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章節

幫助，突然的偷襲也沒有奏效，正面對上魂力逐漸恢複的流光和可以借用九天星君之力的江魚令通天藤感到有些吃力。終于在接連不斷的攻擊中招架不住，留下那身人皮飛身而去。流光還想要追上去，卻忽然想到了顧申，就匆忙趕回來查看。

還好顧申沒事。

應龍墜入沸水的瞬間吸走了全部的熱量，鼎下燃着的極淵冥火仿佛給應龍提供了巨大的能量，它繞着顧申游了一圈又一圈，鼎中出現了一個漩渦，而顧申就在這漩渦的中央。流光先是試圖伸手去抓顧申，卻被漩渦外那一層看不到的屏障擋住，根本插不進手。

好一會兒，冥火的火苗越來越小，應龍也漸漸平靜下來。流光這時才能将手重新伸進去，同江魚一人擡身子一人擡腿，才将顧申從那鼎中撈出。等到顧申終于從昏迷中醒來，流光心裏才算松了一口氣。可是對上顧申那難以言明的複雜神色，流光覺得自己胸口這一團氣又提了起來。

顧申沒提他做了什麽夢，江魚把之前他們在攝像機裏看到的畫面同流光說了一遍，流光眉頭漸鎖。

“你是說，那晚通天藤殺了所有人，又令白翅蛩蠊吃掉了屍骨，自己假冒成了和斌，還把最後一個活着的人吓得失足滑墜？”流光道。

江魚的眼睛盯着那只在地上爬來爬去的應龍，目光有些呆滞，“是。”

流光嘆了口氣：“原來格央所說的‘人皮怪’竟然是這個意思。”

那晚格央跑來找她說了幾句意義不明的話，她只當作是她被吓傻了，沒想到格央竟然是在提醒她。

“可是……”顧申坐了起來，低聲道，“格央那晚被留在了二號營地，她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呢？”

流光想了想：“格央那個孩子，體質有些特殊。她應該是被死前試圖聯系她的人的怨氣所聯結，通過死人的眼睛看到發生的事情。也因而在抽離魂體的時候受到了損傷，才變得瘋瘋傻傻。”

顧申沉默不語了。

應龍在三個人中間走來走去，時不時打嗝嗝噴出一點火星。它好像格外親近顧申，總是試圖往他的身上爬，想鑽進他的懷裏。

江魚終于按耐不住，指着顧申胸口那對露出來的小翅膀道：“其實剛才我就想問了……”流光同顧申看了過來，“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顧申啞口無言，流光倒是沒有避諱，直言道：“之前不是說李為先那塊鱗晶又到了我手裏嗎？原來這塊并不是什麽鱗晶，而是應龍的卵，當初不知為何被應龍藏在了長白山中。應龍的鱗晶并沒有扭轉時空的能力，只有應龍本身才具有這種能力，所以李為先當時一帶走這顆卵，山洞裏的情形就全部變了。”

江魚看着那小小一只，久久不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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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龍可是遠古傳說中的神獸，就連古書中的記載都只有殘章斷句，現在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面前，叫他如何不吃驚。要是讓道門的人得知這一消息，還不知會引起怎樣的風波。

既然窮其死了，通天藤不知所蹤，顧申也醒了，他們也是時候想辦法離開了。窮奇所在的這個洞很大，應該也是洞妖挖出來的，洞頂除了那燃着極淵冥火的巨大晶石外還種植了無數夜光蕈，只是冥火的光芒太盛把它們的光都給遮住了。

流光看着那冥火，終于明白為什麽之前桑珠說珠峰的溫度似乎比去年這時候上升了。這晶石乃是千年水玉，遇火不燃，正好可以用來保存這難得的冥火，同時也可以将冥火的力量散發出去，使整個山洞溫度适宜，夜光蕈也得以生存。因而之前連通這個山洞的深潭也不曾結冰，舌鬼齒才能在水中生長繁殖。

可是極淵冥火并不該存在于這裏。

流光伸出手，那盞水玉冥火燈向她飛來，越縮越小，最後變指頭大小的一顆珠子，裏頭透着火光。應龍從顧申衣服裏爬出來飛到流光的手上，止不住地用腦袋貼着那顆珠子。水玉中的冥火像是風中的火苗般閃了閃，火光竟然愈加暗淡了。失去冥火照拂的夜光蕈也迅速枯萎，只留下一片暗色的痕跡。

“應龍屬火，天性與火親近，剛剛你已經吸收了青銅鼎下面那一朵冥火，這個便也給你吧。只是一次不能吸取太多，不然你就會像剛剛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流光對着應龍道。

