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試探

肖亭晖直播的事情過去兩天後，莫小小才神經大條的從喬悅寧沉默的眼神裏察覺到一點不同尋常。喬悅寧大多數時間都是坐在沙發或者吊椅上不吭聲，就像用精湛技藝雕刻的一朵冰蓮，冰冷的優雅。可是這兩天，莫小小從她的身上感覺到另一種東西。

若有似無的戾氣，讓她整個人都變的異常冷酷。仿佛是自己有所察覺，喬悅寧不動聲色的掩蓋過去，沒在莫小小面前太過表現。

以至于莫小小在兩天後，才發現喬悅寧不正常。

“是出什麽事了嗎？”端坐在沙發上捧着書，心思卻不在書上的莫小小，時不時的擡頭看向心神不寧的喬悅寧。在喬悅寧第三次皺眉後，忍不住開口詢問。

喬悅寧擡頭看着她，一抹詫異的神色飛快的從她臉上閃過，她自以為把渾身的情緒都收斂的很好，沒有露出半點。

“你一直在皺眉，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雖然我幫不上什麽忙，但可以聽一聽，看能不能幫你出個主意。”

莫小小不疾不徐的說道，她的聲音像裹着蜜糖的鈴铛，清脆悅耳，還帶着一點點儒軟的甜。盡管她的話說的很平常，只是句一般的寬慰，也讓人覺得十分的真誠。

喬悅寧的手指劃過眉心，仿佛是要撫平不自覺皺起的眉。這兩日她的情緒的确有些不穩，克制着性子，過分冷靜太久，看着網上無關痛癢的攻擊，意外被勾起心底的戾氣。這種事情本不該發生，但想來是沉寂太久的心緒壓不住，洩露出來後，讓她變的低沉。

莫小小的話不輕不重的撫平心裏的那點情緒，她嘴角上揚，露出個不算明顯的笑意，低聲道：“一點小麻煩，不礙事。”

莫小小住進來那麽久，還沒見喬悅寧笑過，清冷的笑意像白雪皚皚的山原上突然冒出的一點綠色，讓人覺得驚|豔。莫小小險些忘詞，連忙移開眼神，不敢在亂開。

喬悅寧說是小麻煩，莫小小沒傻乎乎的以為真是小麻煩，不然怎麽會讓她焦躁兩天。

是不方便告訴我嗎？莫小小在心裏想到，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亭晖那天直播用的那個號有問題。”莫小小還沒糾結出個所以然，喬悅寧又開口，把事情的經過簡略的告訴莫小小，但省略她被無辜攻擊的事：“同行故意找茬，亭晖這兩天停播，在處理這件事。”

原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大家都沒有放在心上。肖亭晖那個二百五更是心寬，停播之後開始各種浪——這不，剛讓喬悅寧給他轉錢，去酒吧玩兒去了。

喬悅寧默默的轉給他兩千，讓他留神點瘋，別喝的爛醉如泥，路邊找棵樹就當床睡了。

提到直播同行找茬，莫小小不由的想起之前網上鬧的紛紛揚揚的好幾件關于直播的事，心裏頓時有底。任何行業都不是一碗清水，利益糾紛讓所有人各懷鬼胎，渾水摸魚。莫小小知道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就看當事人怎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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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能的覺得像肖亭晖這種性格應該會處理的很好，但一想都停播了，那肯定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不然喬悅寧也不會‘愁眉苦臉。’

“事情是不是沒有處理好？”莫小小問道，雖然她不知道這樣有什麽意義，但還是想知道，仿佛能夠幫忙分擔一點苦悶。

喬悅寧不知道莫小小受她影響，內心千回百轉竟然跟着擔憂起來，一臉淡定道：“沒事，他從來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雖然直播是肖亭晖的主要職業，但不是他主要的收入來源，開直播玩游戲都只不過是他的興趣。真有人揪着不放，他大不了拍拍屁|股甩手走人，又不是只有這一碗飯，要和別人争的頭破血流。

莫小小不知道不放在心上的背後是肖亭晖財大氣粗，心裏感嘆肖亭晖果然心寬，對這種事情都能泰然自若。要是換成她，指不定要怄氣，一想起來就胃疼。

和莫小小閑聊兩句，喬悅寧心裏的戾氣散去，又是冷淡的模樣，端的是高冷如雪，不染纖塵。她握着手機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見肖亭晖那邊再也沒有動靜，知道他喝的正起勁，已經沒工夫搭理她。

