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3)
在外的修業和木長春押了起來。
差人将他們三人關起來等候苌楚發落,修業和木長春便與梵修夫夫兩人一起,靜立在門外等候戰鬥的結束。
宋小離怔怔地看着不遠處氣浪翻滾的那間房屋,喃喃道:“沒想到瑤姬這個女人心機這麽重,說什麽她愛慕苌楚,為了苌楚才自堕為妖,都是屁話!她就是為了自己的野心,一直将對苌楚的愛慕當成掩蓋她野心的面具,不僅騙了整個地界,就連苌楚都被他騙了!”
雖然宋小離知道苌楚并不喜歡瑤姬,但卻明白正因為瑤姬一直裝作深深戀慕苌楚的樣子,才讓苌楚對她心懷內疚,才對她如此的不加設防。宋小離想到了苌楚的那次失蹤,想到苌楚遭到暗算跌落人界的事,不僅更加痛恨和厭惡瑤姬。
更讓他感到惡心的,是苌楚重返地界與瑤姬劃清界線時,瑤姬那強忍悲痛的樣子——她是有多麽無恥,才會在害了一個人後,又對他表現得如此情深意切?
宋小離無比慶幸,慶幸苌楚找到了他命中的那個人,慶幸苌楚能有這麽一個全心全意托付整顆心的人。
幾人正靜默間,突然聽到那座房子裏傳出了瑤姬尖銳的吼聲:“苌楚,去下地獄吧!”話音未落,那座毫不起眼早已支離破碎的小房子便被一團巨大的光球吞沒,頃刻間,便成了一頓焦黑的廢墟。
幾人大驚,忙飛身上前,只見成堆的焦石間,一個挺拔的身影一動不動地矗立在其中,懷中仍舊抱着另一個身影。
正是苌楚,此時他的眼睛已經恢複成幽幽的黑色,正一瞬不順地盯着面前不遠處的一具焦骨。
衆人不禁松了口氣,只是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時,不由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其他幾人還好,宋小離卻是驚恐地捂住了嘴:“苌楚,你竟然自己,創造出了雷電?”
地界的所有靈物,不論是修煉的,還是未修煉的,對自然,都有着與生俱來的敬畏。在他們看來,即使你的靈力再高強,年歲再久遠,也難與天抗。就算是那些已經得意修煉飛升、居于九重天之上的神,也不敢輕易對天叫嚣,與天抗争。
他們修煉既是修道,而天,便是道。
更不要說明目張膽地用靈力催生雷電!在他們看來,修道者創造出本屬于天的東西,便是逆天之舉,是會遭到天譴的!
苌楚這才回過了神,看見幾人擔憂的眼神,他笑了笑:“你們不用擔心,這并不是我創造來的。你們可能不知道,在人界,這樣的東西他們可以随手拈來,并讓它們為他們服務。”
幾人聽了他的話都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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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和你們一樣,也是不信的。”苌楚說着話,抱起廖若煜騰空躍出了那片焦土,“不過熟悉了人界後,我才知道了人類的強大。這一次的雷電,并不是我用靈力所催生出來的,只是借用的人類的一些方法。所以,從根本上講,這并不是我創造出來的,天道管不到我頭上。”
幾人的表情更加驚駭了,這人類,當真如此可怕?瑤姬那是何種存在?那是已經修煉飛升的仙,雖然自堕為妖,但她的修為絕對是不容小觑的。可就是連苌楚都不放在眼裏的瑤姬,最後竟然被來自人界的,不帶絲毫靈力的雷電,給燒死了!
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苌楚懷中昏迷着的廖若煜。
廖若煜仍舊雙目緊閉,臉上縱橫的刀痕在幹涸了的血跡掩映下,顯得猙獰可怖。苌楚怔怔地看着,緩緩坐在了一塊石頭上,将廖若煜放在了他的膝蓋上,頭枕在他的臂彎處。
手指輕輕地劃過那些傷痕,那些深深的、交錯重疊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只是苌楚的心中,卻像被劃過了數刀,疼的他喘不過氣來。
廖若煜是個凡人,沒有任何的靈力護體,這些傷這些疼,他是硬生生地挺過來的,苌楚輕撫着廖若煜明顯是被咬得血肉迷糊的嘴唇,一張臉綳得死緊。
“帶走若煜的,是那個小路對麽?”
