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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極度的忙碌讓我漸漸失去了時間流逝的感覺,這也是好事吧。
這樣才可以讓自己覺得時間跑快些,讓我快些完成我來美國的目的。
轉眼,夏天、秋天、冬天,如用二倍快進速度的過完。
又到了新的一年,我收到了小傑寄來的卡片,和臺灣的零食。
「姊:
好久不見了,你好嗎?雖然我們時不時會講講電話,聊聊天,但是看不到你,就會很想你,就像你會想念老師一樣XD。
轉眼間,我終於畢業,也穿上白袍當醫生了。我一直記得媽咪臨終前說的那句,癌症不會走,所以我拼了命的,努力拿到好成績,率先選了血液腫瘤科。我知道之後的生活會很忙很累,你在美國也是吧?我會加油的!像你一樣!
喔對了,我交女朋友了喔!哈哈!去年底才在一起,現在才兩個月,給你看一下照片,阿如果你哪天回來,發現不是她,你要假裝不知道嘿!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和老師一樣的!雖然我希望我們可以很久,你要幫我加油喔!
好啦,順便寄一些你在臺灣喜歡吃的零食給你,省點吃啊!加油!」
我輕輕阖上卡片坐在校園裏的椅子上看着天上。
「我跟老師啊……」我無奈的說,看來小傑真的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結束了。
「這樣也好,不然他一定會打電話來問東問西……」我自言自語着。
「誰問東問西什麽?」Philip的頭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你幹嘛突然出現。」我着實被吓了一跳。
「是你發呆發很久好不好。」他自動的在我旁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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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沒辦法,趁還有太陽的時候出來曬一下。」我喜歡一個人曬太陽的時間。
「喔,那是什麽?」他看到我腿上的小盒子。
「我弟寄來給我的東西。」我說,邊把卡片放進去,蓋好。
「借我看一下。」他看着我問。
「作夢。」我直接把盒子拿走。
站起來準備回研究室。
「姊,借我看一下啦。」他跟在我後面。
「我說不要了。我要回去研究室把最近實習的報告寫一寫,你呢,沒事也趕快去改你的程式吧。」我不理會他的盧。
「吼,你很小氣耶!」他抱怨着。
「對啊,沒辦法。」我回頭,給了他一個鬼臉。
推開研究室的門,把他隔離在我的世界外。
或許正确的說,他從來沒有進來過。
我知道他很想,去年夏天他從加州回來之後,要追我的意圖越來越明顯,Alisha跟我說過,他問過Kevin他們關於我的事,不過他們也被問得一問三不知,雖然我常常跟他們混在一起,但我很少談論自己,也是神秘的獨來獨往,那一句是Joan加的注解。
這時候就很感謝Alisha的保密。她說Philip也問過她我的事,不過她只淡淡的說,請他自己問我,我的事不是她能說的。
當我聽到的時候,我真是感動到要掉眼淚了。
然後大家都知道,Philip想追我。
從那時候開始,大家「退場」的動作,從偷偷摸摸變成了光明正大。
但我還是不在意。一切等他跟我表白再說吧。
我回到研究室,把盒子裏的東西全倒在桌上,不禁會心一笑。
小傑真的都還記得我喜歡吃的。
「Wow, you have much snacks!! (哇!你有好多點心喔!)」跟我同研究室的Alex剛好經過。
「Yeah… My brother sent to me. Do you want some (對啊,我弟寄給我的。要吃嗎?)」我笑着跟他說。
「No, I just want to discuss something with you. (不了,我來找你讨論些事情。)」他遞了一份資料給我。
我接過來看,然後跟他讨論了一下。
他走了之後,我才想到,小傑的女朋友!!
我從裝卡片的信封找到了照片,是個很清秀的女生,小傑這家夥,還真的是惦惦吃三碗公啊!
