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二個世界
【正在讀取記憶。】
【讀取完畢,請開始任務。】
牧輕言睜眼後,發現眼前仍是一片漆黑,而且黑得特別有壓迫感,就像在面前蓋了塊板子一樣。
難不成瞎了?可這次并不是穿到一個瞎子身上啊,牧輕言心道。他伸出手試探一番,結果真摸到塊板子,頓時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外面忽然傳來一些響動,有人試圖推開這塊板子。很快頭頂便有了絲縫隙,光透進來刺得牧輕言趕緊閉上眼睛。這回有些奇怪,他讀取到的記憶有缺失,原主為何會以這般狀态在這種奇怪的地方他無從而知。
此時尚不知外面的人是敵是友,牧輕言将手收回放在身體兩側,就如剛醒時的那樣。他感覺到自己的上半身都暴露在光的照耀下,緊接着有人給他聞了一種東西,清清涼涼的,有些像薄荷。
“輕言兄,醒醒。”這人道。
片刻之後,牧輕言才悠悠地睜開眼睛。這人他認識,叫陸稔嘉,是原主的朋友,和原主隸屬于同一個門派,在門派中還是同一個級別。
各種各樣的開場方式在牧輕言腦中來回過了一遍,最終他挑了個最簡單真實的。此時他已就着陸稔嘉的手坐起身來,果然如他之前猜想一般,他在棺材裏。棺材蓋半開,牧輕言借着光往裏瞧了瞧,除了底下鋪着一層絨布不至于躺着硌人外,再無其他。
沒有陪葬品,這不符合古代的墓葬風俗啊。“稔嘉兄,我為什麽在這裏?”牧輕言問道。
陸稔嘉臉色一暗,“七年前,涼國來犯,而同時仙人草出世,但那位置正好在兩國交戰之處,涼國欲在仙人草生長的那面山上布下埋伏,恰巧被你撞破,當時閣主命你以抵禦外敵優先,你也從了,便錯失摘取仙人草的時機。你無法救治你的兄弟,便想沉睡進棺木之中,和他一同死去。當時閣主阻止你,你們還打了一架,自然你是敵不過閣主的,你竟以頭搶地,閣主別無他法,只能随你去了。但那時你已陷入沉睡,我們找來與你齊名的醫仙為你醫治,她無能為力,說你傷在頭部,損害極大,她得花上個幾年時間才能琢磨出藥方。在此之前,也只能照你之前的意思,把你放在了我們棺木之中,和你那兄弟的冰床共存一處。”
沒想到竟是這樣一段往事,牧輕言聽得心顫,有了上個世界的經歷,他直覺這話并不完全可信。他們所在的門派叫做月華閣,大夏立國時便成立。門派衆人在國之危難時出世,救國、民于水火,其餘時間便如同沙子滲入人海,輕易不能找尋得見。
牧輕言如今這身體,是月華閣創始人之一的嫡系,一直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所以在七年前做出那樣的選擇很合理。但跳過那段空白的記憶往前回顧,那位兄弟其實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舊情人的弟弟,也就是小叔子,但門派中人不知道。小叔子身體不好,一直在門派裏養病。因為少了一味藥救不了小叔子就選擇沉睡,這也太牽強了吧?
逆着光的陸稔嘉又道:“如今卻巧了,醫仙終于琢磨出了藥方,仙人草也再度問世。但你傷在頭部,之前那段記憶卻是缺失了。”說完陸稔嘉将一個卷軸遞給牧輕言。
牧輕言将其展開,細細閱讀起來。卷軸上大意是江湖上各大十佳榜單該換榜了,這個排榜的機構邀請各路豪俠參加比賽,決出個優勝,以便公平公正公開的排出先後。自然了,優勝者是有獎品的。
牧輕言被提名在“疾風君子榜”,這個榜排出的都是輕功優異之人,他被邀請參加的比賽是到指定地點“取”一件東西。排榜方說了,每個地點的難度相當,不會存在放水嫌疑,這不僅僅是考察速度,還是關于智和勇的比拼,獎勵給奪冠之人的東西是“風隐者”的稱號和仙人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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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輕言閱讀完後,卷軸上的字竟突然變化起來,重新排列組合了一番。
這次是單獨寫給他的。“鬼手牧輕言俠士,您的任務為到皇宮之中尋找‘連山羅盤’并帶回,此番兇險,千萬小心謹慎。”
看見兇險二字牧輕言便眼前一亮,正當他欲重新合上卷軸時,上面的字又有變動,恢複到初時的模樣。
“謝謝你帶來這個消息,稔嘉兄。”牧輕言沖陸稔嘉一笑,“勞煩扶我一把,睡太久身子有些乏力。”
