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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想當初他追求肖暮雪時的曲折,便也理解苌楚的心情了。

他連忙拿起電話道:“通知各部門,只要看到有名叫‘廖若煜’的生魂,立刻停下對他的各項工作,并将其帶到冥王地府來!”

判官看了眼苌楚有些疑惑,但并沒有多問,見婁魂沒有其他要問他的,便點點頭開門離開了。

苌楚始終不發一言,即使他現在心急如焚,卻也知道在這裏如果沒有婁魂,他是萬萬找不到廖若煜的。他知道在人界有一種專門給魂魄喝的藥,只要喝了那藥,所有前塵往事都便成往雲煙。

他怕廖若煜死去,更怕他在死去後會喝那藥,然後将他和他們之間的所有過往,徹底忘記。

他緊緊地盯着婁魂面前的那部電話,仿佛下一刻,廖若煜就能從那裏鑽出來一般。

婁魂也收起了一貫的嬉皮笑臉,緊抿着唇等待着電話的響起。

時間像是被凍結了一般,每過去一秒,苌楚的心便往下沉一分,他不禁想,若是廖若煜在他們找到他之前喝了那藥,那該怎麽辦?

婁魂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抓起桌上的另一部電話厲聲道:“通知孟婆館,暫停派發孟婆湯,所有生魂在原地等待!”

幾乎是他剛放下電話,桌上原先的那部電話便響了起來,婁魂急忙按下了免提鍵。

“已發現目标生魂,因生魂未喝孟婆湯便私自去了輪回道,被在場的監察發現并逮捕,此刻正被帶往孟婆館處。”

“不要像對待一般生魂那樣苛待他!你們即刻前往,将人帶到我這裏來。”說着擡頭去看苌楚,卻發現那裏早已沒有了人影。

婁魂又急忙對那邊道:“不用帶過來!将那生魂看好,在原地待命!”

廖若煜看着突然趕過來讓他們停下的這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是在心中想着如何能逃過喝那個孟婆湯。他現在回去是不可能了,他只能設法保留着這一世的記憶,去往下一世。他想,如果苌楚一直保留着他們的那個家,那他們終有一天,還會再次相遇。

可是他又該如何讓苌楚知曉轉世後的自己,苌楚若是發現自己死了,會不會在在沖動之下做出什麽傻事來?

他現在其實已經排在了喝孟婆湯的隊伍後邊,不過慶幸的是,不知道為何,前進的隊伍竟然突然停止了。他努力穩下心神,想着怎麽樣才能躲過喝那個孟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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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着眉苦苦思索的廖若煜沒看見有道身影正極速地向着他沖過來,很快,那道身影便來到了他的面前。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瞬間映紅了他的眼眶,安撫了他強忍着恐懼的心。

沒等廖若煜做出反應,那身影便向他伸出手臂,打算将他攔腰抱起。廖若煜舉起手臂,顫抖着聲音道:“苌楚……”

然而下一刻,恐懼卻将他們心中剛剛升起的喜悅淹沒――他們發現,他們根本無法觸及彼此!

廖若煜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隐沒在苌楚的頸間,又看着苌楚的手臂從他的身體中穿過,終于想起,他現在,已經是一抹幽魂了。

苌楚突然有些無措,他一遍遍地嘗試着将廖若煜抱起,一次次看着自己的手從廖若煜近乎透明的身體中穿過,心中的恐慌一寸寸的擴大,他突然止住了手——他怕他繼續這樣莽撞下去,會讓廖若煜徹底消失在他眼前。

“苌楚,別怕,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廖若煜總算是回過了神,想起了自己方才的想法和打算,連忙急聲對苌楚道:“苌楚,我想好了,我想辦法不喝那孟婆湯,我便可以帶着這一世的記憶去往下一世。你等着我,等我輪回後,就去找你!”