我吃着零食,又繼續跟論文和個案實習搏鬥。
我想,很多人都知道「努力不一定會被肯定」這點,我也不例外。
那是我博二下學期的某一天,我無可避免的跟老板大吵了一架。
或者說,激烈的溝通。激烈到全研究室都知道了。
其實說穿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就是各自堅持己見不肯退讓罷了。
我一肚子委屈的走出研究室,弄不懂為什麽一向了解我在做什麽的老板會突然推翻之前我們一起做的前測,并且全盤否定之前我們一起讨論出的結論。
這意味着,我的論文可能要重寫,也必須要再找更多個案來做質化研究,這整個就打亂了我原本的計畫。
這也意味着,我沒辦法照着我預定的時間回臺灣,找她。
我坐在車子旁邊的長椅上,覺得好沮喪好沮喪。
如果她在,就好了,我用手抱住雙腳,把頭埋在膝蓋裏。
我好想她,真的好想她好想她。
離開了我之後,她去哪裏了?她說要努力升教授,那現在呢?她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嗎?還是怕我真的飛回去找她,所以乾脆搬家了?她是不是還待在臺灣?還是回到美國了?她每天早上空腹喝咖啡的壞習慣會不會又回來了?
已經快兩年了,對於她的一切,我還是能熟悉的說出。
關於她的習慣、表情、動作,但卻漸漸忘了她的臉。
可是我相信,當她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可以立刻知道,那是她。就算只有聽到聲音。
原因是因為,我承受不住那種,一閉上眼就會看到她的那種思念。
「現在的我,好軟弱,而你在哪裏?」我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
「我應該要回到桌子前,好好想接下來該怎麽辦,可是現在我卻想放棄,你可不可以出現一下,一下下就好?」我一個人獨自哭着。
但是除了春天還帶着一點寒意的風,在我身邊什麽都沒有。
我從口袋拿出手機,用顫抖的手,還是撥了那個,兩年來從來沒接通過的電話。
一如我所料,還是沒有通。
但我的目的其實只是,聽轉進語音信箱之前,她錄下的那句:「Hi! I can’t answer your call now, please leave your message, and I will call you later. (嗨!我現在沒辦法接聽電話,請留言,我會回電給你。)」
那是我唯一能聽得到,她的聲音。
「為什麽不接我電話,卻也不停用?你到底希望我怎麽做?是好心留給我一個,當我無法忍受寂寞時的救生圈嗎?」這是我第一次,留言。
她會聽到嗎?我不知道。
就像我寄給她的e-mail一樣,沒有退,也沒有回。
我回到家,關了手機,把自己埋在棉被裏。
我又想把自己跟世界隔離了。
於是,我又開始過着消失隐形的生活。
在第三天的時候,Alisha又出現了。
「這次又怎麽啦?」她一進門,看到呆坐在沙發上的我問。
我把跟老板大吵一假的事情說給她聽。
「只有這樣嗎?你不像是會因為這種事躲起來的人啊。」她聽完後看着我說。
我低頭,靜靜的盯着地板看。
「又想起她了,對嗎?」她輕聲的問。
我點頭。
然後我們一起沈默。
「我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麽。不接我電話但手機也沒停;不回我e-mail但信也沒被退……她是好心留給我一個寂寞的出口嗎?還是她是在可憐我?」過了好一陣子的安靜之後,我先開口了。
「如果她真的斷得一乾二淨,你真的會比較開心嗎?」Alisha看着我反問。
我愣愣的看着她,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對吧?」她笑着說。
「唉,真的是,再精明幹練的女人,碰到感情都會變笨。」她的語氣明顯的帶着消遣。
我盯着她,依舊沒有說話。
「如果什麽都不能做,也無法改變什麽,就學着接受吧。我總覺得你還沒接受她已經選擇離開的事實。你要先接受,才有資格說要追回來。否則,像現在這種事一定還會鬼打牆般的再次出現。」她認真的說。
「為什麽你會知道這些?」我問她。
「我忘記是在哪裏看到的,反正就是說,要先接受失去,才可能再去擁有。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羅。先學着接受她雖然丢下你,但她還是愛你的,當你再次見到她時,你才會知道怎麽愛她。」她聳了聳肩。
「嗯……」我似乎懂她想說的了。
