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個世界

【任務完成,恭喜你,亡者72。你獲得積分五分,總計積分二十分。】

【現在正在前往下一個世界。】

系統的聲音在漆黑的空間裏響起,牧輕言忙不疊喊了個暫停。“等一下,我有問題要問你。”牧輕言道。

【請提問。】

“我們這些被選中進行任務的人,到底是以什麽原理在各個世界裏穿越的?”牧輕言問。

【對不起,你所提出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機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那換一個問題。”牧輕言早有所料,“‘主神’到底是誰?他選擇我們來進行任務的目的是什麽?”

【對不起,你所提出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機械音重複了一遍方才的回答,牧輕言諷刺地勾起唇角,果然有鬼啊。他不由得想起之前與曲泊舟的對話。

“你為什麽說我們累積完需要的分數點後根本不會獲得任務獎勵呢?”牧輕言邊将盛滿“藥湯”的碗放入紅木食盒內邊問。

曲泊舟走至門邊将門拉開,瓊珠亂玉一股腦灌進來,吹得他腦門發涼,他撥去遮擋在眼前的飛雪,回答道:“我曾遇到過一個人,那時他的積分已經累計有九十五了,我和他差不多同時完成任務。接下來我又完成兩個世界的任務後,竟再次遇上了他。”

手指扣上門扉,曲泊舟回頭看着自那頭向他走來的人,繼續道:“我當時很奇怪,便過去問他。你猜怎麽?他不記得我了,他說他才開始累計分數,才經過了一個世界而已,新手上路很不熟練,還想我讨教方法。”

“那時我就明白了,他并沒有得到最終的任務獎勵,而是被清空了記憶。”曲泊舟說完,拿起擱置在門邊的傘,和牧輕言并肩走出。

牧輕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曲泊舟将傘在二人頭頂,這是今冬的初雪,卻大得似是要将整個世界吞沒。牧輕言好久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顫抖着,“那我們這般辛苦是為了什麽呢?”

“誰知道呢?反正不是為了體驗生活。”曲泊舟竟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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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找到辦法從這個循環裏逃脫出去嗎?”

曲泊舟沒有回答。

【是否前往下一個世界?】

系統的聲音打斷牧輕言的回憶,他深吸一口氣,道出個“好”字,緊接着便被一股力量扯了出去。

【正在讀取記憶。】

【讀取完畢,請開始任務。】

五感重回體內,一陣疼痛自腦後傳來,牧輕言睜開眼,卻依然是什麽都看不見。

難道是個瞎子?這不對啊,他明明記得想到這,牧輕言陡然頓住,他不記得!牧輕言不知道這一次原主是誰,也想不出自己為什麽一片黑。系統剛才明明告訴他記憶讀取成功了,可為什麽他在腦海內什麽都沒搜索到?

他呼叫出系統,可對方告訴他程序上并無問題。

牧輕言有些不安地動了動,卻聽見一陣金屬拖拽之聲,他的手腳被某種冰冷的物體給束縛住了。稍加判斷,便知應當是鎖鏈。這一番動作也讓他知道了現在自己并不是瞎,而是被布蒙住了眼睛。

什麽情況?這是被囚禁了?難道是系統看他上個世界磨蹭了快兩個月才完成任務不耐煩給他安排了個輕松又快捷的?牧輕言的內心十分拒絕,畢竟他現在已經不想着如何去完成任務了。

他開始掙紮,首先得把眼前這塊破布弄掉不是麽,可是一旦他開始移動腦袋就是陣陣劇痛。

這時有人走過來,扶着牧輕言的肩膀讓他坐起來,“別動,你剛才腦袋撞了牆。”接着他手伸到牧輕言腦後,那傷口依舊濕潤着,稍一觸碰牧輕言便疼得直抽氣。布條的末端的結正好打在傷口上,他對底下的人說了聲“忍着”,然後快速地将布條抽掉。

牧輕言顫抖着睜開眼睛,四周光線不亮,甚至可以用暗淡來形容。他的目光自低處游移往上,最後落在這個半跪在他面前之人身上。

“牧輕言?”對方見他神色猶豫不定,眉頭微不可見地皺起。

“你是誰?”牧輕言終于把疑惑問出口。

對方眸色一沉,“曲泊舟。你過來的時候哪裏出錯了嗎?”

牧輕言一喜,“這次咱們這麽快就遇上了?”

“不是遇上的,是”曲泊舟搖搖頭,“你沒有讀取記憶?”

