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驕狂任性的二世祖10
方海拉着一個孩子在奔跑,他從未感到自己的奔跑的速度是那麽快。
可那不夠, 完全不夠。
突然從樓上跳下的喪屍, 似乎與以往遇到的不同。
身後不斷傳來驚呼和喊叫, 甚至還有咔哧聲。那是喪屍咬斷脖子, 咀嚼血肉的聲音。
方海對此并不陌生, 短短的幾天內,他見過太多被喪屍撲倒的場景。多數時候,他甚至沒有時間去看自己的同伴是否真的死亡。
他已經麻木了, 他拉着身旁的女孩, 只想跑的更快點, 再快點。
他拉開樓道的鐵門,讓跟上來的兩個女人進來,然後飛速鎖上。樓道內, 方海聽到了心髒聲噗嗤地跳動着,渾身冒起大汗,身旁趕上來的一個女人虛脫似得倒在地上, 一個則手撐着樓梯把手,默不作聲。
方海澀澀地透過鐵門的縫隙觀望着外面,看着昔日的同伴很快被那個特殊的喪屍追趕上, 一個接一個被咬死,心如死灰。身旁的孩子拉着他的手, 一大一小兩只手, 緊緊相靠着, 互相汲取着溫暖。
方海知道她在害怕, 然而自己也并不能給她太多安慰。
“鐵門,鐵門擋得住它嗎?怎麽辦?怎麽辦?”倒在地上的女人臉色蒼白如雪,哭喊道。
“等死呗。”撐着樓梯把手的女人,從懷裏掏出一只打火機,給自己點了根煙。
“我不想死,我還這麽年輕。”倒在地上的女人突然靠了過來,拉着方海的衣擺,哭訴着說:“小海,小海,你快想些辦法。”
方海移了移頭,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有着一張稱得上俏麗的臉,瓜子臉,大眼睛,即便失去了以往精致的妝容,也有着幾分清水去芙蓉的清麗感。
“我們逃不了多久。”方海看着鐵門外,行動矯捷,異常壯碩的喪屍,絕望地搖了搖頭。
“這只喪屍好像進化了。”
“乖仔,別想太多。”靠在樓梯把手的女人,遞過來一支煙,“死就死呗。人終有一死,無非早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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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些天,也多虧了有你在。”女人重重吸了口煙。
方海接過煙,麻木地看着鐵門外,不知何時,他成了這只隊伍的頭。這些天來,他一直帶着衆人前行,想要前往軍方的避難點。
起初,隊伍有三十多人,短短五六天,就折了一大半,到現在,估計要全死在這裏。
“哥哥。”拉着他的手的女孩,輕輕喊了聲。
方海低下身,從懷裏掏出塊糖,喂入她的口中。
他摟着她,靜靜看着鐵門外逐漸走近的喪屍。他想到被感染,獨自離去的父親,想到追逐父親而去的母親,淚水浸滿雙眼。
“我不要死啊啊啊啊!”地上的嬌麗女人掙紮着起身,想要跑上樓。
方海悲哀的想,去樓上又有什麽用,這突然出現的喪屍擁有着極強的彈跳力,指不定就從二樓窗口跳進來。
上樓,也是送死。
腐朽的味道,離得越來越近。方海甚至看到了喪屍的模糊的臉上,張開的大口獠牙間滿是血肉。
方海的手心全是汗,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真的要死了嗎?
