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番外五

之後又是三個月的時間。

在這三個月中，顧彥沒日沒夜刻苦修煉終于到達了二級，何雲川給他弄回來的魔丹也總算是從最開始的那種垃圾變得稍微厲害一點兒了。

對于自己的這種進步，顧彥還是挺滿意的，然而最讓他感到滿意的則是，那個使盡各種方法，終于意識到他百毒不侵的心魔，也在嘗試兩個月後，終于破罐子破摔的放棄了對顧彥的誘惑。

這天修煉結束，顧彥再度進入了幻境之中。

這次幻境只是一間說不上多大的卧房，和顧彥樣貌相同的心魔一個人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

見他來了，只是機械的擡手揮了兩下，口中念了句“來了啊”，便又回歸了原狀。

顧彥也不跟他客氣什麽，轉身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兒，看向心魔的桃花眼中寫滿了熱情，他說：“我跟你說，我發現最近給你講的，我越來越覺得，我當初就應該去當政治老師，當兵簡直是屈才。”

心魔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顧彥繼續亢奮：“我昨天給你講哪兒了來着？哦對了是……”

“你等一下。”

眼看着顧彥的“正三觀講座”又要開始了，心魔猛的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盯着顧彥的那雙眼睛瞪的老大，一邊帶着些幾近崩潰的神情認真的提議道：“我覺得我們有時間讨論這些，不如換個話題，讨論一下你怎麽解開心結，好嗎？”

“這個啊……”顧彥撓撓頭：“我也很想解開啊，但是我不接受你的任何提議，咱倆還有啥可讨論的對吧？來來來，繼續上課吧。”

“不！”心魔怒道：“你不就是想跟你媳婦兒上床嗎？有什麽阻礙說出來，我幫你想！你趕緊解開心結，離我遠點兒好嗎？”

心魔的嫌棄表達的太過直白，顧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卻還是實話實說道：“我媳婦兒太強了，光是他身邊自帶的魔氣，一天炸我七八次都絲毫不是問題。所以別說上床了，我摸摸他的手都有點兒困難。”

說完，顧彥尴尬的笑了笑，又看了眼皺眉沉思的心魔，他說：“你不是還變成過我媳婦兒嗎？他這麽厲害，你不知道他嗎？”

“知道是知道，但是沒正面接觸過。”心魔摸了摸下巴：“你給我大概比喻一下，他到底算是多強，行嗎？”

“這個啊……”

顧彥沉默半晌，随即一手握拳在另一手掌心一敲道：“修為六級的人，最多站在距離他五步遠的位置，再往前走一步，內髒就能被他周身的魔氣壓炸了。”

心魔：“……”

雖然顧彥口中的那個“修為六級”有點兒難以理解，但是認真想想還是能夠明白的。只是讓心魔覺得有點兒接受不了的是……

“這個世界上還有厲害成這樣的人物？”

“看來你消息也沒有多靈通啊。”顧彥嫌棄道：“我媳婦兒這人比較低調，在我來這兒之前他都喜歡自己一個人宅在卧室裏不出門，這現在要不是為了帶我……”

“行了行了，秀恩愛到此為止了。”心魔眼見這貨又開啓說不停模式了，趕忙擡手叫停道：“咱們就事兒論事兒，你給我一天思考的時間，等下次見面的時候我給你說招。”

顧彥點點頭，還是有些狐疑的問道：“你确定你不想要我的身體？”

“不想要，完全不想要，我現在看到你這張臉我就覺得渾身難受。”心魔陳懇又認真道：“我只想拼盡全力幫你解開心結，然後咱們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來，這樣對誰都好，真的。”

話音落下，根本沒給顧彥留點兒說話的機會，心魔手掌一揮便将他從幻境中趕了出來。

何雲川撐着腦袋坐在一旁，見他睜眼，也慣例性的問道：“怎麽樣？”

“修行的話還是那樣，感覺進步是有一點兒，可是沒多明顯。”顧彥說着，在看到魔尊大人點了頭後，才又繼續道：“我剛剛又見到心魔了，它說會幫我想辦法解開心結。”

何雲川聽他這麽一說，表情明顯有些呆滞。沉默兩秒，才猶豫道：“會不會是新的誘惑方法？你知道心魔這種東西……”

“應該不會。”顧彥搖頭打斷，微微嘆了口氣，卻還是實話實說道：“好像是我這兩天給他講課快把他講瘋了，他說他現在看到我的臉就渾身難受。”

何雲川：“……”

