方不癢了。

黎諄諄捂着肚子發笑,一直笑到她眼淚流出來,她氣惱着破罐子破摔道:“我想借着神仙醉跟張淮之增進感情……”

南宮導嘴角的笑意凝固了。

他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臉,攥住她手腕的掌心微微收緊。

果然,她不管做什麽都有目的。

他便知道,他便知道……南宮導仿佛聽到了自己咬碎牙的聲音,他緩緩吸進一口氣,語氣盡可能平靜道:“那你為什麽召喚我?”

有了第一次擺爛,便會有無數次擺爛。黎諄諄像條死魚一動不動:“因為張淮之把自己打暈了。”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南宮導終于後知後覺地看向了那一開始摔下來壓住的人。

在看清楚那人是張淮之的面容後,他內心深處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期望也無情幻滅了。

他以為她是中途改變了主意,卻沒想到他不過是她計劃失敗後,為了保命而不得不拉來臨時救場的備胎。

南宮導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也會像是劉凱濤一般,被女人當做一個随叫随到的備胎舔狗。

“接下來你要怎麽做?”他掌下桎梏的力度不斷增添,像是要将她的雙腕折斷,嗓音低沉而森冷,“解了毒便不需要我了,趁我不注意将地上的圈擦了,再躺到張淮之身邊去,假裝是與他生米煮成了熟飯?”

黎諄諄禁不住喊了一聲“疼”,他卻絲毫沒有松開她的意思。她又疼又惱,倏而仰起頭,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下去,直至唇齒間彌漫開血腥氣息,鐵鏽味充斥了整個口腔。

南宮導仍是不為所動,便好像被咬出血的手臂不是他的。

黎諄諄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生氣,就算他是被臨時拉來救場的人,可他又沒有吃虧,不管是黎殊的軀殼,還是她本人都是第一次。

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搞不懂他。

黎諄諄咬了一嘴的血,腥甜的味道快要灌進她嗓子眼裏,她連忙松開了嘴,呸呸吐了兩下。

南宮導手臂上多了兩排血淋淋的牙印,他卻一眼也沒看,只是攥住她手腕的手臂在微微發抖。

他一阖上眼,腦海中全然是黎諄諄方才在泉水中主動的樣子。原來在慶陰廟內,她着急将他趕走,不過是因為怕他留在這裏,破壞她和張淮之的好事。

南宮導一想到張淮之要是沒将自己拍暈,方才與黎諄諄在泉下解毒的人就是張淮之,他便窒悶難耐,好似無法呼吸。

他後悔了,他便不該幫她。

她的死活本就與他無關,就算她七竅流血也好,就算她心髒爆裂也好。

就在南宮導被氣得發昏時,倏忽感覺唇上一軟,他回過神來,便看到黎諄諄在撬他的唇齒。

他喉結一滾,幾乎想也不想,松開她的手腕,伸手推開了黎諄諄:“滾。”

南宮導這一聲低啞的冷喝聲,卻沒有駭住她。她眼底泛着淺淺的淚意,被攥得通紅的手腕從腋下繞過,垂在了南宮導滿是抓痕的脊背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南宮導凝視着她,真言符沒有讓她發笑,證明她說的話不是謊言。原本冒了三丈高的怒火,在目光觸碰到她眸底隐隐的淚水時,忽而熄滅。

他擰着眉,似是有些疲憊,從喉間低低發出冰冷的嗓音:“你還知道錯了?”

黎諄諄心想,她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提前告知張淮之神仙醉的威力。

……還有就是不該召喚來南宮導。

可她不敢将這話說出口,她一早就發現南宮導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

黎諄諄輕咬着唇,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的黑眸點頭:“嗯。”她微微仰頭,重新覆在他的唇上,并不冒進,只在唇瓣上慢慢輾轉。

