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1)
一位,一雙端莊的杏眼中瑩然含淚,像霧像雨,我見猶憐,大有與其分庭抗禮的意味。如果說那個女人是空谷中傲然自賞的幽蘭,那這個女子便是那淩寒獨自綻放的冬梅。她們二人屬于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但仔細想來,廖若煜卻又覺得,在某些方面,她們其實是一樣的。
可惜這麽的一個美人,現在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他一個,她的那雙美目,自始至終只投注在苌楚一個人的身上,眼眸中那垂然欲泣的神色連他看了,都禁不住在心底升起了一絲憐惜之情。
苌楚看着廖若煜忙不疊地從他的臂彎裏逃出去,心中遺憾不能繼續享受這種近乎炫耀的快感了,對瑤姬突然出現在他的寝宮周圍便有些不悅。
對于瑤姬,苌楚心中自是有愧,但他絕不會因為這份愧疚,就默許她随意出入自己的寝宮。但此刻這麽多人在場,他也不便抹了瑤姬的面子,只是皺着眉,沖着望着他的瑤姬點了點頭。他看了眼身邊的人,決定抽空告知瑤姬自己對她這一行為的不喜。
誰知一轉眼,正看見廖若煜雙眼放空地看着對面的瑤姬,在他看來,那樣子就像是被瑤姬的美貌勾去了魂一般。苌楚的心中一陣不爽,原本還克制着在外面和他不要太親昵,他知道廖若煜臉皮薄,太過分了一定會惹急了他。他倒好,竟然大着膽子,當着他的面,就被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吸走了魂!
這必須不能忍!
于是苌楚不等廖若煜回過神,便彎下腰,一把抱起了兀自呆愣愣的男人,對瑤姬道:“瑤姬,若煜他累了,我帶他去休息,今天就不招待你了。還有,以後不要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随意來這裏。”說着不再看瑤姬一眼,抱着廖若煜大踏步走開了。
他身後的修業和木長春對視了一眼,連忙默不作聲地快步跟上了苌楚的腳步。
待他們走遠了,瑤姬才緩緩地轉過了身,眼中的神情已恢複了一片平靜,遠遠望着幾人離開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麽。
廖若煜已經完全懵了,苌楚抱着他走了好長的一段路,他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他有些羞惱地瞪着苌楚,那惡狠狠的樣子仿佛要把苌楚的臉瞪出一個血洞來。
哪知苌楚竟然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欠奉,只是一直昂着頭大踏步走着。
廖若煜很郁卒,不知道苌楚在抽什麽風。身後還有兩個人兢兢業業地跟随着,讓他不得不生生忍着想要向苌楚所發的火——苌楚怎麽說都是類似于一國之王的存在,自己總不能在他的下屬面前,落他的面子吧?
見廖若煜滿臉的憋屈之色,苌楚的那點郁氣早就散了個一幹二淨。但他就是不想就這麽輕易放過廖若煜,萬一他下次再犯同樣的錯誤,生氣憋屈的,還不是他?
到了寝殿,苌楚一聲不響地将廖若煜放在了床上,替蓋上錦被,俯身狠狠地封住了廖若煜的嘴。
廖若煜被苌楚摁在被子裏動彈不得,只好乖乖地接了苌楚這略帶懲罰的一吻。當苌楚的唇離開時,又輕輕擦過廖若煜的耳邊低聲道:“不要亂跑,等我回來!”
廖若煜不自在地動了動,眼睛飛快地掃了一眼垂首站在門外的那兩個人,紅着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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苌楚這才勾着唇角笑了笑,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起身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捂着額頭的廖若煜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不是在生氣嗎?竟然又沒出息地被苌楚牽着鼻子走了!
他“騰”地坐起身,這個苌楚,一回到他的地盤,身上的王八之氣便展現無遺了。他還沒有問他那女人的事,他便先生上自己的氣了!
該生氣的是我好嗎?廖若煜不斷地在心中暗罵,卻又想起苌楚讓他不要亂跑的話,只好氣惱地掀起被子蒙住了腦袋。
還是先睡覺吧!