追着苌楚的婁魂,剛到這裏便聽見了廖若煜的這個近乎不可能的計劃。他走到那兩人的身邊,在廖若煜的額間輕輕點了一點,回身對失魂落魄的苌楚道:“他現在是生魂,陽間的一切人或物,都會對他的魂魄産生傷害。我現在給了他一點陽氣,又給他設置了防護結界,現在,你扶着他,跟我走。”

苌楚聽到他的話,連忙上前将廖若煜抱了起來。他比廖若煜更想離開現在這個地方,那個叫做孟婆湯的東西,大概是他這一輩子,最害怕的東西。

等到了婁魂的家裏,肖暮雪已經聽到消息焦急地等在家中了。一看苌楚抱着廖若煜跟着婁魂走了進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好好的,怎麽就……”肖暮雪有些心疼地看着廖若煜蒼白的臉,雖然相貌上他和廖若煜是一樣的年紀,但在他的心裏,卻早已經将廖若煜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來看待。加之這段時間兩個人在診所相處的日子,肖暮雪更是覺得和廖若煜投緣。他是希望廖若煜能夠幸福的,可是現在……

婁魂讓苌楚坐在沙發上,自己拉着肖暮雪一臉嚴肅地坐在了他的對面,看着他道:“苌楚,你是不是私下裏,給廖若煜改命了?”

苌楚坐在沙發上,懷裏仍舊抱着廖若煜沒有放下來。聽到婁魂如此問他,他有些懊悔地皺起了眉,緊抿着唇看着他,點了點頭。

廖若煜驚訝地看向婁魂,又擡頭看了看苌楚,一時有些搞不明白他們話中是什麽意思。

沒等苌楚回答,婁魂便有些氣急敗壞地道:“你說你改命就改命,少改一點不行嗎?你倒是狠,直接給他續了三百年!你折壽就算了,連帶着他也跟着你折壽,現在別說三百年了,他連一年也沒了!”

這話已經是指責了,肖暮雪狠狠拉了他一下,才阻止了他即将說出的、更難聽的話。

苌楚低下頭看着廖若煜,手指輕撫着他蒼白的臉和蒼白的唇,終于在自發現廖若煜沒有了呼吸後,對廖若煜說出了第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太貪心……”

廖若煜搖了搖頭,只短短一天,苌楚的面容已經布滿了憔悴,他心疼地道:“你怎麽這麽傻,把自己的壽命補給我,萬一你有什麽事又怎麽辦?就算你給了我再久遠的生命,我獨自一個人活着,又有什麽意義呢?苌楚,我雖然不能說只為了你而活,但如果我生命中沒有了你,那活着,又有什麽用?”

苌楚将頭埋進廖若煜的頸間,卻發現這人的身體已經沒有了他熟悉的體溫和味道,而這一切,竟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他舍不得,舍不得放棄這一切。反正他有那樣長的壽命,為什麽就不能分給廖若煜一些?難道他們一定要屈服這天道,就這樣彼此錯過嗎?

他不甘心,他是地界魔尊,他擁有整個地界,卻無法擁有蒼茫世間一個渺小的人。如果可以,他願意用這所有的一切,來換取眼前的這個人!

看着他們倆這樣子,婁魂也不好再說什麽在他們本就受傷的心口上抹把鹽。他也有自己的愛人,他理解那種拼命想要守護的心情。可是廖若煜已經被天道懲罰奪去了性命,如果他再将他複活,那更是逆了天道,只怕到最後,會讓他生生世世都不得輪回!

難道真的要像廖若煜說的那樣,不喝孟婆湯,帶着這一世的記憶去輪回?然後讓苌楚在他的下一世去找他?

可如果這樣的話,變會使得人間與冥間的平衡遭到破壞,而且一旦開了此例,若他的手下之人也随着效仿徇私,那整個人界豈不是就要亂了?

想到最後,他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将這一番擔憂說與了這兩人。苌楚一直靜靜地聽着,陷入了沉思,半晌,突然擡頭問婁魂道:“那如果我撤去了對廖若煜命格的改變,那這一切,是否還可以回到昔日的正軌?”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遲到了orz駕照考科目三,今天強化,明天考試,明天大概還得遲到……

☆、第 54 章

在場的人皆是愣了一愣,婁魂更是反應了好半天才皺着眉道:“按理說是可以的,可畢竟天道懲罰已經開始,我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是否還能扭轉或改變,不過,我們或許……可以試試。”

廖若煜一下子握緊苌楚的手,雖然婁魂給了他一點陽氣,但當他握住苌楚的手時,還是覺得有些灼燒一般的難受。方才和苌楚接觸的時候,廖若煜已經被兩人觸摸不到彼此的情景擾亂了心神,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異樣。

“苌楚,不要做傻事!”他不知道該如何勸他,如果他們最終真的只能分離,那他也只能承認他們有緣無份。他們本來就會有如此分開的一天,他即使心有不甘,卻也無怨了。他現在只怕苌楚會在自己離開後,再做出什麽傻事來,畢竟他們頭上,還有一個操/蛋的天道在監視着他們!

