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噫嘻嘻嘻結婚吧

倪勳一行人進了城,先到了謝家落了腳,謝知春的父親謝騰光早就得了信,把不相幹的人都遣退了,将一行人安排在了謝家待客的小院。

謝家一直掌控着貢品中的鮮果和果脯類,在皇宮中也有些人脈,見太子殿下十分惦記皇帝的安危,謝騰光寬慰道:“陛下雖然還卧床不起,卻大半都是裝的,宮裏也有咱們的人暗中照料着,沒什麽危險,通天那老賊借口陛下祈福祭天,免了一個月早朝,所以京城毫無異樣。”

“我母後和妹妹,還有東宮的人都還好嗎?”太子殿下聽完,松了一口氣才繼續問道,當初情況危急,裴将軍帶人跑到東宮扛起他就跑,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兒如何了。

“皇後娘娘被軟禁了,太子妃護着小殿下回了娘家潞國公府,都還好。”謝騰光一頭冷汗,卻強作鎮定的回答道,公主殿下逃出宮求援卻不知所蹤,恐怕已經兇多吉少,謝騰光偷看了太子一眼,馬上又心虛的低下了頭。

“都還好我就放心了。”太子沒有注意到謝騰光的臉色,以為他是避諱公主還未出閣,只當妹妹和母親被一起軟禁了,悲苦了一路的臉上終于露出笑容。

君泷聽他們翻閑篇翻得直打哈欠,不耐煩地開口道:“不是要打國師麽,什麽時候打啊?”

“修整一日,今夜子時動手。”月浩朗略沉吟了一下,就下了決定。

倪勳得了準信,抱起君泷就去了給他安排的客房,君泷生怕他這次又走過頭,陪着他一夜沒睡,他看着君泷一個勁打哈欠,早就心疼壞了,君泷在他眼裏還是個幼崽呢。

謝騰光吓得不輕,要說君泷跟太子說話口無遮攔,還能當他歲數小不懂事,可倪勳說走就走壓根沒把太子和國舅放在眼裏,這就有點放肆了,可是見那兩位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謝騰光只好按下驚疑不定的心,暗暗揣測了一番。

一天過的很快,君泷一覺睡醒,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子時是晚上十一點到一點,君泷洗把臉,跟倪勳拿出各種食物飽餐了一頓,又給倪勳穿上那個鎖子甲,把判官筆別在腰上,準備妥當了,才被倪勳抱着去找月浩朗。

月浩朗正在給手下的親信安排任務,月浩朗帶一半人去皇宮保護皇帝和皇後,倪勳帶一半人去攻打國師府,月六帶着月府的家将保護太子去潞國公府找太子妃。

倪勳不耐煩跟着他們一起走,也不會什麽戰略,沒辦法,倪勳要帶的那一半人就交給了月七,結果一出門,倪勳把君泷拎起來騎到自己脖子上,甩下大部隊直接飛走了。

要不是為了看國師府地圖,他才不會跟月浩朗磨蹭這麽半天呢,眼下已經知道了地方,倪勳才懶得等那群愚蠢的凡人,掐了個隐身訣就直接越過國師府的層層守衛,直接摸到通天道人的老窩裏了。

通天道人本來覺得彌真去追殺太子簡直殺雞用牛刀,結果前些日子,彌真的命牌碎了,通天道人才大驚失色,趕緊調派了二徒弟彌忍去調查,剩下的外門弟子全都以開壇布法為名調了回來,将國師府圍城鐵桶一般,卻還是日日心神不寧。

倪勳帶着君泷飛到國師府最氣派的大殿前才落了地,兩人身上還布着隐身訣,倪勳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進大殿,穿過層層紗幔後,看到了坐在玉座上閉目打坐的通天道人,翻掌将長-槍提在手上,一直走到玉座前,才提起長-槍灌輸了靈力刺将過去。

隐身訣在倪勳發動靈力攻擊的時候就破了,通天道人雖然一直閉着眼睛,卻也在那一瞬做出了反應,甚是狼狽地從玉座上滾了下來,只見他之前坐着的地方被倪勳那一記重刺戳了個大洞,玉座頃刻間崩裂了數道裂紋,繪制在上面的陣法破碎,封印的靈氣潰散了出來。

