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麻煩

肖亭晖的直播九點半就停了，當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太好，喬悅寧帶着他連贏三局，根本沒有給那些想聽他喘的人半分機會。

莫小小雖然沒有跟着他們打，但是在喬悅寧身邊看的時候，喬悅寧說了很多小技巧。告訴她如何看懂小地圖，如何埋伏，如何避免被對面從草叢裏跳出來陰人。還有就是知道小地圖左上角的隊友頭像，下面的長條表示血量，倒三|角呈綠色表示隊友有大招，可以根據這個考慮開團的時機。

喬悅寧的聲音壓的低，那股冷淡的意味變的不那麽明顯。莫小小一字一句的聽着，像個虛心受教的小學生。

其實游戲這東西，莫小小是沒放在心上的，頂多算無聊時候的消遣。自己玩的稀松平常也沒關系，反正不吃職業賽這碗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聽喬悅寧認真的講解，莫小小那點游離天外的心思都收攏回來，第一次嫌棄自己爛到家的技術。

肖亭晖直播結束之後會看一次回放，看的當然不是自己的技術，為此顯擺臭美，而是看彈幕。這一次彈幕上那幾句針對莫小小的污言穢語肖亭晖看了個真切，他眉頭一皺，覺得有點不對勁。

喬悅寧來幫他救場直播不是一次兩次，私底下肖亭晖也知道那些女粉們愛拿他們湊cp，反正自己的cp和喬悅寧的cp都海了去。粉絲圈地自萌，兩個人并不在意，因此未曾說過什麽。

但這一次，這些人明顯有點過。

喬悅寧的id知道的人不少，肖亭晖擔心有人因為這件事情去騷擾她或者莫小小。然而怕什麽來什麽，肖亭晖回放還沒退，喬悅寧那邊就接連收了幾個消息。

每次直播完總有幾個不識趣的來打擾，喬悅寧已經習慣，她本想看一眼就忽視，但不曾想這消息讓她目光微沉，心裏冒出一絲火氣。

“大神，你怎麽可以抛棄我們狐貍？”

“我們狐貍貌美如花，難道不比你徒弟好看嗎？”

“聽見你徒弟陰陽怪氣的話我就生氣。”

“明明知道狐貍直播，還不帶手機，是故意的吧。jian人。”

消息都是一個人發的，而且正是剛才肖亭晖用的那個號。

手機字體小，又是私人消息，莫小小遠遠避開，倒也沒看見。喬悅寧升起一絲慶幸，心道這要是給她看見了，還真有些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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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晖，”喬悅寧站起身，走到肖亭晖身後，把手機遞給他道：“你看着處理。”

這話說的生硬而不客氣，一點迂回和玩笑的口氣也沒有，肖亭晖掃一眼便明白為何，點頭道：“交給我，圈地自萌無所謂，跨線就不行。”

“那行，先走了。”

說交給肖亭晖處理，喬悅寧就真的撒手不管，也不問他如何辦，直接帶着莫小小回家。

相比起往昔的宅，今日算過的折騰，莫小小往沙發上一躺，渾身放松之後，那股疲倦感就争先湧上來，讓她四肢無力，就想這樣躺着不動。上下眼皮開始打架，莫小小哈欠連連。

喬悅寧擔心她在沙發上睡着，拍拍她的肩膀道：“夜裏冷，你別躺睡着了，當心着涼。”

“嗯，困。”莫小小含糊不清的嘟囔，把被驅散的力氣攢了攢，翻身趴在沙發上，将抱枕擱在自己身下，仰着頭看着喬悅寧。

住進這裏快一個月，莫小小也不知道喬悅寧的職業。她這個房東每天都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不像個上班族，好像沒有工作。不工作意味着沒有收入來源——房租不算，三百塊還不夠人一周的花銷，這點莫小小自己還是心裏有底。

