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2)
甩開廖若煜的臉,又挂上了先前的那種陰冷的冷笑:“剛才的雷電,是我給你的見面禮。想想,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還沒有給你準備見面禮呢,索性,現在給也不晚!”
因為廖若煜是被吊在空中的,小路想要和他持平,就得飛到半空。甩完廖若煜幾個耳光,他覺得心中的那股火氣平息了不少。
掏出錦帕擦了擦手,他姿态優美地緩緩落在了地面上,看了眼被挂在半空之中的廖若煜,禁不住在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你說你到底哪一點好?讓苌楚那麽的迷戀你?你的相貌有我俊美嗎?身姿有我矯健嗎?靈力比我高強嗎?還是,你給他灌了什麽迷藥,才讓他如此迷戀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說到最後,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充滿了嫉恨,狠狠瞪着廖若煜,渾身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你到底有什麽好!我那麽愛他,那麽愛他!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為什麽,他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小路的聲音陡然變得凄厲,突然騰空躍起,五指成爪掐住了廖若煜的咽喉。
在如此多重的刺激下,廖若煜總算是睜開了自己的雙眼。頸部傳來清晰的痛感,廖若煜猛然間窒息,臉瞬間被憋成了一片豬肝色。
小路看着他無力掙紮的樣子,心中的快感愈盛,不禁臉色猙獰地道:“真想讓你看看現在你的這幅醜樣子,不知道苌楚看見了,還會不會像先前那樣,把你當成手心裏的寶貝!”
廖若煜只覺得無語到了極點,敢情這個小路,也是苌楚的追求者,求而不得,又被迫伺候了自己一段時間,還不得不時刻忍着嫉妒看着苌楚和自己柔情蜜意,還真是難為他了。說起來,他倒也是個挺倒黴的可憐鬼。
這麽想着,廖若煜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小路見他死到臨頭還能笑得出來,不由大怒:“去死吧,你個賤人!”
其實廖若煜也有些後悔,為什麽要笑出來呢?現在激怒了小路,他更是沒有活路了。眼見小路赤紅着雙目加重了手上的力氣,廖若煜不得不有些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面前突然一陣香風拂過,廖若煜感覺扼着他脖頸的手驟然間松了力道,倏地從他的頸間松了開去。他連忙睜開了眼,清冽的空氣争先恐後地湧入他的氣管和肺,讓他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來。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了勁,下意識地看向小路時,發現他正扶着自己的右手蹲坐在地,那只手軟綿綿地耷拉在一邊,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一般,只是一言不發地瞪着他的身旁。
廖若煜這才想到可能是有人救了他,便又順着小路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旁。
他的身旁正淩空站着一個身着桃紅衣裙的妖豔女子,令廖若煜感到驚奇的是,這個女子的個子很高,目測大概有一米七五,曳地的長裙讓她看起來更加高挑修長。和這一身鮮豔的衣裙一樣,這個女子有着一張極具魅惑的臉,眉眼間所含的風情,大概讓每一個看見她的男人,都忍不住心猿意馬,心旌旗搖。
此時她的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正滿含興味地打量着自己,他這一轉臉,視線剛好和她對了個正着。
Advertisement
見廖若煜也在毫無顧忌地打量着她,那女子眼中的興味更加濃郁了。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迷人的笑,輕啓朱唇:“你就是那個苌楚從人界帶回來的男人?嗯……長得嘛,倒是有那麽點味道,瞧這雙眼睛,簡直像是能說話一樣,生動極了。”
女子的聲音也是低沉悅耳的,帶着一絲極具性感的沙啞。相信每一個對她有所幻想的人,都會沉溺在她這把勾人心弦的聲音上。可惜美人是美,廖若煜卻沒什麽興趣。
廖若煜只打量了她一番,便索然無味地收回了目光。苌楚長得比她順眼多了,而且她的聲音也和苌楚沒得比。電擊後的無力和被小路抽打臉頰的疼痛讓他精疲力竭,被鐵鏈拽着的胳膊和和雙腿也疼到了極致,現在廖若煜已經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了。
那女子見他閉上了眼睛不再與她對視,倒也不惱,兀自姿态妖嬈地緩緩飄落在地,對着蹲在地上垂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小路媚聲道:“主人料定你會忍不住向他出手,便差我來阻止你。主人說了,你怎樣折磨他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他的用處可大着呢!你可別因為自己的那點心思,壞了主人的大計!”
