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又是一個隆冬,暴雨。
南舒做了個很深刻的夢。準确來說,是噩夢。
地上粘稠的血液被湍急的雨水沖刷,源源不斷地從濕恍恍的白布下淌出,裏面的人沒了魂兒,絲毫不動。醫生護士擡起擔架,将人送走。警察穿着黑色的雨衣拉起警戒線,遣散行人。
不遠處,停着一輛打遠光燈的警車,刺目的燈光擋住她的視線,卻依舊讓她看清了那雙白布下垂着的略顯蒼老的手。
“嘭。”
一瞬之間,手中緊攥的雨傘落地。
未等女孩兒沖過去,下一秒,她便從這場噩夢中醒來。
是外面走廊有人打碎玻璃,發出刺耳的聲響。
南舒被吓了一跳,腦袋一墜一墜的,額間冒出細汗。病房裏除了她,空無一人。
她起身放空了許久,轉而下床,連拖鞋都懶得趿拉,就這麽踩着柔軟的地毯,去桌邊倒了杯水。
窗外飄着柳絮般的小雪,透明的雪花施施然而落,調皮地纏在光禿禿的樹丫上。
滾燙的熱水趁她不注意,從杯子裏溢出,扶着杯身的手指瞬間被燙得泛紅。
南舒下意識地用牙齒咬了咬,去水龍頭下沖了會兒,總算緩和了些。
緊接着,手機鈴聲響起。
她又倒了點冷水進去,晃了晃水杯,邊喝水邊看。
是溫亦歡:【南舒,想吃什麽?我下課帶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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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舒細想了一下,手指不小心退出對話框,看見半個小時前有人發信息問她:【在哪兒?】
原本已經想好要吃什麽的南舒,先點進那個幾乎全黑的頭像,敲字。
舒:【醫院。】
想了想,删除,還是算了:【我今晚回去。】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見,總之是沒回。
十二點過半,溫亦歡就提着午餐過來了。
南舒專門趿上拖鞋,不給人唠叨的機會,起身迎她。
溫亦歡見她今天精神了不少,放下東西問:“怎麽樣?好些了嗎?”
“嗯。”南舒喝着水,“還不錯。你沒撐傘啊?滿頭都白了。”
說誇張了,其實就是黑發裏摻了幾顆冰碴子。
溫亦歡翻了個白眼:“我懶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果然夠懶的。
南舒攤開包裝,将東西拿出來,掰開筷子,跟她一起圍着小桌子吃。
溫亦歡說:“今晚有晚課,韓教授的,逃不掉。你就自個兒在醫院待着吧。”
南舒擡了擡眸:“我等下就出院了。”
“出院了?”溫亦歡想想,覺得也是,住院差不多一周,是該出院了,“那你是回寝室,還是……”
她刻意留了個白,不說下去。
南舒笑:“禦園。”
“啧。”溫亦歡一臉明白樣,“他回來了?”
“嗯。”
**
南舒辦好手續就離開了醫院。
溫亦歡陪她将大包小包的拿回寝室,途中,興致上來,問她:“南舒,你跟谌衡……在一起也有四年了吧。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啊?”
“怎麽這麽問?”南舒沒回答,反問了過去。
溫亦歡目光閃躲,像是有了自己心思的女孩兒:“就是覺得,你好像特別喜歡他,問問你呗。”
南舒了然地笑了笑,沒有戳穿她,只是說:“可能是什麽都想給他,想要每天看着他,和他說說話,就這樣。”
她要的很簡單,也挺純粹的。
溫亦歡突然感嘆:“真好。”
“什麽真好?”
“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南舒把東西放在寝室,坐公交直接去了禦園。
這裏是她和谌衡一直生活的地方,是她的歸屬,卻不是他的家。
谌家是京城有名的大家族,名人、富豪代代輩出,涉足各種領域。谌衡背景成迷且神秘,這其中的道道,連與谌家世交的溫家大小姐溫亦歡也說不清楚。
禦園不過是他衆多房産中的一處,作為房子的主人,自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
屋內很靜。
南舒進去才發現,裏面根本沒人,手機也沒有消息。
她有點小脾氣地将室內所有的燈光打開,拎着睡衣進浴室洗澡。洗完澡,随便從冰箱裏找了點東西墊肚子,吃藥,悠閑自在地走進書房,找了本全法名著看。
等她翻到這本書的第17頁時,門口出現響動。
南舒豎起耳朵,很快便聽見往這兒走來的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近,直到在她身側停下。
一小片黑影投進來。
她舔了舔唇,纖白的手指指着書中的一串法文,問:“副司長,這個句子怎麽讀呀?”
男人穿着西裝,難得領帶打得很随意,沒有戴那副專屬的金絲眼鏡,根本不用思考,就用完美的發音說了出來。
法文發音帶着一股浪漫。
中文嘛,是“你很漂亮”的意思。
南舒合上書,擡起眼看他,笑得梨渦都陷進去:“謝謝。”
谌衡當然知道她的陰謀詭計,骨節分明的五指掐着她的梨渦,淡聲問:“今天去了哪兒?”
“啊?”南舒撒謊都不帶眨眼的,“我一直在學校啊。”
“是麽?”谌衡審視的眼光看着她。
如果說她是一只小狐貍,那麽他就是掌控這只狐貍的狼。
“這麽巧?今天我也在。”谌衡坐下,将她放在大腿上,放緩了聲音問,“怎麽不見你?”
