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五十八個前男友

黎諄諄長睫一揚, 望向那擂臺上以腿為架,撐起琴來,眸色躍躍欲試的鹿鳴山音修。

鹿鳴山的音修與丹修皆是男子, 兩人身着白衣, 大抵修為也要在元嬰期左右。

丹修将自己練出來的丹藥盡數給了音修服用, 音修此時看起來紅光滿面, 似乎被丹藥滋潤得經絡通暢,只等與擂臺上的幾人大戰一場。

音修擡起指來,指尖在琴弦上撩撥了一下, 似是在試琴音的音色如何。

黎諄諄挑了挑眉,一手握住張淮之的掌心,另一手從三十多張符紙中抽了一張出來,往前一扔,那符咒便懸浮在空中, 以極快的速度朝着音修飛去。

即便此時張淮之傷得不輕,可她觸碰他時, 他身上仍會流瀉出溫暖的靈力。

那符咒被賦予了他的靈力後, 便飛得極快,只聽見‘唰’的一聲, 符紙已是飛到了音修面前。

音修下意識去躲避符咒,待他側過身去, 再擡首去看, 那符咒已是不見了蹤影。

他在自己身上找了找, 見什麽都沒有,而黎諄諄正在掐指念訣, 不由冷笑一聲:“雕蟲小技, 一張符紙想奈我何?”

可音修的笑容沒有持續太久, 當下一瞬架在他腿上的琴變成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砸下來時,他終于知道那張消失的符咒去了哪裏。

她竟是用符咒将他的琴變成了石頭!

簡直太無恥了!他可是音修啊!

見音修怒目圓睜瞪着她,黎諄諄淡淡道了一句:“花裏胡哨。”

她早便說過,音修的琴應該用來斬妖除魔,提升修為,而不是單純拿來欣賞。倘若音修僅有觀賞性,卻無實用性,一點殺傷力都沒有,那便是本末倒置。

那音修磨磨蹭蹭,做出一副仙風道骨,準備高山流水一曲的模樣,若是扔在實戰中,誰會等他擺好架勢再行開戰?

活像是個開屏的花孔雀,華而不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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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諄諄緊接着甩出了第二張符咒,那符紙是沖着天山醫修去的。醫修甚至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符咒定住了手腳,仿佛雕塑般立在原地動彈不得了。

擂臺上對于黎諄諄最有威脅的兩個人,一個是音修,另一個便是醫修。

音修沒有琴就像是劍修沒有劍,卸去了大半的威脅力,而那醫修方才煉了不少藥,黎諄諄不想陷入被動,便只能對其主動出手。

但這還不夠。

音修大抵是被黎諄諄的舉動惹惱了,他舉起變成石頭的琴,疾步朝她奔來,似是準備砸向她,與她同歸于盡墜下擂臺。

她避也不避,在音修還有幾步沖過來時,一張符紙貼在擂臺的圍欄上,往張淮之的方向一側步。便見那圍欄忽然消失不見了,音修徑直抱着石頭沖了下去,腳下剎也剎不住車。

在音修跌下去後,黎諄諄在虛空中摸了兩下,而後一張符紙甩過去,那擂臺邊緣用金子雕刻出來的龍神重新隐現出來。

天山醫修看到這一幕,微微驚訝。

她多少對符咒有些了解,那化石符和定身符還都在符修修煉的範圍內,但憑空将圍欄變消失,又眨眼間将其變回來的符咒是怎麽回事?

沒等醫修回過神來,便見那丹修也沖了過去。丹修雖然主修煉丹,平時裏也要修煉些基礎的法術,他一個男子若是拼靈力和蠻力,黎諄諄怕是也難以應對。

然而黎諄諄仍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她唰唰掏出四張符紙來,符咒懸在半空中,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化出殘影,朝着丹修的雙腿和一雙手臂上黏去。

丹修想要避開,但不論他如何躲閃,那符咒就像是長了眼睛,跟随着他擺動的動作流竄。

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用法術撕碎了其中一張,而其他三張仍是黏在了他的一只手臂和兩條腿上。

緊接着,丹修就發現自己被符咒黏住的兩條腿失去了控制,它們開始莫名地抖動,發顫,甚至他已經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

“你對我的腿做了什麽?”他忍不住喊叫,“比試中不允許出現禁術,你這是犯規!”

