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十八
這一場病,讓我足足休養了一個多禮拜,才感覺可以恢複平時那種被研究、個案、論文占滿的生活。
Alisha說得沒錯,Philip真的是打不死的蟑螂,而那幾天,他不是躲起來,而是在忙別的東西。
什麽東西?
當我病好了,回到研究室的時候才知道。
這個家夥,趁我在家養病時,不知用什麽方法,買通了幾乎全研究室的同學,讓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在我的研究室出入。
當我走到我的桌子前,才發現原本堆滿研究資料、論文的桌子,變整齊了。
雖然平時我的桌子也不怎麽亂,只是他把所有相關的東西,放在相同的資料夾。讓我在要看的時候,可以馬上找到。
「你花了多久的時間弄這個?」我看着站在我旁邊笑得一臉得意的他問。
「很久喔,畢竟我對你在念什麽真的一竅不通,花了些時間纏着你同學問東問西,才漸漸有頭緒知道該怎麽整理,不過,你真的看了很多資料耶,我好佩服你。」他的笑容彷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很陽光。
「謝謝。」我說。
「我想來想去,好像這麽做最有實質上的效果,什麽送花、巧克力那種方式應該會被你打槍吧。」他抓抓頭。
「謝謝你。」我看着他,也笑了。
「先不要謝我,還有一個東西要給你看的,我相信那玩意兒可以讓你節省很多時間。」他邊說,邊按了桌上電腦的開關。
「什麽東西?」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只是神秘的笑着,等電腦開機程序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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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看到桌面上有一個陌生的icon。
「這個,點下去……」他邊說邊動作。
我看傻了眼。
出現在螢幕上的,是我所有的資料、論文的名稱。他按着一個個的分類,每個不同類別的都是從A到Z照着順序排列。
「你花了多久時間做這個?」我吃驚的看着他問。
「做這個很快,只要把程式寫好,名稱一個個輸進去就好,花比較多時間的是分類。」他笑着說。
「辛苦你了。」我也笑了。
「而且我跟你說喔,你點這邊,輸入你想找的關鍵字,它就會告訴你我放在哪個資料夾,然後如果你要放新的東西進去,你可以要它幫你分類,或自己分類,也可以選要繼續用A到Z排,或直接放最後。」他熟練的跟我講解他自己寫的程式。
「這真是太厲害了!這樣以後我真的省事很多耶!你好厲害喔!」我興奮的說。
「呵……還好啦,寫這個程式還不算太難,能幫到你最重要。」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太感謝你了……我不知該說什麽了……」我很老實的看着他。
「那………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我不要你回報我什麽,但至少,不要拒絕我想對你的好。」他看着我說。
「……我會試看看。」我想了一下後,輕輕點頭。
「YES!」他抱住我,跳了起來。
我輕輕推開他,我不習慣這樣接近的距離。
「對不起,我太興奮了。」他抱歉的說。
我笑了笑,表示沒關系。
從那天開始,我體會到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剛開始有些不習慣,但總算在他還有Alisha的開導下,漸漸接受了。
而那些「路人」,則很理所當然的把我們配成了一對。
面對這樣的局面,我也不想解釋什麽,應該是說,呈現半放棄的狀态吧,對於這些,我已經倦了。
如果這樣會讓他感覺好些,那就這樣吧,我總是這麽想。
但在夜深人靜時,我想起老師的時間卻越來越多。
我知道自己這麽做很糟糕,我也成了那種我以前最不屑的人─利用別人情感的那種人。
其實我很痛苦,但卻無法跟任何人講,因為講了之後,換來的開導、解釋,讓我疲於應付。
事情就這麽一直這樣發展下去。
而我也發現,我開始對他有了依賴的感覺。
有的時候沒有他在會感覺怪怪的,或者當忙不過來時會希望他出現幫忙,不過我仍然死守着那條底線,我從沒主動找他過。
我知道Philip有一點一點的在試探我,試探我對他的接納可以到哪裏。
當他第一次牽我的手時,我愣了一下,發現無法像以前那樣毅然的把手抽回;當他第一次叫我「寶貝」時,我傻傻的看着他,卻無法說出「不要這樣叫我」這幾個字……那種感覺,我弄不懂。
覺得好像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我沒有抗拒的感覺。