南宮導沒再推開她,卻也沒有回應她。

他感覺到剛剛平息下來的心跳又亂了節奏,仿佛要從胸膛中躍出,鼓動有力。

盡管他不願承認,可黎諄諄确實做到了用一言一行牽扯他的情緒。

只一句話便可以讓他被氣得崩潰,又輕飄飄一句‘我錯了’就能叫他瞬間平複下來。

“我要留下。”南宮導掌心叩上她的後頸,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扯開。

他并沒有用多大力氣,卻讓她動彈不得,仰起頭也夠不到他的臉。

“留下就留下。”黎諄諄掙不開,索性便不動了,倚靠着他的手掌,将剛剛被他攥得通紅的手腕伸到了他眼前,“沒勁了,從儲物镯裏幫我找件衣裳。”

她不說還好,一說南宮導倏而想起了那鮮紅色的镂空蕾絲。他眯起眼來,将随手甩在冰磚上的蕾絲勾起:“這也是為張淮之準備的?”

說話時,南宮導漆黑的眸便盯着她的臉,見她賴皮似的沉默不語,他視線向下,劃過肩頸,徑直落在了箭傷之下的肌膚上。

紅裙撕扯碎了,蕾絲也被扔了出去,黎諄諄脊背貼着冰磚,迎上那打量的目光,她別過頭去,死豬不怕開水燙地阖上了眼。

随便南宮導怎麽看,總之她閉上眼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眼睛閉着閉着,竟是生出一絲困倦之意,正當黎諄諄意識游離時,身上一沉,睜開眼便看見甩在身上的新衣裳。

新衣裳亦是紅裙,但并不是她見過的樣式。她拾起紅裙看了看,在衣領處發現了吊牌:“這是你從現代買的?”頓了頓,又道:“你什麽時候給我買的?”

“穿不穿?”他絲毫沒有回答她的意思,甚至語氣惡劣道,“不穿給我。”

黎諄諄挑起眉梢,将衣裳遞給了他。

南宮導冷着臉:“……你不穿?”

“沒力氣了……”她嗓音微微有些嘶啞,臉頰在他手臂上蹭了蹭,“南宮導,你幫我。”

這便是黎諄諄的可惡之處。

她滿口謊言,狡詐虛僞,需要用到他時,總是不吝于撒嬌服軟。而待到他失去利用價值的那一刻,她便會翻臉不認人。

她甚至忘記了,她剛剛還在他手臂上咬出了一個血淋淋的牙印。簡直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可惡極了。

偏偏南宮導還吃這一套。

他從儲物戒中取出玄色衣袍和假發套,三兩下穿戴在了身上。而後提起黎諄諄,先将她抱到泉水裏沖了沖,像是在擺弄一個提線木偶,毫無感情色彩地套上了紅裙。

“等張淮之醒了你要怎麽做。”南宮導走到架子旁,拿起架子上的鹿皮長巾,走回到她身邊,擦拭着她濕透的長發。

黎諄諄像是沒有骨頭架似的撞在他懷裏,他也不推開她,長臂繞過她的肩背,摟着她,用指腹裹着長巾一寸寸擦着濕發。

她雙腿無力,根本站不穩,整個人都埋在他胸膛前,将臉頰貼住他的心口:“他都昏過去了,我總不能讓他做接盤俠。”

聽見她如此順暢道出“接盤俠”三個字,南宮導擦頭發的動作一頓,兩指掐住她臉頰上的軟肉:“你腦子裏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她性格這麽頑劣?

黎諄諄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伸手虛虛圈住他的腰,低笑着道:“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南宮導松開手,将鹿皮長巾蓋在了她笑吟吟的臉上:“胡說八道。”他忍了忍,到底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你準備什麽時候跟張淮之分手?”

“為什麽要……”黎諄諄掀開長巾,對上他冷冽割人的眸光,忽然噤聲,将沒說出口的‘分手’二字咽了回去。

“等我拿到元神。”她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歪着頭道,“也快了……宗門大比還有三日就開始了,不出意外的話,君懷可能會在宗門大比時動手。”

南宮導問她:“君懷動不動手,與你和張淮之何幹?”