就在這時,一道黑刃橫空劈來,進化的喪屍偏頭一躲,飛速跳到遠處。然而黑刃瞬速化為繩索追趕而去,又迅速分化為利刃,劈向喪屍的軀體。
視線已經模糊了,卻隐隐看到喪屍身軀被斬成兩半。
方海睜大了眼睛,渾然不敢相信。
“我們得救了。”癡愣了半分鐘後,他喃喃道。
“看來,是這樣沒錯。”女人吐了口煙霧,走到鐵門前,“乖仔,我們運氣不錯。”
——
宴歸寧斬斷了喪屍的身體後,仍不罷休。緊接着他用黑色能量凝聚的錘子,将喪屍的腦袋砸碎了。
許容也下了車,他拿着槍,走到剛剛被喪屍咬死的屍體旁。
他想了想從口袋中抽出一雙手套,緩緩戴上。他低下身,手指輕輕撫過死者的雙眼,讓他們閉上。
做完這一切後,他起身,拿起槍,對準他們的腦袋。剛想開槍時,一只手阻止了他,抽過他手中的槍,以一種截然不容拒絕的語氣出聲:“我來吧。”
他偏頭,傅欣神色貌似如常,卻也可見其中的幾分肅穆。只見他緩緩走了幾步,随意地擡手開槍,好似個射擊游戲的高玩,每一槍都精準的打在屍體的腦袋上。
砰砰砰聲響起。
許容斂目,傅欣從懷中掏出子彈,給槍裝上,然後走回他身邊。
傅欣拉起他的手臂,一點點将他戴着的手套脫下,将槍放在那雙純然無暇,如白玉般的手間,指尖觸及柔軟的手心,不自覺微微停頓了幾秒,出聲說:“拿好。”
許容接過槍,默然不語。
“下次,這種事情,都由我來做吧。”傅欣淡淡說。
許容擡頭,望了他一眼,“沒必要。”
“你覺得我下不了手?”許容随意搭話,說完自己都覺得有幾分好笑,不以為然道:“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上一周目,為了争地盤,維持統治,他手中死的變異體都不在少數。
不過是給死去的人補幾槍,避免他們變成喪屍,沒什麽做不了的。
“我知道。”傅欣微微蹙眉,難得有幾分苦惱,“我只是,不希望你做這種事情。”
許容頓了頓,留下一段話,“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傅欣看着他緩緩走向停靠的車旁,便也走了過去,拿出一瓶水,擰開了瓶蓋,遞了過去:“洗洗手吧。”
許容蹙眉,接過,倒了點水到手心,簡單清洗了下。
方海打開了鐵門,一個女人飛快沖了出去,跑向停靠的車旁,一邊呼喊道:“帶上我吧,帶上我吧。”
方海拉着身邊的女孩,也匆忙走了出去,他走到遠處宴歸寧的身邊,餘光看着被砸的血肉模糊的喪屍軀體,誠懇地說:“謝謝。”
宴歸寧轉身,并未多言,把目光放在了車旁。
那人正立于車旁,灰藍色襯衫,純黑長褲,簡單的服飾,偏偏由他穿來有股惹人注目的潇灑風流。衣角微露出的手腕瘦而細白,細膩如瓷,仿若輕輕敲打便能折斷般,總讓人想細心呵護,握在手心間。
可宴歸寧清楚,他的驕傲入了骨子裏,休想讓其折腰。
方海随之望去,亦生出幾番驚豔感。驚嘆之餘,又有幾分羨嫉。逃難生涯,本就疲憊不堪,哪有人過多注意容貌,多是為了生存拼搏。
恍然看到這般人物,倒有幾分末日未臨的荒唐感。
“求求你們,帶上我吧。”女人理了理碎發,露出俏麗的小臉,苦苦祈求着。此刻,她眸中含淚,倒有幾分含情脈脈姿态,格外惹人垂憐。
貨車車廂中的衆人也都走了出來,幾位男生面露不忍之色,有女生則微微皺眉。
許容看了一眼她後,露出一抹張揚而諷刺的笑容,“憑什麽?”