苌楚知道他的擔憂,但他不想就這麽妥協,既然他們已經到了不得不分開的地步,那他何不放手一搏?

想着便沖着廖若煜笑了笑,擡頭對婁魂道:“我給若煜改命格個時所用的方法,是我從地界的古籍中找到的。那是一個古老的陣法,需取被改之人的心頭血七滴,放于陣眼之中。再取給其續命之人的心頭血七七四十九滴,分別以包圍之勢散與那七滴血周圍。開啓陣法後,運用靈力将它們煉為一體後,便可以進行壽命的轉接。”

婁魂從沒聽過着三界之中還有這樣的陣法,也難怪他不知,這多少陣法本就是逆天的存在,老早便被三界的首領同時列為禁陣。但地界的首領只以強者為尊,只要他的實力夠強,那這首領的品行如何,是不予考慮的。而此類的人中,不乏那些心術不正、總習慣為了自己而犧牲他人之輩,此陣雖是禁陣,但他們見此陣有如此的妙用,便不假思索的留了下來,最終直接讓一心想要延長廖若煜壽命的苌楚尋了個正着。

苌楚也是執着了,若是在往常,以他一貫的謹慎性格,是斷不會如此輕易就做出冒險的決定的。可是他太想将廖若煜留下來,太想兩個人能夠長長久久地守在一起。他不甘心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那短短的幾十年,便千方百計地找尋着能讓廖若煜免于死亡的方法,不知不覺間,竟然成了一種執念。

此時的他看到這樣的一個陣法,就像是一個将要溺斃之人忽然抓住的一根稻草,他又怎會因為它是一個有着風險的禁陣而輕易将它放棄?

他當然知道這樣的陣法啓動之後,必然會對激發陣法之人有所懲罰,他不懼那些,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最終懲罰的對象,除了他,竟然也包括毫不知情的廖若煜!

而這懲罰,又是這樣讓他難以承受!

他不由得緊了緊環着廖若煜的手臂,接着對婁魂道:“若煜對這一切毫不知情,我想,如果我将這個陣法摧毀,是不是就可以免去天道對若煜的懲罰,都由我一人來承擔。”

婁魂皺着眉聽着他的話,不發一言。他并不贊同苌楚這樣做,天道其實還是很公正的,既然廖若煜都受到了這樣嚴重的懲罰,那作為啓動陣法逆天改命的苌楚,那懲罰必定只重不輕。

既然如此,先不說苌楚如果摧毀了那個陣法是不是可以解除廖若煜身上的懲罰,單說他在接受懲罰之後仍舊繼續抵抗天道而摧毀陣法,定是會招來更加激烈的懲罰,雷劫什麽的,已經是微不足道了。這樣中的懲罰,苌楚真的還可以在承受的下來嗎?

他張了張嘴,正欲和苌楚說出自己的擔憂,卻見苌楚微不可察地沖他搖了搖頭。他一怔,看了眼靠在苌楚懷裏正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廖若煜,心中了然。心中嘆息了一聲,便将口中的話咽了下去,想了片刻,才又道:“那便如你所說,試上一試吧!不過苌楚,莫要強求!”

苌楚已經抱着廖若煜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看着婁魂不同于往常的嚴肅認真,鄭重地點了點頭:“多謝!”

婁魂看了眼廖若煜,對二人道:“既然你要去摧毀那陣法,我建議你還是把廖若煜留在冥間比較好。他現在本就屬于這裏,地界那樣靈氣充裕的地方對他并不利。如果你的方法是對的,那麽他便可以自行回到他的身體中。話說,他的身體還留在在人間嗎?你有沒有給他做防護的措施,沒有問題吧?”