南舒洗了澡,即便住了一周的院,身上也不可能會有醫院的酒精消毒水味。
可面對谌衡的眼神,她還是犯怵,下一秒,埋在他的肩頭,洩了氣似的,托了底:“沒什麽大事,就是胃有點不舒服,在醫院待了幾天。”
谌衡讓她擡頭,看着她:“什麽毛病?”
“都說了沒事。”
真的沒什麽嚴重的問題,跟她以前生的病比起來,就像感冒發燒一樣。是醫院非得讓她住院,她沒轍,才住上的。
南舒水色的雙眸直直地迎上他的視線,并無半點兒躲閃,真誠地表示自己沒有撒謊。
沒想到,他倒威脅上了,“你以為我查不出來?”
“那你查呀。”
南舒跟他較着勁兒。
谌衡起身,倒了杯熱水,賭氣似的擱在桌上,一邊扯領帶一邊離開。
那走出書房的背影,讓南舒回味了很久。
南舒看書看累了,就回房,乖乖地躺在床上,聽着淅淅瀝瀝的水聲,等他出來。
谌衡洗完澡,她差不多已經睡着。
迷迷糊糊間,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覆在她身上,那股滾燙、灼熱的氣息。
纏綿的吻從耳根、頸側,一直蔓延下去……
**
南舒這一晚,睡得比在醫院的任何一晚都要踏實。
尤其是前晚夢見媽媽的死後,她對醫院這種地方簡直産生了抵觸。
翌日。
她早早起床,穿着睡衣和拖鞋在屋裏瞎晃,時不時拿着本俄文書籍翻閱。
谌衡西裝革履出來時,她正拎着一顆葡萄塞進嘴裏,呆呆地看着他。
不得不說,男人個子高就是好,怎麽看都像是衣架子,一身西裝熨帖得一絲不茍,沒有半點兒褶皺,那衣冠楚楚的模樣,與昨晚相比大相徑庭。
南舒站起身問:“你要出去嗎?”
谌衡正拿着一只Patek Philippe定制的表往幹淨的手腕上扣,語氣簡潔:“有事。”
南舒沒有問他去哪兒,因為不能問。
她也一直很乖,他說不問,那她就再沒有問過,可到底是外交官這個特殊的職業身份原因,還是私人原因。南舒更偏向于前者。
“嗯。”南舒走上前,細白的手伸出,幫他把領帶整理好,“什麽時候回來?”
谌衡沒答,反倒是被她堪堪欲墜的睡衣吸引了視線。
這睡衣是吊帶絲綢狀的,穿的時間有點久了,領口就會往下垮,瑩白的肌膚從上往下望,露得七七八八。
谌衡兩手勾住兩條細細小小的肩帶,往上提,睡衣緊了不少。南舒擡眼。
他盯着下面,說:“別穿出去,過幾天給你買新的。”
這該死的占有欲。
南舒撇了撇嘴,“好。”踮起腳尖,親他一口,“早點回來。”
谌衡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也不知道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 ——下本現言預收《偏愛》球收藏~
父母離異,黎柚随母親來到禹城上學,遇到一個眉眼陰郁,寡言少語的男生。
他雖然不太合群,但五官落拓精致,成績名列前茅,是耀眼到走在路上都會被人多看兩眼的人。
黎柚對他一見鐘情,寫了好幾封情書給他,卻親眼見他混進一堆廢紙裏扔掉。
至此,她便趴在桌面上變得悶悶不樂起來,年少時的喜歡也在那一刻被親手掐滅。
多年後
有朋友告訴黎柚:“我聽說當年江堯突然退學是因為出國治耳朵,他好像從小就有聽力障礙,有點自卑。你當真不喜歡他了?”
黎柚撇了撇嘴說:“再自卑他當年也不喜歡我,過去這麽多年,我早就忘記那種喜歡他的感覺了。”
“暗戀很苦,一次就夠了。”
誰知,話音剛落。
便看見江堯站在一側看着她,眼眶微紅,盡顯狼狽。
*從校園到都市/先女追男,後男追女/相互救贖、成長、暗戀。
*心思細膩敏感少女X寡言少語男生
——下本古言預收《瓊枝美人》球收藏~
雙重生、心機女主1v1甜文
前世,瓊枝聽信讒言,受人唆使,嫁入永平王府後,百般嬌作,令原本對她情有獨鐘的永平王心灰意冷。
最終,家破人亡,落得休書一封。
重活一世,瓊枝回到永平王落休書的前一個月,她拽住永平王的衣袖,纖弱輕聲地喊:“夫君。”
男人撫她額,心道:沒病。
瓊枝:……
瓊枝給他細說:“以前不知王爺的好,這麽些天相處下來,發現王爺對瓊枝是真心相待的,所以瓊枝也打算好好地伺候王爺。”
男人揮了揮衣袖,捏起她的下巴,冷聲:“今兒是打算毒死我,還是殺了我?”
瓊枝輕落兩滴淚,一臉嬌弱模樣,哭着問他:“難道王爺就這麽不信自己的王妃嗎?”
蕭祤盯着那兩滴晶瑩淚珠,心口泛起微疼,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真是着了她的道。
兩個月後。
瓊枝借永平王府成功扭轉局面,報前世之仇。
蕭祤盯着她春風得意的面孔,神色偏冷,斟了杯酒,問道:“王妃是來跟本王讨休書的?”
瓊枝驚了一瞬,笑得如花似靥,一酒盡。她勾着蕭祤的手,薄唇抵在他耳邊,悄聲道:“……是來跟王爺過日子的。”
蕭祤嗤了聲,嘴角終藏不住笑,瞧着她妖精似的臉。
“沒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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