“你只是累贅。”他斷然出聲,避開女生,走到了被砸碎的喪屍旁。
身後,幾位女生和男生面色蒼白,仿佛失去了血色。
這一路走來,他們遇到過不少幸存者,但是宴歸寧也多是救下他們,并未讓他們加入隊伍。作為既得利益者,被保護的他們,大多認清自己的無用。
每當看到苦苦哀求想一起走的幸存者,他們心中同情之餘,不免生出幾分慶幸感。他們沒有被抛下,更沒有受太多苦。
方海拉着女孩的手,看着身旁吸着煙沒說話的女人,有些黯然的想,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雖然清楚,這些人沒有救助人的義務,可心裏總隐隐有些期待感。他太累了,這些天幾乎逼着自己成長,努力思考着存活的可能。
作為隊伍的領導者,他要面對其他人的質疑,也要給予其他人安全感,鼓勵支撐衆人,一起走下去。
陡然出現一個強大的人,心中不自覺産生幾絲依賴。
“天色晚了,先找個地方休息。其餘的事,晚點再說。”傅欣結束了整個話題。
俏麗女子面露驚喜,連聲道謝。
然而傅欣冷漠如初,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還要不要湊上前去。想了想,看了他冰涼的神情,還是閉上了嘴。
許容看着眼前砸成一團的血肉,彎下腰,剛剛伸出手,指尖卻纏上了一股黑色的能量,乖巧無比。
緊接着一道能量化作的繩索将一瓶水送了過來,幾乎不需要他的任何動作,黑色能量便将血肉中的腦核挖了出來,冰涼的水傾灌其上,沾着幾分血跡的腦核漸漸變得幹淨起來,露出了本來面目。
那是一顆泛着血色的晶核,顏色不深,淺淡剔透,如水晶般。
許容撥了撥蕩在手邊的黑色能量,能量似乎也有感覺,纏上皎白如玉的指尖,久久不曾離去,還真是個纏人的小家夥。
許容想了想,虛空點了點晶核,黑色能量随即湧去,整個吞下晶核,凝聚了個黑球團子,在空中打了個滾,順便吐了幾口黑色泡泡。
許容靜靜注視着這一幕,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晶核。上一周目,又該會落下個怎樣的結局呢?
輕盈的腳步聲響起。
許容出聲問:“怎麽樣?”
宴歸寧眉間緊鎖,溫和的面孔先是露出幾分凝重,慢慢恢複平靜:“還不錯。”
許容回頭,看着他,“你在說謊。”
宴歸寧望着他,沒有解釋,僅僅溫聲道:“走吧。”
許容頓了頓,“晚上,睡個好覺吧。”
他們一行人的動作并不快,且不說遇到小型超市和食品鋪時,需要停下來收集部分物資。光是行駛路上,不時遇到攔路的車輛,都阻礙了前進的步伐。
大多時候,需要依靠宴歸寧的異能将車輛移走。這不是件輕松的事情,對異能的消耗極大。
“我和其他人輪流守夜。”許容說完,避開他的視線,獨自走向車隊旁。
宴歸寧看出他的退步,低低嘆聲。
“容容,我該拿你怎麽辦?”
——
夜色沉沉,随意找了間沒人的房子,宴歸寧的異能無疑是個好幫手,黑色能量侵入鑰匙孔,不過幾秒鐘,門就被打開了。
十多個大人外加一個孩子,都連忙走了進去。
屋子內一片漆黑,傅欣拿出太陽能供電的手電筒,後面跟上的男生們則搬了些吃的東西。
房子不大,一室一廳,還是那種有年代感的裝修,收拾地樸素幹淨。
許容倚在客廳唯一的沙發上,淺淺閉着眼。客廳內,學生們一邊準備食物,一邊和救下的人聊起天來。
很快各種食物的香味充斥着房屋。
“有點涼。”
許容微微睜開眼,身上蓋了條輕薄的毛毯,看到上面熟悉的毛茸茸小動物,低低罵了聲:“怎麽把這個也帶來了。”
這小毯子,是他小時候蓋過的。
“有地方放。”宴歸寧從懷中掏出一條巧克力,剝開了包裝紙,晃到他嘴邊:“要嗎?”
許容閉上眼,輕輕咬了口,毫無苦澀感。
“我去廚房看看,能不能燒點水,給你煮點湯。”宴歸寧看着他無精打采的模樣,輕步走向這間屋子的廚房。
嘴裏的巧克力突然被抽走,許容睜開眼,看向身前出現的男人。
他穿着件白色襯衫,紐扣扣到了領口處,遮的嚴嚴實實。黑發短淺,清爽利落。外面又套了件輕薄的黑色西裝外套,只露出那張英朗冷漠的面容。
他手中拿着個小巧玲珑的瓷杯,帶蓋,上面還插着根不透明的黑色吸管。此刻,他的指尖扣在杯壁上,越發顯其修長,白皙。
許容看着杯蓋上突起的兩只兔耳朵,身軀僵住,納悶問:“你怎麽找到的?”
