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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許多。相比之下,還是羅雲初的心境比較平和的。

敬茶的過程還是很順利的,宋母接過茶,喝了,給了見面禮後說了一些勉勵的話便住了嘴。

敬了茶後,輪到小輩們上前見禮。餘氏倒沒有厚此薄彼,給幾個孩子準備的都是二兩重的銀手镯。

宋大嫂當下就将女兒的銀手镯收了起來,眉開眼笑的。賺了賺了,自己一雙兒女得了兩個銀手镯,一共四兩呢,比旁的人都來得多。

羅雲初看她大嫂那副小氣的守財奴樣子,暗自搖了搖頭,接過飯團湯圓兩個娃手中拿着的銀手镯,給他們套在肉肉的手腕上。許氏見了,也有樣學樣。

宋大嫂見了,暗自撇了撇嘴,心裏咕哝了句,就會做表面功夫。在她心裏,她一直都不認為羅雲初會把飯團當親生的來疼,以為她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可惜她都沒想想自己,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整個人顯得粗俗無比。

飯團得了銀手镯,拉着已經能走一兩步的湯圓上前,用糯糯的聲音說着:“謝謝嬸嬸。”

兩個娃正處在最可愛的年紀,加上全身上下的衣裳都被羅雲初拾掇過,當他們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微張着小嘴好奇地看着你的時候,真讓人恨不得把他們抱進懷裏狠狠疼愛一翻。昨天的滾床童子也是飯團和湯圓兩個娃兒,對他們,餘氏更是歡喜上幾分。

餘氏的眼中透出喜愛,但手上卻沒動作,畢竟現在她是新婦,得一碗水端平,不能表現出太過偏愛。

出嫁前,家人就把宋家的情況都和她說了一遍。她打心底裏是比較偏向二房這邊的,不光是自家夫君分家後一直和二房住,再者聽大哥說了宋家的情況後,她也覺得二房是通情達理之人。比起鬧騰不休的大房和行事不着調的大嫂,二房無疑更得她喜愛。

從進了門,餘氏身後的小青,從見了羅雲初後,視線便不時地落在她身上,外加滿臉疑惑。

羅雲初又不是木頭,自然察覺了她打量的目光,她從一打照面後不住地打量自己,害羅雲初以為自己今天的穿着有什麽不妥之處呢。

驀地,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羅雲初。然後不顧衆人的訝異附在餘氏的耳際竊竊私語。

羅雲初不明就理,但她隐隐聽到古龍鎮的莊子、香芋綠豆冰什麽的。突然,羅雲初靈光一閃,想起自己為什麽會覺得青兒熟悉了,原來如此啊。想明白的她突然噗嗤一聲笑了開來。

衆人一頭霧水,羅雲初笑道,“想不到我和三嫂還有這番淵源。二郎,你還記得去年到咱們家的那個餘府的管家麽?請咱們去做香芋綠豆冰的那回?後來咱們還得了兩匹好料子呢。”

羅雲初這麽一提,衆人都恍然大悟了。

宋母笑道,“老三媳婦果然和咱們宋家有緣啊。”不過她心裏卻有一絲不悅,老二媳婦提這做什麽,沒得讓老宋家生生地矮人一頭!自已心裏清楚是一回事,但被人點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餘氏微訝,一般人不是很忌諱提到這些低人一等的事的麽?自己受過弟媳的賞賜這種事,常人一般都不願提起的吧?适才青兒那舉動十分地不合規矩。當餘氏聽到青兒低語的內容時已經想着怎麽揭過這事了。若借由自己口中說出來,無疑是打宋家的臉。卻不料是她二嫂自個兒先說了出來,由此可見她這二嫂還是心胸豁達之人。她哪裏知道羅雲初認為這是憑她勞動所得的,并不覺得有什麽丢人的地方,态度大方處自然得很。

“聽二嫂這麽一說,咱們果然有緣啊。”餘氏颔道,眉眼含笑。

衆人又唠叨了一會家常,宋母突然道,“老三,老三媳婦,你們在老家住兩天吧,待三朝回門了再搬到縣裏去。”

宋銘承怔了一下,道,“娘,怕是不行啊,縣裏堆積了許多公務,我得趕回去處理喱。娘,若您念叨我們,可以到縣裏住一段時候呀。”