陸稔嘉一把把牧輕言拽起來,牧輕言還沒走出兩步遠,便開始頭暈眼花,這也難怪,誰讓原主不吃不喝就這麽睡了七年。就着陸稔嘉這根“柱子”站了好一會兒,牧輕言眼前才恢複清明。牧輕言又是一番道謝。
“那我這就上路了。”牧輕言道。
“就這般?你不帶上你平時慣用的器具?”陸稔嘉奇道。
牧輕言腳步一頓,旋即拍拍腦袋,“自然是要的,睡太久人都給睡糊塗了。”他又心下一動,“還得去看看羨魚。”這個羨魚便是他的小叔子,全名曲羨魚,而他的舊情人,叫曲晖。不得不說,曲這個姓氏讓他有些在意。
這個擱着牧輕言睡了七年的木頭棺材的地方旁,便是曲羨魚的冰床,還未靠近便是寒氣逼人。忍着刺骨的冰冷,牧輕言走到床前。這是個眉目俊秀得有些過分的青年,平眉濃淡适宜,一雙桃花眼,眼角微微泛着紅,唇卻稍薄了,顯出幾分寡淡來。
這與牧輕言記憶裏的模樣無二,看來沉睡的七年也隔絕了時光的侵蝕。
陸稔嘉不知何時離開了,牧輕言也沒在這床邊站多久,主要是太冷了。
這其實是個山洞,不深,沒多久便走到洞口,洞口對面便是原主的院子。牧輕言循着記憶走進去,在櫃子裏拿出一套銀針。在這個世界,牧輕言是個醫術了得、輕功了得的江湖俠士,人稱“鬼手”,但論起武功來,則有些愧對觀衆。
又找出幾件衣裳,還有些銀兩,銀兩揣進兜裏,衣裳則是胡亂一卷打了個包袱,趁着夜色便出門了。
月華閣這個門派占地面積很廣,整座山都是他們的,這個門派不事生産,但山腰之下仍能能見着許多農戶,想來是将地租給了他們。
夜涼如水,牧輕言運氣輕功來,只花了個把時辰就從山頂到了山腳,但同時也累成了狗。他背抵一棵大樹,很快從靠站着變為了癱倒。
輕功是個好東西,可不是人人都能運用好。牧輕言瞎想着,很快便睡着了。
幾個時辰後,牧輕言醒來時,發現對面蹲了個人。天還未亮,周圍也沒個燈,借着微弱的星光,牧輕言勉勉強強辨認出那是個小孩,瘦的跟猴似的小孩。
那小孩見牧輕言醒來,便竄了過來,将手上的東西丢到牧輕言懷裏。那東西赫然是牧輕言的包袱。
“你想幹嘛?”牧輕言坐直身子,盯着小孩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問道。
“餓。”小孩像只青蛙一樣蹲着,細看之下臉上、手上、胳膊上滿是泥垢。
“我沒有吃的。”仿佛是為了佐證一般,牧輕言的肚子也發出響亮的叫聲。
小孩用一種神奇的目光将牧輕言從頭到尾掃了個遍,然後停留在他肚子上,接着伸出手戳了戳,“你也餓。”
牧輕言的衣服上不可避免地留下兩道污黑的印子。
“要不去城裏,我給你買點吃的?”牧輕言問。
聽到這話孩子從地上蹦了起來,歡呼着道了句“好”,片刻後又沉靜下來,偏着頭盯了牧輕言一會兒,朝他伸出手去。
牧輕言沖他搖搖頭,自己手掌撐地站起,卻見那小孩癟起嘴角似是要哭出來。牧輕言頓時有些無措,只得拍了拍他的頭以示安慰。
有七年未下山,路有了些變化,又黑燈瞎火的,牧輕言帶着孩子轉了一圈竟又回到原地。
“我帶路吧?”孩子小心翼翼地問。
“行啊。”牧輕言側身讓孩子走到前面。
雖然方才這小孩喊着餓,但腳步卻不慢,還帶着牧輕言抄了幾條近道,不多時便到了城門口。
此時東方亮起大半,城門已開,牧輕言牽着小孩進城,随便找了處面攤坐下。這小孩除了看上去髒兮兮的,人卻十分的乖巧,也十分地懂得得了便宜賣乖這個道理。他先是好聲好氣地找攤販要了點水來洗手,然後将茶杯翻轉,給牧輕言倒了杯茶,然後才是自己。
被這小孩的舉動讨好,牧輕言掏出幾枚銅板給他,讓他去隔壁買豆漿油條。
豆漿是用碗盛的,小孩端回了兩碗,油條被切成一小節一小節的包在油紙裏。牧輕言一邊吃一邊問:“你叫什麽名字?”
“狗蛋。”
“什麽?”牧輕言險些将豆漿噴出來。
“我叫狗蛋。”
費了好大的勁才止住咳嗽,牧輕言道:“是個好名字。”
狗蛋将整張臉都埋進了碗裏,看不出什麽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1.很抱歉昨天沒更新,因為最近感冒了腦袋疼集中不了精力。哎小天使們也要注意身體嗷,夏天感冒這滋味太酸爽了。
2.第二個世界開始啦,我估計這又會是一個不怎麽讨喜的故事,因為寫着到牧輕言在樹下睡着的時候我覺得他醒來時該看見對面有個人,然後狗蛋出現了,而狗蛋是個比較凄苦的人物。嘛~
3.潛水的小天使們讓我看到你們的雙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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