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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長臉男人。
戴着一頂遮陽帽,脖子挂着部相機,是個游人。
正在那取景拍照,遇到了丁梓,見她神色怪異,岀聲問了句。
這會他正好奇地看着丁梓,見她看來,他又望了眼她身後的方向,笑道:“遇到什麽了?”
丁梓用他的話回道:“見鬼了。”
可不是見鬼了嗎?偷淫鬼。
長臉男人呵呵笑,還要說什麽。
丁梓沒有跟一個陌生男人聊天的興趣,回了這麽一句後,轉身走了。
塔爾寺有“三絕”。
其中一處殿堂裏擺放着 “三絕”之一的酥油花。
“三絕”之外的兩絕,分別是堆繡和壁畫。
藏傳佛教也是博大精深的,很多具有文化精髓的聖物。
丁梓看得有趣,聽得津津有味,一時倒忘記了身在人群中。
挨着她的是一對年輕情侶,那女子不時看了看她。
丁梓對上她的目光,“?”
那女子眼角往她身後瞟了一眼,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丁梓不明所以,轉過頭,繼續聽導游的介紹。
突然耳側一熱。
那女子在她耳邊迅速說了一句,“小心你身後,有扒手。”
聞言,丁梓僵了下。
她将手小心地移到單肩挎着的雙肩包上,果然碰到一只手正貼在她的包上。
她果斷地對着那只手用力一拍,手肘向後一頂,同時快迅将包挪到胸前。
扒開堵在前面的人,鑽了出去。
沒走兩步,感覺不對勁。
倏然轉頭,腦後頭皮傳來一陣刺痛,讓她皺眉輕嘶。
一個帶笑的男聲在她後面傳來,“你再這樣扭來扭去,就要變禿頭了。”
丁梓也知道自己的頭發是被什麽東西繞住了。
她停住腳步,那人搗弄了一會,“好了。”
她一言不發,頭也沒回,走了。
“就這樣走了,不覺得太沒禮貌?”男人在後面說。
丁梓不想搭理。
男人锲而不舍,“我可解救了你的頭發。”
丁梓停了步,轉了半身,“用這麽劣的招數就想泡妞,落伍了。”
男人看着她的側臉,笑,“你說我是故意的?”
“挨着女孩的後頭,将她的頭發繞在自己的扣裏,然後以此為借口跟其搭讪。拜托,動動你頂上的葫蘆,想點新玩意。”
男人沒有一絲被戳穿後的尴尬,又笑。
這會笑裏帶着絲疑惑,“你的聲音聽着有些耳熟。”
俗,俗不可耐!
丁梓想直接給他來一腳。
這時男人已走到她面前,對着她的正臉,細細看着。
半晌,
男人驚呼,“你是……小釘子?”
小釘子……這樣叫的人……
丁梓慢慢擡頭,對着那青年男子,眯着眼上下打量。
“你,誰呀?”
“小釘子,果然是你!”
丁梓眉尖蹙起,“我跟你很熟?”
男子又笑了,“不是一般的熟。”
丁梓沒興趣看他故弄玄虛,回身要走。
男子忙道:“我是王佐呀!”
她看了他半天,“王佐?”
“多年的老同學了,這都忘記?”臉作傷心狀。
丁梓歪着頭,蹙眉想了想,“就是那個為逗女生開心內褲外穿扮奧特曼的王佐?”
王佐讪笑,“年少的事,你還記啊?”
“我從來只記別人的窘事,糗事。”
“嘿,嘿,剛才我還不敢認,這會我倒确信你真的是丁梓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你都變得這麽漂亮了。”
丁梓沒有要敘舊的意思。
王佐卻不知道般,自顧說:“聽說你都大學畢業了?”
丁梓神色冷淡,“有問題?”
“我是打心底的敬佩,你說當年我們幾個混成那樣,還能出個大學生。當然,除了……”
丁梓倏然停步,順了口氣。
指了指不遠處,“你朋友叫你了。”
王佐給她遞了張名片,“這裏有我電話,找時間敘敘舊。”
丁梓不置可否。
兩指夾着他的名片,向後擺了擺。
王佐看着她的就要走出殿門。
大聲喊了一句,“徐季平回來了,他在打聽你。”
回應他的是從容,窈窕的背影。
丁梓在一個垃圾箱前停下腳,看也沒看指間的名片,兩指一松,紙片滑落。
轉身,瞄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旁邊的一座殿內出來,拐彎往左去。
丁梓看到他時,他的目光也正收回去。
丁梓緩了會,也往左方向走,走了老久卻沒再見到戴仼的影子。
作了罷,她緩下腳步,一路走過,到了大金瓦殿。
大金瓦殿在塔爾寺的正中位置,藏語稱為“賽爾頓慶莫”,意為金瓦,據說是寺內最古老的建築,面積有好幾百平方米。
進殿內按順時針方向轉了一圈,丁梓用新學的藏人模樣行了幾禮。
出了金瓦殿後,她亂逛。
到最後,門票上的10處景點只去了7處,有兩處沒找到。
另一處是活佛行宮,向山坡上走,要走很多很多級臺階,沒多少游人上去。
丁梓對神秘的活佛很感興趣,走了小半會,上完臺階,站在平臺上俯視整個塔爾寺全貌。
平臺上有一個為游人拍照的藏族小夥子,丁梓謝絕他為她拍照的要求。
所謂的行宮,只不過是上下兩層的圈樓,上面住人,下面是佛堂。
有幾個喇嘛在樓梯轉角處坐着閑聊。
丁梓進去,很快便走了出來。
她從另一側的臺階下去。
下面往上走着一個人,高大的身影,不緊不慢,穩步拾階而上。
丁梓坐在臺階上,手肘支着膝蓋,托着下巴,眼睛沒眨。
男人身姿挺拔,腳一擡一落間迅速而利索。一步一個臺階,還不帶喘。
與她擦肩而過,從始至終,戴仼沒有停頓,沒有擡眼。
丁梓過了會才轉過頭。
入眼的是一道孤獨的身影,長長的灰色臺階,高遠廣深的藍天,加上寺院的金頂。
同在一個畫面中,各自突兀,而又該死的協調。
她行動快于思考,拔腳追了上去,攔在他面前。
也不說話,就這麽盯着他。
戴仼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挪了挪腳,要從她身邊過去。
丁梓身子跟着移動,仍在他面前。
誰也沒說話,就這麽僵持了一會。
戴仼緩緩俯身,向她靠近,從外人的角度看,就像一個男人想俯身親吻女子。
然現實并沒有那般美好浪漫。
聽男人說:“想男人,你,找錯對象了。”
丁梓沒動,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又說:“對你,我提不起興趣。”
“呵,”丁梓突然笑了,“原來,你---陽痿啊----”
你陽痿啊……
戴仼臉色鐵青,眸眼烏黑沉沉。
片刻,他冷冷道:“勾引,挑逗沒效。這會玩激将,省省吧!”
丢下一句,大步離去。
當她再次轉身,他已經轉到旁邊的牆角那兒,只露着半個背影。
只一會工夫,那人已隐沒在淩亂的屋舍中,想尋卻沒了方位。
丁梓撿了條道随便亂逛了一會,已經是快下午四點。
該回去了。
可是,她好像迷路了。
她想罵娘。下一秒,她不罵娘了。
之前在圈樓樓梯轉角坐着閑聊的喇嘛也早已不在,現在那裏不遠站着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高大挺撥的男人;另一個是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
離得遠,看不清表情,也聽不到他們的話。
沒等她走近,阿淼從別處過來,随後三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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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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