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陳泯這個人享受慣了,半點苦都吃不得,更別提承受月事的腹痛之感了,所以今日早朝他難得沒跟宋景争身體。
來到這個世界怎麽說也有一年了,但陳泯始終接受不了自己作為大男人會有月事,光是想想要從那東西裏流個幾天的血他就滲的頭發發麻,半點都不想去深入了解。
更何況宋景身體弱,體質寒,每回來個月事都疼的冷汗淋淋。
陳泯覺得這要換成自己,怕是得生生疼死過去,所以果斷的躲了起來陷入沉睡,什麽時候月事沒了他什麽時候再出來。
他躲了起來,宋景卻不能躲。
早朝開始,群臣行禮之後生怕陛下再提男子科舉的事情,搪塞的話都想了一籮筐。
可她們左等陛下不開口,右等陛下也沒提。
終于有人忍不住偷偷擡頭窺探聖顏,這才發現陛下今個瞧着臉色有些不太好。
雖說平時他就略顯病态,但今天更是憔悴沒精神,萎靡不振的。
身穿暗紅色龍袍的陛下素白着一張小臉坐在龍椅上,臉上沒畫那道飛入鬓角的長眉,瞧着就是個羸弱幹淨的少年。
再看看旁邊的攝政王,她姿态慵懶随意,感覺不像是上朝聽政,反而像是來戲園子裏聽曲的。
跟她一對比,龍椅上的陛下就像只剛剛破殼探出兩只小龍角的幼崽,而旁邊的翎陌則是成精千年的巨蟒。
龍崽對上大蟒,能不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嗎?
有這樣一人在旁邊伺機而動,莫說陛下這個少年了,就是右相這種老狐貍也不敢亂動彈。
右相今天也覺得奇怪,昨天陛下不依不饒的要改革科舉給男子争條路,今天就又息鼓偃旗了。
果真是孩子心性,一天一個新念頭,沒個定性。
這種行為若放在閨閣男子中,倒可以說他想法大膽天真自然,但這要是放在一國之君身上,可就太顯幼稚不成熟穩重了。
右相擡頭看王椅上那人,攝政王雖說脾氣不好喜怒無常,但手段跟能力卻是小皇帝不能比的。
她心裏暗下決定,看來自己私下裏的選擇是正确的。
翎陌察覺到了右相略帶目的的視線,哪怕一瞬即逝她也有所感覺,只是沒在意。
從她回京以來,右相的小動作就有點多。
平時右相最喜歡和稀泥裝好人,但昨天早朝時卻主動站出來說話,明顯是有什麽事情給了她跟小皇帝叫板的底氣。
翎陌昨日下午已經讓阿貴去查了,不出意外早朝後就會有結果。
再說以宋景這個樣子,翎陌的注意力怎麽可能不在他身上。
宋景明顯是強撐着來上朝,若不是頭頂冕旒壓着,他怕是早就倒頭縮成一團睡在椅子裏了。
翎陌手指微動,心底有股沖動,讓她想把故作堅強的宋景當着百官的面抱在懷裏坐在她腿上,她就這麽摟着他聽政。
這個想法,越想越上頭,越想越坐不住。
翎陌怕她真就這麽站起來,便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想點別的。
阿忘說宋景來月事了,可她身邊屬實沒什麽男子,對這事真不了解,若非要說的話,那就阿忘一個。
平時阿忘表現的跟女人無異,翎陌還真沒拿他當個異性對待,所以不知道男子來月事的時候能疼成這樣。
看着怪讓人心疼的。
上頭宋景臉色慘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疼的微微發抖。
而下面,一群大臣還在為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掰扯個不停,有的連袖子都撸了起來,顯然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翎陌不耐煩的目光往下掃過去,本來争議的聲音戛然而止,殿內瞬間寂靜無聲,全都規規矩矩的站好等攝政王吩咐。
“有事說事,沒事退朝。”
她這麽說完,就算有事也變成了沒事。甚至剛才還在争吵的兩人已經能默契的同聲說道,“臣等無事。”
跟頭頂腦袋比起來,所有的都是小事。
翎陌擡眸看向阿芽,示意退朝。
宋景繃緊的身體霎時松了口氣,他半個身子倚在阿芽懷裏,艱難的擡腳往外走。
走之前宋景扭頭看向翎陌,聲音嘶啞,“攝政王同朕來一趟。”
翎陌跟宋景從殿內出去,這邊剛消失在衆臣的視線裏,那邊宋景就松開阿芽的手朝身後的翎陌倒過去。
翎陌瞳仁驟縮,瞬間往前大跨兩步将他接在懷裏,眉頭擰的死緊。
“我沒事,就是有點疼。”宋景聲音虛弱,手指攥着翎陌身前的衣襟,将她本來板正的官服生生抓出褶皺來。
他忍的辛苦,聞着翎陌兜頭鋪蓋下來的熟悉冷香,心頭酸軟,竟莫名覺得委屈,嘴一扁就将臉靠在她懷裏,低低的說,“疼,好疼。”