通天道人目眦欲裂,怒吼道:“何方宵小!納命來!”這封印着靈氣的玉座如果被毀了,他在這毫無靈氣的小世界就再不能修煉了,忙從地上爬起來,想将玉座收進乾坤袋。

倪勳看出了他的心思,故意使壞,往長-槍裏又灌入一層靈力,剛才還只是開裂的玉座瞬間炸裂開來,濺了通天道人一頭一臉的碎玉,倪勳卻早有準備,靈力灌入長-槍的同時,早就撐起了一層護盾,将自己和君泷保護了起來。

君泷看着通天道人被糊了一臉目瞪口呆站在地上愣神,摘下腰間的判官筆戳了一記解毒術過去,不滿道:“喂~還打不打了?交出皇帝的解藥饒你不死!”

通天道人被解毒術癢得激靈靈打了個哆嗦,倪勳不給他回話的機會,一杆長-槍舞得只能看見一片銀光,帶着破空之聲又刺向通天道人。通天道人一翻袖子拿出一柄玉如意,側身躲過倪勳刺來的長-槍,催動靈力,玉如意瞬間變作床榻大小,載着通天道人沖破房頂飛了出去。

倪勳哪裏肯叫他逃了,緊跟在他身後也從房頂的大洞跟了出去,滿院子的守衛聽到聲音前來查看,只看到兩人前後飛走不見了蹤影,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月七帶着人打上門來,國師府陷入了一片混戰,因為通天道人不在,守衛們人心惶惶,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打了個落花流水。

再說這邊倪勳追着通天道人從國師府出來,一路雖然緊追不舍,卻奈何不怎麽會遠距離法術,無法将通天道人打下去。通天道人被追得肝膽俱裂,不停地施放法術幹擾倪勳的速度,這般折騰了一陣,君泷瞅了個空子,打過去一道逆脈。

通天道人吐出一口血,玉如意斷了靈力補給,瞬間又變回一尺長短,通天道人伸手将玉如意撈回袖子,掙紮了幾下,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打中了!倪勳我打中了!”君泷騎在倪勳脖子上高興的手舞足蹈。

“別鬧,抱緊我。”倪勳嘴角微微翹起,語氣卻聽不出喜悅,君泷被他叱得吐了吐舌頭,乖乖抱住了倪勳的腦袋,倪勳拍了拍君泷的屁股,也落在了地上。

通天道人這次可是真的狼狽不堪了,卻也越發恨毒了倪勳二人,見倪勳要落地,微眯了眯眼,從袖子裏拿出一杆小幡,靈力催動後,方圓幾裏瞬間像被硯臺扣住一般,黑漆漆暗無天日不說,空氣中也滿是墨點一般漂浮亂飛的東西。

君泷什麽都看不到,只聽得耳中好像幾百個哨子在吹,哔哔嗚嗚吵得人耳膜疼,想到倪勳聽覺更敏銳,沒有猶豫,就收起判官筆,兩手捂住了倪勳的耳朵。

倪勳雖然視力不受影響,也撐起了護身的靈氣讓那些亂飛的墨點沾不了身,卻不知道該如何屏蔽這詭異的聲音,那聲音吵得他頭痛欲裂,連眼睛都瞬間變回了金色。一雙柔軟溫熱的小手捂住了他的耳朵,明明上面絲毫靈力沒有,也沒掐什麽法訣手勢,卻真的擋住了那聲音的攻擊。

倪勳心中一暖,眨了眨眼睛,平複下還跟腦袋一起隐隐作痛的神魂,深吸一口氣提起長-槍,腳下踏出七星步破陣而行,對着通天道人迎頭劈下。

通天道人掌控着迷陣,手中小幡輕搖,就瞬間消失又出現在另一個方向,倪勳锲而不舍,呼出一口神獸真火包裹住長-槍,掃過空氣中那些墨點時,燒灼出陣陣惡臭。

随着墨點越來越少,通天道人臉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揮動小幡的動作也越來越艱澀吃力。終于,硬躲了倪勳十幾招後,小幡冒出一縷黑煙,幻陣破了。

通天道人這個恨吶,不是他不想反擊,而是倪勳動作實在太快,壓根不給他機會。

通天道人本來剛剛進階境界不穩,剛才又吃了君泷一記逆脈,全身靈力瞬間倒灌,元嬰都差點沖散,本來就打不過倪勳,這下更是要全神貫注才連滾帶爬地勉強躲避,一袖子法寶連掏都沒空掏,就被倪勳一槍戳進丹田,釘在了地上。