作者有話要說: 腦子成了一鍋粥,都不知道自己寫了點啥……
☆、第 44 章
廖若煜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做了好多雜亂的夢。一會兒夢到瑤姬那個女魔頭掐着他的脖子,一會兒又夢到小路那個精分拿着寒光閃閃的刀在他的臉上比劃,最後夢到苌楚一臉陌然地看着他,懷裏卻抱着沖他笑得得意的小路。
他不知道苌楚為什麽會不認識自己,傷心之餘又止不住的氣悶,他沖到苌楚的面前,想問問他為何要裝做不認識自己,卻見小路正拿着那把冰冷的刀子,朝着自己的臉指了指。
廖若煜不解,擡手一摸,竟摸到了滿手的血!
他瘋了一般地甩着自己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湧了出了眼眶。他這才猛然想起來,他的臉已經被小路劃花了,他變成了個醜八怪,所以苌楚不認識他了!
他拼命地抹着自己臉上不斷滴落的鮮血,但那血卻和他的眼淚混為了一體,怎麽也抹不幹淨。淚眼朦胧中,他看見苌楚看也不看他,徑直攜着小路,頭也不回地走了。
心疼得這樣的明顯,他不得不用手捂着眼睛蜷縮在了地上,再也抑制不住地嗚咽出了聲。
臉上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像是有一只手在幫自己拭去臉上的淚,廖若煜一驚,猛然睜開了眼。
“苌楚……”廖若煜睜着淚眼抓住苌楚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卻立刻被苌楚反握住,将他整個人拉進了他的懷裏。
廖若煜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要被苌楚勒斷了,但這無比安心的感覺,卻讓他怎麽也舍不得掙開這個懷抱。
在山洞裏一次次地被小路拖拽毆打時,唯一讓他撐着不倒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眼前這個人的懷抱。
他擡手,努力抱緊了這個同樣用盡全身力氣抱着他的人。明明他們只分開了一天,他卻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的思念他。
“苌楚,我好想你!”
幸好,那只是個夢,夢醒了,他仍舊可以被苌楚抱着,仍舊可以像往常一樣,對他說,我好想你。
真好,那只是個夢,苌楚沒有和別人走,這個人,這個懷抱,還是他的!
別人,小路!廖若煜悚然一驚,幾乎在同時,那個嘴角挂着冷笑拿刀子在他臉上緩緩劃過的人便從他的腦海中閃過。廖若煜猛然打了個冷戰,慌忙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臉。
雖然他不像女人們那樣看重自己的臉,但好好的一副長相被毀得猙獰可怖,任誰,也做不到無動于衷吧?
苌楚被廖若煜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緊接着,便見他滿眼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苌楚的心一緊,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握了一把。他伸手,輕輕拉下了廖若煜遮蓋着自己臉的手。
“若煜,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他的聲音艱澀,不知道是在安慰廖若煜,還是在安慰自己。
廖若煜自然也聽出來了,顧不上自怨自艾,忙看向了苌楚。
他在此時才看清了苌楚眼中的不安和憔悴。
“苌楚,對不起,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出現這樣的事了……”廖若煜有些手忙腳亂地安慰着苌楚,他知道他這一次的失蹤會讓苌楚陷入焦急,但他沒有料到苌楚會擔憂、害怕至此,畢竟,他是強大的魔尊,很快便可以将自己救回來。只是現在看着他這憔悴的樣子,廖若煜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想當然了。
苌楚緊緊地拉住廖若煜抓着他的那只手,看着他看向自己時擔心又慌亂的眼神,心下更痛。明明是因為自己,他才受了這麽多的苦,卻仍是傻傻的,沒有一句怨言,甚至在醒來之時,還忍着自己的害怕顧及着自己的感受。
他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了一聲滿含心疼的、無奈地嘆息:“傻瓜,你與我,說什麽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啊!
廖若煜被苌楚抱在懷裏,知道他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才暗暗松了口氣。可一想到自己臉上的傷,廖若煜又不禁有些黯然,吭哧了半天,才道:“苌楚啊……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怕?”
他知道苌楚大概是不會在意他的容貌的,可是他在意啊!雖說他之前長得也不是多好看吧,但總比這一臉的刀疤要好很多吧?
