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七十九個前男友

黎諄諄怔住。

她甚至還未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只感覺到身體一輕,緊接着四肢身體襲來了不可控的失重感,眩暈到讓她有些想吐。

幾乎是她眼睛一閉一睜的功夫, 她已是從魔界的荊棘王宮裏, 被丢到了無妄之海外水流湍急的海浪中, 濕鹹的海水頃刻間淹沒她的頭頂, 她下意識揮動着四肢掙紮,忍不住罵人。

這個沙幣!她不善水性好不好!

他是準備淹死她嗎?

那無妄之海下的無妄城和荊棘王城,雖然是地下城, 落座于無妄海中,但城外四面皆是用無形的屏障隔開了海水,令四方海水如瀑布般飛流直下。

而黎諄諄此刻卻身處在被隔絕在四方之外的海水中。

她完全沒想過前一瞬自己還在荊棘王宮裏與他說話,下一瞬便會猝不及防掉進海裏。

鹹冷的海水灌進她的鼻腔和耳朵裏,她被冷水嗆了好幾口, 只短短一霎,在反應過來自己落水後, 她連忙止住亂揮的手臂, 掐訣念咒讓自己從海底慢慢浮了上去。

直至黎諄諄躍出碧波海面,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刻, 她忍不住捂着胸口猛地咳了一陣,又捏着鼻子将灌進去的水擤了出來。

她為了站穩身子, 掐訣凝聚了一團屏障, 像是個巨大的泡泡将她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與潮濕的海水隔絕開。

遠處水光潋滟,鹽霜般的月光灑了下來, 不時有白鷗低低掠過海面, 這般靜谧的夜色美景, 黎諄諄卻無心觀賞。

身上裏三層外三層的衣裙浸透了海水,挂在她身上又濕又沉,她先褪下了最外面的嫁衣,而後褪下夾在裏層的仙娥杏裙,最後是脫下了與張淮之成親穿過的喜服。

修仙界如今正是暮秋時,黎諄諄剛在冷水裏浸過片刻,此時她只着單薄的裏衣,鬓間的青絲一绺一绺垂下,唇瓣微微發白,不禁打了個寒顫。

“諄諄,你怎麽樣?”26緩過神,連忙詢問道,“要不要兌換一顆丹藥……”

“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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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諄諄吸了吸鼻,盤坐在泡泡裏,調息體內的仙力,将身上濕透的亵衣亵褲烘幹後,從儲物镯中取出了一套幹淨的衣裙換了上去。

“黎不辭他是怎麽回事,剛剛那句話又是什麽意思?”見她面色稍顯紅潤了些,26不禁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讓他蘇醒了過來,他應該高興才是,怎麽還說什麽‘讓你失望了’?”

最重要的是,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将黎諄諄丢進了無妄之海外屏障的海水中。

那動作幹脆的,便像是再也不想見到她了一樣。

黎諄諄沉默着,遙遙望着那猶如瀑布般被隔海劈開的無妄之海,微微有些失神。

他說,讓你失望了。

而在這句話之前,她剛剛說過,我更希望你活着。

黎諄諄所說的‘你’,便是指黎不辭。

她說她更希望黎不辭活着。

他沉默過後,便說出了那一句“讓你失望了”。

言外之意豈不是,現在活着的人……還是南宮導?

可假如活着的人是南宮導,主宰那具軀體的人也是南宮導,他怎麽會化出黎不辭的異瞳,又怎麽能使出黎不辭的紅蓮業火?

還是說,她從一開始就猜錯了?

黎諄諄垂下的眼睫顫了顫,唇瓣微翕着:“你說,有沒有可能……”她抿了抿唇,嗓聲極低:“南宮導,他就是黎不辭?”

26倏而呆住。

南宮導就是黎不辭?

可他明明不是這個修仙世界的人,而黎不辭也不過是一本書裏虛構出來的紙片人。

一個活生生存在于現實中的人,與一個只存在于文字中寥寥數筆的紙片人,他們怎麽可能是同一個人?