黎諄諄手臂搭在圍欄金燦燦的龍頭上,面對丹修的嚎叫,她只是挑起一邊細絨的眉:“井底之蛙,是否你沒見過的符咒,便皆是禁術?”

丹修冷聲道:“那你倒是說,你這是什麽符咒,名叫什麽,出現在哪本符修秘籍中,又是誰教給你的?”

“這是我自創的符咒,不過是定魂咒加傀儡咒,稍作修改便可以達到這般效果。”黎諄諄笑了一聲,“禁術是修仙界禁用的邪惡符咒,而定魂符和傀儡符都是合規的符咒,比試規則中可沒說過不能用自創符咒吧?”

宗門大比的規則中确實沒有這一項。

不論是鹿鳴山的宗門還是五岳六洲其他的大小宗門裏,符修都是一個沒有任何發展前景的‘混子’修派。

劍修便相當于學科裏的數語英,屬于宗門中最被看重的修派;醫修相當于化學、物理,乃是除了劍修以外最被宗門重視的修派;丹修和音修則相當于生物、歷史這樣的學科,雖然不是重中之重,卻也是必不可少的修派。

唯有符修,便猶如音樂課、美術課或體育課一般,縱使這個修派存在,也不過是可有可無,存在感極低。

宗門按部就班的教給符修們如何畫符,符修們便板板正正,死記硬背地學,大多數符修都并不了解符咒其中的奧義,只淺淺學了一層皮毛。

而黎諄諄正因為是自學,她學得較為随意,時常會在畫符時多作嘗試,舉一反三。

不過由于她嘗試的方法有問題,那些自創的符咒時而管用,時而失靈,并不好用。

直至班十七給了她那本黑皮的秘籍,她翻看時發現符咒中的圖案,有時候會大量重合,便開始在其中尋找圖案重合的規律。

漸漸地,黎諄諄便循着規律,摸索出了一套自創符咒的方法,并且自創符咒成功的概率,也随着她嘗試的次數越來越高。

方才在一炷香內畫出的三十多張符咒中,一大半皆是黎諄諄自創出來的符咒。因此天山醫修和鹿鳴山丹修才會從未見過這般古怪新奇的符咒。

原本以為劍修重傷,他們便勝券在握的鹿鳴山丹修,此時聽到黎諄諄輕描淡寫的話語,心底禁不住慌了慌。

早知那音修如此靠不住,他便給自己留下兩顆丹藥了。如今倒好,他那一手兩腳都失去控制,只剩下一只手能自由支配,根本派不上用場。

丹修感覺到自己的腿向前邁着,一條腿已是跨出了圍欄,身子只能配合着手腳向外翻着:“你……你要對我做什麽?”

他整個人都懸在半空中,只用那只沒有被貼上符咒的手臂,死死扒拉住圍欄一角。

另一只不受控的手則高高揚起,一下一下落在自己叩住圍欄的手背上,打得聲音“啪啪”作響。

這一幕看起來詭異又好笑。

丹修被自己打的痛得要命,龇牙咧嘴的表情甚是猙獰:“你若有本事,便與我光明正大打上一場,何必用這陰謀詭計算計人?”

黎諄諄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去:“你莫要忘記我是符修,我用符咒是天經地義,你卻覺得這是陰謀詭計……”她停在圍欄前,笑着道:“有沒有人教過你,技不如人,便要甘拜下風,而不是逞口頭之快?”

她嗓音輕飄飄的,又低又柔,面上也帶着溫和的笑。足底卻不知何時,踩在了丹修那只緊扣在圍欄上不願松開的手掌上。

黎諄諄每吐出一個字,腳下便會用力半分,那丹修的臉色憋得通紅,眼淚都從眼眶裏溢出來了:“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狠毒……”

“這便叫狠毒?”她微微俯身,靠近那丹修,輕聲道,“你知道上一個跟我如此叫嚣的人什麽下場嗎?”