苌楚在門外用神識見他有把自己蒙在了被子裏,不由得抿着嘴唇笑了。口中默念法咒,在這個房間的四周布下防護結界,便帶着修、木兩人到了寝宮卧房外的待客庁中坐了下來。
修業和木長春見此不禁有些驚訝,尊主這是要在這裏,聽他們的彙報?
衆所周知,地界的魔尊苌楚,是個非常謹慎、但同時也十分注重享樂的人。在他的眼中,寝宮只是他用來放松休息的私密場所,絕對不會将繁瑣的公事混跡其中。
修、木二人垂首站在一邊,眼角的餘光正好掃見苌楚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想想,也知道是所為何人。
想到尊主親自抱到卧房中的那個人,二人均暗自嘆息。果然這陷入感情汪洋的所有男男女女都是一樣的,連他們一向冷靜自律的尊主,都将自己這維持千年的習慣打破了。
尊主有了心悅之人,他們二人早已知曉。從上一次尊主重回地界時的失魂落魄,到尊主一反以往做事不留後患的手段而置暗中蟄伏的危險對手于不顧,反而迫不及待地出走地界一事,他們便知道他們這個一向穩重又自持的尊主,是真的動情了。
本以為尊主不日便可返回,誰知這一去,竟然就耽擱了這麽長時日。他們真擔心自家尊主會樂不思蜀,而置偌大的地界于不顧,雖有心去找尋,卻始終無法找到尊主的氣息。
如今見了尊主懷中的那人,他們才徹底确定,尊主原來是去了人界。
尊主懷中的那人,是真真正正的一個“人”,是許多去過人界的人間的妖魔們口中所說的,那種體內沒有絲毫靈力、壽命又極其短暫的人類!
這不禁讓他們感到有些歡喜又有些許憂愁。歡喜的是他們孤單了千百年的尊主終于有了一個能讓他發自內心地笑的人;而憂愁的是,這個人類太過弱小,先不說他的體內沒有絲毫的靈力,在這個強者為尊的地界之中,他的處境有多麽危險可想而知,就說他的壽命太短稍縱即逝這一點,就根本無法一直陪在尊主的身邊,
如果真有那麽不幸的一天,他們的尊主定是傷心欲絕,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那個人類,都不是陪伴尊主最适合的人選。
他們想不明白,尊主明明是把那人放在了心尖尖上,又為什麽要把他帶到這危險的地界中來。在他們看來,尊主完全可以避開地界的紛争,與那人一直待在人界,直到那人油盡燈枯,二人緣盡,再回地界不遲。畢竟,人類的壽命也就那麽幾十年,對擁有無盡壽命的他們來說,真的太過短暫。
唉,尊主的事他們不敢置喙,一切皆有緣法,只看那人,和尊主的緣分有多深吧!
苌楚坐在座位上,饒有興趣地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他們在他的身邊太多年,即使此刻他們依舊垂首恭立面無表情,他還是感覺到了他們隐晦的視線若有若無地在自己的身上劃過。看了眼寝宮卧房的房門,苌楚笑了:“怎麽,很好奇?”
聽了他的話,修業那個向來面癱的家夥仍是沒有什麽表情,倒是木長春看着他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苌楚站起身走到了窗外,看着外面蔥郁的木林,沖給他們擺了擺手:“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但我和他,是一定要在一起的。我知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但我就是要用盡一切手段,讓他的壽命得以延長,我要讓他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說着他收回望向遠處的目光,轉身對這二人道:“如果将來所有的路都走不通,那麽,我便廢去體內靈根,散去千年修為,和他一同回人界,做一對只有幾十年壽命的平凡夫妻。當我們大限已至,我便與他攜手入冥界黃泉,在那冥界,做生生世世的鬼夫妻!”