即便26沉默着什麽都沒說,黎諄諄卻也能猜到它此刻的想法。

便如它所想的那樣,黎諄諄先前也從未将南宮導和黎不辭之間聯系起來過——她最多就是想一想黎不辭附體在了他身上,卻怎麽也不敢想他們兩個本就是同一個人。

盡管一開始南宮導假扮黎不辭的時候,她就感覺南宮導眉眼中與書籍中記載的黎不辭有些相像,但他們兩人的性格南轅北轍,也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她先前還納悶黎不辭的魂魄為什麽要附體南宮導,畢竟對于黎不辭來說,這個修仙界裏的人哪一個都比南宮導更适合附體。

因為想不通這一點,她便将其歸為了巧合。

如今看來,好像也并不是巧合。

在現代的時候,不管黎諄諄如何努力,如何付出,南宮導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她。

他眼裏沒有她,心裏也沒有她。

甚至于他可以漠視他們在一起三年的過往,在面對南宮丞勒索時,冷靜自持,從容不迫報了警。

他不曾慌亂,不曾失措,沒有想過他的這個舉動會不會激怒南宮丞,更沒有想過她會不會因此而受到侵害。

哪怕是陪南宮丞演一演戲,一邊籌備現金,一邊拖延時間讓警方去救援,他都不願意。

而到了這個修仙世界後,南宮導卻莫名喜歡上了她。

他與她親吻時不再心如止水,他渴望她的目光,渴望她的愛,渴望得到她的一切。

他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擋在她身前,他在她中毒将死的時候寧願以身替之。

他會為了她一個吻心甘情願赴死,也會為了她一句話去違背抵抗自己身體的本能,吃辣椒吃到吐血而死。

但假如南宮導就是黎不辭,這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

他從一而終,喜歡的人都是黎殊。

縱使他失去黎不辭的記憶,千次百次,他也仍會愛上黎殊。

所以他不喜歡談了三年戀愛的黎諄諄,卻愛上了住在黎殊軀殼裏的黎諄諄。

原來……這段時間,竟是她自作多情了嗎?

黎諄諄垂下眸,坐在泡泡裏在海面上飄蕩了許久,她視線不知落在了何處,眸底顯現出一絲迷惘。

直至灑在海面上熠熠生輝的月光,漸漸被晨曦時分朦胧溫柔的淺橘色替代。

冷風撲面打了過來,她恍然回過神,望着萬籁俱寂的人間,許久許久。

黎諄諄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了出去,她斂住目光,将兩指相疊輕抵在唇間,吹響了召喚蠱雕的哨聲。

但她等了許久,蠱雕也未如先前那般揮展着翅膀來接她。

沒良心的東西!

她在心底罵了一句,擡起纖細的指在泡泡上輕點了一下,而後便見那泡泡像是風火輪一般,在海面上飛速行駛起來,所過之處卷起大片海浪。

五岳六洲中的五岳皆臨海,雖然黎諄諄已是成仙了,但她仍舊恐高,只好用飄的方式在海面上飄了整整小半天,飄到了天山去。

見她戳破泡泡屏障,上了天山的岸邊,26不禁問道:“諄諄,你就這麽走了?”

就算南宮導是黎不辭,他将她扔出去無妄之海,她卻也可以再回去找他。

很明顯,他是因為她為了找出黎不辭,假裝懷孕與黎望聯手欺騙他的事情而生氣了。

更何況,她還将他當做黎不辭,說出那句“我更希望你活着”。

即便他們本質上是一個人,但那個時候黎諄諄并不知道這件事,她便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說出這樣幾近冷漠無情的話。

這對于南宮導而言,恐怕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

但按照往日南宮導的性子,她若是回去哄一哄他,說不準兩三日他便又心軟了。

就算是顧念着過往的情分上,他也不至于非要為難她,不讓她完成任務回家去吧?