餘氏也笑道,“是啊,娘,銘承說得不錯。”

宋母嘆了口氣,沒說什麽。

衆人又說了會子話便散了。

餘氏的陪嫁有兩房下人,只帶了一房到老宋家來,其中一房留在縣裏收拾新買的院落。古龍鎮那個莊子因離得近,也劃為她的陪嫁。前些日子曬嫁妝的時候沒把宋大嫂羨慕死,家具、絲綢布匹、衣物、首飾、古董字畫屏風、莊子鋪子等等,滿滿地将二郎他們的整個院落都擺滿了。村子裏的人見了,也有不少羨慕眼紅的。

宋家給餘家的聘禮都是由二郎夫妻兩人一手操辦的,除了明面上的一些東西,給了多少聘金外人不得而知。具體的金額連宋母和大哥都不曉得。畢竟一個縣令的俸碌是多少都是有定數的,老三的銀錢大多都來自外頭商人的孝敬以及其他的一些養廉銀、印結銀、鄉賢祠外官捐銀之類的,羅雲初統一将其歸為灰色收入。

這些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過即便這樣,也還不夠。老三成親方方面面都要花錢,又是置宅子又是辦聘禮的,為此,羅雲初和二郎兩人還掏了一百兩添了進去,一些皮料藥材之類的就不說了,這才讓聘禮顯得體面許多。因此他們想在縣裏置宅子的計劃也擱置了下來。羅雲初也沒說什麽,她了解老三這人,現在給得多了,以後回報才會多嘛。反正都是她兒子得了,她不虧。

待羅雲初他們回到家時,餘氏倒顯得親切許多,抱着飯團湯圓便不肯撒手了。早飯已經做好了,餘氏帶來的陪嫁下人還體貼地做了一些點心。餘氏拿着糕點哄兩個娃,兩只小包子也不怕生,嘴甜得很,滿嘴嬸嬸地亂叫,直叫得餘氏心頭暖哄哄的。兩只饞貓膩在餘氏身邊由她喂着,不肯離開了,小嘴塞得鼓鼓的,像小松鼠似的。眼睛都笑眯了,就差長了一根尾巴在屁股後面不住地搖晃了。

“飯團,你再吃那麽多甜點,小心你的牙哦。”羅雲初取笑他,這小胖墩,還嫌他的小肚子不夠大哦。這個時節正是桂花滿地的時候,這時候的桂花糕最是香甜了,連最羅雲初也忍不住吃了兩塊。不過為了小家夥的牙,她還是得說呀。

飯團聽了,戀戀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桂花糕。

餘氏不忍,開口道,“飯團,別難過,這些桂花糕全留給你和湯圓。”

“真的嗎?”飯團很驚喜,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揚起大大的笑臉,奶聲奶氣地說道,“謝謝嬸嬸。”

餘氏摸了摸他嫩呼呼的臉,感嘆,“這孩子真是太招人疼了。”

羅雲初聞言亦贊同地點點頭,當初她不就是被他那可愛的樣子萌到的麽?

“飯團,跟叔叔嬸嬸到縣裏住一段時間好不好?嬸嬸上面還有好多好吃的哦。”餘歸晚實在忍不住了,想拐他到縣上住一陣子。

飯團睜着黑黝默的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然後生怕她後悔似的,掂起腳尖,抱着盤子裏的桂花糕縮回羅雲初身旁,走時還不忘将湯圓弟弟拉過來。

見他這般的松鼠習性,羅雲初和餘氏都沒忍住地笑開來。

惹得飯團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愣是沒弄明白她們笑什麽,滿臉疑惑地問,“娘,你們在笑什麽?”