苌楚努力忘卻廖若煜滿臉鮮血時的樣子,輕輕拉過他的手,讓他的手指撫過他已經光滑如初的臉,柔聲道:“看,是不是沒事了?有我在,你不要擔心。”
想象中刀痕遍布的觸感沒有傳來,甚至,連應有的痛感也沒有。廖若煜這才想起來,在地界,這樣的事處理得可是比整形醫生完美多了,更何況有苌楚在,他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廖若煜捏着自己的臉有些不好意思地沖苌楚笑了笑,心下大大松了口氣,只要沒毀容就好!
苌楚皺着眉把他的手拉下來,不讓他沒輕沒重的掐自己的臉。
“尊主!”外面忽然傳來修業略帶急促的聲音,“姒月已經逃進了靈山,若是讓她食了血果,與地界來說,便将是一場浩劫!尊主,請您盡快動身前往靈山,阻止她!”
廖若煜感覺到苌楚的抱着他肩膀的手猛地一緊,不禁有些納悶地擡起頭看他——這個姒月是誰?聽修業話裏的意思,這個姒月逃出來大概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只是苌楚不放心一直昏睡着的自己,才将那事擱置了下來,同時也讓那人鑽了空子。
廖若煜有些歉然,這可是關乎地界安危的事啊!不能再因為他,讓苌楚陷入為難了。他連忙握了握苌楚的手,沖他示意道:“我只是有點累,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快去吧!”
苌楚抱着他沒有動彈,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廖若煜的肩膀,半晌,才突然低頭道:“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他再也不敢獨自将他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再也不敢經歷怎麽找也找不到他的那種焦急,再也不敢在看到廖若煜渾身鮮血的樣子。所以就讓他,在自己身邊吧!
廖若煜睜大了眼睛:“我可以去嗎?可是……我幫不上你的忙,還會拖累你……”
他當然想去!但就像小路說的,在這個地界,他确實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不僅幫不上苌楚,還會增添他的負累。與其讓苌楚那樣的冒險,還不如就乖乖地守在苌楚的寝宮等他回來。
苌楚親了親他的眼睛,笑得溫柔:“我不在乎,只要你不害怕,跟在我身邊,相信我,就可以。”
廖若煜的眼中立刻閃過了明亮的神采:“好!”
這一次出事讓廖若煜不敢再相信這裏的每一個人,除了苌楚,他盡量不和別人說話,只有個別人過來和他搭話時,他才會心不在焉地應付兩句。
這讓一直想和廖若煜拉近關系的宋小離很是郁悶,不是說這個人很随和的嗎?可是為什麽自己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卻是愛理不理的呢?
大概是被上次的事情吓到了?想到那天苌楚抱着他時他那傷痕累累的樣子,宋小離覺得自己猜得沒錯。畢竟聽梵修說,那樣的場面,對人界的人來說,還是比較恐怖的。
想到這裏,宋小離更擔心了,姒月比上一次遇到的人還要難纏許多,苌楚為什麽不把他留在家裏藏好呢?竟然還把人帶在身邊,也不怕再把人給吓着了!
自認為為這兩個人操碎了心的宋小離嘆了口氣,只好飛到苌楚的那根鳳羽之上,準備給廖若煜來個心理輔導,或者打個戰前預防針啥的。苌楚好不容易找到個可心的人,他可不想被吓跑了!
廖若煜這幾天一直都和苌楚乘坐那枚鳳羽前行,雖然同行的人對他們投來的詫異的目光讓他有些無地自容,但轉念一想,自己本來就不會禦風飛行,借助個飛行器不是很正常?
這麽自我安慰幾遍,廖若煜也淡定了。一臉從容地和苌楚站在了整個隊伍的最前方。
感覺肩被人輕輕地拍了拍,廖若煜扭頭一看,發現是那個這幾天一直和他搭話的,長得挺可愛的小男孩兒,苌楚說他叫宋小離,是個兔妖,是他多年來的朋友。
嗯,軟軟萌萌的,長得挺符合他的本體。鑒于他是苌楚的朋友,廖若煜對他的印象挺好,但還是和他不敢過多的接觸。
他下意識地往他的後面看了看,因為每一次這個男孩來找他的時候,他的伴侶梵修,都會像連體嬰兒一樣出現在他的身旁。
像是知道廖若煜在想什麽,宋小離沖他擺了擺手,直接沖着苌楚道:“苌楚,把你的人借我聊會兒天兒,過會兒再給你送回來哈?”