思及至此,26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諄諄,他可能在等着你回去找他……”

也不怪它這樣想,畢竟黎諄諄一向是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的人。

她當初為了拿到張淮之的元神,可是什麽事都幹過——為了博得張淮之好感,她鐵公雞拔毛,不惜大放血兌換了還魂丹給張曉曉吃,又是買靈寵,又是管吃管住,結為道侶。

進了君懷幻境後,為了不讓董謠再靠近張淮之,她還絞盡腦汁演過一出苦肉連環計。

後來為了增進與張淮之的感情,明知道小師弟蕭彌送來的酒水有問題,還是喝了下去,意圖借此将生米煮成熟飯。

拿到凝元靈草後,她又為了積攢靈力,以此在宗門大比上自保,便與張淮之結了姻親。

而如今,黎諄諄的任務只差這一個——只要作為黎不辭的南宮導說出原諒她,她就可以得到圓滿,回到她的世界去。

她沒道理就這樣放棄了。

以她百折不撓的精神,她應該想盡一切辦法,重新接近他身邊。不管是甜言蜜語還是以身相許,只要能讓他消了氣,幫她完成最後的任務,她便會去做。

26能想到的道理,南宮導自然也能想到。

氣歸氣,惱歸惱,他篤定了她要完成任務回家去,此刻怕就是在無妄之海等着黎諄諄回去找他呢。

“不去。”黎諄諄只從齒間吐出這兩個字,便登上岸邊,将丢在泡泡裏的三套衣裙拖了出來。

她只撿起了和張淮之成親穿過的喜服,掐了個決,将其烘幹清理幹淨,收進了儲物镯中,剩下的兩套便就地扔在了礁石上。

收好了喜服,黎諄諄正要合上儲物镯,卻一眼瞥到了那枚黑色的儲物戒。

那是南宮導的儲物戒。

她視線停了一頓,伸手将黑色儲物戒取了出來,往身後的海裏一扔,轉身便往天山上走去。

這動作利索而幹脆,看得26一呆。

現在感到生氣和憤怒的人,不應該是南宮導嗎?

它怎麽感覺,黎諄諄好像……也生氣了?

……

黎諄諄去天界的那兩日,凡間已是過去了整整兩年之久,她走時匆忙,也沒來得及交代天山後續之事。

班十七自是不愛管什麽宗門,什麽弟子的,便擅作了主張,讓王徽音暫代天山掌門一職。

如今兩人住在淩霄峰之上,黎諄諄便直奔着淩霄峰而去,一路上碰到不少陌生面孔,想來是王徽音将天山打理的還不錯,又招收了些新弟子。

她見到王徽音的時候,王徽音正在彈那把班十七送的七弦古琴號鐘。

纖長的指尖撥動着琴弦,琴聲悠揚,潺潺铮铮,如山巒如清泉,清逸無拘。

黎諄諄不由頓住腳步,望向琴音的來處。

已是晚秋,淩霄峰上栽了數不盡的紅楓樹,風簌簌吹響紅葉,清脆的響聲連成一片,而王徽音和班十七正坐在楓樹下。

她撫琴,他煮茶。

竟有一種隐世而居的神仙眷侶之感。

黎諄諄晃了個神,注意到班十七恢複了男子裝扮。他不再着粉裙,換上肅黑的玄衣,青絲如瀑披散在身後,神色慵懶中帶着些漫不經心,嘴角倒還是如往常那般勾着淺淺的笑。

“回來了?”班十七看見她,眸色未動,動作優雅而輕緩地斟着茶,“嘗嘗我煮的茶如何。”

王徽音也看向了她,勾着琴弦的手指一頓,倏而起身朝着黎諄諄跑了過去:“諄諄,你總算回來了……”嗓聲中竟是含着幾分哭腔。

也不怪王徽音看到黎諄諄這樣激動。

她哪裏當過什麽掌門,原本修煉還是個剛起步的半吊子,突然就被趕鴨子上架,成了什麽天山暫代的掌門。

那些天山弟子一開始還對她畢恭畢敬,在發現她是個連築基期都沒破的小菜鳥之後,天山便有些亂套了。

內外城的弟子拉幫結派,明明同出一個師門,卻為秘境奪寶,又或是門內大比頻頻出手互毆,而王徽音作為暫代掌門卻是有名無實,他們根本不聽她的管教。

班十七又向來是個懶散的性子,王徽音嘗試與他溝通,希望他能協助她一起打理天山。

他表示沒問題,然後一擡手就要将不服管教的弟子直接燒死。

她驚道,怎麽能直接燒死?