女人說完也不看小路,擡頭看了眼被吊于半空之中的廖若煜,見他并沒有看向自己,便扭着腰婀娜多姿地離開了。
在這個間隙,廖若煜終于看清了他所在的這個地方的全貌。這似乎,是一個極其巨大空曠的山洞,四周彌漫着濃濃的、不停地翻滾着的黑霧。那拴着他的四根鐵鏈,便是從這濃霧之中伸出,不知道通向何方。
“嘎巴”一聲,廖若煜忙收回了暗自打量着的視線,重新閉起了眼睛。現在他确定這些人就是要把他當成威脅苌楚的籌碼,斷定他們不敢輕易弄死自己,那他就咬着牙死扛着,拼了命活下去,等着苌楚來救的那一天!
聲音是小路在為自己上好脫臼的腕骨而發出來的,等到那個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濃霧裏,洞裏便又剩下了他和廖若煜。
小路緩緩站起身,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被吊在半空之中一動不動的廖若煜,臉上浮起了一抹殘忍冷酷的笑。
只要不弄死就可以嗎?那他有的是手段,讓這個卑賤的短命鬼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作者有話要說: 哦!小夥伴們又回來了,真好,蠢作者又有信心了!謝謝你們還能陪着我(虔誠鞠躬)!
☆、第 41 章
為了生存,大自然中處于食物鏈底端的動物們,那感官總是要靈敏許多的。
廖若煜本來在半空中閉着眼睛想着,接下來要如何應對小路這夥人,卻突然覺得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讓他憑空打了一個哆嗦。他若有所感,忙擡起頭睜開了眼。
那個身着桃紅衣裙的女子已經不在了,原本蹲坐在地上的小路已經站了起來。廖若煜下意識地看了眼小路的胳膊,發現那裏已經完好如初,不禁皺了皺眉。而小路此時正緩緩地走向了他,嘴角又挂上了那抹嘲諷的笑,眼中卻不停地閃着令廖若煜驚懼不安的光。
廖若煜突然想起了那名女子臨走時說過的話:“你怎麽折磨他都可以,只要不死。”心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小路有多怨恨他,他剛才已經親身體會過了,他有理由相信,小路會有數不盡的手段讓他生不如死!
大概是他眼中的恐懼取悅了小路,他在飄到廖若煜的面前時,突然又像之前那樣,天真無邪地笑了:“廖大哥,你現在是不是在害怕?說來真是很遺憾呢,和廖大哥相處的這段時間,我還沒見過你露出過害怕的表情呢!”
他看着廖若煜的眼睛,眼中甚至露出了好奇的光:“也是,尊主把你保護得那樣好,你根本不用膽戰心驚地過日子,你啊,和我們可沒法比。”
廖若煜看着他臉上熟悉的表情,一時間有些恍惚。他記得小路在他身邊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樣子。他來到地界,一直小心翼翼,哪裏也不敢去,是小路一直陪着他,陪他說話解悶,讓他在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少了那麽幾分寂寞。這雙充滿好奇的眼睛,曾經幫他度過了那麽多個無所事事的日夜,而現在,這一切卻都變成了一場精心掩飾下的騙局!
當小路露出那種冰冷又帶着抹嘲諷的笑時,廖若煜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當初那個帶着一臉好奇和天真、追着他詢問人界之事的“小鹿”,這樣毫不違和地随意轉換自己的臉孔,想想,也一定有着一顆陰晴不定的心。
他此刻雖然笑語晏晏,但可能下一刻,便會毫不留情地砍斷自己的手腳!
廖若煜的額頭已經不自覺地,滲出了一層冷汗。他知道,這一劫他終究是逃不掉了,他現在只能盡量拖延,盡量順着小路的意思說話,不然,他受了皮肉之苦不說,如若他不争氣地斷了氣,可就再也見不到苌楚了。
于是,廖若煜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順着小路的意思問道:“你曾經受了很多苦嗎?”
小路看了他一眼,微笑着答道:“受苦?我所受的,又豈止是苦?”