丹修怔了一怔,聽到她低低似喃呢的輕語:“他沒了雙手,舌頭也斷了,被火焰燒成了一捧灰燼……”

那低柔的嗓音原本如江南女子吳侬軟語,卻令丹修毛骨悚然,他忍不住怔愣失神,脊背上似是蹭的冒出了一層冷汗。

黎諄諄便趁着他失神的一剎那,腳下猛地一用力,狠狠跺了下去。那緊扣住圍欄的手掌本能地微微張合,墜着他懸空的身體摔了下去。

沒人聽到她和丹修說了什麽,只見丹修被她踩了一腳,便狼狽地摔了下去。

黎諄諄倚着圍欄,對着那栽倒在地上,摔了一身泥的丹修笑了笑:“我說笑而已,怎麽還當真了?”

她話語中不加掩飾的譏诮,令那丹修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黎諄諄沒有陪他浪費太多時間,她收回視線,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還剩下不少的符紙,又擡眸瞥向天山醫修。

“來罷,你不是要比一場?”她往圍欄上一靠,神色淡淡道。

天山醫修道:“你将我定住了,我要怎麽比?”

黎諄諄斂住眉眼,輕笑一聲:“裝什麽,你不是能動嗎?”

“……”天山醫修默了一瞬,“你怎麽知道我可以動。”

因她多少對符修有些了解,跟黎諄諄搭話時,視線不禁在那符紙上停留了片刻。

她記下自己能認出來的符咒,并針對性的煉制出了解咒的藥物。早在黎諄諄甩出定身符之前,她已是服用了解咒的藥。

假裝被定住,不過是想放松黎諄諄的警惕心,待到黎諄諄鏟除完敵手後,她再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趁其不備偷襲黎諄諄。

黎諄諄擺弄着手中的符紙,似是漫不經心道:“我畫符的時候,你不是一直都在看嗎。”

天山醫修看似是來找她合作,但說話時,那眼睛不住往她手上瞥。即便是被她拒絕了合作的提議後,那醫修煉藥的空隙間,仍是時不時會看向她的手。

黎諄諄察覺到醫修在看到她畫一些自創符咒時,眉頭會不自知地微微蹙起,似乎是不解的模樣,那時她便知道這醫修應該多少懂些符咒。

她話音落下,天山醫修臉頰邊泛起不自然的紅暈,大抵是被戳穿了有些不好意思,頭都埋了下去。

黎諄諄倒是利索:“來罷。”

見她态度幹脆,天山醫修也不遲疑了,将手中攥了許久的黃粉揚了出去。

山澗肅肅的風帶着黃粉彌漫開來,黎諄諄不緊不慢地扔出手中的符咒,一張,兩張……直至她扔出第十張符咒,風好像靜止了。

黃粉如瀑布直直垂下,嘩啦啦一聲,灑了一擂臺,卻觸碰不到黎諄諄分毫。

那數十道符咒落在地上,在她面前形成一道無形的防護盾,仿佛與世隔絕。

“該我了。”黎諄諄只道了這一句,便将食指和中指間夾住的一張符咒甩了出去。

符咒突破無形的護盾,如短巧的利刃般在空氣中飛速旋轉。醫修為躲避符咒,只能緊繃着神經,不斷挪動足下的動作,在擂臺上随着符咒的攻擊,而倉皇地翻轉身體。

她越是躲,那符咒便越是緊追,黎諄諄不過是随手動了動手指,已是讓天山的醫修狼狽不堪。

醫修是個識趣的人,她想起方才那鹿鳴山的音修和丹修的下場,在擂臺上掙紮了片刻,便裝作無意地絆住腳,整個人向前一趴,滾着身子往擂臺下摔去。

一個連符咒都可以自創的符修,這般人物可不簡單,就算她拼盡全力去比試,最後也不過是自讨苦吃罷了。

但即便是認輸,她也不能做的太明顯,不然宗門大比過後,天山掌門花悲定是要找她麻煩了。

天山醫修掉下去後,擂臺一下變得空曠起來。只剩下黎諄諄和張淮之兩人了。

黎諄諄轉過身去,靠在他身邊,腦袋輕輕倚在他肩上:“淮之哥哥,我厲不厲害?”