修業的面癱臉終于露出了一道裂縫,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眼木長春,發現他也正用震驚無比的眼神望着自己。二人同時看向長身立于窗邊的苌楚,看着他笑語晏晏,眼中卻是無比的鄭重,不由得同時心中一震,低下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劇情越來越寡淡了啊
☆、第 38 章
苌楚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看向他們的雙眼陡然變得淩厲:“我今天和你們說這些,只是想讓你們知道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對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做了哪些不該做的事,倒也休怪我不念這多年來的情分。”
看着二人并無異議,苌楚便放緩了語氣道:“當然,你們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在他的身邊時,你們便是我的眼睛,我的手腳,如果有誰對他不利,直接格殺便是。”
“是,屬下明白!”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們若還是不明白,也不用在魔尊的身邊混差事了。
苌楚點了點頭,他的人他自然清楚,既然該說的他都說了,便不再懷疑他們的能力。
地界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并沒有發生多麽重要的事情,苌楚臨走前交代的,那股潛伏在暗中的勢力也沒有再出什麽幺蛾子。按理說,如果他們的目的是要得到乃至統治整個地界,那苌楚不在的這段日子,應該是他們下手的最好時機才對。
可是他們為什麽沒有呢?想到自己在人界遇到的那些人,苌楚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難道那些人的目的,只是為了除掉自己?所以,他們只是自己的仇敵?
想想,倒也沒什麽稀奇,他統治了地界近千年,有仇敵再正常不過。如果這些人真的只是要自己的命,那倒好辦了許多,只是若是他們所圖謀的不止此的話……
苌楚的眼神微閃,這股勢力潛藏得太深,修業暗中排查了那麽久,竟然沒有發現他們的絲毫蹤跡。甚至自己在人界遭到截殺一事,他們也完全不知情。
他們就像是周遭的空氣,你明知道它的存在,卻怎麽也無法看到它的全貌,你甚至,連提防着它都做不到。
為今之計,只能全力部署,讓地界之中的所有護法兵士提高警惕,全體進入戒備狀态。
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苌楚皺着眉,陷入了沉思。
若在此之前,苌楚絕不會有這種憂心焦慮的感覺,千年來所遇到的人和事,比這兇險詭異的不在少數。只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生不出之前的那種游戲一般的心态,雖然不至于害怕,但多多少少的緊張,卻是他怎麽也忽略不了的。
看了眼那扇門,想到門內睡着的那個人,苌楚的眼神不自覺地變得柔軟。簡單地向修業和木長春說了下接下來的一些部署和計劃,便起身向內室走去。
二人見他這架勢,自然知道他是要去休息了,便躬身說了聲“告退”,走出了苌楚的寝宮,各自按照苌楚的吩咐部署不提。
廖若煜本來只是想在床上躺一會兒,但不知不覺間,竟然就真的睡了過去。
朦胧中,身旁有熟悉的味道傳來,他感覺到有一雙有力的手将自己抱起又放下,随後,便落入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懷抱。
他習慣性地蹭了蹭,耳邊似乎傳來了一聲輕笑,廖若煜沒有搭理,繼續沒心沒肺地睡死了過去。
苌楚小心地将人抱到了床的內側,自己躺下後,才把人拉到自己懷裏。看着他閉着眼睛睡得昏天黑地的樣子,禁不住笑了。
他仍記得初見廖若煜時,那副沉穩內斂的模樣,那時的他怎麽也想不到,如今的廖若煜會因為他,卸下他的那身完美的僞裝與防備,更想不到他會擺脫心上的面具,像小兔子一般對自己露出他真實的、柔嫩的、脆弱的肚皮。
廖若煜的內心其實相較他,更加的荒涼,所以他即使看上去溫文有禮、平易近人,但實際上卻不願親近任何人。他總是理智的,有些漠然地,看着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從他身邊經過,卻從沒有想過想要留住誰。
