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ROSA”正門旁的小胡同裏,聚集了一群年輕的男孩兒,打扮得油光水滑,靠着牆抽煙。有相熟的在那嬉笑打鬧,眼睛卻無不盯緊那個燈明璀璨的場所。

這個胡同口是出入“ROSA”的必經之路。坐在豪車裏的有錢人們,只消在等紅燈的間歇随便暼上一眼,都能看個通透。富麗堂皇和低賤卑微,往往只一牆之隔。

他們都是擠不上臺面的MB,守在這個全市最高檔的同性會所,不過是指望撿人一點兒牙慧。運氣好的哪怕抓住一次機會,也比陪洗浴中心的老男人打一百炮還賺。

因為低賤所以随便。比起那些正經拿喬的“高檔少爺”,他們玩得更開更野,所以更受有特殊性癖的權貴歡迎——就算不小心玩殘玩死了也好處理,沒那麽多麻煩。

高風險,高回報。男孩兒們心知肚明,卻總覺得自己不會是倒黴的那個。比起虛無缥缈的危險,實打實的金錢誘惑來得更直接。

今天他們的目光除了ROSA的正門,還分了些敵意給一個同類——這男孩兒是個生面孔,沒人認得他。

杜淮霖也注意到了他。

不過是無心一瞥,不知為什麽心裏一動。他招呼司機把車停下,降下了車窗。

男孩兒長得挺漂亮,巴掌小臉,皮膚白皙,染了頭時下流行的奶奶灰,破洞的緊身牛仔褲,花裏胡哨的T恤皮衣,耳朵上一排鋼釘,嘴裏嚼着口香糖,在那玩世不恭地東張西望。

杜淮霖搖搖頭,心裏嘆了句“可惜”。

可惜了一副好皮相,全被氣質拖累。那種底層社會摸爬滾打的灰塵簸土,那種骨子裏散溢出的粗野庸俗,裝得再豁達,也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露了怯。

男孩兒也注意到杜淮霖看着自己,把嘴裏的口香糖吐了,手揣着褲兜,晃悠悠地過來,彎下腰,隔着車窗問:“叔叔,有興趣嗎?”

杜淮霖怔了一下——這麽主動,膽子還挺大的。

他今晚還真就沒有尋歡的念頭。就算有,他杜淮霖也不會找這種路邊的野花雜草。

他不過瞧這男孩兒有些面善,多看了兩眼,沒想到被人惦記上了。

杜淮霖正打算掏錢包,看有多少現金打發他,男孩兒又說:“我還是處男呢,幹淨。看你長得帥,算你便宜點兒怎麽樣?“

Advertisement

掏錢包的手頓下了,杜淮霖覺得這孩子挺有意思。他問:“多少錢?“

男孩兒直起腰,上下打量他的車,報了個價:“三萬。”

杜淮霖一挑眉毛:“哦,你值這麽多?”

男孩兒眼神裏有一瞬間的猶疑,不過他還是意志堅定地說:“就三萬。”

說完還斜眯着眼,挑釁般地挑逗:“值不值,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杜淮霖笑了,他打開車門:“上來吧。”

男孩兒上了車,四處張望,用不經心地語氣說:“喲,還挺大的。”

杜淮霖看着他。男孩兒佯裝的鎮定,手指卻有一下沒一下摳着褲子破洞上的線頭。

“身份證帶了嗎?”杜淮霖問。

男孩兒一下子緊張起來:“你是警察嗎,還帶查戶口的?”

杜淮霖淡淡地回答:“我得确認你成年了。”

男孩兒別別扭扭地掏出手機,調出張身份證照片。杜淮霖接過來看了,名字還挺有詩意,叫奚微,剛過十八歲生日。

他把奚微帶到酒店,自己先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奚微還在床邊兒坐着,盯着床頭櫃上的套子出神。看見杜淮霖出來,有那麽一瞬間的慌張。

“去洗澡吧。”杜淮霖說,“洗幹淨點兒。”

奚微穿着浴袍,期期艾艾地從浴室出來。杜淮霖坐在椅子上,翹着腿喝啤酒。

“脫衣服。”杜淮霖慢條斯理地說。

奚微說:“錢……我要現金。”

杜淮霖笑了:“這麽晚,我上哪兒去給你取現金?不然轉賬給你?”

“我沒有銀行卡。”

杜淮霖扔出張卡,報了個密碼:“查查看,明天自己去取。”

奚微接過來,打了客服電話,被裏面機械的女聲念出的數字吓了一跳。

“做得我滿意,裏面的錢都給你。”

奚微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杜淮霖舉起啤酒示意:“脫吧。十萬塊可不是個小數目,至少得讓我先驗驗貨不是?”

“你不會改密碼吧?”奚微問。

“你知道這個酒店住一晚要多少錢?”杜淮霖沒有正面回答他。

答案不言而喻。奚微放棄尊嚴出賣肉體,都不抵高檔酒店的一張床墊兒值錢。

奚微想了一會兒,還是說:“你有名片嗎,給我一張。”防人之心不可無,有錢人怎麽了,一樣抹嘴不認賬。

“你還挺謹慎的。”杜淮霖笑着扔給他張名片,雪白燙金,上面只有一個簡單的電話號碼,散發着淡淡的古龍水香味兒。

電話號可以随便兒編一個,名片誰成天帶個假的在身上。

奚微認命似的脫了浴袍,露出修長柔韌的身體。

介于男孩兒和男人間,有點兒青澀,還不太完美。兩條白皙的長腿,淡色的性器安安靜靜蟄伏在腿間,陰毛顏色也很淺,并不濃密。

杜淮霖欣賞完前頭風光,下命令:“轉過去。”

奚微轉了個身。

“彎腰,屁股撅起來。”

奚微後背僵硬,還是照做了。

“自己擴張過了?”

