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嗯。”晏闌陽唇角微陷, 彎唇淺笑,見阮蘇的神情似有疑惑,主動開口解釋道:“院裏派我過來交流學習。”他聲音溫和, 不急不徐,聽着很是讓人放松舒服。
阮蘇了然地點點頭, 大概這就是高材生之間的學術交流吧,她這種小辣雞是沒法比的。
身邊陸續有人走過, 他們站在樓梯轉角時不時就會擋住別人的去路, 阮蘇站得靠外邊,更是容易被撞到, 晏闌陽微不可察地捏了捏手指,做足了心理建設才伸手牽住阮蘇的衣袖,帶着她走到牆邊。
對上阮蘇投來的詫異目光,他喉結滾了滾,聲音有一絲很難察覺的緊張:“我們擋住路了。”
阮蘇恍然, 有些尴尬地發現自己還真是站在路中間說起了話。
晏闌陽沒有錯過她眼裏的羞赧,不動聲色轉移話題:“你呢?怎麽來了Z市的醫院?”
醫院!
經他這麽一提醒, 阮蘇突然想起來自己是來醫院看池景辰的。“啊”的一拍腦袋, 顧不上禮節,急忙往樓梯上走, 朝身後揮手:“我有急事,下次回去了再請你吃飯啊!”
“慢一點,注意安——”晏闌陽囑咐的話還沒說完,年輕女孩嬌小俏麗的身影就消失在轉角處。
男人站在人來人往的牆邊無奈彎唇, 可淡棕色的眸子裏更多的是歡喜的愉悅和懷念,“你還是這樣啊...”不知從哪拂過的清風将男人的輕聲呢喃吹得更遠,更飄渺。
阮蘇一路小跑,按照小陳發給她的病房號,總算是找到了池景辰的病房,門口守着兩個穿黑色西服的保镖,阮蘇剛一靠近,那兩個人就攔住了她:“對不起小姐,單人病房不能進。”
大概是聽到了外邊的動靜,病房門開了,小陳從裏面走出來,看見是她,解釋道:“阮小姐不用攔的。”然後示意阮蘇進去。
阮蘇對那兩個保镖點了點頭後跟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昨天還在視頻裏跟她說笑的男人此刻正傷痕累累地躺在病床上,閉着眼睛很是安靜。心髒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起來,鈍鈍的疼。
“怎麽...弄成這個樣子的?”池景辰的頭上纏了一圈厚厚的紗布,臉上也有着細小的傷痕,阮蘇有些艱難地開口,眼眶紅紅的,“早上還跟我聊天來着,這才多久......醫生怎麽說?”
看她的樣子還算好,小陳給她倒了杯水,輕聲安慰她:“蘇蘇姐,你也別太擔心了,醫生說很萬幸,雖然傷到了腦袋,但是不嚴重,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後就行了。”
“真的嗎?”阮蘇的視線從池景辰身上移到小陳,眉頭微蹙:“你不能騙我。”要是不嚴重,怎麽會出那麽多血。光是隔着手機聽到那樣的描述,阮蘇都覺得心悸。
小陳似乎也想到這一茬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都是那些人一驚一乍,醫生說那麽多血是都是皮外傷,縫了針就沒問題。”
阮蘇年少時也因為意外在手臂上縫過針,那種感覺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現在是在池景辰頭上縫針,只一想阮蘇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了。小陳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手忙腳亂地遞給她紙巾,阮蘇擦了擦眼淚,抿唇:“為什麽會傷到腦袋?”
這個問題問到了小陳,想到事發時的場景,小陳語塞,突然不知道要怎麽樣告訴阮蘇,然而他越結巴,阮蘇就越是覺得有問題,神情嚴肅:“是不是有人動了什麽手腳?”
聞言,小陳立馬擺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不是,蘇蘇姐你也太會猜了,怎麽可能有人會故意幹這種事情。”
阮蘇看他的表情,好像也沒有撒謊的樣子,只得作罷。“好吧,就當我多想了...”原諒她腦容量低,娛樂圈裏的腌臜事又太多,為了一個資源動手腳的事情不是沒有,一看到小陳那副明顯有問題的樣子,任誰都會多想。“對了,醫生有沒有說池景辰什麽時候才能醒?”