這瓷杯還是他讀書時,和朋友去陶藝工作室,一時興起捏的,捏完後覺得太過女孩子氣,很少用,一直放置着。時間長了,也就忘了放在哪裏。
“書房裏,找到的。”
傅欣微微傾身彎腰,将吸管塞進他的口中,輕聲開口:“喝吧。”
音色冰涼,泛着淡淡的喑啞感。
許容嗅到了濃郁的血液香味,不禁微微舔了舔唇角。這幾天,他雖多被引誘,除卻初醒來時的轉化,也多是淺嘗辄止。
身軀永遠泛着饑餓感,他小心地克制着,壓抑着,早已成了習慣。
自吸管內散發的香味,湧入鼻尖,他微微顫了顫身體,卻并未吸吮,而是緊閉唇舌。
許容将目光悄悄放在傅欣從袖口露出的手腕處,骨節分明,露出的少許肌膚透着淺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看到了貼着白色的創可貼,立刻起身,“你跟我來。”
許容緊緊攢着手中的瓷杯,拉着他,進了唯一的單獨房間。
——
林子涵注視着眼前這一幕,神色微變。
他猜錯了嗎?那些歷經歲月的文字,淺淡的筆觸中,林子涵總是讀到那位神之腦的學生描述變異體的祭司,她總叫他“哥哥。”。
更甚至,他隐隐得知一個秘密:祭司是特殊的,對于神之腦而言。
宴元帥追逐的是久遠記憶中那個逝去的普通人。可神之腦,林子涵清楚的明白,不是,完全不是。
神之腦所重視的是那個互相敬佩的仇敵,那個惺惺相惜的對手,那個強大耀眼的生命。
林子涵閉目,看似養神,實則登上了虛拟網。
自他發了游戲內的那張nc截圖後,他在rong私人搭建的用戶論壇上發的帖子突然多了許多的留言。
[這個nc,顏值挺高的。]
[羨慕樓主,為什麽我抽不到《末日再臨》內測資格。我天真的以為是個末日求生游戲,結果這個nc居然比戀愛游戲的攻略人物還好看。]
[絕了。]
[別說,玩過不少大作,這個nc真的挺好看的。仔細分析下,感覺很真實,很特別,突然就抓住了我的眼球。建模不算最精致的那種,但是沒有那種千篇一律的膩人感。]
……
[這是男性比例占據百分八十的科技公司論壇嗎?怎麽突然歪起樓了?]
[樓主,還在嗎?我剛剛動用了權限,使用高級研究型智能進行了精确對比和模拟,結論表示:視頻內人物之一和你發的游戲截圖的nc相似度高達9595782。]
林子涵突然僵住,甚至有些呆滞。怎麽可能呢?這家公司怎麽會在八十年前就使用了那個游戲內nc的形象拍攝廣告。
這一刻,林子涵突然想起了許多許多關于rong的資料。比如,rong的前身創立時間直接追溯到八十多年前。
八十年前,天網旗下唯一的智能體“榮川”叛變,不夜城動亂,人類損失慘重。林子涵也正是從神之腦學生描述這一段時間的日記中,得知了一個真相:
神之腦還活着。
歷史中記載,神之腦在奪回金陵城後不久,為了天網計劃,犧牲了自己。
教材書,總大力渲染着神之腦為人類作出的貢獻。沒有神之腦的自我犧牲,天網不會出現,智能體不會出現,人類的社會壓根不可能發展如此迅速。
可實際呢?