羅雲初止住了笑,摸着他的腦袋瓜子道,“沒什麽。”

幾乎是羅雲初說什麽就信什麽的飯團當下也不鬧騰,只趁人不注意時,忍不住伸出小胖手拿了塊糕點偷偷塞進嘴裏,眼睛溜來轉去,見大人們都沒注意到他,為此他還竊笑了一下。

殊不知,他的小心思早就爆光在衆人眼底了,雖然她們嘴上沒笑,眼底的笑容卻洩露了出來。

吃過了午飯,老三便領着媳婦回縣裏了。之前餘氏在閑聊時也邀請羅雲初一道去縣裏住,不過被她拒絕了。她不是沒眼力見的,錯把別人的客氣話當真。不過她瞧着餘氏倒像是真心邀請的,為此她還驚訝了。不過轉而一想她便明白了,是看在老三的份上啊。

老三成親後不久,地裏的莊稼也陸續得收了。佃戶們也積極地将租子送了來,經過了大半年的糧荒,如今村民們将糧食看得尤其緊。俗話說,手裏有糧心不荒啊。見到家裏的糧倉終于不再見底了,心裏甭提多高興了。

待租子全部收上來後,二郎讓人稱了稱,糧食的總數是七千一百斤。當下把二郎高興得找不着北了,長這麽大,他還沒見過這麽多的糧食呢。羅雲初看着傻樂的二郎搖了搖頭,古代的收成真低,他們家一百八十畝地,收四成租子得到的糧食不過七千一百斤,這樣算來,年畝産量還不到兩百斤!

她也讓二郎将佃戶們送來的租子分門類別地碼好。他們自個兒家還有許多的糧食呢,羅雲初見現在的糧食價格高,便讓二郎将之前他們儲藏的糧食全部賣掉,新糧也留下了三千斤左右,這三千斤包括大米麥子以及花生黃豆木薯之類的。有新的糧食,羅雲初才不委屈自己吃去年的舊糧呢。賣出的糧食有五千斤左右,賣得二十八兩六百四十文。羅雲初感嘆,難怪那麽多人想當地主呢。才種了一季就賺了二十八兩,普通人家十幾年的嚼用了。

一有大宗收入,羅雲初就習慣性地數家底。家裏的銀子總共有一百四十兩外加一些零碎的銅板,她自己的私房就有九十八兩,還有一些金銀的首飾。自己算是一個不折不扣地地主婆了吧?明年,再努力一點,她看看種些什麽讓收入再番一翻。棉花是得種的,幾十畝坡地全都種上!地不夠的話,問一下阿德那邊,大不了用那幾十畝沙地和他換來種!她再想想,有什麽法子能增加産量的。

102、準備...

明年羅雲初他們打算種植棉花,她還愁着怎麽和佃戶說呢。不可能讓她直接說,明年我要收回地,不租給你們了。這不是自打嘴巴麽?糧食倒沒什麽,因為産量都差不多,讓他們種着便是。但讓她種棉花了,還得和佃戶四六分,怎麽想怎麽不痛快。而且她敢說,如果她和二郎當甩手掌櫃的話,沒一個佃戶能有他們之前的高産量。她不是那麽大方的人,但讓她白白地共享棉花打頂技術,她不甘心哪。

她也知道,除非他們不大量種植棉花,要不這技術大抵也保不住,但至少讓她先種一回,賺上一票再說啊。可不知是她走狗屎運還是咋的,交了租子後的佃戶不少人表示不想續租了。

羅雲初好奇地問過原因,得知不少人在山上都開墾有荒地了,打算明年好好種種。羅雲初一聽就明白了,這裏在沒有增産化肥的情況下,個人人工投入多點,地裏的産出便會多一些,每畝地裏勤快的人通常比不勤快的能多兩三鬥米。新開墾的地産出雖然比熟地産出少點,但若舍得花功夫下去,差距也不是多大的。而且這樣耕作三四年,荒地也能變成熟地了,到時産量自然就上來了。而人的精力又有限,在自家有地人力又不夠的情況下,自然是以自家的地為優先了。貪多嚼不爛,省得到時租種的地裏收成不好,自己這頭還得貼補下去交租子。

這麽一想,她便釋然了,不是我不租給你們哦,是你們不要的哦。不想續租的人多達二十六家,這下省了羅雲初很多功夫了。而且人們還有個盲目性,一見別人做什麽得了什麽,就盲目地跟風。這不,這家見着別人家開出了三畝的荒地,羨慕之餘馬上拖家帶口去墾荒了。如此一來,便有不少山靠近山腳處的地方一大片一大片地被燒開。即便羅雲初見了也無可奈何,她總不能上前去和他們說什麽可持續發展策略讓他們不要開墾荒地什麽什麽的吧?那她不被人當怪物來看才有鬼呢。