苌楚贊同地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有這樣的打算,他不知道他摧毀那陣法之時,又會有怎樣的懲罰降臨,如果是他自己,他尚能抵擋一二,但若和廖若煜一起,那他便沒有了把握。若是廖若煜再次受到牽連,那他們就徹底沒有希望了,他不想讓廖若煜跟着他一起冒險。

他将廖若煜放下來,交給了旁邊的肖暮雪。廖若煜見他轉身要離開,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他看着苌楚的眼睛,心中已經亂成了一團麻。

他有許多的話想要和苌楚說,然而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從何說起,就那樣愣愣地拉着苌楚,僵在了原地。

他聽不明白苌楚和婁魂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隐隐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想。他知道苌楚此次前去必定兇多吉少,他本能地不願意讓苌楚前去冒險,只是當他将苌楚拉住時,卻又不知道怎樣和他說自己心中的擔憂,不知道如何阻止他。

他能怎麽說?勸他放棄嗎?要說真心話,他也是不甘心的,只要有一線希望,他也想要放手一搏。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可以和苌楚一起承擔一搏之後的後果,而不是一直躲在苌楚的羽翼下,讓他承受這一切。

他真恨自己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人類,在關鍵的時候,只能受苌楚的保護,還會時不時的,拖他的後腿。

“真的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嗎?”廖若煜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苌楚,我們不要去違逆那個天道了好不好?我可以入輪回的,到時候,你到人界去尋我可好?不管我的下一世是什麽,你都可以找到我的對不對?”

苌楚定定地看着他,沒有說話。他不想寄希望于這種虛無缥缈的可能,他們不是小說話本中的主人公,如果廖若煜沒有了對他的記憶,他又如何在人界萬千的生靈中,尋到一個他?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最終尋到了廖若煜,那他愛上了別人又該如何?強行拆散他們。強迫他愛上自己?還是眼睜睜看着他和別的人幸福在一起?

不,無論是哪一種可能,他都無法接受,與其如此,他寧願用自己的實力,換取他們這一世在一起的可能!

苌楚最終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他低頭吻了吻廖若煜顫抖的嘴角,柔聲道:“不要害怕,相信我,我會回來的。”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東西。它就像放在心底的一簇不起眼的火苗,忙碌的時候,它毫不起眼,根本對人構不成任何的威脅。可是當人的心陷入焦慮和擔憂時,它便可以借此變成熊熊烈火,無時不刻,不在煎熬着那顆本已經瀕臨崩潰的心。

肖暮雪擔憂地看着廖若煜仍舊保持着一個樣子,呆呆地看着苌楚和婁魂當初離開的方向。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一夜,苌楚仍舊沒有絲毫的音訊傳來。他看了眼放在廖若煜身邊沒有動過丁點的飯菜,心裏也跟着廖若煜難受起來。

他有時會想,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只是因為陰差陽錯,便糾纏在了一起。壽命的不同,使他們終究無法相攜到永久,他們,又何必如此執着呢?

然而下一刻,他的腦中便出現了婁魂的那張時刻沒個正經的臉。為何非要如此執着呢?其實很簡單,因為他們已經住進了彼此的心,如若離開,他們會便失去整顆心!

他走上前,輕輕坐在了廖若煜的身邊。他幫不了他什麽,唯有在他需要的時候,讓他看見自己就在他的身邊。

苌楚帶着婁魂來到了當初他激發陣法地方,婁魂看着周圍方圓百裏一片焦黑的樣子,便知道苌楚在陣法甫一生成之時,便已經遭到了天道的懲罰,而且遠遠不止表面看來的這樣簡單。

婁魂退開了些許,看着苌楚對着他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陣眼之中。

苌楚從指間幻化出一枚匕首,反手□□了自己的心髒。

随着血液的流出,周圍的陣法瞬間被激活。婁魂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推力将他推出了陣法之外,轉眼看去,苌楚的身影已經徹底隐沒在了陣法的強大光幕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中午就考完試回家了,結果吃完飯就睡了一覺,然後一覺睡了一下午……

☆、第 55 章

婁魂急忙站起身,謹慎地看着那光幕越來越濃厚,越來越耀眼,隐隐有直沖天際的勢頭。如果真是那樣,那估計就要驚動天界那些難纏的冷冰塊兒了。

婁魂還不知道苌楚與天帝之間的關系,只覺得苌楚的這個陣法若真的影響到了天界,他們再來胡攪蠻纏,對現在無時不刻需要警惕天道懲罰的長楚來說,豈不是雪上加霜?

