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到達
◎無題◎
葉家一家人送走也葉筝後,都很擔心葉筝從小體弱多病的身體,連晚飯都推遲了兩小時才吃。
葉母秦芸紅覺得心口堵,坐在客廳休息,大嫂陳梅去廚房準備晚飯,卻驚訝地發現了放在櫃子裏的面條和肉醬。
她連忙拿着東西到客廳,“娘,小妹把肉醬和拉面留下了。”
秦芸紅看着分量不小的拉面和肉醬,眼淚控制不住地留下來,葉鴻業也愣了一會兒才走到老妻的身邊擁着她安慰:“孩子長大了,随她去吧,下個月再給她寄點兒錢票。”
秦芸紅捶着老頭子不吭聲,從小沒離開她身邊的女兒,突然跑那麽遠,她怎麽能放心。
……
同一時間,Z縣警察局裏,來到警局就不發一言、态度嚣張的劉大疤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我要打電話。”劉大疤擡起頭說出這句話後,又是低下頭一句話不說。
旁邊年輕氣盛的警察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被更加老練的警察攔下,并且示意他帶劉大疤去打電話,反正他們也要監控通話內容。
打完電話,劉大疤回來後态度更加嚣張,喝水撒尿的一堆要求之後才一臉無所謂地回答警察的問題。
“做人販子多久了,這是你拐的第幾個孩子?你有同夥嗎?”一直忍着火氣的年輕警察厲聲問道。
“小警察,想讓我回答問題的話,對我态度好點兒。”劉大疤嬉皮笑臉地說。
老警察讓青年閉嘴,他銳利地眼睛盯着劉大疤,态度平和的問:“你不是專門幹這個吧,幹這行的一般都會好幾個目标下手,主要是針對火車上男孩拐,你怎麽專門盯着一個女孩呢?說說吧。”
在老警察睿智的眼神下,劉大疤感覺自己以往的惡行無所遁形,挑眉強撐着道:“警官,壞人做壞事需要理由嗎?我看那小女孩不順眼不行?”
劉大疤感覺到老警察不好惹,幹脆閉嘴不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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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宏達已經從另一個混子口中得知,劉大疤不僅沒完成任務,而且被抓的消息,氣得他摔了新換的搪瓷缸。
深褐色的茶水灑滿辦公室,但他還得找門路把劉大撈回來,若是太晚說不定那廢物會把他給賣出來。
靳宏達拎起外套匆匆出門,回想這段時間做事極其不順,先是找人把何戎青弄到北大荒開荒的事沒成,這次讓劉大疤弄走何戎青女兒也沒成功。
辦公室負責打雜的小張看着靳宏達陰着臉走遠的背影,忍不住呸了一聲,罵一句小人。
小張走進辦公室,看着滿地的深褐色茶水,忍不住又罵了幾句。靳宏達喜歡泡濃茶,整個辦公樓就他領茶葉最勤快,關鍵他也不怎麽喝,每天就那麽端着,撒到地上的這缸是才泡的,還冒着熱氣,給小張的清理帶來很大的麻煩。
小張一邊收拾着,忍不住又罵了靳宏達幾句。
……
三天兩夜的路程終于過去了,随着到站提醒聲響起,火車緩緩減速最終停靠在平臺上。
火車就像一個壞了的發酵桶,給每個人染上了難聞酸臭味。
下車後,葉筝深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洗個澡,睡一覺緩解心裏和身體的雙重疲乏。
何戎青在一旁搬葉筝的行李,這次沒有發小幫忙,他只能一個人搬四口麻袋。
葉筝抱着小朋友在站臺上等他,順帶欣賞輕松将麻袋辦下來的男人,麻袋的重量不輕,每個都被葉母塞得滿滿的,葉筝也很驚訝看着文人氣質的何戎青搬起來毫不違和。
不過,放下最後一個麻袋的何戎青還是看着有些狼狽的,衣服被□□得皺巴巴的,流暢的臉頰上挂着汗珠,配上那張略顯禁欲的臉,看得葉筝有些臉紅。
四口麻袋被堆在一塊兒,何戎青又忙着去找車,一番折騰後一家人才在當地招待所落腳。
葉筝帶着小朋友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衣服才覺得活着真好。
何音躺在葉筝懷裏很快睡着了,只是睡得有些不安穩,即使有葉筝和何戎青盡量的照顧火車上的生活還是累到了小朋友。
再加上差點兒被搶走收到的驚吓,何音半夜很容易突然哭着驚醒,葉筝要拍着哄很久才能再睡着。
每到這時候,葉筝都要在心裏暗罵罪魁禍首靳宏達不是人,竟然對這麽小的孩子下手。
他們只開到了一個招待所的房間,招待所的人看到他們是夫妻說房間緊張只肯給他們開一間房。
葉筝想着湊活着住一天,明天一早就要去農場了,只有一間房也沒關系。
何戎青已經去找去往農場的車,等他找到他們就可以離開。