苌楚看了他一眼,竟然點了點頭同意了。廖若煜有些郁悶,但既然苌楚都同意了,他也能太驕矜,便被宋小離牽着手,來到了梵修拿出來的飛行法寶前。
待看清那件法器是什麽時,廖若煜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有事去了親戚家,今天才回來。只把昨天寫的一部分放了上來,沒有存稿真的很苦逼啊!ORZ
☆、第 45 章
梵修的飛行法器,竟然是一顆白森森的骷髅人頭!
廖若煜瞠目結舌地看着面前的這顆碩大的骷髅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不知道地界的這些妖魔們的飛行法器都是些什麽,但從電視劇中了解到的,無非就是寶劍啦、蒲扇啦、葫蘆啦,再稀奇一點的,也有花啦、動物啦之類的。
雖然這是不同于電視劇的真實世界,但邪惡的骷髅頭什麽的,看起來就應該是反派的東西吧……
沒想到牽着他的宋小離卻是一個箭步沖到那顆骷髅頭前,滿臉興奮地左看右看,興沖沖地從骷髅的左眼鑽進去,再從右眼鑽出來,還意猶未盡地沖傻在原地的廖若煜揮了揮手……
按理說,廖若煜畢竟是醫學院畢業,見過的骷髅多了去了,根本不該有這種排斥的心理。可怪就怪返修的那個骷髅上邊,還是沾着血的,想想自己是要站到那上面去,廖若煜就忍不住有些反胃。
見他一直站着不動,苌楚走到了他身邊道:“梵修是屍魔,操控屍體是他的專長,把人頭作為飛行法器也不足為奇。你若是不願意,就不要去了,我去跟他們說一聲就好。”
“不,不用,我就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你看上面還沾着血呢,站到那上邊,還不蹭到衣服上啊?”廖若煜忙拉住要去找梵修和宋小離的苌楚,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話說,屍魔又是什麽鬼啊!
耳邊傳來苌楚的笑聲,廖若煜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苌楚湊到他跟前小聲道:“你別怕,那血跡是梵修用靈力刻上去的陣法,雖然看着血跡斑斑,但其實都在那骨頭裏邊,蹭不到衣服上的。”
被說中了的廖若煜不禁有些窘,好吧,他承認,血淋淋的人頭骨什麽的,真的有些駭人啊!早知道就不要阻止苌楚去和梵修他們說自己不去的事了,現在騎虎難下了吧?
正糾結間,已經撒歡撒夠了的宋小離又竄到了廖若煜的面前,一把拽起發愣的廖若煜輕飄飄地落到了那個讓廖若煜膽戰心驚的頭骨上,轉頭沖苌楚擺手道:“行了,你走你的,別管我們了。”
腳站在滑不溜丢的骨頭上,廖若煜努力忍着雙腿不打顫,低頭看了下腳底板,還好,真沒蹭上血跡。
“若煜,你是怎麽和苌楚相遇的啊?”宋小離拉着他在骷髅上坐好,便開始了自己的八卦之旅。
其實坐在上面的時候,這骷髅也就是一個漢白玉似的板凳。廖若煜心底踏實了一點,聽宋小離問他,便也一五一十地和他聊起天來。
“我們相遇的時候啊?”廖若煜想起剛見到時昏迷着的、小狗模樣的廖若煜,嘴角不由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就是一只小奶狗。”
“噗!”宋小離笑噴:“啥?小奶狗?苌楚他是狼妖啊!等等!”宋小離突然正色道:“你說他那時很小?”
廖若煜不明白他的表情為何這般凝重,只好點了點頭:“對呀,像剛滿月的小奶狗,還收了很重的傷。”
宋小離看了眼前面帶領着衆人不斷前進的苌楚,喃喃道:“你知道嗎若煜?那一次便是瑤姬那個女人設計了苌楚,苌楚猝不及防,他們差一點就得手了。看來苌楚在情急之下雖然躲開了偷襲,自己卻也受了不輕的傷,怪不得他失蹤了那麽長的時間才回來,原來是去了人界。”
他突然轉頭拍了拍廖若煜的肩:“若煜,謝謝你,謝謝你遇到了苌楚,謝謝你,願意和他在一起。”
廖若煜被他自言自語的樣子弄得有些發怔,吶吶地道:“不用客氣……”
宋小離看着他的樣子笑了:“若煜,你想不想聽聽苌楚以前的事?”