她不知施了什麽法術使得應龍沒法再從水玉中吸取冥火了，然後用紅線将水玉冥火系在了它的脖子上。應龍聞着味兒卻吃不到，着急地在脖子上抓來抓去。

江魚道：“除惡務盡，只是這地底還有無數個洞妖留下的山洞，它們若是在珠峰上大肆繁殖，以後恐怕也會引起事端。”

流光付之一笑：“洞妖與夜光蕈相伴相生，取走了這極淵冥火之後夜光蕈也難以留存，最多只能留下一小部分。沒有足夠的夜光蕈，大部分洞妖會重新陷入沉眠，就算有一兩只留在外面，也掀不起什麽大亂子了。”

山洞裏有個隐蔽的出口，是專門留給窮奇平日裏出入的。流光最後看了一眼這一切，想到她懷中再也不會醒來的赤鱬，終于返身離開了。

圍剿

山洞的出口竟然就在珠峰大本營附近，這一點是令流光都沒想到的。不遠處就是之前流光曾失足掉下去的那個冰川，裏面的幽靈傘已經消失不見了，看來也是同夜光蕈一樣受到冥火的影響才會生長在這裏。

三人順着山路往下走回重新駐紮的大本營，還沒有進到裏面，就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給攔住了。

這幫人裏既有之前流光見過的特處辦的“工作人員”，也有一些打扮奇怪與他們格格不入的人，但是他們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望向流光的目光充滿了敵視。

江魚緊緊皺着眉頭，認出人群裏走出來的那一位仙風道骨似的人物正是全真派的掌教、道教協會的會長，而他的師伯張天聞卻連個影子也沒有，心裏覺得有些不妙。

“李掌教，我們已經誅殺了妖獸，剛從珠峰上下來，你帶領一幫人把我們圍在這裏，是什麽意思？”江魚問的不卑不亢。

天師派向來與全真教井水不犯河水，李唯真雖然是道教協會的會長，更多的也只是個名頭，有些事情根本管不到他們頭上來。

不過這次李唯真的态度卻絲毫沒有退讓，臉上挂着笑道：“江魚，你難道還不知曉你們天師派犯了什麽錯？上次派你去長白山，你師父居然慫恿你知情不報，遲遲不肯上交任務報告，幸好道門還有別的渠道，及時得知了鱗晶和神……的事情，現在你師伯已經被押送回龍虎山了。你們要是知趣的話，就立刻把鱗晶交出來！”

最後一句，李唯真是眯着眼睛盯着流光說的。他從一出場其實就在暗暗打量流光，之前得知神女一事他是不信的。可是珠峰這邊出了陵魚的事，聽聞流光一個人單槍匹馬殺光了陵魚，那堆砌成山的屍體和當晚目擊了全程的證人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等真的見到了真人，李唯真又是一重驚奇，因為流光看起了和普通十多歲的人類沒什麽兩樣，甚至連她此刻看過來的眼神也是那麽容易就能被讀懂。

流光揚起一抹笑，嘲諷地看着李唯真。

她将李唯真和面前這群人的戒備和恐懼看得清清楚楚，當然還有貪婪。鱗晶是什麽東西，幾千年來都沒什麽人見過，說不定研究一番後便是修道的上好法器，誰能對這種寶物毫不眼饞？至于流光，什麽數千年前的先民神女在他們眼裏都不過是異族，不管她長得有多麽像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顧申皺眉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他胸口的應龍忍不住探出了半個腦袋，扒着他的衣襟往外看，把外面圍着的人吓得驚叫。

“妖……妖怪！”

“他懷裏有只妖怪！”

李唯真一開始也吓了一跳，但是定睛一看立刻喜出望外。

那哪裏是什麽妖怪啊！雖然長相奇特鱗身脊棘而且還沒露出全貌，但是這個小家夥身上卻籠罩着一股只屬于某種上古神獸凡人肉眼看不到的祥瑞之氣。李唯真甚至都不敢猜測這到底是個什麽神獸了。

穩住慌亂的衆人後，李唯真重定心神，咳了一聲道：“你們若是把鱗晶同這個小妖怪一并交出來的話，或許道門還能看在天一派祖師的份上……”

“交出來？”流光笑了笑，一下子便晃了衆人的眼，也讓李唯真的話說不下去了。

她站了出來，掏出剩餘的鱗晶拿在手上，又從顧申懷裏揪出應龍，捏着它的脖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