廖若煜輕輕地調整了下手腕處扣着鐵環的地方,那裏已經被磨破了皮肉,正突突的,一跳一跳的疼。
他本來是想問小路要不要說說看,但轉念一想,這人性子陰晴不定,如果他覺得說給自己聽會很丢人,再沖自己發狠就糟糕了,便又把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誰料小路卻是一轉身,輕輕地坐在了吊着廖若煜的鐵鏈之上,一副要訴訟衷腸的樣子。
廖若煜立刻被疼得龇牙咧嘴,這幾根鐵鏈應該都是有一定的長度的,否則不可能将他就這樣淩空又不偏不倚地吊起來。只是現在小路這麽一坐,那鏈子猛然被拽下一截,廖若煜的一條腿瞬間便撇了開來,拽得生疼。
小路像是沒有看見一般,也不計較廖若煜沒有接他的話,只兀自坐在鐵鏈上出神地道:“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從小,便是一個人想法子生存,一個人摸索着修煉。在沒幻化成人形之前,日子雖然過得艱難,但只要我提高警惕,避開那些強者們,倒也不算是太壞。”
他的眼神望着遠方,似乎是在回憶那段令他無比懷念的時光。可在下一瞬,他臉上的懷念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繼而被無限的厭惡和憎恨所替代。
“後來,在我的潛心修煉下,我幻化成了人形。”小路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額上青筋畢露,身側的手緊握成全,聲音也有了一絲的顫抖,“豈料就在那時,一只虎妖突然沖進了我所在的山洞,在我剛剛完成化形身體虛弱之際,強/暴了我!”
廖若煜訝然地看了他一眼,又急忙收回了視線。或許是小路情不自禁地陷入了這段令他痛苦的回憶,故而根本沒有注意到身旁廖若煜的反應。
好一會兒,小路才平靜了下來,接着道:“他把我拖出了山洞,強行把我帶到了他的居所,從此,我的噩夢便開始了。”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有一天,他忽然把我再一次拖出了他的居所,将我精心裝扮了一番後,帶着我來到了魔尊的宮殿。”
廖若煜心下立刻明白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無非是那虎妖要把小路獻給苌楚,苌楚卻沒有接受,那虎妖便把氣灑在了小路的身上,而小路的處境,也更加的凄慘了。
只是不知道小路是怎麽逃離那虎妖的身邊的,但想想小路的性格,大概虎妖最終也得不了一個好死。
果然,小路接下來說的和廖若煜猜的基本一致,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小路見到苌楚後,竟然就喜歡上了苌楚。雖然之前對于虎妖要将他送人一事萬般抗拒,但自從見到苌楚後,他心中非但不再抗拒,甚至想若苌楚留下了他,那之前虎妖對他做的種種,他也便不和他計較了。
誰知,苌楚竟然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對虎妖更是沒有什麽好臉色。虎妖灰溜溜地拖着小路回到了他的居所,接着對小路便是一頓毒打。
小路的修為尚淺,哪裏禁的住虎妖怒急之下的毒打。他身上的痛感越來越嚴重,苌楚那俊美的臉卻在她的腦海裏越來越清晰。
小路決定逃離虎妖,到苌楚的身邊去。不論是以什麽樣的身份,他都要留在苌楚的身邊,因為只有那樣,他才有機會,得到苌楚的注意。
趁着虎妖外出,他順利地逃了出來。也因為這麽長時日,虎妖已經對他失去了興趣,對他的看管也松懈了下來。他萬般感謝虎妖給他的這一身傷,他這血肉模糊的樣子,加上傷口腐爛醜不可聞,讓沿途碰到的妖魔們倒足了胃口,才讓他最終爬上了魔尊的宮殿,倒在了宮殿的大門前。
他的願望實現了,他進了魔宮,如願以償地待在了這裏。沒有了虐待和毒打,他的日子終于好起來了,而唯一讓他不甘心的,是他基本見不到苌楚,更不要說在苌楚的面前露臉了。
可他依舊暗暗開心着,只要苌楚沒有枕邊人,那他便還是有希望的。
然而有一天,他的夢想破碎了,因為,苌楚帶回了一個人。
只要是長了眼睛的,都可以看出苌楚對那個人的愛護,那眼睛中只有那一個人的樣子,讓小路的心碎得像狂風席卷下的紙屑!