「好啦,我只是來确定你還活着,其他沒事了。喔對了,那個喜歡你到無可救藥的小學弟這幾天找不到你很擔心呢。」奸詐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喔是喔,你怎麽知道?」我問。
「他到處找人問你的下落啊,不過沒人知道就是。」她說。
「喔,就讓他繼續擔心吧,反正我們不可能有什麽。之後他累了自己就會走了吧。」我說。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他喔?他很優秀,也還滿帥的,聽說有不少女生暗戀他耶。」Alisha的八卦功力真的是一流。
「不考慮。反正他不愁沒人要。」我想都沒想的回答。
「我說,有的時候把注意力分散一點到別人身上也未嘗不是見好事,尤其是像你這種愛鑽牛角尖的人。」她帶着訓話的口吻說。
「喔是喔,thank you teacher Alisha.」我很禮貌的跟她說謝謝。
「算了,不理你了。你想通了就出門恢複你的生活吧。」她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好啦,我知道了。」我沒有要送她的意思。
「你的鑰匙我還是繼續留着好了,免得哪天你都臭了還沒人發現。」她晃着我的鑰匙。
我聳聳肩,給她一個「随你便」的表情,目送她出門。
「所以,我現在是要接受我已經失去你這個事實嗎?」我看着天花板問自己。
然後是我一片足以讓人窒息的安靜。
「好吧,石蘋,再見了,但是你等着,有一天,我會讓你再一次成為我的。」良久,我用堅定的聲音對自己說。
又過了三天之後,我帶着新寫的研究計畫去找老師。
結果出乎我意料外的順利。
老師說,他那天情緒也太激動了,後來回去仔細看了看我們前測的結果,發現并不像他想的那麽糟,還是有些資訊可以用,只是那些沒有得到結果的,就真的要重來了。
兩個小時的讨論,我們很快的拟定了接下來的研究計畫,我知道,我忙碌的生活又要開始了。
當我帶着輕松的心情從研究室出來時,看到Philip在門口,看樣子是在等我。
「你跑哪裏去了?」他看到我,擔心的走上前來。但他的口氣卻讓我不開心。
「心情不好,待在家,寫研究計畫。」我不帶有任何情緒說。
「待在家為什麽連手機都不開?」他的語氣變為質問。
「我需要安靜。」我壓抑着我的怒火,冷冷的說。
「不能跟我講一聲嗎?」他伸手想抓住我,但我立刻拉開距離。
「請問,為什麽我需要跟你交代我的行蹤?刑先生?」我不客氣的問他。
「為什麽,總是要拒我於千裏之外?」他的态度突然軟化了。
「我本來就是個獨來獨往的人,如果說我拒你於千裏之外,那你也可以說,所有人都跟我相隔萬裏之遙。」我平靜的說。
「我喜歡你。」他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麽會有人用這種方式告白。
「我知道啊。」我沒有隐藏我的笑。
「所以是我早就被判出局了嗎?」他的表情有着難過。
「你知道,每個女人心裏都住着一個人,一個她第一次用真心去愛的人,那是誰也無法取代的。」我放柔聲音說。
「嗯。」他點點頭。
「我一直把你當弟弟,對不起,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說,我知道很無情。
「那,可以讓我照顧你嗎?」他又問。
「不了,我不想給你期待,最後再讓你失望。」我搖頭。
「你說你把我當弟弟,我也把你當姊姊,姊弟是會互相照顧的吧?」有那麽一秒,他的臉彷佛跟小傑重疊了。
「是,我把你當弟弟,但是,你真的能單純把我當姊姊嗎?」我反問他。
他愣住,沒有回話。
「如果沒有辦法,就不要,我受不起太多的情感。」我說完,沒有理會他的反應,繞過他,往我的車前進。
也許把他一個人留在有點冷的室外很無情,但我寧願一次把話講清楚,免得日後問題太多。
我突然想找Alisha吃飯。就這樣,我們約在我家附近的餐廳。
「怎麽啦?突然找我吃飯?」她一坐下就問。
我要她先點菜。
等服務生拿着菜單離開後,我跟她說了剛剛我和Philip發生的事。
「哈哈哈哈哈!那小鬼真的那樣告白?」她大笑着問我。
「是啊,是花很大的力氣才忍住不大笑的耶。」我說。
「不過你還真的這麽無情的拒絕人家啊。」她用手撐着頭問我。
「不然呢?一次講清楚,對彼此都好。我最讨厭那種勾勾敵的情況。」我很直接的說。
「唉,是啦,這樣也好,不會在一起就不要給希望。」她說。
不久,我們點的東西陸續送來,我們邊吃邊聊些有的沒的。
她大概是學乖了,沒有再問我任何關於老師的事。
「你有沒有想過,之後要怎麽跟Philip相處?」在我們快吃完時,她問我。
「應該要看他怎麽跟我相處吧。」我邊吃着甜點邊想。
「什麽意思?」她似乎是真的不懂。