“到時你便知道了。”黎諄諄神秘兮兮地笑了起來,許是神仙醉的餘毒未盡,小手不安分地做着小動作。

南宮導一把捉住那滑進衣袍裏的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想讓張淮之看到我……”他倏而俯下身,在她耳朵邊輕輕吐出那兩個不文明的字音。

黎諄諄沒想到他說話這麽直白,她紅着臉抽回手,低聲喃喃:“一點定力都沒有。”

南宮導揚起眸來:“你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麽?拿到張淮之的元神,還有什麽?”

“系統局發布的任務很模糊,只說讓我奪回屬于黎殊的一切,并且得到黎不辭的原諒。我翻看原文,猜測黎殊失去的一切應該就是指她的元神,她的靈寵,她的未婚夫以及師尊?”

黎諄諄穿了九個穿書世界做任務,這還是系統局第一次發派下來這麽含糊不清的任務。她猜測這個世界或許有什麽暗線任務需要完成,但目前為止,她還沒發現任何隐藏的暗線。

如今她師尊有了,靈寵有了,未婚夫這個也簡單……只差張淮之的元神,以及找尋到黎不辭,得到黎不辭的原諒了。

“……得到黎不辭的原諒?”南宮導在唇間輕輕重複了一遍她說的話,扯了扯唇,“你準備怎麽得到他的原諒?”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黎殊可是親手将黎不辭封印了上千年。在此之前,她還背叛黎不辭,向修仙界傳信,讓各個宗門在八月十五那日前來協助她封印失去業火的魔頭。

這般深仇血海,黎諄諄準備怎麽讓黎不辭消氣?

看着他臉上皮笑肉不笑的模樣,黎諄諄閉上了嘴。好在剛剛在泉水裏沖洗時,那貼在她背後的真言符已經掉了,若不然她要是說出自己原本的想法,怕是他又要擺出那張凍人的臭臉了。

也不知他最近是怎麽了,總是莫名其妙地發火生氣,好像個火藥桶,稍微不注意便會炸開。

就在她思考托詞之時,躺在冰磚上昏迷已久的張淮之動了動。

一直在時刻關注着張淮之的26頓時大叫起來:“諄諄,張淮之醒了!”

黎諄諄連忙從他懷裏出來,搖搖晃晃地站穩了腳,扶着腰将地上的散碎的紅裙布料,以及那掌櫃準備的镂空蕾絲撿了起來,一把揣進了儲物镯中。

她有些心虛地從系統欄裏兌換了一瓶遮瑕粉,往脖頸的紅痕上撲了撲,而後推搡着南宮導,小聲道:“快出去,快出去!”

見黎諄諄慌張讓他離開的模樣,南宮導竟是莫名生出一種自己是在跟有夫之婦偷.腥的錯覺。

他眯起眼,冷聲警告道:“你要是敢偷偷擦掉地上的圈,我就去醫院拔你氧氣管。”

“好,好,我不擦。”她推了他一把,匆匆忙忙走到了張淮之身邊。

南宮導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再幫她最後一次,就這一次……便看在她是為了完成任務早日回家的份上。

南宮導前腳剛走,張淮之後腳就醒了過來。他烏黑的睫毛顫了顫,眼睛剛一睜開,便對上了黎諄諄的臉。

她便跪坐在他身側,原本緋紅的面頰被遮瑕粉一撲,反而襯出兩分蒼白之意來。

“淮之哥哥,你醒了……”黎諄諄試圖扶起張淮之來,但她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諄諄,你怎樣了?”張淮之恍惚了一瞬,似是想起什麽,驀地坐直身子,雙手扳在她的肩上,“……還難受嗎?”

她的眼底仍殘留着方才歡好的淚痕,此時落在張淮之眼裏,便成了她硬抗下毒性,遭受了折磨時忍不住流下的淚。

“對不起諄諄,我沒能保護好你。”張淮之滿眼都是心疼和自責,說着說着,眼尾竟是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意。

黎諄諄搖頭:“不怪你。”