小陳從口袋裏掏出小本子翻開,然後遞給阮蘇:“醫生說并無大礙,注意事項我都記下來了。”
池景辰緩緩睜開眼,潔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頭上傳來的疼痛和眩暈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想要擡手,卻發現全身都酸疼動彈不得。不遠處傳來小陳和阮蘇說話的聲音,他一愣,阮蘇?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一番用勁,頭上傳來的疼痛愈發明顯,池景辰回想起昏迷前掉下來的那根橫梁,啧了一聲。
那玩意可真不輕,一瞬間就把他砸得暈頭轉向,血迷了眼,再就是眼前一黑。
阮蘇和小陳都聽見了他那一聲,連忙轉身去看他,阮蘇一看見池景辰醒了,鼻尖就一酸,在他床邊坐下,癟嘴道:“你怎麽老是讓人擔心,一點都不省心。”
池景辰本來是想吩咐小陳一些事情的,見阮蘇這小可憐的模樣心瞬間就化成了水,強忍着腦袋的暈厥和惡心擡手摸了摸她的臉,勾唇笑:“明明是你不讓人省心吧,都瘦了這麽多。”
阮蘇撅撅嘴,突然回頭看向身後,卻是空無一人,小陳早在他們倆開始說話時就輕手輕腳出去了,還特別貼心地帶上了門。池景辰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裏,輕笑:“眼睛都哭紅了,還怕人笑?”
阮蘇把身上的小挎包取下來放在床頭櫃上,趴在他手邊,心疼地望着:“疼不疼啊?聽說出了好多血,肯定很疼吧。”不等池景辰說話,她就自顧自地打開手機,兀自嘟囔:“應該是要喝骨頭湯的吧?也不知道煲湯難不難,我還從來沒有試過煲湯呢...”
池景辰胸口惡心得難受,但是看見阮蘇又舍不得再繼續睡,只好強撐着困意盯着她的動作,一開口聲音沙啞:“不要那麽麻煩了,就在外面買吧。”
“不行!”阮蘇驀地擡起頭瞪他,實際上一點殺傷力也沒有,軟綿綿的:“你都傷成這樣了,我怕外面的會不會食材不新鮮,你放心,我一定學會。”她當年都能為了池景辰從十指不沾陽春水到後來做的一手娴熟美味,煲湯算什麽!
“我待會再看。”阮蘇又看了一會兒,然後把手機收起來,眼巴巴地瞧着他:“你要不要喝點水,有沒有困?有哪裏不舒服嗎?”
被心愛的小姑娘似連珠炮彈地一頓關懷,雖然有些招架不來,但是心裏卻暖融融的。他舒了舒眉,“給我倒杯水吧,喉嚨都有些幹了。”
“好!”阮蘇總算是找到一些自己可以幫得上忙的事情,忙不疊地給池景辰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遞到他唇邊:“我端着,你慢一點喝。”
池景辰就着她的手淺啜了幾口,潤濕了嘴唇和喉嚨後就搖搖頭,“我不喝了,你自己再去倒一杯喝完,你今天是不是又沒有喝水?”
經他這麽一說,阮蘇才想起來自己确實是接近一天了都沒喝完一杯水,心虛地笑笑,就着池景辰剛才沒喝完的水囫囵喝了兩口,剛要悄無聲息地放下,就聽見男人清冷磁性的聲音緩緩道:“喝完。”像是擔心她假裝沒聽見,補充了一句:“要喝完至少一杯水,不能偷工減料。”
阮蘇身形一僵,欲哭無淚地擡起頭:“我能不能就喝一半啊~我不想喝一杯,太多了!”
阮蘇實在不喜歡喝水,平常時要是沒人監督,不到渴極了的時候絕對不會主動喝水。在家裏的時候有阮建成和丁芸盯着,現在又被池景辰管着。
“乖——”池景辰耐着性子哄她,“你必須喝完,不然就不準你來看我了。”
阮蘇聞言,想要賴賬的小心思瞬間被看穿,妥協地癟嘴,擡手将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門被人敲響,“辰哥,是我。”小陳小心翼翼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池景辰臉上溫柔的表情一滞,阮蘇茫然地和他對視一眼,池景辰朝着她眨了眨眼睛,清了清嗓子:“咳,進。”
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阮蘇在心裏琢磨着這是不是得喝點川貝枇杷露,或者冰糖雪梨?