猛然間,那光幕突然急速地旋轉了起來,裏面隐隐傳來陣陣的風嘯和狼嚎之聲。婁魂的心一緊,這陣法果真是如此的難以操控,竟使的苌楚不得不現出本體來抵抗嗎?

光幕越轉越快,越升越高,最終像婁魂原先預想到的那般,直沖向了九霄天界。

幾乎是在同時,婁魂便看見幾道身影從雲層中一躍而下,沖着他們這邊飛來。

“來得還挺快!”婁魂不禁暗自嘟囔。苌楚啓動的這個陣法很是顯眼,大概那些人還沒有到地界時,便已經知道他們所在的方位了吧?

看着急速前來的那幾道身影,婁魂不由苦笑。不知道這些一本正經的冷冰塊兒們此番前來,要如何對他們聲讨譴責呢,苌楚尚在陣中,這麻煩還得由他來解決呀!

倒不是他心虛或者害怕面對天界的人,而是他一直都對天界之人的古板不知變通而感到頭痛。婁魂已經預想到待會兒他們對着自己喋喋不休、一陣長篇大論的場景了,真是想想就讓他忍不住腦仁生疼!

揉了把臉,婁魂換上了一副笑臉迎向了那幾人,心下已經将所有的客套話過了一遍,準備接招。

哪知待到那幾人落地後,除了打頭的那人的臉上有隐隐的怒氣,其他的三人竟然全然是一副擔憂焦急的模樣。這讓本來打算和他們打官腔的婁魂十分疑惑,不由得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那幾人似乎并沒有看見站在一邊的婁魂,只是急切地望着光幕的內部,似是想要看看裏面的苌楚現在究竟怎麽樣了。

看了一會兒,幾人中為首的那人突然沉着臉氣急敗壞地道:“早知道他會蠢到如此田地,當日我就應該出手将他們拆散了!”

婁魂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他?是指苌楚嗎?這人難道與長楚是相識的?還有着想要拆散苌楚和廖若煜的心思?

一時間,婁魂的不由得腦補出了苌楚與這人往日的愛恨情仇,弄不好還是一出狗血的、我愛你你卻愛着他的老套劇情。

強行關上自己的腦洞,婁魂見那幾人仍舊只是看着那耀眼的光幕,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存在,只好有些不自然地道:“咳,幾位,在下冥王婁魂,敢問幾位可是天帝所派而來?”

那幾人仿佛剛剛才看見這裏還有旁人,皆轉過頭看着婁魂,聽他自稱人界冥王,為首的那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妙。

他毫不避諱地打量着婁魂,眼神淩厲,帶着分探究和審視。婁魂雖已居高位,但和眼前之人相比,他身上還是缺了一種長期睥睨天下的威嚴和可以無形中給人壓迫感的能力。婁魂猜他在天庭大概也是個身居高位的,不然不會如此輕易地在勢頭上将他壓下去。

那人仍舊打量着婁魂沒有說話,而婁魂也一直坦然地接受着他的打量——雖然那人氣勢迫人,但他好歹也是人界之王,輸什麽都不能輸了氣勢!

半晌,那人忽然收回了目光,看着光幕面無表情地道:“婁相選擇了消散?你是他兒子?”

婁魂挑了挑眉,沒想到他會提起自己的父親——人界是家族世襲王位,上一任冥王婁相,便是他的父親。

他點了點頭,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問道:“您認識我父親?”

婁魂心道這人竟然還知道他的父親,那他存在的時間可夠久遠了。不過他的父親在天界好像除了天帝,并沒有其他認識的人了吧?

婁魂是真的沒有想到天帝會因為苌楚一事親自下界來,所以即使眼前的人氣質斐然,他也沒有朝那一方面想。畢竟天帝根本不可能擔心長楚的安危,在他的印象中,天界的那些人,大概都是沒有心的冷冰塊,對惹出禍端的苌楚沒有嚴加責備就不錯了,哪還會露出那種擔憂的表情?