“呃,系統說記憶沒有問題,但是我什麽都想不起。”牧輕言神色無奈。

“我知道了,定是因為之前你原主想要自殺,便拿後腦勺往牆上撞,但不幸沒死成,反而丢了記憶。”曲泊舟分析道。

牧輕言“哦”了一聲,随即又問:“聽上去你和我很熟的樣子,那我是誰,我為什麽會被鎖鏈鎖在這裏,我又為什麽要撞頭自殺。”

曲泊舟輕咳後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現在是囚禁與被囚禁的關系。我是鬥崖山莊的莊主,你是被我抓來的畫師,接下來你懂的,莊主對你産生了不可告人的念頭,你抵死不從”

聽者嘴角不由得抽搐起來,“可是照我們之前完成的任務來看,走的都是大劇情。你直說吧,在産生這樣那樣的念頭之前,抓我的原因是什麽?”

一直單膝跪着不太舒服,曲泊舟盤腿坐下來,“多年前你父親在畫中藏了一張尋寶圖,但那副畫在戰争中遺失了,令尊也死于戰亂。而你,當初令尊作畫時你一直在他身邊,于是山莊便抓了你,想讓你将畫複刻出來。”

“那麽這幅畫是沒機會重見天日了。”牧輕言一副遺憾的樣子,他拖動鎖鏈,金屬與地面摩擦之聲刺耳,意味不能再明顯。

曲泊舟從袖中掏出鑰匙,擡起牧輕言的手臂将手腕上的束縛打開,然後是腳踝。牧輕言足上未着鞋襪,已被凍得通紅,腳踝上更是一圈深深的印記,曲泊舟不可控制地将目光停留其上,不再有動作。

牧輕言不明所以,用腳趾戳了戳曲泊舟的手臂,曲泊舟下意識抓住那腳丫子。他的手掌幹燥而溫暖,牧輕言頓時一怔,一時間氛圍既尴尬又暧昧。

回過神來牧輕言急忙将腳丫子收回,那邊曲泊舟也站起來,沒給牧輕言反應時間便将他攔腰抱起,“我帶你去上藥。”

“我自己會走!”牧輕言臉頰緋紅。

“你确定不會走一步腦袋痛一下?”曲泊舟反駁。

“那你有本事開飛機載我啊,你走路我也會颠簸的!”牧輕言據理力争。

“別忘了你是被我囚禁的人。”曲泊舟輕笑道。

他們此時在一個山洞內,四條鎖鏈自洞壁垂下,曲泊舟抱着牧輕言繞過這些鎖鏈走到洞口。方才還欲亮不亮的天空,現在已透出一道霞光來,從将雲層染成金色。林子裏鳥開始啼叫,撲翅之聲響徹山間。

曲泊舟這一路走得還算平穩,牧輕言生無可戀地靠在他懷裏,覺得這個人吃錯了藥。在微涼的晨風中,他竟就這樣睡去了。

再睜眼時,入目竟是一個軟枕,牧輕言發現自己正趴在床上。他撐起身子,又摸摸腦袋,後腦勺的傷口上已纏了好幾層紗布。不僅如此,他身上還一股藥酒味兒,仔細看了一圈,原來是之前被鎖鏈套住的地方被人用藥酒搓揉過。

“來,吃藥。”曲泊舟自桌邊站起,白瓷碗,黑藥湯,随着勺子攪拌還騰起霧氣。他端着這碗坐到床榻邊,明顯看見坐在裏面的人皺起眉頭。“喝了傷好得快,你也不想一直趴着睡吧?”曲泊舟道。

還未喝藥便一臉苦瓜相的牧輕言終是接過那碗,嫌棄地一飲而盡,然後語氣嚴肅地道:“曲泊舟,我覺得你也該吃點藥。”

“我怎麽了?”曲泊舟有些不解。

“你也該治治腦袋。”

曲泊舟冷漠道:“哦。”

牧輕言想大字躺倒在床上,可身體傾到一半就被人生生拽了回去,他長嘆一口氣,埋怨原主幹什麽不好偏偏拿後腦勺去撞牆。

“所以接下來要怎麽辦,原主把自己玩兒失憶了,你這個莊主就只喂完藥?”牧輕言問。

“那你希望我怎樣,把你打一頓?”曲泊舟将牧輕言的下巴挑起,“不要忘了,我可是對你抱有想法的啊。”

牧輕言面無表情地将他的手打掉:“醜拒,說正事。”

指尖還留有餘溫,曲泊舟心有點癢,他收回手,在袖子裏輕輕撚了一下。“估計你的下場會有點慘,因為你是我們目前唯一的指望。這個我們不止是鬥崖山莊,還有其他幾大幫派,這些勢力聯合起來自稱義盟。”

“我去,這麽多人一同找一個寶藏,肯定不單為了錢財吧。”牧輕言感嘆,“說實話,你們到底要幹嘛?”

曲泊舟贊同地點頭,“這個寶藏是前朝一位公主的陵墓,裏面留下不光是金銀錢財,還有大量的武器。義盟中絕大部分都是前朝遺民,他們要複國。”

牧輕言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嘴角還噙起一抹笑,“又是這樣的事。那我們呢?你這次的任務目标是誰?”

“你。”曲泊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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