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生病

轉眼秋天的腳步就走遠，小城步入初冬，莫小小把自己裹在已經變冷的被窩裏，蜷縮成一團折騰了許久，也沒有感覺到暖和。清晨的氣溫比較低，涼氣從腳底竄上來，莫小小不情不願的翻身起床。她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胸|前是只可愛的大眼熊貓。

屋子裏的溫度還算好，只裹着睡衣也不冷。莫小小拿起床頭的手機，發現已經九點過，心裏有些驚訝。她起身出門，果然沒在客廳看見喬悅寧的身影。

和喬悅寧認識三月有餘，莫小小和她逐漸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兩個人平日一起買菜煮飯，一起逛街散步，一起宅在家裏看書，感情日漸深厚。之前的陌生感蕩然無存，反而像認識很多年的朋友。

特別是在一次無意的交談中，莫小小偶然得知喬悅寧是個業餘的槍手，偶爾會接單賺錢，對她的親切感不由的上一個臺階。可惜喬悅寧接的多是言情，和耽美不沾邊。

喬悅寧對做槍手這事沒什麽避諱，莫小小也沒有用有色眼鏡看她，只是問她想不想自己寫。喬悅寧說做槍手是有底稿和大綱，自己寫她懶得費神去構思，所以暫時沒有自己寫的打算。

莫小小不疑有他，喬悅寧見她這般好騙，心裏反而有點過意不去。

“堂堂耽美大神對自己的小迷妹說自己是槍手，喬悅寧，你牛b。”肖亭晖知道這事兒後哭笑不得，懷疑喬悅寧腦子有病。

喬悅寧對他的話自帶屏蔽功能，馬甲這事也算翻過去，誰也不再提。

莫小小錯失一次扒馬甲的機會，平日和喬悅寧的相處都很随意。她話少但心思細，知道喬悅寧每天都是八點半起床，九點做早餐。比起喬悅寧，她往往一覺睡到九點、十點。所以兩個人的分工也很明确，午餐可有可無誰願意動手就誰做，晚餐就由莫小小負責。

莫小小的廚藝雖然比不過喬悅寧，但做出來的東西可以入口，尚在喬悅寧的接受範圍內，她也就沒反對。

今早一反常态，莫小小想了想，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的确沒有聽見喬悅寧起床的聲音，那就是喬悅寧今天懶床？

莫小小摸着後腦勺往喬悅寧的房間去，雖然喬悅寧也有不準時起床的時候，但是今天莫小小就是有點不放心。

喬悅寧的房間門沒關，房間裏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房間裏光線昏暗，她的電腦放在桌子上，指示燈顯示待機，顯然這人昨天沒有關電腦。在電腦旁邊還有一個空的煙盒，煙灰落在鼠标墊上，莫小小聞到不明顯的薄荷味。她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這才看向大床。

喬悅寧裹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個頭。她的頭發長長不少，剛洗過在被窩裏滾一|夜，有幾撮翹起來顯示自己的與衆不同。

莫小小輕手輕腳的脫鞋爬上|床，盯着喬悅寧看了一會兒，見喬悅寧沒有反應，知道她還沒睡醒，又輕手輕腳的離開。

難得起個早，莫小小洗漱完去廚房做早餐。以往喬悅寧都是烤面包加雞蛋或者培根，做的西式早餐。莫小小不會這些，幹脆熬點了小米粥，做兩個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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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火上的鍋冒着熱氣，廚房窗外對着一株高大的常青樹，粗壯的枝幹延伸出細小的枝葉，有一根落在窗前。莫小小擡頭去看，這才注意到樹葉上有一層白霜。

小城的冬天幹冷，很少會結霜，更別說下雪。今年一反常态，天氣降溫很快，這才剛入冬，都開始有白霜。

莫小小搓了搓手臂，覺得有點冷，心裏想着等下去添件外套。這種天氣稍不注意就容易感冒，還特別頑強，反反複複不見好。

爐火上粥已經煲好，莫小小關火，見喬悅寧還沒有起床的動靜，便沒有把粥端出來。她一個人有些無聊，又不想開電腦碼字，只好窩在沙發上刷微博。這是她最近新産生的小興趣，因為奈何無橋的新文有很多搞笑的片段，大家在微博産糧寫段子，這讓沒有文看的莫小小有糧可吃。