他嫉妒的幾欲發狂。後來,苌楚竟然親自來到他們那裏,為那人選貼身的小厮,小路憑着自己乖巧的樣子得到了苌楚的青睐,來到了那人的身邊。
他在魔宮中這麽多年,唯一一次得到了苌楚的注意,卻是因為苌楚愛着的人!
他心中已經成了一片苦海,卻還要笑着看着苌楚和那人萬般恩愛。他覺得他已經快要忍受不住,他要發瘋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找上了他,對他講了他的計劃。那人對他說,要打敗苌楚取而代之,苌楚不好對付,不過現在卻有了命門——廖若煜。
那人讓他将廖若煜帶離苌楚的寝宮,因為那裏的防護結界太過完美堅固,不好下手,但只要廖若煜自己離開那裏,他們便可以将他從苌楚的保護中揪出來,成為制約苌楚的籌碼。
那人許諾他,打敗苌楚後,便将苌楚交于他手,換句話來說,只要那些人計劃成功,苌楚,便歸小路所有了。
聽完小路的敘述,廖若煜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這可真是一個狗血又老套的故事啊!更狗血的是,他自己就是引發這一場狗血故事爆發的□□!
他轉頭看向小路,卻見小路方才講故事一般平和的面容已經消失,他勾着嘴角,手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精致的小刀,正亮晃晃地映照着廖若煜蒼白的臉。
小路從鐵鏈上飄落下來,來到了廖若煜的面前,笑眯眯的,将那把小刀舉到了廖若煜的面前。
“現在,故事聽完了,你也知道你自己有多可恨了吧?”他将小刀放到廖若煜的臉頰上,輕輕地劃過,那冰冷冷的感覺讓廖若煜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小路緩緩地把刀立了起來,輕聲道:“你這張臉長得确實不賴,要不然苌楚怎麽會那麽迷戀你呢?不過你猜,如果它變得醜陋不堪,苌楚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你萬般寵愛呢?”
他的話音未落,廖若煜已經猜到了他要幹什麽,還沒來得及反應,廖若煜便覺得臉頰一痛,一股溫熱已經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的身體素質太差了,在外面凍了兩天竟然就感冒了,今天一整天都頭重腳輕,還昏睡了整整一個下午,徹底成了一個病號了。
☆、第 42 章
小路看見了鮮血,眼中的光芒愈盛,手下更是加重了力道,刀子劃着皮肉的速度卻是被放慢了下來。
廖若煜咬着牙生生地受着,疼得嘴唇都哆嗦了起來。感覺那刀緩緩剖開自己的皮肉,割裂臉上的筋骨,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無限地拉長,廖若煜受不住,不由狠狠罵道:“我/操……你/媽,這麽……歹毒的心腸,他就算瞎了……也不會……看上你!”
“他”自然是指苌楚,小路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冷笑着道:“看來你還挺有精神的嘛!不過這張嘴可真是不讨人喜歡!”說着收起刀,一把掐住了廖若煜鮮血淋漓的臉,另一手伸進了他的嘴裏,攥住了廖若煜的舌頭。
這是要割掉自己的舌頭嗎?廖若煜大驚,立刻劇烈地掙紮了起來,下一秒便換來了狠狠一個耳光。廖若煜恨恨地在心中大罵:“手真他/媽賤,打人就愛扇耳光,娘們兒一樣,活該一化成人形就被當成女人天天壓!”
小路不知廖若煜心中所想,複又掐住了他的臉,看來是鐵了心要割掉廖若煜的舌頭。
突然不遠處的黑霧裏跌跌撞撞地飛躍進一個小姑娘,手上漂浮着兩團血紅色的濃煙一樣的東西沖到了廖若煜的面前,一邊将那紅霧分別甩向扣着廖若煜的鐵鏈,一邊尖聲地對小路急促地道:“苌楚知道了這人在這裏,主人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棄魔宮于不顧,直接找到來這裏找這個人,足以見得這人對苌楚的重要。主人命我們即刻将人帶到重地那裏去!”