君泷早在倪勳将長-槍舞得虎虎生風的時候,就知道倪勳的動作特別快了,奈何怎麽瞪大眼睛,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捂住了眼睛一般,耳朵裏那呼哨聲越來越小,君泷由此判斷,倪勳應該是不落下風的。

等到眼前豁然開朗,雖然還是半夜,卻也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被倪勳戳在地上的通天道人。通天道人嘔出不知道第幾口血,卻還沒有死透,虛弱地求饒道:“上仙饒命,貧道願獻出所有法寶,只求上仙高擡貴手。”

倪勳聽到他求饒,剛剛凝聚在左手指尖的真火就沒有甩到他身上,舉着左手看向通天道人,頗有興致道:“哦?什麽法寶?”

通天道人以為倪勳意動,咳嗽了幾聲,袖子微動,掉出七八樣東西,繼續道:“剩下的都在貧道府邸,上仙盡可自取。”

“倪勳,不能放過他!他這麽壞,養好傷肯定還會回來找咱們麻煩!”君泷看到通天道人眼底的不甘,還有看向自己時,毫不掩藏的惡意。

“哦?你不是一直讓我不要殺人嗎?”倪勳雖然壓根沒打算放過通天道人,卻不介意戲耍一番,可能白猊一族也有貓科動物的劣根性,在把獵物完全按在爪下的時候,都喜歡玩夠了再弄死。

“貧道發誓永遠不再回來,小仙童饒過貧道吧!”通天道人之前把君泷當做了幼童,所以看向君泷的時候沒有掩藏心思,這被揭破出來,生怕倪勳聽了他的,趕緊求起饒來,心中卻越發恨得咬牙切齒,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娃娃欺到頭上,通天道人又嘔出了一口血。

“別聽他的,這家夥不是好人,電影裏的反派都是那麽演的,只要不弄死,他就會一直跳出來蹦跶,趕緊殺掉殺掉,弄死他咱們回去睡覺。”君泷雖然沒受傷,剛才被那陣呼哨吵得頭暈,現在緩過勁來,就感覺十分疲憊,說完,打了個哈欠,拽了拽倪勳的耳朵。

“好吧,聽你的。”倪勳微微一笑,語氣裏滿滿的寵溺和無奈,好像答應哭鬧的小孩什麽無理要求的父母一樣,那種“真拿你沒辦法,誰讓我疼你呢”的即視感。

不等通天道人反應過來,倪勳指尖的真火就彈到了通天道人的丹田,瞬間将他從裏到外燒成了灰燼,倪勳看到他袖子裏能拿出法寶,留了個心眼,沒有燒毀他的法衣,用長-槍挑起法衣抖了抖,失去約束的法衣就散了開來,又掉出好幾樣法寶。

“去看看,有沒有你想要的。”倪勳用長-槍将那十幾個法寶撥到一邊空地上,仔細挨個看過,沒有靈犀所說的那個“千千結”,失望了一下就想回去,卻心思一轉,見那些法寶有幾個亮晶晶的,不知道君泷喜不喜歡,就多問了一句。

“啊?拿死人東西不太好吧?”君泷緊緊抱住倪勳的腦袋,聲音有點發顫。

君泷雖然剛才叫嚣的厲害,怕通天道人不死透了還回來找倪勳的麻煩,可也是長這麽大,第一次親眼看見死人。上次彌真被殺,倪勳擋住了他的眼睛,毀屍滅跡之後才放開,所以他并沒有什麽感覺,這次親眼目睹,他還是很害怕的。

倪勳感覺到君泷樹袋熊一般扒着自己不放,捂得自己好像戴了一頂大帽子,聽着他語氣裏顫抖的尾音,倪勳被逗得輕笑了一聲才說道:“怕什麽,不要算了,咱們回去抄他老窩。”

君泷使勁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吧,這山上的風越來越不對勁了,冷飕飕陰森森的,點完頭才想起來倪勳看不到,趕緊說道:“嗯嗯,還是回去抄他老窩吧。”