他便說,不燒死還可以拿劍刺死,墜崖摔死,用繩勒死,溺水淹死……那十八般死法聽得王徽音目瞪口呆,只能嘆,果然不愧是鬼界曾經的王。

一次過後,王徽音再也不敢找班十七幫忙打理天山了。

她便如此硬生生煎熬了兩年,無時無刻不在期盼着黎諄諄回來,但天山弟子都說黎諄諄不會再回來了。

挨過天劫,飛升成仙之後,便是神仙了。

他們說,放着逍遙自在的神仙不做,再跑到修仙界做什麽天山掌門,豈不是可笑?

見王徽音眼睫濕潤,黎諄諄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天山內的弟子都拉幫結派的打架,不聽我的話……”王徽音委屈道,“還有那魏離!就是鹿鳴山原來那個掌門的首席弟子,他以前定是幫三大家族做過不少壞事,他偷偷跑掉了,如今還成了鬼界新一任的鬼王。”

自黎諄諄飛升成仙後,于她而言在天界短短的兩日,修仙界卻發生了不少荒唐事。

鹿鳴山掌門及三大家族殘害鹿蜀一族,侵占鹿鳴山之事,被上禀到了天官那裏,天官趕到後,将一行涉事之人都押走了。

經審訊過後得知,還有一個漏網之魚叫作魏離,便是鹿鳴山掌門的首席弟子,時常為三大家族處理些陰暗龌龊,見不得光的事情。

天官立即命人去捉魏離。

但魏離卻先一步堕了魔。

堕魔後,魏離舍棄一身修為,入了鬼界。

受天界管轄的兩界,僅有人界和修仙界,而鬼界并不在天官能插手的範圍之內。

天官只能将此事上禀昊天大帝,而好巧不巧,剛好趕上天帝過誕辰,六界外沉睡千年的先神又醒了過來,天官便先将此事壓了下來,準備等到誕辰之後再處理。

這一壓不要緊,那魏離竟是在鬼界混得風生水起,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就成了鬼王身邊的紅人。

王徽音本以為至此已是足夠荒唐,卻不想又是半年之後,魏離得高人相助,手刃了鬼王,成了新一任的鬼王。

自從魏離成了鬼王之後,便不斷派人來天山騷擾。而黎諄諄方才一路上看見的陌生面孔,與其說是天山新招來的弟子,倒不如說是魏離安插到天山的細作眼線。

王徽音念叨起這些事情時,顯得很是苦惱,黎諄諄聽着聽着,便将視線落在了楓樹下信手煮茶的班十七身上。

班十七似乎對鬼界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他不在意自己的接班人被魏離殺了,也不在意魏離一個外人把持住鬼界之王的位置。

甚至魏離将觸手伸到了天山,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作祟,他依舊無動于衷,便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麽能真正觸動到他的心。

黎諄諄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尚早的天色,道:“徽音,你将內城弟子召來,我見一見,看他們是怎麽個不服管教。”

待王徽音應聲離去後,她走到楓樹下,坐在了班十七對面的石墩上:“十七師尊,你怎麽不喝酒,改喝茶了?”