而且在她看來,現在這種程度還算好的,畢竟他們這裏可以說是四面環山,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山頭,在自己山頭上開幾畝荒地,真的很正常。

不過言歸正傳,正因為這種盲目,又有一小批佃戶不再續租。他們手上的佃戶,加上阿德那邊的,總共有五十二家。到目前為止,不再續租的有三十五家。他們這算是有更好的發展了,羅雲初也沒攔着,強扭的瓜不甜不是麽?剩下還有十七家,羅雲初以為不會再有變數了。正積極地想着辦法,看看需要拿出什麽樣的補償條件把租子提上去。她這回是鐵了心了,不止沙地和坡地要種棉花,水田她也想來個統一規劃。

卻不料過了兩天,又有三四戶人家過來說不再續租了。這讓羅雲初暗樂之餘又有點訝異,這是怎麽了?這幾戶人家她記得是外來的,只買了幾畝地,而且因為不是本地人所以都沒有山頭,她本以為他們會過來和她說想多租幾畝呢。不過盡管疑惑,羅雲初還是接受了這事實。

不過後來她聽到一些閑言閑語,說好些個人坐等他們宋家降低租子,說他們宋家不像其他地主養有很多長工,一百八十畝地全靠佃農耕種,現在那麽多人不再租種他們的地了,他們就不信宋家不着急!

羅雲初冷笑,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本來他們家收的租子比其他地主少了一兩成,現在竟然還有人打他們的主意!不過她也知道,這只是一部分人而已,倒也不會偏激得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既然你們坐等咱們降租子就等吧,等吧,到時別後悔就成!她就不信了,難道她還得跪着求他們回來租自家的地不成!

剩下的十二三戶人家有些還特意跑來宋家和他們表衷心,讓他們放心,明年他們仍舊會租種宋家的田地的。這讓羅雲初見了好笑之餘又有點感動。

羅雲初見情況如此,就和二郎商量,現在的十來戶人家租種的地且按着這個租子讓他們種着先。罷了罷了,他們誠心以待,她羅雲初也不是無情之人,且讓他們搭趟順風車吧。

既然打算種棉花,那就得早做準備了。他們這邊,坡地比沙地要蓄水。而棉花又是比較需要水的生物,于是羅雲初才有了和阿德換地種的想法。阿德聽了,當下便應了下來。他們現在一家三口幾乎都住在鎮上了,主要忙和着自己的小店,地反正是租給別人種的,沙地和坡地沒差。

如此一來,今年羅雲初他們的地就變成了八十七畝水田,七十畝坡地,二十四畝沙地。

二郎夫妻兩個都有這想法,趁着年前這段日子還不算忙,抓緊耕作時間才是。遂秋收之後,他們便開始深耕了。此時有些耕作技術已經很成熟了,像深耕,根本就不必羅雲初這個現代人提醒。深耕即是把田地深層的土壤翻上來,淺層的土壤覆下去。其實說得粗淺一點就是犁地耙地。深耕好處多,不僅能顯着促進增産,而且冬天深耕還能減少病菌、病害、蟲害。

而且這裏的人很勤勞,在沒有增産化肥的情況下,個人人工投入多點,地裏的産出便會多一些,每畝地裏勤快的人通常比不勤快的能多兩三鬥米。遂即便沒牛,空閑的時候,人們也願意拿着鋤頭将地一塊一塊地翻起來,以便來年能多收幾鬥糧食。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的工具能讓人做起事來事半功倍。前頭羅雲初他們沒那麽多地的時候,每到播種時都是和別人借牛來整地的。古沙村裏二十來戶人家就只有一戶有兩頭牛,每年他們都會把牛租出去,頗有生意頭腦。但如今他們家有近兩百畝的地,再和別人借牛似乎就說不過去了,而且也劃不來。

遂二郎打算買兩三頭牛,和羅雲初說了想法。讓她很糾結,一頭成年的牛是二兩銀子,她倒不是心疼那銀子,而是擔心買回來後誰看啊?讓她天天拉着幾頭牛去河邊去草地看牛,打死她都不願意。喂養幾頭牛,真不是一件輕松的活。以前小時候她就看過牛,看牛真是一件很無聊的事,而且水草茂盛的地方通常蚊子又多,待牛吃飽了,那裏的蚊子也吃飽了。

二郎聽了她的話,打心底裏他也不願意媳婦那麽操勞,而他自己也沒法天天看牛啊。

他認真地想了想,倒還真給他想出了一個法子,“媳婦,你看這樣成麽?咱們買三頭牛,一頭公的,兩頭母的。在佃農裏挑三個實誠的人家,讓他們幫三年。若三年內生了小牛,就每家送一只?”