他壓根沒有死亡。
他欺騙了所有人。
甚至,林子涵從日記中得知:最初天網的确立,智能的完善,也不僅僅依靠他的大腦。還有另一顆大腦,與其相連,共同撐起最初智能的運算和數據處理。
他被捧在神壇上,受人崇拜,高高在上。
另一人則掩埋在歷史塵埃中,始終與血腥與罪孽相伴。
這不公平,林子涵得知真相後,總是不自覺想。
[《末日降臨》的nc多是根據真實歷史人物設立的,所以說那個rong的廣告上的虛拟人物模特,是黑暗時代的人啊。天啊!!!]
[好像游戲內的歷史人物的名字沒有改動。我都在游戲官方論壇上,看到不少玩家說遇到的nc,歷史上真的存在。]
[求問nc名字?希望《末日降臨》公測時,能當面親眼看看。我認為這個歷史人物,對于rong公司而言,肯定有很深刻的意義。不然,不會這麽多年了,還一直制作相關廣告。]
林子涵的心亂了。
不對,不對。
他突然想,歷史上的變異體祭司擁有過去作為人類時的感情嗎?神之腦又是怎麽看待變異體的祭司呢?
作為普通人的他和作為變異體的他是同一人,還是兩個人。
為何要用一個早已逝去的普通人的名字,形象……如果重視的是祭司,難道不應該用那個歷史上的稱謂嗎?
自始至終,祭司就将過去作為人類的一切抛下,取了新的名字。
林子涵陷入沉默。
——
“你叫方海?”方繡近乎呆滞,看着身旁的大男孩。男孩不算特別英俊,卻也有幾分小帥氣,相處起來也蠻有親切感。
方海點點頭,有些疑惑看着她,“有什麽問題嗎?”
“不是,我是……”方繡呆了幾秒,結結巴巴地說:“我也姓方,沒想到,我們同姓。”
她低頭,呆呆地想着事情,隔了半分鐘後,忍不住擡頭又看起了方海,很年輕,很開朗。神色微帶憂慮,舉止卻很穩重。
“小妹,你不是看上乖仔了吧。”一個女聲在她耳邊吐氣說。
“怎麽可能!”方繡立馬反駁,“我怎麽可能看上……我的……”
我的曾祖父啊啊啊啊!方繡移開視線,欲哭無淚。
“小妹。”女人湊了過來,悄悄出聲道:“其實,乖仔是挺好的對象的。有腦子,還有擔當。”
方繡轉頭,哭笑不得。
她當然知道他曾祖父是個不錯的人。這可是難得的娶了普通人為妻子的覺醒者,她曾祖母當初不知道被多少人羨慕嫉妒。
要知道,覺醒者和覺醒者互相結合,誕生出的孩子的覺醒幾率可比和普通人生的孩子大多了。
“小妹,那位去房間的叫什麽名字?”
方繡回神,看了看周圍,少了不少人,問:“你說誰?”
“那個長的很好看的男生。”女人靠了過來,指尖掐着一根煙,吞雲吐霧。
“哦。”方繡想了想,出聲道:“他叫許容,是我們隊伍的……領導者的弟弟。”
“那個看起來很冷漠,穿白襯衫的男人,是你們隊伍的頭?”女人坐在牆角,盤着腿,指尖卷了卷碎發。
方繡皺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準确來說,宴元帥和神之腦都是這只隊伍的領導者。
“小妹,我看着,倒不太像啊。”女人靠的越發近了,她吹了口氣,在方繡耳邊輕飄飄道:“他們不是兄弟吧。”
方繡剛想解釋時,耳變傳來句微妙無比的話,“我覺得,他們像是鬧小別扭的情侶。”
方繡:???
“等等。”方繡睜大了眼睛,認真的看着女人,“那個,穿白襯衫的是大學教授,不是他哥哥。那個砍死喪屍的覺醒者,才是他哥哥。”
“覺醒者?”方海跟着重複了句,小心翼翼地問:“是覺醒了超能力的人類嗎?”