說話間,鐵索已被那濃煙一般的東西腐蝕斷,沒有了牽扯的廖若煜便直直地摔向了地面。
廖若煜也沒指望他們會接着自己,下落時便下意識地用雙臂護住了頭部。只聽得“砰”的一聲,廖若煜重重地落了地上。
他被摔得七葷八素,索性是背部先着地,離地面也不算太高,加之他這段時間在地界濃郁的靈氣的滋潤下,身體比在人界的時候強了不少,才沒有被摔出內傷。可繞是如此,廖若煜還是覺得疼痛在瞬間遍布了全身,讓他的整個身子都麻了。
“呀!真的沒有一丁點兒的靈力啊,連簡單的護體也做不到嗎?”耳邊傳來那小姑娘尖銳又訝異的聲音,廖若煜不禁皺了皺眉――這聲音刺得他腦仁疼。
“嗤!”廖若煜聽見一旁的小路鄙夷之極地嗤笑了一聲,“他只是個壽命只有幾十年的人類,怎麽可能會有靈力,也只有苌楚,才拿他當寶貝!”
他的話音剛落,躺在地上的廖若煜便感覺自己被小路像拎小雞一般拎了起來。此刻的他面部朝下,被這樣提着,血液立刻湧到了他的頭部,又順着傷口溢出,最後沿着他的臉滴落下來,滲入地下的泥土中,在地上形成了一條血線。
而帶着廖若煜的兩妖卻走得匆忙,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卻說苌楚發現廖若煜不見了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狂怒暴躁之中。幸而他和廖若煜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廖若煜煩人體內已經有了他的精血和氣息。慌亂過後,苌楚便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靜心搜尋廖若煜的氣息。
他現在已經隐約知道了是誰在謀劃這一切,只是現在,救廖若煜是當務之急,就先讓那個人再得意幾天不遲!
很快,他便搜索到了廖若煜的氣息,他連忙撕裂了空間,直接閃身到了有着廖若煜氣息的那個山洞。
山洞裏廖若煜的氣息如此濃重,但卻混着濃濃的血腥味——這是廖若煜的血!苌楚的心驟然緊縮,接着,他便看到了那幾條跌落在地的粗重鐵鏈,和一直蔓延到濃霧中的那條血線。
緊緊盯着鐵鏈和那血線,苌楚的眼睛在瞬間變成了血紅。
廖若煜被小路拎着衣領急速地飛躍,被後扯的衣領緊緊地勒着他的脖子,讓他的喉嚨一陣陣地鈍痛,加上臉上的傷一邊滴着血,一邊突突地抽痛着,讓廖若煜恨不能立刻就此暈撅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廖若煜覺得自己的喉管快要被自己的衣領勒斷時,終于感覺自己的腳接觸到了堅硬的地面,緊接着,他便被小路一把擲在了地上。
廖若煜蜷縮在地,努力地吞咽着唾液,活動着被勒僵了的喉管。就在這時,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雙女人的腳。
廖若煜一怔,這雙鞋貌似有些眼熟,擡頭,果然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你?原來是你!”廖若煜瞪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有想到,小路和那個身着桃紅衣裙的女人所說的“主人”,竟然就是一直愛慕着苌楚、為追随苌楚不惜放棄仙人身份自堕為妖的花仙——瑤姬!
這千年來,她竟然始終不露聲色地,潛伏在苌楚的身邊!
此時的瑤姬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正垂首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朱唇微啓道:“好久不見,廖醫生。”
廖若煜心下掀起了驚濤駭浪,在地界,他在人界的身份,除了苌楚,沒有人知道。而瑤姬之所以會知道,就只有一個解釋——她曾去過人界,并在那裏,和自己見過面!
廖若煜的腦中迅速地閃過了一個人的樣貌,像是證實他的猜想一般,他面前的瑤姬的臉忽然開始變化,那場景,像極了他在人界電視中看到的那種玄幻畫面。最終,那張臉才定格在了一張冷豔的、廖若煜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臉上。
那是他在人界時,差點将他殺死的那個女魔頭!
廖若煜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恐懼讓他的胃也一陣陣的抽搐,漾起了一股股酸水。這個女人帶給了他巨大的心理陰影,讓三十年來安穩度過的廖若煜第一次體會到了死亡來臨時的絕望。小路雖然狠厲,但他絕不會讓他害怕至此,但瑤姬不一樣,對這個打破他幾十年來平穩生活的女魔頭,他有着本能的、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看着他害怕到抖成一團,小路在一旁忍不住譏諷:“還沒對你怎麽樣呢就吓成這樣,出息!”