“二郎,不錯啊,這倒是個好法子。”羅雲初看向他的目光裏充滿了贊賞。

二郎的辦事效率很高,挑了三戶人家談妥條件後,便風風火火地到鄰縣買牛去了。被選中的三戶人家沒有不樂意的,他們家裏都有半大的男孩,讓他們看牛最好,而且三年下來還能得一頭小牛,很不錯了。而且這頭牛,自家的地也能用上不是?

每頭牛的勞動力很可觀,一頭牛一天大概能犁個七、八畝地的樣子,如果起早貪黑趕點緊,還能犁得更多些。如此忙和了十天左右,一百八十畝的地總算是全都犁完了。

當水田犁好的時候,有好些漢子腆着臉來問東家是否可以讓他們在地裏種些菜,像蘿蔔頭菜菜心之類的,羅雲初自然不會反對。而且她還告訴他們,種得多少産出都歸他們,不必交租子了。那些漢子千恩萬謝地走了,不過等地裏有收成的時候,都會叫自家婆娘整上一籃子的新鮮蔬果過來讓羅雲初他們嘗鮮。不過這是後話了。

自打見了二房大車大車地将糧食拉去賣,宋大嫂就嫉妒得發狂。成天神神叨叨的,少不得将大郎數落了一翻。說當初家裏又不是沒糧食,你咋不多拿點糧食出來換地啊,近兩百畝的地白白叫二郎他們得了去什麽什麽的。

這事大郎本來就悔得腸子都青了,當時他不是怕拿多了出來餓着家人麽,他又不是神仙,哪裏知道官府會在八月初就放糧了呢。偏她還一個勁地那他傷口上撒鹽!遂他也火了,“這日子你若不想過了,大可收拾包袱滾出我們宋家!”

這話重了,把宋大嫂吓了一跳,她咕哝了一句,“實話也說不得了啊?啥時候慣出來的壞脾氣!”

此時天孝剛從學館回來沒多久,正喝水,就聽到老娘的唠叨,眉頭緊皺,還沒開口呢,他老爹就發脾氣了。

“娘,你就少說兩句。”子不言母過,但他這娘真真.....

“大郎,得空不?得空給我搭把手,抱天恩到外頭轉轉吧。”許氏在一旁說道。

“嗯。”大郎悶頭悶腦地應了聲,抱了天恩就往外走。

天孝朝許氏點點頭,算是謝過她的解圍了,“娘,我去二嬸家看會書。”

“去吧,要用功知道不?別淨顧着和飯團玩兒。”宋大嫂是被小叔刺激到了,縣太爺哎,她可指望着天孝日後也能當個官老爺,那她就跟着享福了。

天孝一聽,眉頭又皺了起來,罷了罷了,他娘就這個性子了。

許氏看着走遠的天孝,宋大嫂得意地睨了她一眼,便回屋了。許氏搖搖頭,搭上這種專門扯後腿的娘,天孝這孩子也不容易。

103、寒凍...

将地犁了後,大夥兒都忙着準備年貨過年了。羅雲初看着犁好的近兩百畝的地,若說心裏不急那是假的,再不抓緊點,趕不上春耕可怎生是好,總不能自個兒種完這麽多地吧?