張淮之身負重傷,早已是有些意識不清,他本可以不用站到擂臺上,但他不放心她一人,還是硬撐着陪着她站到了最後。

他沒有力氣說話,身上的喜服被鮮血渲染得刺目,冷峭的眉眼中顯出一絲溫柔。

張淮之微微垂下頭,臉頰貼蹭在她柔軟溫熱的青絲上,便像是在回應她。

好厲害。

他的諄諄,好厲害。

山澗的風仍簌簌吹着,遠處的樹葉嘩啦嘩啦作響。湛藍色的夜空上布滿繁星,月光鹽霜般灑向人間,這一刻靜谧又美好。

“三號劍修,你是否認輸?”裁判的嗓音傳來,“點頭便是認同……”

話還未說完,張淮之已是輕輕颔首。

裁判怔了一下。

大抵是想起了方才張淮之被南宮導刺穿肩頭,體力不支倒在廢墟中,即便張口便嘔出血來,仍沒有點頭認輸的那一幕。

而現在,黎諄諄只是倚在他肩上,一句話未說,他便如此輕易認了輸。

“百舸争流千帆競,終有一日同風起。此次宗門大比的勝者為不倦宗八號符修,黎諄諄。”

随着裁判宣布今日比試的最終結果,十個擂臺旁的紅皮鼓同時擂響,那鼓聲猶如千軍萬馬奔策而過,氣勢磅礴,由近至遠回蕩在山澗中。

黎諄諄眸中沒有欣喜,她雙眸定定望着前方——鹿鳴山掌門從場地正前方的高臺上飛了下來。

他開始修仙時,人以至中年,容貌便也定格在了突破金丹期,結出元嬰的那一日。

若非是知道鹿鳴山掌門都做過什麽,單看他衣決飄飄的模樣,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高邈出塵之意。

“恭喜黎姑娘。”他話不多說,手一擡,示意弟子将那‘五岳六洲第一宗門’的牌匾擡了過來。

黎諄諄讓人将張淮之送下了擂臺,自己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是沒看見那牌匾:“不知掌門因何恭喜我?”

她這一句不識趣的反問,令鹿鳴山掌門眸色沉下,面上卻未表現出分毫:“你作為符修贏了宗門大比,這是往年從未有過的事情,自然要恭喜你。”

他與黎諄諄面對着面,視線并沒有落在她身上,反而透過她肩頸間的空隙,似是看向了遠方。

随着鹿鳴山掌門話音落下,空氣中倏而響起細微的刺破聲。數道淬了毒的銀針不知從何處飛出,猶如細雨般密密麻麻朝着黎諄諄的背後紮去。

這一驚變不過在頃刻間,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

鹿鳴山掌門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看着還在原地立着的黎諄諄,掀起唇角似是冷笑了一下,又很快将情緒掩藏。

他已經能想象到她被銀針紮成刺猬時,每個毛孔都向外滲着黑血,倒在地上不斷抽搐哀嚎,像個醜陋的怪物,直至化成一灘血水的模樣了。

她怎麽敢将他當做傻子般蒙騙,又挑釁般的出現在宗門大比上,如此正大光明的奪走了本該屬于鹿鳴山的五岳六洲第一宗門之稱?

莫不是以為大庭廣衆之下,他便不敢對她動手?

