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相親

半個多月過去了，熱心的李叔又給艾香找了個對象，定好日子，艾香什麽話都不說，只騎着車子跟着他們一同到男方家去了。男方家在郊區，離二叔父家騎子也就是二十多分鐘的樣子。家裏什麽都好，小夥子父母親比艾香的父母親還年輕。四合院蓋的很整齊，院子裏種了好多花，雖說是深秋花依然開的很鮮豔。花園子旁邊還有好幾個兔子籠，雪白的兔子悠閑地在籠子裏吃着青草，樣子很可愛。

一向喜歡小動物的艾香在屋子坐了一會兒，就轉到兔子籠旁去看兔子了。小兔子旁若無人地吃着草，嘴一動一動的，又好像在沉思着什麽。艾香看着小兔子，又想起夢中那個有山有水的地方，似乎覺得這家的小夥子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艾香正想着，一個流裏流氣的小夥子推着自行車回來了，看了艾香一下，向廚房走去，不知在廚房裏嘀咕了什麽，一會兒手揣在褲子兜裏，又向艾香走來。不用說，小夥子就是艾香要相的對象了。艾香的臉一陣發熱，不好意思地給兔子放着草，沒敢回頭看。

小夥子站在艾香身後看了一會兒說：“少放一點吧，別放多了，小心把兔子給撐死。”

“噢，對不起，我剛放了一點。”艾香說着趕緊抽回塞在兔子籠裏的草，順手把草放在籠裏，又轉身看着花。

“這花現在開敗了，不好看了，霜打以後，花就不鮮豔了。等到春天後，這園子裏的花就開了，一直要開到現在，可漂亮了。你也喜歡花呀？”小夥子看着艾香問。

艾香不好意思地說：“美的東西，人都歡喜。”

小夥子沉默了。艾香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你們這裏有山嗎？”

“怎麽，你喜歡爬山？”

“也不是，我就問問你們這離有山的地方有多遠？”艾香紅着臉問。

“有。”

“遠嗎？”艾香驚喜地問。

“不遠。”

“在哪兒？”

“就在這附近。”

“什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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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頭山。”

艾香臉一紅不好意思地問：“怎麽叫這麽個山名？”

“不知道。如果你喜歡，今天別走，我帶你去爬奶頭山。”小夥子說着，看着艾香又笑了起來。

艾香覺得他笑的有點不對勁，眉頭緊皺，心想：看樣子絕對是個社會痞子，家庭條件這麽好，為什麽書沒有念成？四個姑娘，就這麽一個兒子，早就被慣壞了！找不上了，才輪到自己跟前，剛才說的奶頭山絕對是嬉鬧我的！艾香想着，忽然有種被愚弄了的感覺，便不再吭聲，回到屋子裏挨近二嬸坐了一會說：“嬸，咱們走吧，別坐了。”

二嬸拉着艾香的手走出屋子，疑惑地問：“怎麽，家庭條件這麽好，你不願意？”

李叔也随身趕到，吃驚地問“你覺得哪裏不好？”。

“什麽都好，就是這個小夥子……”艾香紅着臉吞吞吐吐，不知怎麽解釋。

“城邊邊上的孩子都放的開，再也沒有什麽壞毛病。”李叔說。

“我不圖家庭好不好，我要圖這人成不成器。如果不成器，家庭再好也會被敗光，父母親再好，也陪不了一輩子。”艾香說。

“這個娃娃想的還挺多，不過，娃說的也有道理。咱們先走，完了再托人打聽打聽。婚姻可是娃娃的終身大事，我萌萌找的那個，當時我萌萌不同意，我就是覺得家庭好，硬給訂下來，現在鬧的要離婚。”李叔說着長嘆口氣，迷茫的看了看天空。

“哦，那你去給說吧。咱們走，再不走，人家都把飯做好了。”二嬸紅着臉說着瞪了艾香一眼。

艾香低下頭不敢看正眼看二嬸。

二嬸一路沒吭聲。艾香知道，二嬸肯定是不高興了。

“我也沒有見過這個孩子，只聽說家庭條件好，才拉這個閑話。不過這孩子真的不怎麽樣，一進門，我心就涼了。”李叔說。

“家庭好的孩子，都是這個樣子。家窮的，孩子老實，但你跟上要受一輩子的窮罪。”二嬸說。

“家窮富都不要緊，最主要的要看這個娃成不成器，不成器，坐吃山空，日子更不好過。”艾香說。

“那你的意思，找個家庭條件不好的？”二嬸又問。

“那倒不是，主要是看家教好不好？”

“那你這個條件就不好找了，知人知面難知心，誰能知道他們家教好不好。”二嬸說。

“好不好，從一個人的說話，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質。”艾香說。

“這娃想事想的比較長遠。我聽娃說了半天，對這娃有所了解。行，我以後再給你重新找。你們回吧，我先去單位一趟，單位今天還真有事。”李叔說着騎車子向單位走去。

艾香和二嬸，一前一後騎着車子 ，誰都沒有說話。

艾香一路上，心潮澎湃，想了好多，真想一下子就回到老家，直接嫁給文斌或者曹亮算了，何必自找麻煩呢？又想起自己和母親的關系，艾香又下不了決心。

回到家裏，嬸子停好車子，就回她屋子裏了。艾香來到奶奶的屋子，向奶奶說了詳細情況。奶奶也贊同艾香想法。

晚上海娟回來又問，艾香把情況一說，海娟開玩笑說：“你這是北京的叫花子，口味還很高。這城邊邊上的孩子，大都是這樣，除非是智商有問題。”

“唉，不行，我就回到家找去，老家像這樣多的是。”

“不回去，慢慢找，好孩子還是有的。”奶奶勸着艾香。

“我明天再給我同學說說，看有沒有合适的。”海娟也安慰着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