按她的想法,就是去鄰縣或外地雇傭一批長工回來,十個八個都得,對此二郎也是贊同的。不料被隔壁李重武知道後,啥也沒說,勾肩搭背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将二郎勾走了。晚點二郎回來的時候,滿臉笑容的,拍着胸脯說沒問題。羅雲初聽了,便不再追問,反正別誤了農時便成。

冬至的時候,宋銘承攜媳婦回了老家一趟。羅雲初接到消息時,一行人已經到了,她忙披了件厚外套和二郎到大門處迎人。此時她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身子微微顯懷了。不過因為穿着厚實的衣服,完全顯不出來。

羅雲初一見了他們,忙笑道,“你們可算回來了,娘都唠叨了好幾回了。快進門,趕緊的,這天氣冷得邪乎,莫要被凍着了。”看着嘴裏喝出的氣都變成白霧,她禁不住攏了攏衣裳。心裏直犯嘀咕,今年冬天怎麽回事呀,冷得不像樣兒了。這些日子地裏的青菜又凍死了一批,今年過年可難挨了。

餘氏忙上前一步,拉過羅雲初的話,嗔怪道,“二嫂,咱是回家,用不着你親自來迎。還有呀,你是有身子的人,該注意的可得注意點啊,凍着了我的侄兒我可不依。”

餘歸晚和宋銘承兩人新婚,經過幾個月的磨合期,兩人的日子過得也頗滋潤,雖然沒有愛得轟轟烈烈死去活來,但也頗為甜蜜融洽。餘歸晚又是讀過一些書的,只要不涉及太深奧的問題,夫妻倆人常常能說到一塊兒去。漸漸的,宋銘承也會把家中的情況拿出來和她說說,讓她心裏有個底兒。當說到二哥二嫂往他衣內塞銀票,讓他得已順利進京趕考時,語氣中不乏尊敬佩服。當然,提及他二哥二嫂時,自然還有一些生活中的小事。

餘歸晚是個很傳統的女子,恪守夫道自是不必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丈夫尊敬的人她自然得尊敬。而且聽了銘承說的話後,餘歸晚看得出來,他二哥二嫂是真心疼他的,凡事都替得他考慮得很周全,遂她心裏沒有絲毫抵觸,很快便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和二哥二嫂相處。夫家難得有這麽好的兄弟,她自然得好好親近,她還真怕遇到一些光知道要好處扯後腿的親戚。當官并不如表面看得光鮮,她在娘家時見多了,她知道一個好的親族對一個當官的來說有多重要,若她丈夫周圍的親戚都是一些唯利是圖仗勢欺人之輩,那他從政之路也無法走得太遠的。

“呵呵,瞧你說的,我哪有這般嬌貴了。”見餘歸晚說得親熱,羅雲初也高興。嫁進羅家後,大嫂莫名其妙地和她不對盤,若說心裏不介意那是假的。最重要的是她自認沒哪裏得罪過她,卻被她如此針對。她為此郁悶過,她也嘗試地伸出過橄榄枝,可惜人家依舊老樣子。她也不是沒脾氣的,喜歡拿着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後來她明白了,人家是天生看她不順眼,無關乎什麽。現在難得老三媳婦親近自己,她自然不會拒絕。

宋銘承笑着叫了聲二嫂後,便對身後的下人說道,“你們先把這三口箱子擡到大房。”

仆人們應了便手腳麻利地擡着那箱子往大房走去。羅雲初瞅了一眼,果然是三口箱子,只不知裏面裝的是什麽?

宋銘承笑道,“二哥二嫂,這些都是我給你們準備的年禮,先擡給娘看看,一會我們一塊兒過去。”

羅雲初嗔怪道,“一家子人,何必這般多禮?而且現在又逢年節,你上下打點的地方多着呢,家裏也幫不上什麽忙,你...”

新官上任頭一年,需要打點的地方着實多。

餘氏笑着打斷她,“好啦,我的好二嫂,你就別唠叨那麽多了,他懂怎麽做的。”

羅雲初想想也是,如今老三不是光棍了。而他媳婦又是出自名門,自然會打理妥當的,自己真是鹽吃蘿蔔淡操心了。當下便轉了話題,引着他們往屋裏走去。二郎和老三落後了一步,在後面小聲地聊着。