要怪就怪她沒計劃好,她早就應該跟張淮之有意無意地透露些有關神仙醉的記載。

但事已至此,她再去責怪自己也沒有用。

再過三日,便是宗門大比。黎諄諄記得原文中張淮之就是在宗門大比上初露鋒芒,與魏離戰了數千回合。

張淮之橫跨兩階,打敗已是煉虛期的魏離,而他自身的修為也在此戰中得到升華,竟是從元嬰期越過化神期、煉虛期,直接抵達了大乘期初期的修為。

大乘期再往上就是渡劫期,也就是說,張淮之的元神抵達這個境界時,便已經足夠匹敵黎殊原本的元神了。

黎諄諄拿過來就可以用,省去了自己修煉費時費力的麻煩。

她覺得張淮之既然寧願拍暈自己,也不舍得傷害她半分,以他現在對她的情意,再稍微下一劑猛藥,便足以讓張淮之心甘情願地将元神拱手送她了。

黎諄諄看着張淮之內疚的面容,她倏而想起原文中黎殊被黎望囚在無妄之海中折磨得生不如死,渾身潰爛被魔炁腐蝕,頂着一臉爛蛆逃出魔界去找董謠,卻被張淮之當做妖魔斬于劍下的劇情了。

雖然黎殊命大僥幸逃了出去,可由于傷勢過重,又受煞炁侵蝕,她沒能撐過那個寒夜,倒在了天亮之前。

黎殊相當于間接死在了張淮之手裏。

當張淮之發現她一直在欺騙他,而她所有的親近和愛慕都是為了得到他的元神時,他會像是黎殊臨死前那般痛苦絕望嗎?

黎諄諄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淮之哥哥,你願意幫我報仇嗎?”

張淮之幾乎沒有猶豫,他點頭:“誰都不可以欺負你。”

黎諄諄笑了起來:“淮之哥哥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他低聲道,“我不會欺負你,諄諄,我永遠不會欺負你。”

她看着張淮之堅定的眸色,垂下睫,指腹在他頰邊輕輕滑動:“我知道了……”

黎諄諄的尾音未落,那金黃的蓮花宮殿忽而被推開了門,迎着白茫茫氤氲的霧氣,南宮導冷硬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帶進來一陣風,吹散了她身旁的白霧,在他視線落在黎諄諄貼覆在張淮之臉側的手掌上時,臉色似是沉了沉。

他便知道,留在她和張淮之單獨相處,她定是幹不出什麽好事來。

南宮導一言不發,直勾勾盯着兩人,眸底黑壓壓一片,仿佛無盡無底的深潭,要将兩人吸進去溺死。

黎諄諄沒想到他會突然闖進來,臉色變了變,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去,佯裝出驚喜的模樣:“表哥,你怎麽在這裏?”

“聽十七師尊說你受了傷,去醫館包紮了……”她想要起身,腳下卻晃了晃,那一處隐隐灼痛着,好像在傷口上撒了一把辣椒面,扯得生疼。

張淮之手疾眼快扶住了她,見她臉色微白,緊緊蹙着眉,他不由低聲詢問:“諄諄,你可是哪裏不适?”

黎諄諄搖頭:“我沒事,淮之哥哥莫要憂心。”

分明是一句客套的話,落在南宮導眼中,便多了幾分打情罵俏的含義。

他冷眼望着黎諄諄,後悔自己方才還是用力用輕了,便應該讓她癱在地上動彈不了,省得她還有力氣去勾搭張淮之。

黎諄諄似乎察覺到了南宮導的視線,她強忍着不适往前走了幾步:“表哥,你哪裏受傷了嗎?”

她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配合一下她演戲,不要拆穿了她和班十七的謊言。

南宮導從喉間緩緩擠出一個“呵”字,他在她哀求的目光中,擡手掀起了衣袖,露出了手臂上血淋淋的牙印。

張淮之還以為南宮導受得是箭傷,可他手臂上血糊糊一片,分明是被什麽東西咬的。

南宮導到底在幻境中幫過張淮之,盡管是看在黎諄諄的面子上,張淮之還是忍不住開口關心道:“南宮大哥,你手上這是怎麽傷的?”

黎諄諄心髒仿佛跳到了喉嚨裏,她頓住了腳步,遠遠看着南宮導。

南宮導也在看着她。

他看清楚她眼底的哀求,勾着唇涼涼道:“被狗咬了。”

作者有話說:

抱住小可愛蹭一蹭~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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