廖若煜的眼睛猛地亮了亮,雖沒有說話,但眼中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他和苌楚處在兩個世界,苌楚的過往他從沒有主動過問,苌楚也沒有主動提及。
現在有人能主動講給他,他自然是非常樂意聽的。
宋小離輕輕揮了揮手,廖若煜猜他大概是立了個結界什麽的。廖若煜因為他的這個舉動,對他的好感倍增,之前的那點唯一的防備也放下了。
他不想苌楚因為任何的、好的或壞的事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尤其那些人是他統治下的臣民,更不行。
其實苌楚的那些事在地界早就不是什麽秘密,宋小離之所以要設一個結界,只是怕苌楚會過來阻止他和廖若煜說這些。依苌楚恨不能将人拴在褲腰上的勁頭,自是不願意将這些不開心的事說與廖若煜聽。可是他真的很想告訴廖若煜苌楚的悲傷,私心裏,也是希望廖若煜會更加心疼苌楚一些。
見宋小離半晌沒有說話,廖若煜禁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正出神地看着遠方,便沒有出聲催促。
“苌楚的身份有些特殊,他的母親是地界的狼妖,父親,是天界的天帝姬蕪。”
廖若煜吃了一驚,沒想到宋小離一開口,便如炸彈般将他的心炸得驚濤駭浪。
從小聽多了牛郎和織女、董永和七仙女,廖若煜一時間腦補了許多苌楚的父母相戀卻不能相守的凄美故事。
哪知宋小離接下來說的,卻和他想得大相徑庭。
“那時,天帝姬蕪下界游玩,卻被無意中得知他身份的姒月算計,有了苌楚。天帝得知自己被算計後大發雷霆,本想殺掉姒月,卻因為姒月的狡猾逃脫而作罷。”
“本來在天帝回到天界後,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誰知就是那一次,姒月竟然有了身孕,還把苌楚生了下來。苌楚承繼天帝血脈,在他出生之際,天帝便知道了他的存在。”
“天帝的妻子也得知了這件事的始末,對天帝的背叛十分失望,本來恩愛的夫妻因為此事,有了嫌隙。故而天帝對姒月和苌楚,簡直恨之入骨。”
廖若煜徹底被這段話中所含的信息震到了,那個姒月,竟然就是現在苌楚親自帶領人要去除掉的,将會威脅整個地界的,那個姒月?他竟然是苌楚的母親?
宋小離沒有注意廖若煜震驚的表情,兀自出神地講述着千年前的那場恩怨。
“姒月之所以用計和天帝發生關系,本就是打着借助天帝之子榮登天庭的主意。哪知天帝竟然如此絕情,不但對她恨之入骨,就連他的親生兒子,也欲除之而後快。姒月知道計劃無效,在生下了苌楚後,便把他随意丢棄,自己繼續逍遙自在去了。”
“你知道一個初生的,帶有奇異血脈的小小嬰兒,在這地界,有多麽危險嗎?”宋小離看了眼正發呆出神的廖若煜,笑了笑,“不過苌楚是幸運的,因為他遇到了苌楚,花妖苌楚。”
“她以自己的名為名,給了苌楚一個身份,因為花妖苌楚,苌楚才僥幸躲過了衆多垂涎苌楚血肉的妖魔的追殺,平安長大,但那時的苌楚,也仍舊是個孩子,。”
“只是,你能想象嗎?你的親生母親,不疼你不愛你,不哺養教育你,卻在多年後,狠心地将你生生推入火坑,你說,那是怎樣的憤怒與悲哀?”
廖若煜的心一震,他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但宋小離的意思他卻聽得明明白白。心口像是猛然間被壓了塊大石,喉頭也被堵得難受。他看了眼雙眼同樣通紅的宋小離,默然不語。
他想象不到那是種怎樣的感覺,但他知道他在父親狠心離開的時候,那種悲傷與怨恨,那種無奈與迷茫。他想,同樣還是小孩子的苌楚,感覺大概也和他的一樣,甚至更甚吧?