這樣的廖若煜,在看他第一眼時,便獻出了他所有的溫柔。當初的廖若煜也許不知道他們今後的糾纏,但苌楚在看見那雙眼睛在他身上逡巡時,那濃濃的暖意,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情況下,便産生了依戀。
當他愛上并了解了廖若煜時,當他觸碰到了那個真實的廖若煜時,并沒有想着要改變他什麽,只是希望他能在自己的面前放松一些,更自在一些。
之前的廖若煜,睡覺時總是很警醒。有時廚房滴落的一滴水,也會讓他在睡夢中驚醒,更不要說有個人在他睡着時搬動他的身體。然而現在,苌楚看着臉蛋紅潤,睡得安穩的廖若煜,笑了。
幾天下來,廖若煜只覺得身體是前所未有的舒爽暢快,在人界生活了三十年,他又缺乏鍛煉,身體早就有些發沉發僵。他感到自己的筋脈像是被淤泥堵塞了的河道,氣血不暢通,真真是難受極了。
而當他到了這裏,在這個充滿靈氣的環境中,他筋脈裏堵塞着的那些污垢雜質似乎正漸漸随着他的飲食被代謝出去,他現在從頭到腳,整個人都感覺輕盈了不少。
沒有電視電腦,沒有手機微博,廖若煜每一天都得以早睡早起。他學着這裏人的樣子,穿起了複古長袍,讓他在一瞬間有了穿越到古代的錯覺。
初來地界,廖若煜不知道地界的氣候如何,是否也有季節的變換,但此時卻是冷暖适宜,既不像北方那樣的幹燥寒冷,也不像南方那樣的炎熱潮濕,直讓在人界呆習慣了的廖若煜覺得怡人惬意
苌楚重回地界,有很多的事需要他親自決斷處理,廖若煜清楚自己是苌楚的弱點,生怕稍有不察便會被苌楚的敵人抓去,作為用來威脅苌楚的價碼,不敢外出亂走。故而只好每天在苌楚的寝宮裏找點事情打發時間,看看書,看看園中的花草,時不時的,給苌楚做頓飯,回溫一下二人在人界時的溫馨小日子。
地界的所有東西幾乎都帶着幾分靈氣,用這樣的食材做出來的飯也格外的爽口,廖若煜幾乎要迷上做飯,向家庭煮夫邁進了。
苌楚太忙,心知他無聊,便為他尋來了一個伶俐的小厮,陪着他解悶順便照顧他。
小厮名叫小路,據說是個梅花鹿成了精……咳,廖若煜還是習慣用人界的傳統方式如此稱呼地界的妖族。小路是個很活潑的小少年——至少廖若煜這樣覺得,畢竟他的外形是個少年的樣子。
這裏所有人的歲數,都可以做廖若煜的祖宗,在別扭了一段時日後,廖若煜也漸漸适應了這種反差,反正把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按照其外貌換算為人類在此外貌下的年齡不就好了。
小路性子很是跳脫,有些方面和小陳有點像,廖若煜不知不覺間,便對他多了層親切。小路的好奇心重得不得了,每天都要跟在廖若煜的屁股後頭,不停地纏着他說一些人界中的奇聞異事。某種程度上,倒也緩解了廖若煜這種無所事事的無聊狀态。
苌楚對此很是不滿,但除了在床/上狠狠地“教訓”一番,他也別無他法,誰讓他看不得廖若煜不開心呢?
廖若煜現在活像個古代富貴人家的公子爺,每一天的吃喝拉撒都有人專門伺候着。但正因為此,他才沒事可做。沒辦法,只好讓苌楚都把她們撤掉,不然自己真的就只剩下發呆了。
就這樣百無聊賴地過了十幾天,廖若煜覺得,他不能每天都這麽過。他可是要在這裏長期駐住的,甚至一輩子,大概也就在這裏過了,每天米蟲一樣地度過,他可受不了。
可是他能做什麽呢?他是個醫生,兒科醫生,可以治病救人,這若真的是在古代,他一定可以像穿越劇裏面的主角那樣,一展身手、大殺四方,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現實是,這裏是靈氣比人界充裕了幾百倍的地界,地界的所有人幾乎都不會得病,不知道生病是怎麽一回事,更不要說醫生這種奇怪的存在了。
他還記得當時自己把計劃說給小路聽時,小路那一臉茫然的樣子,瞬間便把他的美好計劃破壞地碎。
不能修煉,不會煉制提升靈力的丹藥,除了給人瞧病,他似乎什麽都不會,所以,他果然還是得像米蟲一樣活着嗎?
晚上休息時,苌楚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廖若煜的異常,小心翼翼地問及了原因,才知道廖若煜在為何事煩惱。
在來地界之前,苌楚也早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地界太過特殊,根本不适合在人界生活多年的廖若煜。他不想讓廖若煜每天都寂寞地努力找一些事情打發漫長的時日,不想他每天在百無聊賴中等着自己回來。廖若煜和他一樣,是個男人,在人界時更是獨撐一片天的兒科大夫,他的生活,不該如此。
他抱緊懷中明顯有些頹喪的人,吻了吻他的唇角道:“若煜,對不起。”
廖若煜揉了揉他的耳朵,輕聲道:“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啦,我再仔細問問小路,我就不信了,在這偌大的地界,還真沒有我一展身手的地方了?”