倪勳手腕微抖,槍尖虛晃幾下,打出的靈力就将那幾個法寶都敲了個粉碎,見沒有遺漏,翻手收起長-槍,就将君·樹袋熊·棉帽子·泷從腦袋上摘了下來,抱在懷裏輕輕彈了個腦瓜崩,笑道:“膽小鬼。”說完腳下生風扶搖而上,回返而去。

雖然這一追一逃又大戰一場,卻也才過去大半個時辰而已,倪勳抱着君泷回到國師的時候,月七帶來的兵士還在跟國師府餘孽厮殺,倪勳掃了一眼,見剩下的幾乎全是“愚蠢的凡人”,一點出手的興致都沒有,就掐了個隐身訣,抱着君泷往靈犀告密的寶庫而去了。

寶庫蓋在那個破了大洞的大殿底下,入口在那個玉座後面被屏風遮擋的牆上,倪勳一腳踢開屏風,往牆上打出一道靈力,沿着磚縫霸道的撬開了已經失去主人的封印,整面牆不過片刻,就嘩啦啦塌了下來,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地道口。

倪勳抱着君泷沿着臺階而下,怕君泷看不清,一邊走,一邊用靈火點亮了牆上的燭臺,走了近百個臺階,深入地下已經幾丈,才又停到一扇石門前。倪勳研究了一番,就從傳承裏看出了這門上的花紋是一種循着規律可移動的暗鎖,像拼圖一般,用靈力催動,拼對了就能打開。

然而布下石門的通天道人已經身死道消,倪勳又懶得浪費時間和腦筋,神獸的本能讓他喜歡直來直去,伸出爪子爆出一大團靈力,就将那扇幾尺厚的堅硬絕靈石給暴力拆除了。石門碎了一地,倪勳掏出一把藥丸吃下去恢複了一下靈力,才抱着君泷踩着滿地碎石走進了密室。

釘在牆上的燭臺被倪勳一盞一盞點亮,君泷的嘴巴也越張越大,簡直覺得兩只眼睛有點不夠用,被倪勳放到地上的時候,還有點沒回過神來。

倪勳見他看呆了,失笑了一下,輕輕推了一把他腦後勺說道:“喜歡什麽就拿吧,全是你的了。”

“全是……我的了?”君泷咽了口吐沫,有些不可置信道。

“嗯,全是你的。”倪勳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顆雞蛋大的珍珠,把玩了一下,就塞進了君泷手裏,他見過凡人的小孩玩球,這個雖然小點,君泷也應該會喜歡吧。

君泷看了看被塞在手裏的珍珠,又看了看四周滿地的金銀財寶,還有一堆沒打開的箱子,最裏面那面牆上釘着個木架也擺滿了流光溢彩的寶貝,君泷簡直被晃花了眼,伸出一根手指啊嗚咬了一口,疼得皺起眉頭,才甩着手指興奮道:“倪勳,全是咱們的啦?”

“是啊,月浩朗答應咱們的,國師府的東西都是咱們的,他還另外欠咱們黃金萬兩呢。”倪勳拍了拍君泷的腦袋,站起身往牆邊的木架走去,視線掃到第三排,看到一個半開的蓮花狀法寶,才露出笑容,将那法寶拿到手裏。

這就是倪俊此次的目的——千千結,據說能讓一個身無靈根的凡人與靈獸締結魂契,與靈獸共享壽數。千千結只有銅錢大小,被一條天蠶絲絡子綁着,可以戴到脖子上,也可以墜在額間,粉紅色半透明不知道什麽雕琢而成,中心花蕊的地方有兩個淺坑,是滴下精血結契的地方。

倪勳毫不猶豫咬破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滴在花蕊的淺坑上,然後抓起君泷的手,也逼出了一滴鮮血滴了進去,千千結紅光一閃,最中間的花瓣就包住了花蕊,外層的花瓣也漸漸合攏,重新變成了一個花苞,倪勳放心的将千千結戴到了君泷的脖子上,等這花朵重新綻放,魂契也就締結好了,他的君泷就能永遠陪着他了。

君泷木呆呆的站在地上,什麽金銀財寶的再沒心思多看一眼了,他現在被系統的虛拟煙花彩帶糊了一臉又一臉。

【系統公告:神獸倪勳向玩家君泷求婚,此情矢志不渝,感天動地,請問是否同意求婚?】

君泷:……系統你中毒了嗎?這個滿地撿珍珠的家夥什麽時候向我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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