“也是在那一次,花妖苌楚死了,我想,也就是在那時,苌楚的心也死了。那樣幼小的他,不得不背負了這一切。”宋小離抹了抹臉上的淚,轉頭對廖若煜道:“說到這,你大概也明白了姒月的身份。我知道人界,對孝悌一事極其看重,我只是希望你明白,苌楚之所以會如此對他的母親,甚至要将他的母親鏟除,不是因為他冷血無情。”
廖若煜看着他認真的樣子,突然笑了,這是他在出事後面對苌楚以外的人時,露出的第一個發自肺腑的笑。他知道,宋小離是真的在替苌楚着想,不帶任何的私心,沒有任何的目的,只是單純地對他好,就像一個家中相依為命的兩兄弟,全心全意地,為彼此擔心着。
他現在已經知道苌楚已經是孑然一身了,他原以為他除了自己再無疼他之人,現在看來,竟還有一個宋小離。
這怎能不讓他感到高興?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有那種是非不分的愚蠢想法。在我看來,凡是對苌楚不利的,都應盡早鏟除,既使那個人,曾經生下了他。”
廖若煜的語氣帶着和他性情極不相符的狠厲與冷然,宋小離知道,他可以放心的,将苌楚托付給此人了。
☆、第 46 章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廖若煜今日算是切身體會到這句話所蘊含的意思了。
那靈山明明看着并不遠,但他們一行人走了,準确的說是飛行了大半日,廖若煜愣是沒有看出離那靈山近了多少。
他的肚子早就餓了,若按人界的習慣來算,他這會兒已經吃過午飯,休息完并開始上班了。可大家都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他也不好因為自己的原因讓苌楚停下來。
來地界的這段日子廖若煜了解到,地界的妖魔們并不像之前他看到的那些小說或影視劇中那樣,有所謂辟谷的功法。他們也是要吃飯的,只不過不會像人界那樣,天天吃,一天還要吃好幾頓。或許是他們身帶靈力的關系,他們耐饑耐寒的程度遠高于人類。
故而,廖若煜在他們啓程之前,就為自己準備了許多的幹糧。可現在他是在宋小離他們的法器上,幹糧是有,可他拿不到啊!
看着在自己身邊說得興起的宋小離,廖若煜發愁了。要怎麽說才能自然地到苌楚那裏去呢?他快要被餓死了啊!
正糾結間,就感覺宋小離停止了說話,伸手捅了捅自己,低聲道:“你看苌楚那個沒出息的,就這麽一會兒,他就耐不住來找你了哦。”
廖若煜聞言扭頭看去,正看到苌楚往他們這邊走來,隊伍則由修業帶領着照舊前進。
聽到宋小離調侃苌楚,他的臉一紅,心裏卻松了口氣。他當然知道苌楚是為了什麽來找他,可算是不用挨餓了啊!他幹咳了一聲,沒有說話。
一旁的梵修這時将宋小離拉到自己懷裏道:“行了,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你口不渴嗎?你忘了,廖若煜是人界的,不比我們經渴經餓。那裏的人可是要一天要不停的喝水,不斷的吃飯的。”
宋小離恍然大悟:“這樣啊,若煜,你們那裏真的一天都在不停地吃飯啊?”
廖若煜大窘,什麽叫不停地喝水,不斷地吃飯啊?他們又不是飯桶!他不禁吶吶地道:“也不是不斷地吃喝,就是一天三頓飯,嗯……四五杯水吧……”
“哇,還真是啊!”宋小離一臉驚嘆。
廖若煜:“……”
大概是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苌楚走過來時,直接拉起廖若煜的手,沖那二人說了聲:“走了。”便把他帶下了骷髅頭,向一旁的樹林走去。
廖若煜連忙沖宋小離擺了擺手,急不可耐地跟着苌楚走了――他的幹糧了可都在苌楚那裏呢!
見苌楚帶着自己來到了樹林裏,廖若煜不禁奇道:“咦?苌楚,我們要單獨走嗎?”頓了頓又道:“苌楚啊,我準備的幹糧你帶在身上了嗎?我快要被餓死了!”