「如果他還是用追女生的方法來追我,那我會很冷淡,甚至不理他。不過如果他真的做到把我當姊姊,那我也會照我說的,把他當弟弟。我對於這種事的界線是很清楚的。」我告訴她。
「我相信。」她點頭。
「我想,我已經被訓練得很清楚自己要什麽了吧。」我幽幽的說。
「是因為………她嗎?」她的問題顯得很小心翼翼。
我輕輕的點頭。
「因為她,我很清楚,我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事上。」我看着她說。
「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她帶着無奈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快點,我真的會追不上她。」我說這話的時候,心情是極度複雜的,我越來越能懂,她對於「十六歲」的顧慮。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好。」最後,她這樣說。
那天回到家後,在很晚的半夜,我收到了Philip傳來的簡訊,大意就是為他今天的魯莽道歉,然後希望以後還是可以跟我當朋友之類。
我看了一下,只傳了「沒關系。」給他。
在這種敏感的時候,說話小心點好。
之後的日子,我們的确就像朋友,或者姊弟那樣。
他沒有越界的舉動,我當然更不會有。
找回了研究方向和動力,我又開始沒日沒夜的忙碌。
「姊,你今天臉色很差耶,還好吧?」有天吃飯時,Philip坐在我前面問。
「還好,只是累了點,回家洗個熱水澡睡覺就好了。」我說,但其實我已經開始精神恍惚了。
「真的嗎?額頭借我摸一下。」他說完,不等我的反應,迳自把手覆上了我的額頭。
昏昏沈沈的腦袋讓我閃避不及。
「你發燒了啦!」他大叫。
「沒有啦,我回家睡一覺就好了。」我把他的手撥開。
「才怪,去看一下校醫啦。」他說。
「不要,我讨厭看醫生。」我不理他。
「不行啦,你這樣我會很擔心。」他臉上的擔心再明顯不過。
「沒事的,我先回去了。」我吃力的站起來,準備往車子移動。
「你真的很……」他跟着我站起來。
「就跟你說我沒事啦,不要一直跟着我嘛。」我開始不耐煩。
「可是你這樣我就沒辦法放心嘛。」他不放棄的緊跟在我後面。
「吼,我不喜歡這樣……」我轉身,想要跟他說清楚,但沒想到,大概因為轉身的動作太大太快,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後就黑掉了。
對,我昏倒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Alisha在旁邊,另一邊是點滴架。
「阿佩你到底在幹嘛啊?」她看到我醒了,擔心的問。
「這裏是哪裏?」我問她。
「這個地方,用白話文講,叫做保健室。」她很親切的用中文跟我解釋。
「喔,我怎麽會在這裏?」我又問。
「還敢說,你跟Philip吵架吵一吵,然後昏倒,把他吓死了,他把你送來之後就打給我,我就來啦。」她很快速的跟我說明了情況。
「喔,那他咧?」我問。
「去買東西,應該馬上就回來了。」她話才剛說完,Philip就開門進來了。
「姊你醒了,有沒有好點?」他立刻靠過來問。
「有啦,謝了。」我笑着說。
Alisha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走到房間外去接。
「姊,你剛剛,一直在哭耶。」他坐在病床旁邊說。
「什麽?」我自己也被吓到。
「對啊,你剛剛昏倒的時候,好像做了什麽夢吧,你應該是夢到在你心裏的那個人吧,因為你一直問為什麽……」他看着我說。
「嗯……」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我覺得現在的自己好脆弱。
「可以,不要在我面前假裝堅強嗎?」他握住我的手問。
我低着頭,沒有說話,但是眼淚卻不聽使喚的滴了下來。
Philip站起來,走到我旁邊,輕輕的把我的頭靠在他身上。
我沒有反抗,只是就這樣任眼淚放肆的流。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在沒感覺的時候睡着了。
在恍惚之間,我好像聽到Alisha在跟Philip講了些關於我的事,我想起身阻止,但卻全身無力,連眼睛都睜不開。
當我再一次醒過來時,已經是隔天早上了。
Philip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以标準「小學生午休的姿勢」趴在床邊睡着了。
看着他,想到昨天靠在他身上流淚的情形,我試着回想昨天的事,到底是什麽,讓我會那樣失常的在他面前流淚?