喬悅寧心裏依舊不放心，在通訊錄裏翻了翻，找到一個不常用的號，給對方呼了條短信，讓他把肖亭晖照顧好。

很快，那邊就回複了：“寧姐放心，不會讓晖哥有事。”

喬悅寧看着短信沒有笑，反而有點無奈。她其實只知道肖亭晖出門去玩，不知道他和那些人在一起，這個號也是随便猜測，沒想到他還真在。這下是真不省心了，喬悅寧嘴角泛起苦笑，不過很快壓下去，起身回房。

莫小小還在沙發上坐着看書，喬悅寧起身離開對她沒有影響。手裏的書仿佛變成一個精美距離的工藝品，值得她細細品味。不過這個狀态沒有持續多久，莫小小就被一陣細微的手機振動給拉出狀态。

這是□□特別關注的提示音，莫小小拿出手機點開，然後控制不住的咧嘴大笑。她女神奈何無橋終于發新文了，還特意在群裏說了一聲。莫小小點開女神發送的鏈接，直接進入新文頁面。

奈何無橋的新書寫的是網游，名字叫《我的師娘是zz》。莫小小對游戲和第一人稱的文不感興趣，但因為是女神寫的，還是很積極的點開第一章 。

而點開後，莫小小也發現自己被名字騙了，這并不是第一人稱的文。第一章 開篇是用一個女孩子的角度敘述自己在游戲裏遭遇滿級大神狂虐，無奈之下找自家師父去找場子，結果師父剛去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就被二百五的大神拉去打副本。

第一章 的內容不過幾千字，莫小小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每看一次都忍不住在內心哀嚎一次：女神寫的好好看。要是把這句話實質化，大概就是土撥鼠尖叫式。

抱着手機在沙發上滾一圈，莫小小進群想看有沒有人讨論劇情。

而這時喬悅寧的聲音冷不丁的在她身後響起：“小小，玩游戲嗎？我借了一個號，帶你升段位。”

莫小小被她吓一跳，猛的回頭，手機頁面停留在群頁面。喬悅寧不着痕跡的看一眼，良好的視力讓她看清楚群名，心髒咯噔一下。片刻後，所有的悸動都被不動聲色的壓下去，她仿佛什麽也不知道，走到另一邊坐下。

莫小小一向不擅長別人的邀請，更何況喬悅寧說自己是特意借號帶她升段位，這讓莫小小更沒辦法拒絕。她戀戀不舍的把□□轉到後臺，登錄游戲。

一向很會注意別人情緒的喬悅寧仿佛沒有看見莫小小的糾結，等她上線就直接拉她組隊，一句廢話都沒有。莫小小很少打排位，擔心自己技術太差，掉段難受。

“玩你自己會玩的，不用管別人，這個段位雙法雙射手很正常。”喬悅寧選定人物，見莫小小還在糾結，聽不出情緒的補充一句。

莫小小嗯嗯兩聲，果然選了自己擅長的法師。而她這一确定，另一個選了法師的人不幹了。

“打游戲，有些時候隊友的話很影響情緒，你把局內打字關閉，會好很多。”喬悅寧十分霸氣的回複那個法師一句閉嘴，擡頭讓莫小小關閉局內打字。一般這種情況，進入游戲後，這法師多半要作妖。

莫小小依舊點頭，不過很快她又擡頭道：“局內打字在那兒？”

喬悅寧：“……你坐過來。”

莫小小起身走到喬悅寧身邊，和她肩并肩坐在一起。喬悅寧拿過她的手機，等進入游戲界面後，調出設置，把局內打字給她關閉。

莫小小的□□在後臺一直刷新消息，喬悅寧把手機還給她，同時很自然的開口道：“我看你消息一直在閃，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沒有，我女神開新文，群裏比較熱鬧而已。”莫小小接過手機，并不知道喬悅寧是在試探她，心無城府的回答，提到女神兩個字，嘴角的笑意濃郁的壓不住。

喬悅寧被她的笑晃了眼，摸着自己亂跳的心髒，确定莫小小就是北風。招租找了個小迷妹，她覺得自己去買張彩票一定會中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