苌楚聽着他有些悶悶的聲音,禁不住笑了:“我話還沒說完呢,我是說,等我解決了這股潛藏着的勢力,消除了對我們的威脅,我們就回家去,回我們人界的那個家。”
廖若煜聞言愣了愣,半晌才直起身子,看着苌楚的眼睛有些顫抖地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第 39 章
苌楚看着他的雙眼迸射出欣喜的光芒,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心疼,他終究是讓他不開心了。
“嗯,真的。”他将下巴擱在廖若煜的肩膀上,輕聲應道,“等處理完那件事,我再把這魔尊之位交到新魔尊手中,也算是對地界的一個交代,然後,我們就回去。”
沒想到廖若煜卻突然轉身偎在他懷裏道:“可是我還不想回去啊,地界的空氣這麽好,我都不想回去每天吸霧霾了。我長這麽大,身體還從來沒這麽舒服過呢!人界的菜哪有這裏的好啊?一股子農藥味,吃菜就跟吃慢性□□似的。”
他擡起頭看着長處性感的下巴,忍不住上去啃了一口才嘿嘿地道:“苌楚,讓我再在這裏待段兒時間吧?我覺得長時間呆在這裏能讓人延年益壽唉!”
苌楚看着他眉眼彎彎,目光溫柔地沖他撒着嬌,心忍不住軟成了一灘水。他明明知道廖若煜是因為知道自己看出了他的心事,才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安心,最後卻還是忍不住說了聲好――他真的,無法拒絕這樣為他着想的廖若煜。
或許是他的糾結太過明顯,他聽到廖若煜把頭埋在他的懷裏,輕聲道:“苌楚,其實你完全用不着将魔尊之位交出去啊!你看,我在地界什麽也不會做,什麽也做不了,同時,我也不想你在人界為了适應、為了生計而吃苦奔波。”
聽到他的話,苌楚眼皮一跳,他似乎已經知道廖若煜要表達的意思了。
“不!我不同意,要麽我和你去人界,你不用擔心我是否适應,要麽你和我永遠呆在地界,哪裏都不許去!”
苌楚倏地抓住廖若煜的手臂,勒緊了懷中的人,語氣一下子急促起來,細聽,還有一絲絲的恐慌。
廖若煜被勒得喘不過氣,忙拍了拍苌楚的背,才将快要斷氣的自己給解救了出來。他順了幾口氣,伸手捧住苌楚已經繃得有些僵硬的臉,忍不住埋怨:“想什麽呢你!我們的時間只有這短短的幾十年,我哪裏舍得做無謂的浪費!”
苌楚聞言立刻望向了他的眼睛,身子不由得一震。
死亡!
自他們在一起後,他們便清楚地知道這個阻礙他們在一起的唯一障礙,但它偏偏,又是這樣的沉重又無法撼動。他們彼此心照不宣的,避免提及它,避免每一次想起它時無奈的心痛。
廖若煜望着身前的人,笑了笑,伸手與他十指相扣。“苌楚,我們都知道,我與你,只是你生命中短暫的一份過往,而你與我,則是一輩子。我希望,在我的這一輩子中,我對你沒有愧疚,沒有遺憾,等到我走了,你還能回到你原來生活的原點。相同的,雖然我只是你的一份過往,但我也一希望你會全心全意地愛我,讓我的這一輩子,過得無怨無悔。”
苌楚靜靜地聽着廖若煜在他的耳旁輕聲說着情話,卻覺得那一句句溫柔的話變成了一根根細小的針,密密麻麻地紮在他的心上。他要如何告訴廖若煜,即使他最終會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他也永遠住在自己的心中?他要如何讓他知道,就算逆天,他也要延長他的生命,就算最終失敗了,他也會義無反顧地随他而去?
沒有了你,我便沒有了心,失去了心髒的我,如何能活?