是因為生病吧,我想。
「你醒了。」他擡起頭來,對上我看着他的眼神。
「你怎麽睡在這?Alisha呢?」我問他。
「她先回去了……」他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我平靜的看着窗外。
「Alisha大概跟我說了你發生的事。」他開口。
「她跟你說了什麽?」我有點緊張了。
「她說,你有一個很相愛的情人,在兩年前,你碩士畢業的時候有來看過你,但是最後卻選擇留下你一個,不告而別,但Alisha也說,她相信你們兩個還是相愛的,所以你無法接受我。就這樣。」他說,表情看起來不像騙人。
我松了口氣,果然老師沒有看錯Alisha,才會把我的鑰匙給她,才會讓她知道我們的事。
「嗯,她說的沒錯。」我點頭。
「為什麽?為什麽對於一個這樣丢下你的人,你仍然愛着他,仍然對他如此念念不忘?」他的聲音微微激動,雙手握拳壓抑着自己的怒氣。
「別激動,」我的手覆上他緊握的拳頭。「我們之間,發生了好多好多事,這不是你,或Alisha可以想像與了解的。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Alisha說得沒錯,我愛她,而現在,我仍相信她也還愛着我,你要說我傻、說我笨都無所謂,哪一個女人在感情裏,還會保有全然的理智呢?」我輕聲的說。
「但你這樣,我看了好心痛,你知道嗎?」他握住我覆在他手上的手。
「我知道,可我也必須說,就算你為我心痛到心都碎了,我也無法跟你在一起。因為我的心,早就給了那個人。」我輕輕的笑了。
「那可不可以,拜托你,讓我在這裏,代替他照顧你,雖然我無法擁有,可是這樣至少,會讓我的心,不再那麽痛。我不敢奢望你把我當成他,但至少,請你讓我的心,不要那麽痛,好嗎?」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上。
我輕輕的把手收回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應。
眼前這個男孩,不,他應該是男人了,願意為我付出這麽多,但我卻無法回報他……剎那間,我覺得自己好壞。
我也想不透,怎麽會有人治療心痛的方式,是「照顧單戀的對象」,這些,對我來說發生得太突然。
「還是不行嗎?」他垂下頭,我感受到他好深好深的難過,我又再一次傷害他了嗎?
「Phil,阿佩醒了嗎?」Alisha突然開門進來。
我們兩個同時看向她。
「呃,我來錯時間了嗎?」她尴尬的說。
「沒有,我正好要離開,她就麻煩你了。」Philip說完,沒等我們任何回應,迳自走出房間。
「你們兩個,發生了什麽事?」她呆呆的看着Philip離去的背影,然後看我。
我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講給她聽。
「唉,我說,你真的不考慮他嗎?」她聽完之後,認真的看着我。
「你在開玩笑吧?」我愣住。
「我想,如果Fran知道,會希望你接受他吧?」Alisha說出她的假設。
「我知道她會。但,你不覺得這對Phil太不公平了嗎?跟一個心不屬於他的女生在一起。」我反問他。
她看着我,什麽話都沒說。
「不對等的關系,是不可能長久維持的。」我說。
「但想長久維持的關系,也不一定能長久維持,不是嗎?」她的話很直接。
換我說不出話來,我知道她在指什麽。
「阿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戳你,只是,我覺得你應該給他,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Alisha握住我的手說。
然後,我們同時沈默。
「我會好好想想的。」良久,我說出了這句話。
之後的幾天,Philip都沒有再出現,而我則是一個人在家休息,Alisha怕我一個人又出什麽差錯,時不時光明正大的到我家來「突擊檢查」。
「你真是夠了,來不累啊?我看我有天會被你突然出現吓死。」我看着提着大包小包東西進門的她說。
「我要确定你活得好好的啊,不然到時候Phil找我要人,搞不好連Fran都出現了。」她把東西往餐桌上一放。
「我很好,ok」我看着那一堆令我頭大的東西。
「Phil都沒出現了?」她問我。