「你不會開始對他有感情了吧?」當我跟Alisha講的時候,她這樣問我。
「如果有,就只有依賴。」我說。
「你确定?」她看着我問。
「嗯,你相信嗎?到現在,我都沒有主動打過一通電話給他,如果我真的喜歡他,應該不會這樣吧?」我說出我想了很久的結論。
「真的假的?你認識他四年了,你都沒有打過電話給他?」她的聲音裏充滿了不相信。
「沒有啊。不信你問他。」我說。
「也許,你對他,真的就是只有親人的感覺吧。」她說。
「是吧,被他牽着的時候,覺得很像我弟以前牽我那種感覺;他叫我寶貝,在我聽起來,就很像我弟撒嬌時叫我姊一樣……」我邊想邊說。
也許我開始有一點懂,老師之前說那種「親人」的感覺了。
「如果他有一天吻了你,你會怎麽反應。」她突然丢出這個問題。
「不知道。」我也很老實的回答。
不過很快的,我就知道了答案。
那是有天,他開車送我回家時的事。
我們一起去買了許多東西,他幫我提着大包小包回家。
送他出門時,我一個不小心踢到了門檻,眼看就要跌到地上。
他一個轉身很英勇的接住了我。
我就這樣順勢被他摟着,我們四目相接。
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他的唇貼上了我的。
但很快就離開了。
接着是一陣尴尬。
「對不起。」他先開口。
「沒關系,開車小心。」我說完,轉身進了屋子。
我坐在沙發上,想着剛剛發生的事。
同樣是吻,但Philip的吻,我沒有任何感覺,就單純的,嘴唇相碰而已。
跟印象中,第一次在玩鬧中,被老師吻時那種被電擊的震撼完全不同。
我果然,對他沒有一點情人的愛。
「對不起,我對你,真的沒有感覺……」這是四年來,我第一次主動傳簡訊給他。
傳完之後,我沒有等他回應,直接關了手機,洗澡上床。
「什麽時候,我才可以再一次的,吻你的唇,感受和你之間那種,濃烈到化不開的感情?」在睡前,我又喃喃自語着。
「我照着大家希望的,接受了他,但,結果還是一樣,我可以停止了嗎?你什麽時候才會出現拯救我?」我的抱怨,總是抱怨給自己聽。
之後我們的關系,還是跟之前一樣,誰也沒再提起那天意外的那個吻。
他還是像以前那樣仔仔細細的照顧着我。
終於,在奮鬥四年半之後,我拿到了我的PhD。
我答應老板,多留半年把剩下的計畫跑完。
「半年之後,你有什麽打算?」當我跟Philip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問我。
「回臺灣。」我說得很堅決。
「因為他嗎?」他看着我問,眼裏有藏不住的哀傷。
我點點頭。
「也好,這幾年,你從來沒有真正快樂過吧?」他握着我的手問。
我低頭不語。
「謝謝你,這幾年有你,我很幸福。」我說,是真心的。
「但是這種幸福,不是你要的,對嗎?」他又問。
「你讓我在這個不是家的地方,感覺到了家人的溫暖。」我反握着他的手說。
「謝謝你,雖然我始終沒辦法走進你心裏,但至少我試過了。」他的笑讓我有種辛酸的感覺。
「對不起,我始終無法回應你的感情。」我說。
「你會再回來嗎?」他看着我。
「不知道,先等這半年結束吧,我還沒想到那麽遠。」我回答他。
「可以,給我一個任性的要求嗎?」他突然問。
「只要是我做得到,我能做的,我願意。」我想,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讓你見見我媽咪。」他的話讓我愣住了。
「這……不好吧。」我一下子不曉得怎麽反應。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她見你。」他說。
「目的是?」我問。
「你是我第一個想追,卻追不到,但又不甘願放棄的女生。」他看着我的眼睛說。
「我該以什麽身份去見她?女朋友嗎?」我為難。
「我會說,你是我想守護一輩子,但卻無緣的夢中情人。」他想了想之後回答我。
「這……你再讓我想想好嗎?這個要求對我來說,有困難。」我對於他的堅持似乎一下子沒辦法拒絕。
「這是我唯一希望你做的。我會跟她說清楚我們的關系,不是情人,只是很親很親的家人。而且之後如果你真的決定留在臺灣,至少,我可以從她那知道你的消息。拜托你,好嗎?」他的眼睛、臉上,寫滿了懇切。
我沈默,沒有說話。
他也沒有逼我,只是靜靜的等着我回應。
「對不起,這對我來說,太困難了。」良久,我對上他看着我的眼神說。
瞬間,他的眼裏充滿了受傷的情緒。
「為什麽?不過就是和她吃一頓飯,我想讓你們兩個,對我來說都很重要的人彼此認識啊。」他不放棄的說。
「對不起,我做不到。去見你媽媽,應該是你帶着那個要跟你走一輩子的女孩做的事,不是我。我只是你生命中,一個短暫但稍微深刻的過客罷了。」我平靜的說出這些。
「你不是過客,絕對不是。」他斬釘截鐵的說。