翎陌下颚繃緊,手臂穿過宋景的腿彎,彎腰将人小心翼翼的打橫抱了起來,“喚太醫。”
太醫來的飛快,但她也沒有法子。只能老話重提,讓宋景平時注意保暖,避免接觸冰冷的東西,仔細調養着,沒事多喝點熱水。
這些話宋景從十二歲聽到了現在,每月聽上一回早就膩了,他将臉埋進翎陌的衣袖裏,疼的将自己蜷縮起來。
翎陌見宋景這麽難受,目光越發不善,周身氣息低沉陰冷。
太醫眼皮子瞬間突突的跳個不停,抖着腿慌忙說道,“實在不行,就将手爐隔着衣服貼在肚子上,也許能緩解一二。”
太醫又沒來過月事,哪裏知道能這麽疼。但她家裏有夫郎,每回夫郎那幾天的時候心情總是暴躁,平時溫婉的小貓咪瞬間成了只兇猛的大老虎,半點都忤逆不得。
哪怕她是太醫,也治不了男子這幾天的不舒坦,“臣夫郎每次都會用這個法子緩解,許是有用。”
太醫平時覺得既然所有男子都這樣,那又能有多疼,畢竟就三五天,忍忍就好。
可今天看陛下疼成這個樣子,太醫心裏生出愧疚來。她不是男子,屬實做不到感同身受,可平時應該多體諒一二才是,哪怕夫郎的情況看起來沒陛下嚴重。
翎陌擡手,懸空在宋景肩頭上遲疑了瞬間,随後還是落在上面輕輕拍了拍,“陛下,先喝點熱水,阿芽已經着人去取手爐了。”
宋景輕輕抽氣,借着翎陌衣袖的遮掩,偷偷勾着她的手指攥在掌心裏,低聲說,“你陪我,等我睡着再走。”
食指被人攥在滿是冷汗的掌心裏,溫熱.濕.潤,像是那個夢中她把阿景收入體內……
翎陌頭皮微麻,心尖陡然顫動,深吸口氣應了聲,“好。”
宋景喝了點生姜紅糖水,又往小腹處放了兩個手爐才睡過去。
八月初的天氣,本就炎熱,他又裹緊被子塞了手爐,沒一會兒就出了滿頭的汗。
阿忘已經讓人把殿內僅有的兩個冰盆撤去,自己拿着蒲扇守在旁邊輕輕扇風。
翎陌看着眉眼緊閉的宋景,心揪成一團,頭回希望這具身體裏的人是陳泯,而不是她的阿景。
偏偏那斯雞賊,知道要疼提前躲了起來。
翎陌手指慢慢攥緊,眼睛微眯,原本她打算等找到廖玄後直接把陳泯灰飛煙滅,現在她改了主意。
她要讓陳泯也感受這種疼痛,讓他躲無可躲。這世上,有時候活着會比死了更痛苦。
翎陌在宋景床邊坐了一會兒,就聽到外頭有人進來傳話,說右相想要見她。
右相等在殿外廊下,見翎陌面色不虞的從裏頭出來,恭敬的上前兩步行禮。
從入夏到進入汛期以來,南方有些地方就一直處在洪災中,地方官員請求朝廷撥款赈災,右相過來正是為了這事。
她手下管着戶部,這事由她出面沒有任何問題。
翎陌同右相去了禦書房,見所批款項沒問題後,取過大印蓋在上面。
但在文件遞給右相之前,翎陌手掌随意的放在桌面上,指尖輕點手下的紙,頗有深意的說道,“從本王手裏出去的東西,若是落到了別處,你就用腦袋來還。”
右相身子一僵,這才看見翎陌指腹落下之處正是寫有赈災銀兩的地方,她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頓時頭皮發緊,呼吸凝固,低頭沉聲應了句,“是。”
從京城流出去的銀子,路上怎麽可能沒人伸手撈兩把?
這話若是別人說了最多帶有敲打之意,可從翎陌嘴裏說出來那就是實打實的威脅。
她向來說到做到。
攝政王的爪牙遍布各地,本來對赈災銀兩有那麽幾分心思的右相瞬間斂回貪念。
她可不敢拿自己這條老命去跟翎陌賭她會不會派人跟着銀子去災區。
本來右相還有別的事情想跟翎陌說,但看來今天明顯不是好時機,她雙手捧着文件從禦書房出去了。
等人離開,阿貴才從外頭進來。
翎陌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聽廢話,所以阿貴直接說重點,“右相在城外的宅子裏養了個五歲的女娃。”
“哦?”翎陌挑眉,來了興趣。她當然不會覺得這是右相養在外頭的私生女,“是何身份?”
看來這就是老狐貍的底氣了。
阿貴說,“右相藏的嚴實,做事不留痕跡,就連近身伺候的人也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我翻牆進去看過,”阿貴臉皺巴起來,顯然也是覺得不可思議,“那孩子長的跟陛下有幾分相似。”
翎陌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收緊,眼睛直視阿貴,語氣聽不出情緒來,“你說跟誰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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