鹿鳴山掌門越想心中便越是隐隐顫栗,那是因興奮而不由自主産生的情緒。他向後退了一步,貼心地給她留出了葬身之地。

但下一瞬,原本站在他面前的黎諄諄竟是憑空消失了。

數百根細長的銀針徑直朝着他砸來,鹿鳴山掌門連一瞬間的思考時間都沒有,他憑着本能猛地一點足下,側身躲避毒針的襲來。

即便如此,他還是沒能避過暴雨般的毒針,不論是面上,頸上,還是四肢和胸膛,稀稀疏疏紮着幾十根食指長的銀針。

那針紮的疼痛感僅有短短一瞬,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而後便是如同墜入火海般難捱的灼燒感,他的皮膚開始滲血,被灼傷般凹凸不平。

鹿鳴山掌門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他的手臂抖如糠篩,顫着伸向衣袖,匆忙着取出一瓶解藥來。

可他的手抖個不停,他無法打開瓶塞。正當他陷入疼痛與絕望時,荀夫人朝他走了過來。

鹿鳴山掌門又尋到了一絲希望,他顫顫巍巍張開口,用着嘶啞的嗓音道:“南風,南風快,快給爹打開……”

荀夫人接過他手中的解藥,卻并沒有照着他的命令打開那解藥瓶子。她看了他一眼,露出一絲笑:“爹,你也有今日啊?”

那輕快的語氣,仿佛巴不得他立刻死去。

鹿鳴山掌門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荀夫人,眼睜睜看着她手臂一揚,将那救命的藥瓶子扔下了擂臺。

他又氣又惱,恨不得掐死她。可他此刻更想要活命,毒針催發的藥效比他想象中還要快,他已是站不穩了腳步,踉跄着腳步,勉強扶着圍欄穩住身子。

看着那咕嚕嚕滾下擂臺,摔得四分五裂的瓷瓶子,鹿鳴山掌門只能借力摔了下去,匍匐着身體,猶如牲畜一般向前爬去。

他不知爬了多久,終于觸碰到了解藥。

只是解藥散落了一地,但鹿鳴山掌門此時此刻大腦一片空白,只有活命的念頭,也顧不得地上的泥有多髒污,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混着黑血和泥将解藥塞到了嘴裏。

當他服用下解藥的那一刻,鹿鳴山掌門聽到一聲空靈的呦呦聲,傳蕩在山澗中,仿佛魔音一般灌入他耳中。

他視線隐隐模糊,用力眨了眨眼,再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正穩穩站在擂臺上。

這是……怎麽回事?

鹿鳴山掌門怔了起來,他耷拉着的眼皮下,那雙渾濁的眼睛裏映出對面黎諄諄的模樣。

她沒有憑空消失,他也沒有中毒針,送牌匾的弟子就站在一側。

黎諄諄像是看出了他的恍惚,她好心解釋道:“別害怕,剛剛只是君懷編織的幻境。”

她如此輕描淡寫地,當着各個宗門數萬弟子的面吐露出了“君懷”的名字。

鹿鳴山掌門此時脊背上已是滲出了一後背的冷汗,他心髒跳得極快,連嗓音都禁不住發顫:“君懷在哪?”

“我在這裏。”清泠的男聲響徹在比試場地的每一個角落,像是山谷中的回音,一遍遍蕩着。

音落,君懷出現在了擂臺上。

他并不止一個人出現,一手中提着兩個衣着華麗的婦人,另一手抱着一只黑匣子。

君懷生得年輕,看起來也不過是剛剛弱冠之年的模樣,他着了一身黑袍,肅立的顏色與黑夜融合,便将他的面容襯出了幾分冷意。

鹿鳴山掌門看見那兩個婦人,頓時站不住了。她們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年邁體弱的老母親。

“好你個黎諄諄!”他怒斥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與山下的妖怪勾結?!”

黎諄諄瞥了他一眼:“誰是妖怪?”她低低冷笑了一聲:“這次不是幻境了,你說話可要小心着些……”

她不欲摻和君懷的仇恨,從擂臺上躍了下去。可還沒剛跳下去,那鹿鳴山掌門竟是不管不顧他的妻子母親,徑直追了過來。

他這鹿鳴山掌門之位雖是受荀氏家主推舉才當上,卻也并非徒有其名,不過眨眼之間,他已是提着劍橫在了黎諄諄頸上。

作者有話說:

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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