何戎青跑到汽車站才知道根本沒有通往西北農場的車,只有每半個月有一趟運送物資的貨車,今天肯定是沒有了。
不過,一個貨車師傅告訴他,明天剛好有一輛運送化肥的貨車要去,他可以搭順風車。
得知貨車的出發時間,何戎青才準備回去,他還穿着火車上那身衣服,無論是散發的味道還是皺巴的感覺都讓他渾身難受。
但他暫時不想回去,他還記得自己只訂到一件房,而他不太想面對葉筝。
從前他只覺得葉筝有點兒煩,總是哭,跟耽誤他的時間,現在的葉筝給他的感覺很複雜,一方面他十分好奇葉筝還有哪些他不知道的地方,另一方面過去幾年葉筝留給他的印象足夠深刻。
何戎青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一想到跟葉筝共處一室有些不自在。想事情的時候路總是那麽短,不知不覺何戎青已經到了招待所門口。
他又去找了前臺,想再問問能不能再給他開一間房。
“同志,我剛剛跟你說過了,你們一家人只能開一間房,我們招待所資源很緊缺的,你多占一間房,別人可能就沒地方住了。”可能看在何戎青那張惹眼的臉的份上,大姐的态度還算不錯。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何戎青嘆一口氣回房。站在房間門口,看着緊閉的房門,何戎青猶豫一下還是選擇敲門。
“請進。”葉筝放低的聲音傳出來。
招待所的房間很小,他進門一眼就看到了睡得正熟的女兒,還有正拿着條新毛巾擦頭發的葉筝。
看到他回來,葉筝放下毛巾輕聲問他:“怎麽樣?”
“只有明天有車去。”何戎青也輕聲回答。
兩人同時沉默,相視無言,半晌葉筝首先移開視線,舉起毛巾繼續擦頭發,而何戎青猶豫了一下,去包裏翻找出幹淨的衣服出去洗澡。
等他回來的時候,葉筝已經躺在床的一邊看樣子已經睡着了。
床中間是熟睡的女兒,另一邊應該是留給他的,他看了一會兒,最終選擇在屋裏唯一的一把椅子坐着看書。
一直坐到頭發幹透,困頓的感覺襲來,他才躺回床上慢慢睡着。
半夜,何戎青感覺有什麽東西砸了他一下,迷迷糊糊中他覺得是自己的錯覺,這時又感覺有人踹了他一腳。
他睜開眼,發現光線已經透過窗戶照進來,原來已經天亮了。
剛剛踹醒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葉筝,只見葉筝下半身橫跨大半個床一腳搭在他小腿上,另一只腳剔在他腿窩,可以說是相當霸道的睡姿了。
何音被她抱在懷裏,雙手緊摟着,只能扭着脖子睡覺。
何戎青看得都覺得難受,忍不住伸手想把女兒救出來。
他剛想拿開葉筝的手,就被葉筝狠狠拍了一下,只能轉而叫醒葉筝。
“醒醒,我們該走了。”
何戎青剛說完這句話,只見葉筝姿勢一收,迅速從床上坐起來,沒過一會兒又躺下了。
何戎青看到這一幕……
好在她已經放開女兒了,讓她們再睡會兒吧。
何戎青自己起床,快到約定的時間時才叫醒床上的母女。
他又跑去找車然後一家人風風火火地趕到汽車站附近。
早上,汽車站都是帶着大包小包的人,何戎青讓葉筝先在外面等着,他進去找昨天的那個貨車師傅。
在一個相對人少的角落,葉筝抱着小朋友坐在行李上等着。
行人路過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看一眼她,沒辦法,這裏的人色號都比較深,葉筝這麽一個白色調人能不引人注目嘛。
好在他們沒有來打擾她,多是看一眼就離開了。
葉筝心裏剛慶幸完,就見一個比別人都深一個色號、長相憨厚的男人走近。
張口就對葉筝說:“妹子,你跟外甥女回來怎麽也不跟哥說一生,快,跟哥回家。”
還沒等葉筝反應過來,這具身體是不是還有個哥哥的時候,這男人已經伸手開始拉扯她的時候,葉筝才發覺,這可能是匪徒。
“等等,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葉筝大聲說到,試圖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這個角落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人特別少,站在兩邊等車的兩個人像是沒聽到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夥。
葉筝急得心發慌,這時候一抹軍綠色從一邊閃過,葉筝急中生智,一聲“老公”脫口而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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