“小王說喝茶修身養性……”班十七将斟好的茶推到她面前,笑吟吟道,“我以為你會先問一問魏離的事情,又或者,我怎麽不穿你師娘的粉裙了。”

黎諄諄接過茶杯,也笑了笑:“既然十七師尊提了,那便也說一說吧。”

“你師娘的事情,再過段時間你便知道了。”他并不欲多提,只是解釋了一句有關魏離和鬼界之事,“鬼界與魔界一樣,強者為尊,勝者為王。”

“每一任鬼王之間,本就沒有血緣。優勝劣汰,乃自然法則。”

鬼界的規則便是如此簡單——只要足夠強,殺了現任的鬼王,就可以名正言順成為新的鬼王。

班十七是鬼界之中,繼任時間最久,且唯一一個活着退位的鬼王。

普天之下,六界內外,除天道和黎不辭外,他還沒遇見過與他匹敵的對手。

最後還是班十七自己厭了鬼王的位置,将此位傳給了鬼界中人後,便在六界銷聲匿跡了。

那人人貪戀的權利,對于班十七而言,便如同雞肋,他縱使掌握着生死輪回的大權,卻救不了自己心愛的女子。

黎諄諄并未過多在意魏離的事情,比起魏離怎麽成了鬼王,她更好奇的是,班十七口中那句——你師娘的事情,再過段時間你便知道了。

他說出此話的時候,神情不住雀躍,似是興奮,似是激動,又似是有些忐忑,總之說不出的怪異和複雜。

黎諄諄挑了挑眉,知道自己即便追問下去,班十七不想說的事情也不會說,便也作罷。

“十七師尊,我心中還有一疑惑,不知師尊可否為我作答?”她沒有等他回答,自然而然說了下去,“你保護我,是因為黎不辭?”

班十七欣然颔首:“在你封印他之前,我和他就做過一個約定。”

“我夫人當初耗盡了體內最後的精氣,拼死誕下的卻是死嬰。”他扯了扯唇,“而黎不辭的心魂谛羲可滋養萬物生靈,我便将死嬰交托給了黎不辭,借着他的谛羲慢慢重聚魂魄。”

“我欠了他一個大人情,黎不辭卻也沒什麽想要的,只是希望我能在他目光不及之處,好好照看你。”

黎諄諄聽得一愣。

班十七口中的死嬰,莫不是……黎望?

可黎望昨天晚上就被南宮導丢進業火裏燒了……她握住茶杯的手指不禁一緊,嘴角向下壓了壓:“黎望是你兒子?那你為什麽不認他?”

想當初,在鹿鳴山寶靈閣內,那黎望在弟子大選上作亂,班十七下手可是毫不留情,将黎望揍得鼻青臉腫,完全看不出他是黎望的生父。

就在不久之前,班十七還将黎望囚在無妄之海整整兩年,氣得黎望整日破口大罵。

“兒子又如何,我喜歡的是我夫人,又不是他。”班十七揚眉,“他在我夫人肚子裏的時候不安生,鬧得她整日作嘔,揍他也是該的。”

當初若不是他夫人執意想要留一個孩子,他是舍不得讓她受那樣的罪。

他拉下臉去找黎不辭幫忙滋養魂魄,還是看在他夫人的面子上。

班十七懶聲道:“活着就行。”

黎諄諄:“……”

她總是不能理解班十七的思維。

但他下手狠到連自己都能一刀切,揍一揍黎望好像也挺合理。

等等,現在最重要的似乎也不是這個……即便班十七對于這個兒子的态度無所謂,只要兒子活着就行,可——

黎望此時多半已經歸西了吧?

班十七會不會為了報複殺子仇人,便将她也順手噶了?

雖然她是成仙了,但要是真打起來了,她也不是班十七的對手啊。

黎諄諄将身子往後撤了撤,正思考着要不要找個借口開溜,便聽見班十七含笑的嗓音:“乖徒兒,你怕什麽?”

“黎望死不了。”他神情惬意地呷了口茶,像是在說一件與他不相幹的事情,“只是修為廢了而已。”

黎諄諄:“……”

班十七如何得知黎望出了什麽事情,現在又是死是活?

難道班十七在無妄之海中也有眼線?

作者有話說:

晚上十二點之後還有一章,小可愛們可以明天早上再看~

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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