心中千萬思緒在奔湧翻騰,但他不能說。他知道,廖若煜絕對不會希望他這樣的,他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做這樣的“傻事”。
“所以,你是要自己回人界,而我,則繼續留在地界。”苌楚開口,聲音已被他壓抑到艱澀沙啞。廖若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是你在地界上班,我在人界上班,到了下班時間,你就要回人界的,我們的家――當然,我回地界也是一樣的,不過到時你要來接我,我自己可來不了!”
或許是二人之間的氣氛太過壓抑,廖若煜這一次開口,語氣顯得輕快了許多。思來想去,他們二人,只能如此。愛情,只有經歷了柴米油鹽的浸潤,才濃烈醇厚,才溫暖踏實。無論是犧牲了苌楚到人界,還是委屈了他自己呆在了地界,與他們的未來,都不是最完美的處理辦法。
男人,天生便是不甘于安分的生物,如果他們因為愛情而舍棄了他們的天性,廖若煜不知道這對他們的感情,是否會有影響,會有何種的影響。他不想冒險,不願意讓他們的這段感情,有任何的缺憾發生與存在。
幸好,苌楚理解了他話中的意思,他被苌楚重新抱在了胸前,他感覺得到,苌楚的心跳,已不似方才的那般急促與淩亂。
“好,我聽你的。”他聽到苌楚如是說,語氣平穩又有些無奈,讓他禁不住笑了。
苌楚長嘆了口氣,接着道:“若是要這樣,我便提前和婁魂打聲招呼,定個協議什麽的。我需要我的力量,再入人界時,就不經過冥橋了,畢竟,地界從來不曾平靜過,我不想再冒險了。”
廖若煜滿臉贊同地點了點頭,那當然好,如果再來一個像上次那個女人一樣的妖魔,他們可沒法招架!
苌楚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沒有說話,仔細想想,廖若煜這個辦法也很不錯,不管是讓廖若煜在他的寝宮做金絲雀,還是讓他到人界做他完全不懂的工作,都比不上廖若煜說的那樣,各自在自己熟悉的領域,做自己擅長的事情。
廖若煜說的對,不論地界還是人界,在他的靈力之下,都不再是空間和距離。他們其實并沒有分開,他們只是在白天外出上班,晚上回家睡同一個被窩的尋常夫夫而已。
想通了這一點,苌楚最後堵在心中的那一團郁氣也消散了開來。廖若煜趴在他的肩頭,自然覺察到了他的放松,一顆心總算是落回到了原處。
有時,大自然中動物們的憂患意識是非常重要的,你沒有尖牙和利爪,就只能提高警惕,才能随時逃跑,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
當廖若煜在一片黑暗中睜開雙眼時,這是他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他有些艱難的動了動身體,發現他的手腳不知何時,被扣了粗重的鐵鏈,他的整個身體被淩空吊在了半空之中。
他不禁心下駭然,身體受重力下墜,手腳卻被鐵鏈狠狠地扯着,仿佛要硬生生地,将他的手腳撕扯下去。後頸間傳來陣陣的鈍痛,每吸一口氣,便讓這疼痛清晰地傳入他的腦中。廖若煜只得盡量保持着平穩的呼吸,好讓身體各處的疼痛不那麽難以忍受。
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全不知。自從那日同苌楚決定了二人今後的打算,廖若煜一直緊繃的神經便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許多。多日來被圈在苌楚的寝宮之中,他都快要長毛了。加之苌楚也對他說過,讓他有空多出去走走,這裏的危險已被他排除,他其實用不着那般緊張的。
小路也不停地和他說着地界的一些趣事和一些環境優美的地方,讓他在不知不覺間,便産生了想要外出的念頭。當時,他只記得他跟小路說要到魔宮的外面走走,順便透透氣,然後小路便激動地說他知道有一個地方風景很漂亮,離魔宮也近,在就想帶着他去看看了。于是,他便随着小路走了。
小路!廖若煜暗恨自己愚蠢。小路之所以那麽熱切地想自己介紹地界,就是想引誘他走出苌楚的寝宮。他們忌憚苌楚,想從自己這裏下手,又礙于苌楚對自己保護得太好而無從下手,便想盡一切辦法,派人混到了自己的身邊!
看來這一切,便是小路搗的鬼了。想到他曾是苌楚親自挑選過來的人,又想起他平時跟在自己身邊天真活潑的模樣,廖若煜不禁一陣膽寒——這股勢力,究竟潛藏得有多深?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夥伴是棄文了嗎?沒有你們的支持,作者君真的好沮喪啊!