那人仿佛是猜到了他的想法,雖然沒有回答他是否認識婁相的問題,卻所答非所問地說了句:“我是姬蕪,天界的天帝。”

婁魂一下子吃驚地張大了嘴,姬蕪?原來這人就是天界的那個神秘的、雷厲風行的天帝啊!不過聽他一開始那話的意思,似乎和苌楚的關系……還不錯?

既然如此,婁魂倒是不用擔心自己的腦仁會疼了,看那姬蕪的模樣,明顯是關心苌楚多于惱怒,想來也不會硬要和苌楚讨要什麽說法。想到這裏,婁魂便覺得整個人輕快了不少。

婁魂在他的父親活着的時候,是個整天只想着游玩的主。而且人界的變化總是比其他兩界要快要大,逐漸的,三界之間的聯系便越來越少了。婁魂對其他兩界的事情并不關心,是以在地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魔尊的身世,在他卻是一無所知。

見姬蕪和他一道來的那幾人都是滿臉擔憂地看着陣中,婁魂心道苌楚的本事倒是不小,竟然還結識了天帝——不管是因為什麽樣原因所結識的吧——不過那陣法驚擾到天界一事,倒是不用擔心了。

姬蕪道明了自己的身份便不再理會婁魂,和他一起前來的,自然是苌楚的幾個異母哥哥。苌楚這一次遇到的事情不小,他們怕父親會對苌楚有所責難,便跟了下來。

姬蕪現在自是十分的惱怒,不過不是因為苌楚惹出了這樣嚴重的禍事,而是對苌楚為了一點所謂的愛情就逆天而行的行為感到憤怒和可惜。他原先對這個兒子并不待見,但經歷了上次的雷劫之時後,他倒是對苌楚生出了些欣賞來。只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苌楚竟然為了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注定不能一直陪着他的人類,做到了如此地步!

好男兒志在四方,苌楚現在已經是地界至高無上的魔尊,他這樣做,簡直就是在自毀前程!

真真是讓他失望極了!

各人皆懷着複雜的心思看着光幕中的苌楚,驀地,那刺眼的光幕驟然間消失,只見已經現出狼形的苌楚靜卧在陣眼中,身下的土地已被他的鮮血沁得通紅。

“苌楚!”婁魂和姬月等三人驚呼了一聲,不約而同地跑到了苌楚的身邊,而姬蕪卻是停在原地沒有動,他看着地上那匹通體黝黑的狼,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苌楚的本體讓他想到了那個令他作嘔的女人。

苌楚的傷勢太重,他們幾人運用靈力,都無法治愈他身上的那些傷口。婁魂等人一時沒有了注意,只好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姬蕪。

姬蕪現在雖然不願意靠近苌楚,但苌楚畢竟是他比較欣賞的兒子,他忽略掉自己看見苌楚的本體而在心底升騰起的厭惡,緩步走到了苌楚的身邊。

苌楚已經陷入了昏迷,周身的傷口仍在源源不斷地向外流着血。姬蕪看了她片刻,突然袍袖輕舞,地上的苌楚瞬間便消失在了他的袖口之中。

“他這是遭到了陣法的反噬,而且因為一次次逆天而行,天道已經将他的命數全部收回,現在的他,只是一頭有着靈根卻沒有修為的狼了。”

姬蕪向其他幾人解釋道,平淡的話語下隐藏着深深的怒氣。就為了一段感情,為了一個壓根就不能和他一直在一起的人類,他就用自己所有的修為做賭注!這也虧得他的修為足夠深厚,才能在天道懲罰和陣法反噬的雙重威壓下,留得一口氣在。若是今天自己沒有來,他這一口氣,最終也得咽下去,得個魂消魄散的下場。

也正因為此,姬蕪才更加惱怒!