進了屋,總算暖和許多,老三夫妻在仆人的幫助下,将披風解了下來。聽到聲響,在床上呆着的兩只包子忍不住下了床,穿着羅雲初為他們做的毛絨絨的室內拖鞋,邁着小短腿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羅雲初向來都不會虧待自家人,上回李重武回來時,顧氏領着她去挑好貨,她只挑了兩張皮子,後來她又給她送了一些來。一共有五張皮子,老三成親那會,她拿出兩張添作聘禮。只剩下三張庫存,羅雲初全拿來做衣裳了。加上宋母,一家子人每人都得了一件。虧得飯團湯圓兩個娃兒小,若不然恐怕料子還不夠呢。後來剩下的一些碎小的邊角,她也仔細地拼接好,鞋底還是請顧氏幫納的,四雙鞋子做了好幾天。

“叔叔嬸嬸!”飯團的叫聲充滿了驚喜。

“叔...呃...嬸嬸...”說話不流俐的湯圓,是個大結巴。

宋銘承将眼巴巴看着他的飯團抱了起來,笑道,“喲,又重了。”

飯團樂呵呵地笑着。

而餘氏則把湯圓抱了起來,湯圓眨巴着眼睛,餘氏親了親他嫩乎乎的臉,“湯圓,來,叫嬸嬸。”

湯圓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餘氏直流口水,“嬸...呃...”

“乖...”餘氏贊了一句。

“老爺,夫人,老夫人催你們趕緊過去呢。”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宋銘承對下人說完,就對飯團道,“飯團,咱們過去奶奶那邊好嗎?”

“嗯,好。”去奶奶那就意味着可以見到天孝哥哥了,飯團自然是樂意的。

羅雲初進房間,給兩個小家夥拿了件袍子做的外套出來,給他們穿上。

“二哥二嫂,咱們走吧,省得娘等久了。”

到了大房的客廳,發現大房裏的人全到齊了。屋裏也被燒得暖哄哄的,屋裏屋外,一門之隔,竟然猶如冬夏之分。

“老三啊,你已許久沒回來看我這老婆子了,衙內竟然如此忙碌啊?”宋母一見到宋銘承就唠叨上了。

“是啊娘,快過年了。事事都要妥當處理好啊,而且有些事還得提前防範,若不然過年鬧出個什麽不好的事,反倒不美了。”臨近年關,正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時節,且不說今年的冬天還特別冷。而明州又處于交通要道,青河縣裏聚集而來的游民卻是越來越多。那天他派人統計了一下,這些流民多達幾十號人,讓人去勸,卻又勸不走,他現在還在發愁呢。

如今他新官上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要知道這種天,食物不繼的時候凍死人是常有的事。而一個官員治下的地方,自然是人命官司出現得越少越好。特別是現在這種的,若真凍死了人,人家可不會管他是不是青河縣的人,一律都算到他頭上的。而且人命這事可不是小事,若上頭一個心情不好,頭上的烏紗帽不保都有可能。或許有人會說,那就努力保住那些人命啊,他倒想,但舉國上下剛經歷一場旱災和水災,國庫不豐加上今年他們青河縣的賦稅是被免了的,糧食收不上來,他們當地的的糧倉自然都是空蕩蕩的,拿什麽來救濟啊?

虧得他老家也是有眼力見的,前些日子讓人送了兩車炭和一車糧食到縣裏的木棚子發放,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雖然用的不是他的名義(這也是為了避嫌)但誰不知道宋大郎宋二郎是縣太爺的兄弟啊?這是他家兄弟在幫他做名聲呢。宋銘承明白這法子以他大哥二哥的腦子是想不到的,定是背後有人給支的招,若說家裏還有誰是聰明的,就數他那二嫂了。他這二嫂,做事不顯山不顯水,關鍵時刻卻讓人覺得貼心溫暖得緊。不過這麽少的物資也稱不了許久了,眼見着這天氣還得再冷一段時候,他回頭還得想想法子呢。

聽了他的話,羅雲初心裏很認同。從古到今,治安情況大抵如此。

前些日子,二郎忙完地裏的事後,和大郎趙大山幾個人合夥倒騰着木炭來賣。因今年比往年要冷得多,炭的價錢也好,倒也小賺了一筆。看着今年這個冷乎勁兒,羅雲初和二郎商量,留下了近兩千斤的炭。她留了個心眼,她畢竟不是無知的村婦,縣裏的情況她多少能猜到幾分。想到這,她倒同情她小叔了,他怎麽那麽命苦呢,臨危受命,百廢待舉啊。不過她轉念一想,若是做好了,得到的好處可是太平盛世裏的官員都撈不着的。果然是高付出高回報麽?