苌楚并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拉着他在一片比較平整的空地上停了下來。看了看地上,苌楚彎腰撿了片樹葉,口中默念,接着往地上一抛,廖若煜便見那片空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張葉子形狀的巨大野餐墊。
“!”廖若煜的眼睛立馬瞪得溜圓,急忙松開苌楚的手,上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張樹葉變成的墊子。
哇,真的是野餐墊啊,是廖若煜在地界從沒見過的、在人界卻如假包換的野餐墊啊!
他早就知道苌楚的本事,但幻化出東西什麽的,廖若煜卻是第一次見。立刻,廖若煜便對接下來苌楚将要拿出的幹糧期待了起來。
苌楚會不會已經将他的幹糧,變成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了呢?
果然,苌楚拿出來的,并不是他準備的肉幹面餅什麽的,而是一只冒着熱氣的、散發着誘人香味的燒雞!
廖若煜覺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溢出來了,心想難怪自己準備幹糧的時候苌楚卻沒什麽反應呢,原來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用準備什麽,因為到時候,他只需要保證自己的靈力充足就可以了。
似是看出了廖若煜的想法,苌楚哭笑不得地解釋道:“我們要想變出吃的東西,就必須在與本就是吃的東西上幻化,不然吃到肚子裏也是不行的。說到底,這只是個障眼法而已,你看着是絕世美味,說不定吃到肚子裏的,實際也只是個普通的饅頭。”
廖若煜“啊”了一聲,看了眼苌楚手中的那只燒雞,一臉的失望:“那這只燒雞是用什麽變的啊?肉幹?面餅?”
苌楚無奈地将燒雞放到一個盤子裏放到墊子上:“這個不是變的,是我親自為你準備的。”
廖若煜聞言立刻便又恢複了精神,連忙在墊子上坐好,兩眼放光地看着盤子中的燒雞——面餅肉幹什麽的,早就被他扔到腦後了。
苌楚在不停地拿出了幾盤小菜和一碗湯後,才将筷子遞給了廖若煜,廖若煜迫不及待地喝了口湯,便飛快地夾起肉和菜,開動。
這時廖若煜算是明白苌楚為什麽要帶着他離開隊伍了,他們吃這麽豐盛的飯菜,別人會怎麽想啊?就算是迫于苌楚的威壓不敢說什麽,但廖若煜也不想自己在吃飯的時候,被一大群人圍觀。
吃飽喝足,苌楚便召喚出鳳羽,面不改色地追上了隊伍的腳步,重新帶領着隊伍向靈山前進。
宋小離在和廖若煜說完了苌楚的往事後,零零碎碎的,也和他說了不少他們現在要去的這座靈山。廖若煜剛來地界時,苌楚便将這做偉大的山指給了他看,故而他也是知道一二的。不過,其中的一些隐秘的事,還是這大半天裏,宋小離講給他聽的。
靈山,坐落在橫貫整個地界的靈脈之上,整個地界的所有靈物的修煉,全都依仗這座靈脈的靈氣。而靈山,則将靈脈之上的靈氣傳送到了地界的每一個靈物的身上,不僅孕育了地界中的靈物靈值,更包含了地界之中所有能夠提升修煉者靈力的靈草。
盡管如此,地界卻鮮有上靈山采摘靈草的妖魔,原因有二:一是每一株靈草,都是由靈山自身的一部分靈氣孕育而成,每釆一株,靈山的靈氣變會消散一分,而靈氣消散得多了,傳送給地界靈物們的靈氣便少了,故而每一株靈草的旁邊,都有一只靈獸在旁守護,輕易不可取;這二嘛,也是因為上一個因素的原因,一旦有人為了自己的私欲而損害了所有人的利益,是會遭到整個地界成員的排斥甚至追殺,就如他們這趟行程的目的一般。
在一點上,廖若煜十分佩服地界成員們的自覺性。同樣的事若是換在人界,指不定會演變出怎樣的、以各種理由或借口所發起的戰争。地界的這些妖魔們,同樣也有私欲,但在關乎着他們未來的整體大計上,他們卻是耿直又自覺的。
而姒月從關押了她千年的無間煉獄逃脫後,便直接上了靈山。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上靈山摘取靈草血果。
血果,據說是一種長得像一滴鮮紅的血液的小果子,雖然個子很小,卻能将地界靈物的靈根改變。吃了血果的靈物改造了靈根後,雖會變得強大不可阻擋,本身卻有了一個不可治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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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