「那是因為現在我還在美國,這個對於我來說不是家、永遠陌生的地方,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回臺灣之後,找到了那個人之後,你要怎麽辦?我的心裏一直只有一個人,我不可能再分任何心神在你身上。當這樣的情況發生,你有想過自己該怎麽做嗎?原諒我這麽直接,但真的像你說的,這幾年我的确不快樂。回到臺灣之後會怎麽樣,我現在也說不準。我只知道,我無法再放任自己接受你的好,那對我來說,真的很重很重。」我知道這些話的重量,但我仍然說了。我不希望他繼續傻傻的做着,這些自以為對我好的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等你回臺灣,我們就變成陌生人了嗎?」他像個害怕的小男孩,帶着慌張的語氣問。
「不是這個意思,你記得你第一次跟我告白時,我拒絕了你,說我只把你當弟弟,現在也是這樣。也許這三年我給了你過多的期待,但我還是要說,我把你當弟弟,這點不會變。只是現在你真的必須開始學着怎麽當一個好弟弟了。」我用安撫的語氣說着。
「所以……我回臺灣還是可以去找你羅?」他用不确定的語氣問我。
「可以啊,只是,以後你不可以再叫我寶貝,也不可以再牽我的手了。」我很清楚的告訴他。
「那我可以問你,為什麽這三年來,容許我這樣做?」他似乎已經接受了我這樣的決定。
「因為那時候我沒有時間精神去跟你耗,所以算是一種擺爛的狀态。我知道那時候如果拒絕,不只你,Alisha他們也會一窩蜂的來說教,那對我來說比跟老板開會還要疲勞,我不想再花時間去處理那些情緒,索性就随你們去。但現在,我沒了論文壓力,只要好好把剩下這半年的研究案跑完,自然比較輕松,有多餘的精神來處理這一塊。在回臺灣之前,我會把跟你之間的事處理好,這是我一定得做的。」我一五一十的回答他。
他沈默。
我可以同理他的心情,如果要說他「真心換絕情」好像一點也不為過。
但其實很多時候,人在感情裏的自我,是大到無法想像,而且會驅使自己照着最原始的想法行進,當這樣的信念形成,那種力量的強大,是無法容許任何人事物擋在自己面前的。
過去的三年,我默默的承受了他感情的自我,而現在,是我必須打破沈默的時候了。
「我知道了,也許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但,謝謝你,至少你沒有狠心的把我推出你的世界。」他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不知道我們安靜了多久。
「對不起,我知道這些話會傷你很重,但這是我在美國,必須好好處理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我說。
「嗯,我想我會漸漸了解的。」他說完,告訴我他必須先離開了。
我沒有去推想他是想逃避,或者真的有事情,也許現在,放他自己一個人整理自己,是我應該且必須做的。
他離開之後,我去找了Alisha。當然,我把跟Philip講的話,都告訴他了。
「天啊要你去見他媽媽!這怎麽感覺很像媳婦去見婆婆。」Alisha聽完之後的第一個反應。
「是啊,所以就算是他這些年唯一的請求,我還是拒絕了。」我說。
「唉!該說你絕情嗎?他真的是個可憐的小男孩。」Alisha搖着頭說。
「那你覺得拖下去會比較好嗎?」我反問她。
「不會,只是……」話還沒說完,她的手機響了,她賊賊的笑了笑,她的笑容已經透露出來電者的身份─是Philip。
我沒有太注意聽她講什麽,我只是在想,如果用一個「谘商師」的專業角度來處理,我會建議我的個案怎麽做?唉!其實,谘商師不過是種會把人太過「理想化」的職業。就算是和個案百分之百相同的問題,當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會真正體會到個案的無助與旁徨。
「喂,你在發什麽呆啊。」Alisha的手在我眼前晃着。
「沒事,怎樣,他跟你說什麽?」我直接了當的問。
「訴苦啊,不然咧?他還要我幫他說服你去見他媽媽咧。」Alisha無奈的說。
「那你怎麽說?」我問。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就算我平常跟着大家起哄玩鬧,但我還是很清楚事情真相的好不好?」她教訓着我。
「是啦,還真是謝謝你喔!」換我不知該怎麽接話了。
「但我覺得,他這次真的有難過到耶。感覺比當初被你拒絕還要挫折……他這幾年在你身上花了這麽多心力,也許,陪他去見見他媽媽,也沒什麽吧。」我的臉色随着她的話語漸漸沈了下來。
聽了她的話,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着窗外。
對於「他對我好」這件事,我不想再跟任何人、再多說什麽。我受不了那樣的壓力。
「你不高興了,是吧?」她小心翼翼的問。
不說話,面無表情,靜靜的看着遠方,是我不想說話,或不開心時最明顯的行為。我想不只Alisha,應該James他們也都知道了。
「阿佩,我不是在幫他說話,只是我覺得,他這麽照顧你,你是該好好感謝他。」Alisha停了一下說。
「是啊,但這段時間中,你們有沒有人想過我的感覺?」我用近乎零度冰冷的口氣問。