把微博上有趣的段子刷一遍，莫小小擡頭看時間，已經十點四十五，喬悅寧的房間依舊沒有動靜。

“不對勁。”莫小小從沙發上站起來，又溜達進喬悅寧的房間。喬悅寧維持之前的姿勢睡着，不過她的眉頭皺起，睡的并不安穩。

莫小小伸手推她，叫她起床。

喬悅寧艱難的睜開眼睛，看見是莫小小，啞聲道：“幾點了？”

莫小小被她的聲音吓一跳，伸手去摸她的額頭，着急道：“你感冒了？”

帶着涼意的手指觸到發燙的額頭，喬悅寧眼神迷離的看着莫小小，臉上帶着不正常的紅暈。她現在頭昏喉嚨疼，渾身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想睡覺又睡的不安穩。

莫小小的手指很舒服，倒是讓喬悅寧覺得身上的燥熱緩解不少。她無力的窩在被子裏，亂糟糟的頭發，因為難受而帶着水汽的眸子，渾身看起來全無往日高冷的模樣，反而病恹恹的像只垂耳兔。

莫小小現在的腦海裏只有喬悅寧生病了這一個念頭，看着她半晌也沒說一句話。喬悅寧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想了想道：“可能是昨天晚上睡的太晚，着涼了。”

喬悅寧習慣熬夜，加上最近太浪存稿告罄，她昨天晚上就趁着思緒良好，寫到下半夜。等她回神過來，已經渾身冰涼，當時喉嚨就有些不舒服。不過她一向身強體健，沒有把這點小異樣放在心裏，想着睡一覺就好。

誰知道病來如山倒，這一覺睡起來非但沒有好，看樣子還有加重的嫌疑。

莫小小伸手替喬悅寧蓋好被子，不讓冷氣竄進去。喬悅寧的解釋讓她感到無奈，本想多說兩句，但轉念一想自己也是這個德行，便把話壓下去，轉而問道：“你家裏有常備藥嗎？我給你找來，你吃了藥在睡一會兒。”

喬悅寧搖頭，她家裏什麽藥都沒有。

“沒事，我去給你買，你把病症給我說一下。”意料之中的回答，莫小小已經猜到。

“就頭疼發熱扁桃體發炎，不流鼻涕也不咳嗽。”喬悅寧估摸着自己的症狀就這幾樣，莫小小問她也不忸怩。人都病倒在床上，她可沒工夫和莫小小客氣。

莫小小怕自己忘了，特意用手機把症狀記下來。然後叮囑喬悅寧乖乖睡覺，不要爬起來透風也別掀被子。喬悅寧把自己縮在被窩裏只剩一個頭，對莫小小言聽計從。

小區外面不遠處就有藥店，莫小小很快就買好藥回來。藥店的醫生叮囑她要飯後吃藥，她先去廚房給喬悅寧盛一碗還帶着熱度的粥，然後才倒熱水，稍微放點白糖，多少可以沖淡藥帶來的苦味。

喬悅寧半夢半醒間聽見莫小小的聲音，費力的睜開眼。

莫小小拉開一邊的窗簾，讓外面的光照進來，屋子裏頓時亮堂許多。

“我早上煲的粥，你多少吃點才吃藥，不然對胃不好。”莫小小從喬悅寧房間的角落裏找到那張她不常用的床上書桌，用濕紙巾将它擦幹淨，然後放在床上給喬悅寧當餐桌。

冒着熱氣的粥放在自己面前，清淡适宜，對在感冒發燒的喬悅寧而言剛剛好。她忍不住笑了笑，強打起精神吃了小半碗。莫小小一直在旁邊守着她吃，等她實在咽不下去，這才把放溫的糖水和分好的藥遞給她。

喬悅寧順從的接過來，她吃藥都是一把吞。微甜的水掃過舌尖，喬悅寧頓了一下，擡頭看着莫小小。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我生病的時候這樣細心的照顧我。”喬悅寧端着水杯，杯子裏還有小半杯水，她看着莫小小收拾書桌和碗筷，因為生病帶來的無力感都沒那麽明顯。

她以前生病都是自己去藥店買藥，然後回來就着白開水吞下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人在自己身邊這樣細心的照顧自己，給她買藥煲粥，在吃藥的水裏放一點糖，不甜不淡恰到好處。就像莫小小的體貼，是涓涓細流，讓人覺得舒坦。

走到門口的莫小小一愣，喬悅寧看到她僵直身體，過了許久才緩和，而後回頭道：“你吃完藥就躺下休息，發場汗起來會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