小陳低着頭進來,視線不敢到處看。阮蘇覺得他可能是誤會了什麽,主動詢問道:“小陳,你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小陳哎了聲,這才擡頭,發現兩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個站着,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探究,想到自己剛才腦補的畫面,暗暗掐了自己一下,說:“辰哥,謝先生和姜小姐說想來看看你,已經快要進電梯了。”
“大頭和姜倪,”池景辰皺了皺眉,凝神:“現在?”
大頭原名當然不可能叫大頭,真名叫謝圓,因為頭看起來很大,所以就有了這麽一個外號。
在阮蘇面前提起這兩人,小陳莫名地感到心虛,總感覺像是自己欺騙了她什麽,也不敢看阮蘇的表情,視線低垂着等池景辰給的回複:“是。”
池景辰略一思索,“行,我知道了。”
阮蘇在旁邊聽着沒插話,沒有聽見池景辰像往常一樣讓小陳送她回去,心下微喜,殷紅的唇角翹了翹。
難道是終于要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們了?
阮蘇強迫自己按耐住欣喜,也沒注意聽池景辰跟小陳說了些什麽,只感覺突然間氣氛有點安靜,耳邊傳來池景辰的呼喚,驀然回神擡眸,笑眸彎曲,露出頰邊一對淺淺的小酒窩:“怎麽了?”
小陳不敢看阮蘇的眼睛,在她的視線看過來的時候就蹿出了病房,阮蘇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池景辰對她笑了笑,內眼皮淺淺的一層,順着眼尾延伸開來,涼薄的眸中染釀着缱绻,說出的話卻讓她的心猛然空洞:“軟軟,今天你也做了幾個小時的飛機趕過來,很累了。我讓小陳送你去酒店休息一下好不好?”
阮蘇的瞳孔驀地一收縮,臉上隐秘的小歡喜如潮水般退散,臉色漸漸蒼白,不可思議地盯着男人黝黑的眸子:“讓我...去酒店?”
阮蘇忍住眼睛的酸澀,烏亮的眸子不可避免地沁出了一層水霧,語氣很生硬:“我不想去酒店,我要在這裏你陪你!”
“軟軟,你先回去好好休整一下,晚上再來看我,把我的衣服什麽的帶過來,正好我們還能一起吃晚餐。”池景辰放柔了聲音,循循善誘,試圖說服她:“對不對?我知道軟軟也很累了。”
“不要。”不知道是不是來之前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熱搜無形之中影響到了心情,阮蘇現在“易燃易爆”,她直逼池景辰的話鋒:“我覺得我可以再等一會回去,我大老遠跑來看你、關心你,我不多看兩眼多虧啊,還顯得我這個女朋友一點也不稱職!”
許是一些隐秘的小心思在作祟,阮蘇沒能免俗地語氣有些嘲諷的意味,聽着很是不舒服。池景辰蹙起了眉頭,眼眸變得黑沉,唇角緊抿着,繃成一條直線,看着阮蘇執拗的小臉,有一絲絲不悅。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平和:“軟軟,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沒有其他意思,是想讓你回去休息,沒有不想讓你看我,你陪我,我歡喜還來不及。”
“你撒謊!你分明就是不想讓你的朋友們知道我、看見我!”阮蘇輕嗤一聲,“是我很丢人嗎,以至于這麽多年了,你從來沒有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們。我把我最好的朋友介紹給你,可你呢?”她說話的語速很快,平穩流暢,但是仔細聽卻可以窺見話音裏的哽咽與顫抖,眼角有什麽冰涼的液體劃過臉頰,阮蘇胡亂地用袖子擦了擦通紅的眼眸,委屈一股腦兒地用上心頭,酸澀得要命。
池景辰皺眉,“我沒有說你丢——”
“既然我這麽給你丢人,帶、帶不出去...那你就跟你的朋友,還有那什麽姜倪過一輩子去吧!”阮蘇哽咽着打斷了他的話,眼圈通紅,固執得出乎池景辰意料。
說完,她就把身上的池景辰從國外給她帶的小挎包團成一團,想砸他,但是看着他身上的大小紗布又下不了手,一邊心軟一邊又惱怒自己的沒出息,把包狠狠地摔在地上,鐵鏈條磕在地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不伺候了!”阮蘇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讓哽咽聲太明顯。
過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軟軟夠不夠硬氣?!不過不要誤會噢,這次吵架不是文案部分,你們以為辰哥這樣就算狗了嗎?不不不,真正的還在後面呢。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