看喬悅寧的樣子也不差錢，加上今天知道肖亭晖是主播，莫小小對喬悅寧的收入來源感了興趣。喬悅寧這種一看就知道和她天差地別的人，收入來源肯定也不是她能想象的。

“你……”喬悅寧被莫小小看的渾身不自在，她不由的想起那天在群裏搭話的北風，心裏有些打鼓，擔心莫小小是不是看出點什麽。

“什麽？”莫小小猛的回神，意識到自己的眼神太過赤|裸無禮，慌忙收回。

“沒。”喬悅寧移開視線，她并不确定莫小小就是北風，萬一只是一個巧合，她貿然提出來豈不是尴尬？

當然，她另一個隐隐的憂慮是如果莫小小知道她是奈何無橋，那她會怎麽想？不起眼的小城市裏窩了個耽美大神，擱別人身上說不定會高高興興的發個朋友圈炫耀。擱莫小小身上，大概是……語無倫次，隔日離家出走？活生生的驚吓！

粉絲圈地自萌出圈一事喬悅寧沒問肖亭晖怎麽處理，只知道第二天上線，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粉跑來道歉，說自己不了解情況，讓她不要和自己一般計較。

喬悅寧活動拿手機太久而有些僵硬的手指，把消息丢到腦後，沒有回複的打算。然而對方一直不依不饒，進行消息轟炸，甚至拉她組隊。喬悅寧不堪其擾，回複三個字：“別太過。”

趁我還有兩分耐心，不想和你一般計較。

對于陌生人，喬悅寧一向是沒耐心的。過猶不及的道理，處事之人更應該明白。

然而對方明顯不能理會喬悅寧的意思，開始從旁側敲，打探起肖亭晖的事。喬悅寧猛然警覺，以她替肖亭晖擋過無數次爛桃花的經驗看，這朵還沒來得及開的桃花，芯子都被蛀蟲咬的差不多，好不到那裏去。

喬悅寧把圖截給肖亭晖，不多時，肖亭晖回複：“讓人查了，這號有問題，可能是有人故意套你話來對付我。”

喬悅寧沉默，道：“誰要對付你？”

肖亭晖：“誰知道呢，最近排名上升很快，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找個借口停播三兩天，等排名滑下來就好了。”

主播間的争奪不必多說，喬悅寧明白。肖亭晖性格奔放，直播的時候滿嘴跑火車，直播間氣氛良好。更何況他是職業賽手退役，要技術有技術，有長相有長相，要解說有解說，吸引的迷妹自然不少。

肖亭晖：“要說連累你不好意思多半你也不相信，不過說真的，莫小小無緣無故被牽扯進來，我有點過意不去，你幫我意思意思。”

喬悅寧還沒從肖亭晖被針對這事裏回神，又看到這條消息，愣了愣。

此時青天白日，莫小小正端坐在沙發上，手裏抱着一本書看的起勁。

自從莫小小和喬悅寧開始熟悉以後，便沒有一直窩在房間裏面不出門，時不時的會在沙發上坐坐。雖然彼此之間還是沒多少話，但也有點相互作伴的依靠感。

那天她因為頂着徒弟的稱號出現在直播間，被激進粉絲撕了一頓。本來喬悅寧還擔心她下來看到直播或者微博啥的心裏不舒坦，結果發現這人至今蒙在鼓裏，不知道自己都快被人鞭屍了。

其實這也不奇怪，根據觀察，喬悅寧發現她不僅宅，還不愛上網逛朋友圈，論壇什麽的。也不知道每天抱着電腦和手機是在搗鼓什麽，光聊天也沒那麽多聊的吧。

“她置身事外，不受影響。倒是你風口浪尖，小心為妙。”

喬悅寧回複肖亭晖，說完覺得還不夠，又補上一句：“要是煩，直接黑。”

“別別別，最近日子過的舒坦啊，我都要長蘑菇了。好不容易有人撞槍口，你讓我發洩發洩。”肖亭晖滿不在乎的回複，是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網絡上的東西都是虛名，他素來珍惜羽毛，就是有人要黑他，也翻不起大風浪。

再者，狐貍不是叫着好聽，該吃肉的時候也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