這幾天在準備考駕照科目二,連着兩天戶外強化,人已經徹底被凍成了狗。作者君的存稿箱也已告罄,所以這幾天更得都晚了好多。
作者君明天就要考試了,如果有小夥伴們在看文,就祝作者君旗開得勝吧!
☆、第 40 章
看來他這是被挾持了,廖若煜暗暗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很黑,只能隐約看到吊着自己所用的那幾根鐵鏈。他不停地眨着眼睛,試圖盡快适應這快讓他窒息的黑暗。
這似乎是個極大的空間,以他的目力,根本望不到邊際在哪裏,但以鐵鏈的聲響來判斷,這裏應該很是高大空曠。
廖若煜有些焦急,苌楚一定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失蹤,現在不定急成了什麽樣子。他此刻無比的後悔,他怎麽就那麽心急,明明知道他對苌楚來說意味着什麽,卻還是愚蠢地落入了敵人布置的圈套!早知如此,他就應該按照之前那樣,乖乖地呆在苌楚的寝宮裏,等到苌楚将那些人徹底解決後,再出來溜達不遲!
正着急間,廖若煜突然看見黑暗中有幾朵幽藍的電光極速地順着扣着他手腳的鐵鏈竄了過來。他猛然一驚,在意識到那是什麽的同時,一股強大的電流已經順着鐵鏈撲向了他的身體。
“啊――”廖若煜咬着牙悶哼了一聲,只覺得全身的肌肉一下子開始抽搐,又麻又疼的痛苦感覺瞬間遍及全身,渾身頓時麻木無力,軟軟地向下墜去,卻又被猙獰冰冷的鐵鏈拉扯住。而鐵鏈上的幽藍色光花扔在示威一般源源不斷地向他奔湧而來。
廖若煜咬着嘴唇,恍惚中覺得有血腥味在嘴裏蔓延開,眼前近乎漆黑一片,強烈的電擊讓他開始頭暈和惡心。終于,那種幽藍色的光花一朵朵開始消失,疼痛感越來越劇烈,廖若煜渾身無意識地抽搐着,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廖若煜終于清醒了過來。然而全身無力的狀态卻讓他連睜開眼睛這個簡單的動作都難以做到。索性,他便放棄了掙紮,任由自己軟綿綿地挂在半空之中。
“呵,醒了嗎?”耳邊傳來一聲幾乎是用氣音說出來的話,廖若煜一怔,繼而大怒,這是小路的聲音!
雖然他現在的聲音冰冷又詭異,和他平時在自己面前乖巧爛漫的聲音截然不同,他還是從他上挑的尾音中聽出了來人的身份。
他對這個混到自己身邊騙取自己和苌楚信任的妖精沒有絲毫的好感,聽他用那樣讓他有些發毛的聲音和他說話,廖若煜索性便閉緊了眼睛,沒有作聲。
細膩的觸感碰到他的臉頰,他猜那大概是小路的手指在滑過他的臉,他皺着眉忍着心底的厭惡,任他将手指滑到自己的嘴角。
手指倏地離去,進而廖若煜便聽到“啪”的一聲脆響,随即他一邊的臉立刻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艹!”廖若煜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更是第一次被人打到罵髒話。剛才被電擊後他全身的肉沒有一處不在疼,此刻被這樣狠地扇耳光,讓廖若煜的臉像有千萬根細密堅硬的針在狠狠地紮,耳中也響起了嗡嗡的轟鳴聲,讓他自被電擊後就想要嘔吐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了。
還沒等他緩過勁兒,臉的另一邊便也遭到了同樣的對待,臉上不間斷地傳來疼痛的感覺,廖若煜緊緊咬着牙關閉着眼,覺得再來這麽一下他可就要撐不住再次暈過去了。
甩完了巴掌,小路用手掐着廖若煜的雙頰擡起了他的臉,惡狠狠地道:“既然醒了還裝什麽高貴?你以為你還是那個被苌楚護在身邊的寶貝?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需要被人伺候的主子?你以為你閉着眼睛,就可以裝作看不見你現在狼狽的醜樣子了?”
他面帶嫌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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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