姬蕪和婁魂幾人,帶着苌楚回到了地界的魔宮之中。苌楚那樣大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地界的各路妖魔們。如今暗中觀望的他們見一行人中沒有苌楚的身影,便紛紛猜測苌楚是不是已經死在了那個陣法之中。

若果真如此,那地界大概就要變天了。

将苌楚至于床榻,姬蕪的手中突然平空出現了一個羊脂玉一般的小瓶子,拔出瓶塞,倒出了一粒黃豆大小、通身晶瑩的藥丸。姬蕪撚起那藥丸,輕輕将其送進了苌楚口中,那藥丸入口即化,姬蕪輕點苌楚下颌,助他咽了下去。

不知那藥丸是何神藥,很快,重傷昏迷的苌楚身上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不一會兒,苌楚便睜開了眼睛。

婁魂暗自驚嘆,心道苌楚和天帝的私交果然不一般。不過此時不是探究這種事的時候,廖若煜還等着他們呢,也不知道他現在回到了人間沒有。

他猜測苌楚大概是将人冰凍了起來,如果苌楚的法子可行,那廖若煜必定已經自行回到了人間,若沒有人幫助,廖若煜可就要被凍死了!

“苌楚!”婁魂也顧不上什麽禮節,擠到了苌楚的面前道:“你醒過來了嗎?你感覺怎麽樣?”

苌楚的樣子明顯虛弱許多,看見婁魂,眼睛一亮,急切地道:“婁魂,你快去,若煜被我用寒冰封在了房間裏……咳咳咳……”

“好好好,我知道了!”婁魂忙止住他的話頭,“我現在就去,你現在這個樣子也動不了,就先好好在地界修養吧,到時候我再帶廖若煜來看你。”

“不要帶他來!”婁魂的話音剛落,便有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婁魂看了眼苌楚,接着眼神有些微妙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姬蕪。

☆、第 56 章

苌楚也陰沉了一張狼臉,語氣冰冷地看着姬蕪道:“雖然天帝對苌某有救命之恩,但苌某并不認為天帝有管我私事的必要。”

姬蕪也沉下了一張臉,聽了他的話,更是有些暴躁地道:“混賬!我是你老子,怎麽就沒有管你的必要?”

此話一出,苌楚的臉更是陰沉的仿佛要滴出水來,而一旁的婁魂卻是已經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我勒個去!苌楚的父親竟然是天帝?

想起之前自己的腦洞,婁魂不由得大窘。恰好此時苌楚猶如天籁的聲音解救了他對:“婁魂,勞煩。”

婁魂忙不疊地點了點頭,閃身離開了——再呆下去,他都無法直視那兩人了……

姬蕪沒有理會離開的婁魂,他現在有些驚訝于自己剛才的沖動。這個兒子他拒絕了幾千年,他當然知道在苌楚的心裏是根本沒有把他當做父親的。況且,他的幾個兒子一直相處的都挺和諧,并沒有他所擔心的,兄弟阋牆的龌蹉。但如果他現在突然對苌楚太過特殊和偏愛的話,難保姬月他們會心生猜疑和不滿。那對天庭來說,可不是好事。

但說出去的話如覆水難收,冷靜下來後,他也便不再過于糾結,只不過神色較一開始卻是平靜和冷淡了許多。

“你現在靈力全無,依你的實力,早就沒有資格再做地界的魔尊。不出我所料的話,地界現在已經有一些人開始蠢蠢欲動,現在的你若落在他們的手中,大概只有死路一條。”

姬蕪冷靜,甚至是殘忍地指出了苌楚現在的處境,仿佛他并不是苌楚的父親,而是一個毫不相幹的旁觀者。

苌楚對他态度的變化沒有太在意,實際上,他還是願意和這樣的姬蕪相處,如果姬蕪一直以父親的身份和他說話,他還真不知道應該拿出怎樣的神情面對他。

自己現在的狀況如何,沒有人比苌楚更明白。對于魔尊之位,他并不在意,現在的他,從醒來便有了一個更加理想的打算。想到這裏,他的嘴角不禁浮出了一絲溫柔的笑。

姬蕪活了幾萬年,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哪裏會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人界的那個人,不由得一陣氣結。這性命都要保不住了,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但他現在沒法說服苌楚,無法,只得冷哼一聲,轉身坐在了房間的椅子上生起了悶氣。倒是姬逍和姬遙湊了上來,看着苌楚嘴角的那抹傻笑好奇地道:“苌楚,父親說的可是真的哦!我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你的魔宮周圍藏了好多的小妖魔,肯定是想要查探你的情況,好伺機而動。”

一旁正暗搓搓地摸着苌楚肚皮下的軟毛的姬遙接着哥哥的話道:“是啊是啊,你現在已經身處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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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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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