我搖搖頭。
「這小子不知跑哪裏去了,這幾天都不見他的蹤影。」Alisha自言自語了起來。
「幹嘛?你擔心他啊?」我揶揄着問。
「是啊是啊,我們的癡心小弟弟,都不知被你弄成什麽樣子了。」她說。
「我哪有怎麽弄他?」我不甘示弱的反擊。
「喔,對啦,你是沒有怎麽弄他,只是放任他的心碎成一片片……」她唱做俱佳的演着。
「不然我能怎樣?」我無奈的問。
「就答應他啊,既然他都說他只想要照顧你了。」Alisha總是把事情想得很簡單。
「唉,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好嗎?」我走回沙發坐着,看着她把東西一樣樣放到冰箱裏,那一向不是我擅長的事。
「我就不懂會複雜到哪裏去?」她擡起頭看着我。
「人是貪心的動物,一旦擁有了,就會想要更多…你懂嗎?」我說出我的想法。
「你是說,你怕他要的,會不只照顧你?」她滿臉疑惑的問。
「我說你,怎麽可以這麽遲鈍啊!當然是這樣啊,有付出就會想得到回報,我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付出不求回報的人。」我真的快要翻白眼了。
「那你呢?我想如果今天Fran出現,但你只能扮演Phil的角色,你也會說出和他同樣的話,不是嗎?」她不愧是念藝術的,在奇怪的地方腦筋就特別靈活。
「……也許吧。」我不得不承認。
「那你對她的付出,會希望得到什麽嗎?」她繼續問。
「我當然會啊………誰會甘願當一個永遠只能白白付出的傻子?」我理直氣壯的反問。
「對,沒有人想當傻子。但若是,只有當傻子,才能留在她身邊照顧她,你會不會選擇當傻子?」她比我更理直氣壯的把問題又丢回來。
「……………………我會。」在思考了一下之後,我不得不承認我會。
「那你又怎麽知道他不是跟你一樣的呢?人會吸引和自己相似的人靠近,不是嗎?」她把最後一罐牛奶放到冰箱,然後走到我旁邊坐下。
「不是吧……我和你,一點都不像啊。」我故意轉移話題。
「我又沒有喜歡你,白癡啊。」她推了我一下。
然後我們一起笑了。
「不要不給人家機會,就判他出局嘛,他說只希望你能讓他照顧你,你就讓他試看看嘛,如果他以後真的亂來,放心,我會幫你一起教訓他的。而且到那個時候,我想你再拒絕他,他應該也辦法反駁你了。」她靠在我身上說。
「我覺得這樣真的好壞,好像在利用人家似的。」我還是不願意。
「可是一直拒絕人家好像也沒有不壞到哪裏去耶……」她歪着頭說。
「唉………反正我就注定當壞人就是了啦。」我索性往沙發上一靠。
「唉呀,你讓他試看看嘛……」Alisha說。我懷疑她是不是被收買了。
「喔,等他出現再說吧。」我帶着敷衍的應付她。
「唉呀,我跟你說,他是那種打不死的蟑螂,這幾天一定又不知道在忙什麽,說不定他明天就出現了。倒是你,要怎麽回應他,你要先想清楚。」Alisha整個就是很樂天。
「喔,等他出現再說吧。」我還是那一句話。
晚上Alisha跟我一起煮了晚餐,一起看了一部DVD,之後就回家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了很久。
「如果我答應了他,這樣算不算背叛你呢?你知道會說什麽?我想,你會笑着說這樣很好,但是自己偷偷哭吧……」我喃喃自語,感覺眼眶又濕了。
「你是希望我這樣的吧?你希望,能有人來轉移我對你的情感,對吧?如果這真是你希望的,我願意去嘗試,但當你出現,我仍然會毅然決然的,選擇你……我這樣好糟糕,對不對?」我把臉埋在枕頭裏哭着。
「可是,我真的好痛苦、好累,我還是沒有你堅強灑脫,一個人撐了兩年,我真的累了,你到底在哪裏?」我說着,她聽不到的抱怨,直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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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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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