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坦白
第二天早晨,一縷燦爛的陽光落在金妮的眼睛上,她醒了過來。她把臉埋在枕頭裏,決定至少再睡一個小時,這時,她聽見旁邊有人在睡夢中嘆息。她這才意識到,她的床不會有男人須後水的味道。
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德拉科還在她身邊睡着。綠色床單裹着他們的身體,遮掩了令人想入非非的狀态,房間裏彌漫着性的氣味。美好的性口口愛,很多的性口口愛。金妮想起昨晚,強忍着臉上的笑意。
她的心思又回到了身邊的男人身上,她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便于看他。他仰面躺在床上,胸部緩慢而平穩地起伏着,床單纏在他的腰間。一只手指修長的手搭在胸前,另一只手放在頭頂的枕頭上。他面對着她,在熟睡中顯得格外脆弱,他的嘴唇微微張開,仿佛有問題要問。金妮按捺不住沖動,俯下身來,給了他一個溫柔而纏綿的吻。
他輕輕眨了眨眼睛,在陽光中皺起了眉頭。“早上了嗎?”他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問道。
“他們是管太陽升起的時候叫早上。”她說。
“無恥。”他揉着眼睛嘟囔道。
他側身躺在床上,金妮靠着他的枕頭,突然莫名地害羞起來。“嗨。”她輕聲說。
他睡意朦胧地對她笑了笑。“嗨。”他也輕聲說。“你還好嗎?”
“一切都很好。你呢?”
“我也是。我們幹嘛那麽小聲說話?”
“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們昨晚把嗓子喊啞了?”
德拉科揚起眉毛,大聲竊笑起來。“僅代表你自己,比斯利。我早該知道他們說的關于紅頭發的事是真的。”
金妮咯咯笑了起來,然後躺在那裏看着他。梅林啊,他可真好看。他的淺色頭發在枕頭上微微卷了起來,和她火紅的頭發形成了鮮明對比,晨光讓他的眼睛泛着光芒。她真希望她能永遠留住這一刻,這樣她就能永遠記得他們曾經快樂過——真正的快樂,整個世界和周圍的責任都不重要了。
他伸出手,用拇指撫摸着她的嘴唇。“用兩便士換你此刻的想法。”他喃喃道。
“噢,它們現在值那麽多錢嗎?”
“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英鎊對美元的強勢之類的。”
她親了親他的拇指。“我剛才在想我們。”
“我希望是好事。”他傻笑着說。
“總是好事。”
“舉個例子?”
她伸出手,拂去他臉上的頭發,然後看着它落下來。“我在想,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倫敦,你也一直在倫敦,我們六個星期前才相遇。”
“這個城市很大。”他說。“我們只有在命中注定的時刻才能相遇。”
“那你相信命運?”
他聳了聳肩。“我認為是這樣。并不是說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命中注定的,而是冥冥中有力量讓事情最終發展成既定的結果。否則我要怎麽給失去前二十年的記憶找個合理的理由?就說‘真該死’,然後繼續生活嗎?這不可能。”
金妮咬着。如果她想把他的過去告訴他,而且不令他心煩意亂,她就需要慢慢地進入這個話題。他們在一起,他感到輕松自在。可能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沃爾科特醫生說,神游狀态是由情感創傷引發的。”她說。“你認為你發生了什麽事?”
他移開目光,看向床上他們相握的手。“我認為我的父母去世了。”他輕聲說。“非常突然和意外。我無法承受他們的離世或我的悲痛,所以我……就忘記了。”
“這是說得通的。”
“所以我不得不相信這是命中注定的。”他繼續說道,聲音越來越堅定了。他擡起眼睛望着她,金妮覺得她要淹沒在他那雙飽含着情感的清澈眼瞳裏了。“我注定要失去我的童年,重新開始,因為我注定要在這裏,我注定要找到你。如果我不這樣相信,那還能是什麽呢?”
“我不知道。”她嗫嚅道。一陣尴尬的沉默之後,她問道:“你——你認為你會恢複神游前的記憶嗎?”
他考慮着她的問題,用手指撫摸着她的手背。“不會。”他最終說道。“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事情能讓我想起從前。我沒有一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也沒有夢到過曾經認識的人——我已經接受了我的記憶永遠消失的事實。”
“那……”金妮的聲音顫抖着,她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你可能患上分離性神游症之前就認識我,但是你永遠不會知道。”
“可是這無關緊要,因為我以前不認識你。”他說。他深情地對她笑了笑,撫摸着她的嘴唇和臉頰。“如果你以前認識我,你一定會說的。而且我覺得,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嘴唇,金妮的心都碎了。他将手指伸進她的長發裏,加深了這個吻,用舌頭舔着她的下唇內側,她嗚咽起來。
他松開了她的嘴唇,目光幽深。“但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他說。“雖然我根本無法解釋。”
“你在說什麽?”金妮睜大眼睛問道。
“你看。”他說。
突然,他書架上的一本犯罪小說自己朝他們沖了過來,不斷地旋轉着。金妮吓了一跳,但是德拉科靈巧地用一只手抓住了它,把它扔在他們之間的床上。
“我不僅沒有記憶,沒有過去,沒有正當身份。”他說。“我還能心靈遙感。我可以通過思想來移動物體。”
金妮盯着那本書,心跳得很快。親愛的梅林,他知道他的力量。他以為他在耍麻瓜的心靈把戲,但是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在施展無魔杖魔法。那麽這是毫無疑問的;如果德拉科在這段時間裏一直使用魔法,而沒有被魔法部發現,那就意味着他身邊有人是已登記巫師。
這意味着約翰絕對是個巫師。
“見鬼。”她輕聲說。
“西蒙也這麽說。”德拉科冷冷地笑了。“我第一次移動東西的時候,他碰巧在場。一天深夜,我在給大家做三明治,他把面包朝我扔過來,但是力氣小了。它直接從半空中飛到了我手裏。”他揮了揮手,小說又飛回了書架上。“如果這吓着你了,我很抱歉。”
“不,沒——沒事。”她說,但她的心跳還沒有恢複正常。“你只能移動東西,還是你也能做其他事情?”