“嗯。”方繡點點頭,心裏發涼。居然這麽快,就就就遇到了游戲中的曾祖父。她之前發瘋似的跑史館,被家裏人各種開玩笑。還說如果真遇到了,讓她好好截點圖和視頻。
方繡當初還答應說,絕對會的。如今,真看到了,倒是尴尬至極。
她聽長輩說過有關曾祖父的事情,了解過不少曾祖父的歷史事例,還看了他本人晚年寫的回憶錄,不管怎麽說,裏面展露都是個深沉,老練,富有智慧的老人。
家中留下的照片,視頻,大多是華發老人,少數幾張也是穩重成熟的中年人。
如今,真看到的卻是個年輕羞澀,還有點小帥氣的青年,反差感實在太強了。
[林子涵,天啊啊啊啊,我曾祖父年輕時居然長這樣啊!我說,之前怎麽覺得那麽熟悉。]
方繡幽幽望天,發了段消息。
方海拿了塊壓縮餅幹,問身邊的小女孩,“雯雯,渴嗎?哥哥給你拿點水。”
“不用了,哥哥,剛剛大姐姐喂我喝了水。”女孩乖巧的出聲說。
方繡僵硬地轉頭,仔仔細細看着小女孩。透過手電筒的光,看得出這個女孩長的很可愛,白白嫩嫩的,倒是個漂亮孩子。
她出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撐着下巴,倚靠着方海身邊,“大姐姐,都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我叫方繡。”方繡澀澀的說,看着女孩靈動的雙眼,無力地問:“你呢?”
“嗯。”女孩點點頭,“我叫孫雯,媽媽總叫我雯雯。”
方繡渾身一震,低頭埋在腿間。
[天啊,我的曾祖母居然這麽萌。我的天!]
[天啊!我的……曾祖父居然玩養成啊啊啊!]
——
房間內,許容讓傅欣坐在床上,然後把瓷杯順手放在房間內的架桌子上,用力一推,關上了門。
許容抓起他的手臂,小心撕開手腕處貼着的創口貼,進化後的視力能夠看清平滑白皙的肌膚上,是一道新添的傷痕。
皮肉分離,還滲透着鮮紅的血。
許容拿起瓷杯,掀開杯蓋,入目是鮮紅的血,鮮甜的味道湧入鼻尖,他深深吸了口氣,質問道:“你發什麽瘋?”
傅欣垂着眼,不發一言,看起來異常乖巧。
“說話。”許容盯着他,語氣嚣張。
傅欣緊抿着唇,臉色無比蒼白,竟有些虛弱感。
“你嫌自己活太久,命多是嗎?”許容伸出手,指尖頂起他的下颚,冷然看着這張冷漠而英俊的面容。
“想死,就直接去死。”許容沉聲道,“幹嘛呆在這裏,浪費時間。”
傅欣擡眼,目光淡漠,“好。”
他從衣服口袋中,拿出那顆血色的晶核,想要吞入口中。
許容盯着他,看到晶核即将吞入口中時,他迅速奪去了晶核,咔哧一聲,直接捏碎了。許容望着他,冷冷嘲了聲,“吃這個做什麽?你想變喪屍啊。”
“你想當,喪屍還不願意收你。”
“那麽愛幹淨。”
傅欣拉了拉他衣角,垂眸出聲:“我不想看到你忍耐。”
許容怔住,語氣放緩了些,“沒什麽的,也習慣了。”
“算了。”
“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許容拎起他手腕,微微傾身,低下頭,輕輕吻在傷痕上。血與肉的觸碰,讓他不禁舔了舔,感受到手腕的微顫,他閉上眼,面容靜谧。
傅欣凝望着面前的人,此刻他的睫毛變得霜白,微微散落下垂的發也呈現出幾分銀白色,身後揚起虛幻的潔白羽翼,向前收攏。
他不禁伸出手掌,一片羽毛落入手心。
“好了。”許容起身,看着傷口變得完美無瑕,嘴角微微勾起。
“別再有下次。”許容微微側首,氣悶着聲道。
“好。”
許容拿過瓷杯,一口灌入,“算了,別浪費了。”
喝完,他舔了舔唇角溢出的幾絲血,喑啞出聲:“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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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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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