瑤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什麽,但小路卻從那雙沒有絲毫情緒的眼睛中看到了警告,他暗暗打了個冷戰,再不敢随便發話了。
瑤姬已經在廖若煜顫抖的過程中恢複了原先的容貌,她複又低下頭,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廖若煜,轉身走向了身後的一把寬大木椅,扭頭對那個穿着桃紅衣裙的女子道:“桃灼,你先把他關到後面去,苌楚極有可能會詢着他的氣息尋到這裏,你們每個人,都給我提高警惕……”
話音忽然戛然而止,幾乎在同時,正欲準備坐下的瑤姬突然飛身而起,五指成爪,直直沖廖若煜抓了過來。
她的速度極快,一瞬間如利鈎一般的手指便伸到了廖若煜的頸前。或許是上一次恐怖記憶的複蘇,和強烈的求生欲/望,使廖若煜在看到瑤姬抓向自己時,竟然本能地、奇快無比閃開了瑤姬的抓捕。
瑤姬似是沒有料到這個沒有任何靈力的人能快過自己,并躲開了自己,竟然怔了一怔,與此同時,一股淩厲的氣浪瞬間打在了她伸出了的那條胳膊上。
廖若煜聽見“咔擦”一聲脆響,想是瑤姬的胳膊被那股氣浪擊斷了。
周圍的人立刻警戒起來,結界無聲地立起,又被接踵而來的另一道氣浪擊碎。
就是現在!廖若煜咬着牙,迅速爬起身,拼命向氣浪的方向跑去,他知道,苌楚來了!
“抓住他!”身後傳來瑤姬氣急敗壞的怒吼聲,而離他最近的小路在他開始跑時便已經沖了過來。
哪知廖若煜竟然突然停了下來,小路修為低,反應也不及其他幾人,一時收不住沖勢,直直越過了廖若煜,向前沖去。
小路急沖過來帶起的風浪吹起了廖若煜的頭發,露出了他那張鮮血淋漓的臉,和此刻分外明亮的眼。他喘着氣,眼睛緊緊盯着小路,在他越過自己的一瞬間,忽然抓住了小路的手。
那只被桃灼用衣袖打到脫臼的手。
地界中的修煉者,身體是自帶修複能力的。只是這樣的能力随着靈力的深淺而強弱不一。就像現在,瑤姬的靈力深厚,只短短一瞬,斷臂已經快要修複。但自化形後就被囚禁的小路卻因損傷了靈根,靈力一直停滞不前,修複傷的速度極為緩慢。雖然之前他自己已經接上了腕骨,但修複卻是沒有的。
現在被廖若煜這麽一拽,立刻便有一陣劇痛從他的手腕處傳來。廖若煜沒有停,借着剛才的力道,一個回身,竟然直直地把小路拽離地面,甩了回去!
而身後其他的人也在瞬間沖到了他的面前!
一道肉眼可見的光幕在他的眼前升起,他的腿一軟,跌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你來了!”廖若煜緊緊抓着苌楚的衣袖,松了口氣,剛想對他笑一笑讓他不要擔心,卻突然胸口一疼,接下來,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第 43 章
苌楚大驚,連忙接住摔向地面的人。感覺到廖若煜的氣息雖然微弱,但仍然在,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只是,當他的手指顫抖地虛撫過廖若煜傷痕累累的臉,和已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腳腕,苌楚的眼睛直直地盯住了對面的瑤姬。
那雙血紅的眼睛,此時已被劇烈的風暴席卷。
看着苌楚的眼神,瑤姬嗤笑了一聲:“蠢貨!就為了這麽個東西,竟然觸動了你心底的魔。苌楚啊苌楚,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呢!”