“那都辦妥了嗎?”對于老三,可是宋母心頭上的一塊肉,她緊張着呢。

“娘,您放心吧。對了,那三口箱子,娘,您和大哥二哥各拿一口吧?”宋銘承不想家中老娘太過擔憂,遂轉了話題。箱子裏裝的都是一些布料果脯瓜子餅幹之類的年貨,他媳婦準備的,倒沒有厚此薄彼,三口箱子都一樣,只不過是布料的花色不一樣而已。

接着,宋母笑呵呵的又是一通埋怨,但不難聽出她話中的歡喜和驕傲。

剛才進了大廳時,羅雲初便讓飯團帶着湯圓去找天孝玩兒了。此刻大人們圍在一起說說笑笑,氣氛倒也其樂融融。

104、防寒扶貧...

吃罷了飯,衆人移至大廳,宋銘承讓下人退下後,便從懷中拿出一紙契約來,“二哥二嫂,這是一座三進的院落,房契上寫的也是你們的名字,你們拿着。”

二郎和羅雲初面面相觑,自從老三當縣令後,這銀子來得也太快了點。雖然他們這裏是小縣城,但這三進的院落,不說三百兩,兩百兩是肯定要的。

猶豫再三,二郎還是決定直接問,“老三,你該不會向縣衙裏頭伸手了吧?”二郎不知怎麽說那個詞,只能含糊帶過。

但除了他,幾個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他所指的是啥意思。

宋銘承有點啼笑皆非,“二哥,你想哪去了?我像那種人嗎?”咋每一回他拿銀子出來,二哥就吃驚一回呢?看人家二嫂,多鎮定啊,從頭到尾都是淡定的表情。

其實他誤會羅雲初了,她心裏也吃驚着呢。而且聽他話裏的意思,似乎這真的只是灰色收入,而不是黑色收入?十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話果然是真的麽?

“老三,路要一步一步走才好,莫要被此時的富貴迷花了眼。”羅雲初語重心長地說,當官确實是門賺錢的營生,而他根底淺顯,她怕他操之過急,留下什麽把柄,自毀前程就不好了。

宋銘承聽了好氣又好笑,心內充滿了感動,他的兄嫂真是,真是...若是一般人,得了如此大的好處,恐怕早就語無倫次地感謝他了吧?而他的二哥二嫂卻在擔心他...

“放心吧,這回我手頭寬裕,不過是朝遷發的兩季俸碌等等到了,加上文山書院送來了一筆束修,就差不多有五六百兩了。”老三細細地和哥哥嫂嫂交了個底,以免他們提心吊膽的。前頭他考中了一甲榜眼,連帶他恩師的行情也跟着水漲船高。文山書院,明州有名的書院,也邀請他去做館,卻被他以年事以高的理由推拒了,不過他倒是介紹了周銘承去,希望他為本藉書生做點貢獻。

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是應該的。再者文山書院離得也不算遠,遂宋銘承倒是真去上過幾回課,後來因為縣務繁忙,便推了。但每個月學生考試的卷子還是會送來,他都抽時間一一詳細批改。當時他也沒想那麽多,只覺得能幫一點是一點。卻沒成想,每年還有六百兩的束修可拿。

宋銘承的一席話,直聽得羅雲初羨慕不已。他這項工作有點像是現在的兼職教授,一年就有幾百兩銀子收入了,收入相當豐厚啊。果然,有知識的人在哪待遇都是高的。

如此一來,二郎便放下了心。宋銘承把房契給了二郎後順便叮咛道,“二哥二嫂,這房子你們對外就稱是自己買的便好了,不用把功勞歸到我身上,明白嗎?”

兩人都不是白目的,自然曉得裏面的厲害關系,點頭應了下來。二郎一向是個木枘的,而羅雲初自個兒又不是大嘴巴之人,答應了不會說出去就不會說出去。

餘氏笑着插話道,“好了,可算收了。我還想着,這三進的院子,你們再推來推去,我便自個兒收起來,留給我女兒當陪嫁去!”

話方罷,餘氏對着羅雲初又說道,“二嫂,你不知道吧?你們這院子緊挨着咱們院子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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