這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
Alisha擡起頭來,愣愣的看着我。
「算了,不說這個了,講這些好累。」我下了決定,這個話題結束。
「喔,好吧。」她顯然還在我的問題中沒有出來。
「你說的對,我是該好好謝謝他,我相信如果沒他,我的身體一定還會病個好幾回。只是我會用我的方式感謝他,而不是他希望我感謝他的方式。」我告訴她。
Alisha仍然是一臉疑惑。
「唉!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來美國碰到你們這些家夥。」我笑了笑,把杯子裏的飲料一口氣喝完。
「什麽這些家夥?我告訴你,如果沒有我們,我才不相信你會這麽活跳跳的到現在。」Alisha聽到我的抱怨,瞬間回神。
「這也是沒錯啦……」我想起第一次病倒的時候。
那時候醫生說我的身體情況應該是硬撐了很久,到最後撐不住了,一垮就全盤垮。從那一場大病之後,我的身體一直不怎麽好,醫生還說,我的身體是被壓力弄垮了,我想也是吧。
我還清楚,除了壓力之外,更多的,是心裏那個一直好不了的傷。
我無法否認,Philip無微不至的照顧,和Alisha像媽媽一樣的唠叨雞婆,是讓我身體能夠漸漸好轉,沒有再垮掉,一個很重要的功臣。
「所以啦,你最好想個什麽方法來報答我們兩個吧,哈哈哈哈哈!」她真的是,才給點甜頭,就得意起來的人。
這就是她可愛的地方。
「唉,我到底是有什麽魅力讓他這麽喜歡啊?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輕松下來的氣氛,換成我抱怨了。
「天曉得,你去問他啊。我想他同樣也想知道Fran有什麽魅力,可以讓你經過四年半還是心裏只有她。」她的舉一反三徹底堵住了我的嘴。
「愛情這種東西啊,誰也沒辦法說出它的規律原則,不然怎麽叫愛情咧?」她發表了她的高見。
「你覺得,我回去,找得到她嗎?」我突然問了這一句。
「我怎麽知道啊,你的問題也太瞎了吧。如果我今天是徵信社的,我一定告訴你找得到,但是小姐,我現在跟你一樣,人在美國耶,你要我問誰?問魔鏡喔?魔鏡、魔鏡……」她的反應讓我不禁笑了出來。
「唉唷,你就不能給我點信心之類的嗎?」我抱怨着。
「是!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她的!」她認真的板起臉來說,但是卻讓我笑得更大了。
「你真的很好笑耶。」我推了她一把。
「沒辦法,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跟Alisha在一起,真的會讓人很自然的放松。
「阿佩,如果你真的找到她了,一定要好好抓住她,不要再讓她跑掉。」她突然很認真的說。
「我一定會,而且我還要好好問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麽。」我很堅定的說。
「我知道你會,阿如果你又不幸失敗了,趕快回來嘿,我們會繼續挑起照顧你的責任,而且我相信Willy也會很開心的幫你辦簽證。」Willy是我老板,他一直很希望我能繼續留下。
「你少在那邊烏鴉嘴。」我瞪了她一眼。
「好啦,你就好好過完這最後的半年吧。」她拍了拍我的肩。
「我會的,對於你們的消遣和嘴賤,我這半年一定不會還口,讓你們說個夠的。」我大笑着說。
「這可是你說的,我要把這消息發布出去。」她說完,真的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開始發簡訊。
我笑着搖搖頭,突然有些舍不得離開這個我生活了快七年的地方。
之後的半年,我果然領教了那幫人消遣人和虧人的功力有多強,不過我也真的什麽都沒有回。
一轉眼,半年就這樣過了。
要上飛機的前一天,Alisha又再一次的玩了五年前的「香槟塔」,還把離開這裏,到佛羅裏達念書的Kevin,甚至到西岸的Joan也找了回來。不過這次,Philip被拱出來和我一起倒香槟。
對於我們的關系,我還是沒有多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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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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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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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