“只能移動東西。但是——別告訴任何人,好嗎?約翰和西蒙知道,沃爾科特夫婦也知道,但我不希望所有人都知道,然後我就成了異類,你明白嗎?”
“好的。”她說。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呼了出來。這是她把一切都告訴他所需要的開場白。感謝梅林,她的魔杖就在包裏,這樣她為他講述魔法世界時,就能展示給他看。“本,有些事情——”
樓下傳來前門關上的聲音,然後是一個大哈欠,鞋子咚一聲落到了地板上。“你們兩個最好得體一些!”約翰在樓下喊道。“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的裸口口體,本!”
“但是我想看金妮的裸體!”西蒙補充道。“其實超想看!”
真是太巧了,金妮抱怨道。他們可真準時。
“那個混球總有一天會被踢腦袋的。”德拉科毫無怨怒地說。他最後吻了吻她,然後翻身下床,撿起地上的衣服,金妮伸手去拿她的包和換洗的衣服。德拉科為她指了指浴室,她進去沖了個澡。
十分鐘後,她洗完澡,穿好衣服出來時,他們三個人還在前廳裏聊天。她比以往更仔細地觀察着約翰,希望能從細微之處發現他是巫師的證據。但他看起來和西蒙一樣正常:他穿着牛仔褲和一件寫着“你是我的媽咪嗎”的《神秘博士》T恤,腳上穿着皮鞋,口袋裏露出了一根英格蘭足球的挂繩。她仔細看了看他的牛仔褲褲腿和襯衫側面,沒有看到裝魔杖的口袋。
“我不喜歡你對金妮的評論。”德拉科直截了當地對西蒙說。
“噢,拜托,本傑明。”西蒙說着,張開了胳膊。“你知道這只是玩笑,我愛你就像愛我的親兄弟一樣。”
德拉科皺着眉頭,但只是為了掩飾嘴角露出的笑容。“好吧。”他說,西蒙用力抱住了他。
“這個房間裏的情感太多了。”西蒙假裝哭着說。
德拉科笑着放開了他。“茱莉亞怎麽樣了?好久沒見到她了。”
“很好,我能說她今早看上去更高興了。”西蒙暗示地眨了眨眼睛。
德拉科翻了個白眼。“瞧,金馬上要去上班了,我去做早餐吧。”
“沒錯,掙得你的食宿吧,漢密爾頓先生。”約翰說。走向廚房的德拉科在背後朝他做了一個粗魯的手勢,引起了一陣竊笑。
“我可以吃掉一頭大象。”西蒙說,也跟着德拉科進了廚房。
金妮飛快地想了想,她現在也許只有很短的時間可以私下跟約翰聊聊,于是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揚起眉毛看向她。“我們需要談談。”她嘶嘶地說。“我想知道你——”
約翰笑了笑。“沒什麽好談的,金妮。”他說。“繼續做你正在做的事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等着瞧吧。”他掙脫她的手,跟着他的室友進了廚房。
德拉科做飯的時候,他們一直在互相開玩笑,弄得金妮不得不趕緊吃完早飯,假裝有足夠的時間乘地鐵去上班。西蒙和約翰還在忙着吃早飯,他們愉快地跟她說了“再見”,德拉科送她出門,來到了門口臺階上。
“星期五來飯店。”他說。他們抱着對方的腰。“今晚不行,因為我回到廚房後會很忙,而且我正在培訓新的侍者和催菜員。”
“好的。”她咬着嘴唇,繼續說道。“到時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你會工作到很晚嗎?”
“不會。”他皺起眉頭,撫摸着她的後背。“一切還好嗎?”
“很好。”她強迫自己笑了笑。“都——很好,我到時再告訴你,好嗎?就是一些你需要知道的事情。”
“我會洗耳恭聽。”他答應道,俯身跟她吻別。每個吻都像是第一次,在她公寓前面那個溫柔純潔的第一個吻——充滿了驚喜和新奇,遠比金妮想象的要深刻得多。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工作順利。”她說,他們的額頭貼在一起。
“你也是。”他說。“我愛你,金妮。”
顯然,她一直都錯了。她早就知道他愛她了,因為見過他們的人都會知道,但是他真正把這些話說出口,這是無法形容的。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又高興地吻了他一下。“我愛你。”她輕聲說,他笑着第三次吻了她。
“走吧,不然我們今天都不用上班了。”他說。她笑着放開他,走下了前門臺階。她走到街道上,轉身跟他揮手道別;他也揮了揮手。
她走路的時候,腳可能沒有碰到地面,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他說的話時,附近車輛的聲音可能也沒有傳到她的耳朵裏。他愛她。他真的愛她。金妮對迎面而來的人露出笑容,為全世界和世界上的一切而感到快樂。她會在星期五把他的過去告訴他,他可能會難過,但他們會沒事的,因為他愛她,她也愛他——
突然有人拉住她的胳膊肘,把她從胡思亂想裏拽了出來,金妮困惑地轉了過去。
羅恩氣喘籲籲地站在她身後。
從他的表情來看,金妮知道,他已經看到了他需要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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