她的神情倨傲又不屑,全然沒有了這千年來在苌楚面前時的溫柔與神情。
苌楚對她的嘲諷置若罔聞,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只手攬着廖若煜,一只手将靈力彙聚成球,直直向瑤姬甩了過去。
對面的人倏地散開,四下逃竄。地界魔尊的靈力威力,她們是無法承受的。唯有瑤姬輕描淡寫地躲過了苌楚的雷霆一擊,素腰一扭,一朵朵鮮紅色的彼岸花便從她的指尖生出,或快或慢地,攻向了苌楚。
她身邊的桃灼和那個小姑娘也催動靈力包圍了苌楚,目标皆是他懷中已經昏迷的廖若煜。
小路則是在苌楚到來時,便悄悄地站在了一旁,此刻見兩方已經戰在了一起,不由得生出了逃走的念頭。但踟躇了半天,卻仍是沒有挪動一下。他不想加入戰局讓苌楚以後恨他,而且他也不夠格,卻也不敢在瑤姬戰鬥之時私自溜走,最終只好放棄了逃走的打算,努力地縮小存在感,緊貼着牆壁站在一處。
苌楚以一敵三,若是只有他自己,定然是毫無壓力的。可現在他要護着廖若煜,大半的靈力都放在了防禦之上,攻擊便減弱了不少,雖落不了下風,但一時半刻也無法将對方置于死地,白白浪費了他千年的修為。
“瑤姬,果然是你。”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由遠及近,一轉眼,一個身影便緩緩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那人瘦瘦高高,手中還牽着另一個人。
瑤姬淩空站在半空之中,見到此人後不禁冷哼:“想不到屍魔梵修,竟也管起這魔尊之争的事來了。你在這個緊要關頭出現,不知道你是想幫你的好朋友一臂之力,還是想和我分這一杯羹?”
梵修在地界的壽命最長,修為也不低。這幾千年來被各任的魔尊壓着,瑤姬不信他心中會沒有怨氣。沒有人在實力足夠強的情況下仍願意屈居人下,在她看來,梵修和苌楚所謂的友誼,和自己所表現的,無比愛慕苌楚的樣子,都是一樣的。
梵修的實力不弱,此時瑤姬自然不能讓他得了便宜。不過此人此時也不能得罪,若是他和苌楚聯手,那她應付起來就吃力了。
梵修沒有說話,他身旁的宋小離卻撇着嘴道:“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表面一副嬌柔深情的樣子,口口聲聲說着這個是為了苌楚,那個是因為愛慕苌楚。目的卻只是為了在他背後捅他一刀,真夠不要臉的!”
瑤姬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只要能達到目的,用什麽樣的方法,還不是一樣的?要怪,就怪苌楚實在是蠢,看不破我的僞裝,現在還為了一個男人,輕易地就把手中的權力拱手送人!”
“拱手送人?”苌楚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傳來,随之而來的攻擊讓瑤姬在分神之下一個趔趄。
“本尊不想要的,送人又何妨?不過若那人是你,你還不夠格!”苌楚說着逼退了桃灼和小姑娘,突然收回攻勢,平平地将手舉了起來。
看見他的這個動作,梵修立刻拉着宋小離對苌楚道:“要幫忙嗎?”說着看了眼苌楚懷中的廖若煜。
苌楚直直地盯着瑤姬,冷聲道:“不用,你把小兔子帶走就好。”
梵修點了點頭,一把拉起一臉懵懂的宋小離,消失在了原地。
瑤姬卻是不屑地冷哼:“我可不是血魔那個廢物,你的這一招,對我可沒有用。”
苌楚沒有回答,只是兀自平舉着手掌,渾身罩起了一層淡藍色的光暈。
瑤姬挑了挑眉,腳尖輕點,躍在了空中。渾身的氣勢猛然間淩厲非常,一朵朵形色各異的花朵從她的手掌中幻化而出,圍着她急速旋轉起來。
苌楚巋然不動,手掌上方卻是凝結起了層層的白霧,緊接着,那白霧竟然逐漸的,化為了冰冷刺骨的寒霜。
“萬紫千紅,去!”瑤姬大喝一聲,那些圍繞着她飛舞旋轉的美麗花朵,突然變得堅硬如鐵,渾身閃着寒光朝着苌楚呼嘯而來。
苌楚仍舊面不改色,只環着廖若煜的腰,腳掌輕旋,手掌上的寒霜随着他的旋轉從他的手掌處散開,瞬間将那些嬌豔卻閃着駭人光芒的花朵吞沒。轉眼,那些花朵便變得枯萎,一一掉落在地。
二人皆沒有使用那些繁複變化的招式,一來一往,只用靈力催化,簡單直接,又淩厲粗暴。
桃灼等三人被他二人争鬥時所發出的氣浪壓迫得難受,只得退出房間,盡力往氣浪的邊緣閃去。只是令她們沒想到的是,她們剛邁出房間,便被等候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