突然有點兒好奇顧彥這幾天總是一句話帶過的，那些授課具體內容了。

只是好奇歸好奇，何雲川沒興趣讓自己成為第二個心魔。

又大概問了問顧彥的身體狀況，兩人才開始了每天一次的測距活動。

和想象中的一樣，兩人之間的最大限度依舊是保持了之前的距離。

不過這倒是沒什麽出乎預料的意思，畢竟修煉這種事兒都是動辄千年的，就這麽一天兩天的突擊，終究還是達不成太高的效果的。

何雲川心裏明白，顧彥自然也懂，于是只是測了測之後，兩人便隔着這段距離，一同在山頂的平地上躺了下來。

就像是何雲川之前所介紹的那樣，魔界的天空也不過就是一大片過于濃厚的魔氣罷了。所以哪怕是到了晚上，天空中除了暗淡的紫雲外，甚至連一顆星星的蹤跡也尋覓不到。

顧彥雙眼盯着天空，又将手掌向上伸出，透着指間的縫隙看着那片暗紫，許久，才朝一旁安靜看着他的何雲川問道：“媳婦兒，你離開過魔界嗎？”

“離開過啊。”何雲川說：“我要是沒離開過這兒，又怎麽可能會遇到你呢？”

顧彥一愣，随即笑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是沒離開過了。”何雲川撇嘴道：“你想想修真者在我身邊靠近一點都會爆體而亡，更何況人界的那些脆弱的人類。就算名聲一直不怎麽好，但我也沒主動給自己惹事兒的心思的。”

說完，就像是生怕顧彥會想多什麽似得，他又補充了一句道：“不過我也看過人界，柳弛給過我一個波紋鏡，渡點兒魔氣進去，就像攝像頭一樣，可以看到人界的所有地方的。”

顧彥聽着，輕輕“嗯”了一聲全做回應。

何雲川說的話都沒什麽問題，但就是因為這樣，反而才是最大的問題了——

哪怕以後他修煉成功了，可以接觸到何雲川了，兩人也不過只能在魔界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過日子。

這對他來說是沒什麽，但是對見識過一次外界的何雲川而言……

想想當初在那個世界時魔尊大人見到什麽都好奇的樣子，顧彥便立刻決定，不管想什麽辦法，也一定要完成當初的承諾，帶魔尊大人好好的逛逛這個世界。

一夜不提。

第二天一早，顧彥便勤奮的爬起來繼續修煉。等運轉了三五個周期，覺得差不多了，才睜眼進入了期待了許久的幻境之中。

這次還是那間小卧房，只是心魔卻一改以前那種生無可戀的破罐子破摔樣兒，反而已經坐在桌邊兒拎着酒壺愉快的自斟自酌了。

見顧彥進來，他朝對面的凳子揚了揚下巴，示意人坐過去。

顧彥聽話坐下。

心魔遞給他一個酒杯，在他拒絕之後，才勾唇笑道：“昨天晚上的時候我了解了一下，你那個媳婦兒修為高的不得了了啊。”

“是啊。”顧彥點頭，語氣裏除了無奈，還多了點兒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驕傲，他說：“昨天我不是給你形容過了嗎？修真分七級的話，他至少也得是個十六七級。”

“所以問題就出在這裏了。”心魔用手指點了點桌子，他說：“如果一個魔族，身體能承載的修為極限是八級的話，他十六七級，那剩下的修為會變成什麽樣？”

顧彥皺眉，一邊猜測似得反問道：“會因為已經出現，但是沒辦法吸收，而變成保護層一般守在他周圍，是嗎？”

“對。”心魔點頭道：“但是十六級裏除去了八級，也還有八級多的修為存在，所以別人就算是修行滿了，也不可能活着靠近他的身體的。”

顧彥依舊保持着懵逼的點了點頭：“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可是你告訴我這個有什麽用？我總不能因為這個原因讓我老婆自毀丹田吧？那我不成畜生了嗎，我……”

“誰跟你說分散魔氣就非得自毀丹田了？”心魔笑的不是一般的得意，眼看着顧彥目光中的茫然越來越甚，一種由內而外的爽快之意便也在他心底猛然的爆炸了開來。

深吸一口氣，趕在顧彥再次提問什麽之前，心魔便先一步繼續道：“這可是我想了一晚上想出來的妙計，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絕對是沒問題的，就是……”

顧彥聽他說着，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最後還是停在了驚喜與猶豫之上。躊躇半晌，他還是問道：“你确定這能成？”

心魔笑道：“絕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