“……沒有。”

“為什麽?”

“我不會弄……”

“你出來賣,都不做好功課的嗎?”杜淮霖說:“到床上去。”

奚微跪在床上,手扶着床頭,膝蓋分開,拿着杜淮霖扔給自己的潤滑劑,笨拙地在肛門處塗抹。

“手指伸進去。”杜淮霖指導他,“你不會以為我只在外面蹭蹭就完事兒了?”

奚微頓了一下,借着潤滑,中指緩慢地往裏插。

“好好兒弄。你不說你是處男嗎?一會兒操起來,我可沒什麽耐心憐香惜玉,受傷就沒意思了。”杜淮霖手指按上他尾椎的小坑。奚微渾身一抖,抽出手指,閉上眼睛說你來吧。

伸頭縮頭,橫豎都是一刀。早死早托生。

杜淮霖撩開浴袍,把自己勃發的性器套上套子,欺身而上。

奚微說他是處男,杜淮霖也無所謂信與不信。做得爽就行了,反正都要戴套。

緊倒确實挺緊,顏色也漂亮。他還真就沒憐香惜玉,激烈抽插着。紫紅色的肉刃開疆拓土般将層層皺褶夷為平地,撐得奚微的會陰繃緊透亮,好像随時會漲破裂開。

奚微除了剛開始慘叫一聲,然後就咬住牙關死扛,身體随波逐浪,耳畔是肉體擊打的啪啪聲。

不知過了多久,杜淮霖突然加快了抽插的頻率。就當奚微以為他馬上結束時,杜淮霖卻把他翻了個個兒,從正面又插了進去。

他做愛有個特點,次數不多,持久力卻特別強,不做上個把小時不盡興。做到後來奚微像只小貓似的哼哼,實在忍不了求饒也只會喊疼,杜淮霖越聽越興奮,本來不過一場心不在焉的消遣,倒被撩撥了心火,認真而投入地幹起來。當他終于射進套子拔出奚微身體時,奚微已經昏過去了。

奚微醒來後天光大亮。他暈頭暈腦地爬起來,屋裏已經沒別人,只有地上扔着幾個裝滿精液的套子。他跑到浴室去洗澡,對着鏡子檢查——肛口紅腫微張,所幸沒破。

果然有錢人都他媽的惜命,不戴套子不敢搞。奚微冷笑一聲,用力抹了把臉。

銀行剛開門他就去取了五萬塊錢,打車來到郊區一個小農家院。門口兩個流裏流氣地青年正曬太陽打盹,見着他警惕地坐直了,問他你找誰?奚微冷靜地說,我是奚莉莉的兒子,我來替她還錢。

守門的将信将疑把他帶到地下室。奚微把黑塑料袋裏的五萬塊錢亮出來,問地下賭場的莊家,我媽的欠條呢?

莊家拿手把那五萬塊錢掂量掂量,朝手下一努嘴。奚微把欠條撕個稀碎,說,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替她還賭債。下次你們要是再他媽的放她進來賭,你們盡管砍了她手腳,我不會再出一分錢。

還了奚莉莉的賭債,奚微拖着疲憊地身軀回到家。老舊小區的院子裏已經被承包出去做了收費停車場,滿滿當當停得全是車。他穿過窄小的縫隙,踩過樓下中醫診所門口還散着熱氣的藥渣,蹬蹬上了四樓。門口貼滿了停電通知書,奚微看都不看的撕了,擰鑰匙開門。

四十多平的小出租屋裏亂七八糟,牆上的挂鐘掉下來摔得稀碎,玻璃茶幾也缺了一半。奚莉莉窩在沙發上,鼻青臉腫衣衫不整,抽抽搭搭地哭。

“……操,那傻逼又他媽來找事兒了?”奚微一股血嗡地沖上腦門,把腳邊一個啤酒瓶子踢得叮啷響。

“大早上的就來砸門,進屋就要錢……我說沒有,他就罵我是婊子,揪着我頭發往茶幾上磕……”

奚莉莉年剛四十,已經滿臉風霜憔悴,只有眉眼五官還殘留着點兒年輕時面容姣好的影子。

奚微忍無可忍,掏出電話要報警,奚莉莉撲過去抱住兒子大腿,說別,別。奚微難以置信:“他都把你打成這樣兒了,你還他媽護着那個人渣?你是不是傻?”

奚莉莉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他就是喝多了失去理智,清醒了他會來給我道歉的,再給他次機會吧。

奚微冷眼看着他的母親,可恨又可憐。

沒有奚莉莉他就沒有家,可正因為奚莉莉,家不成個家。

他長長嘆了口氣,拿出掃帚簸箕,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掃幹淨,開竈臺的火,燒水下面,煮了兩個荷包蛋,關火加了幾滴香油,給奚莉莉盛過去。

奚莉莉默默接過來,一根一根抿着面條。奚微稀裏呼嚕把自己那份吃完了,放下碗,抹抹嘴,沉默了一會兒,說媽,你欠的賭債,我幫你還上了。下次別再去賭了成嗎?

奚莉莉目光呆滞地看着他,點了點頭。

“還有,下次他再來找你,千萬別給他開門。他要是鬧,就趕緊給我打電話,要麽就報警。”他從兜裏掏出兩千塊錢,拍在只剩半面的茶幾上,“後天開學,我得回學校去上課了。來年就要高考,我不能再耽擱了……"

他想說媽我求你了,你也替你兒子想想吧,你是想要我的命嗎?可話到嘴邊滾了一圈兒,又咽了回去。

因為他發現奚莉莉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麽,她的目光正死死地釘在那一疊粉紅色的票子上。

她沒問賭債是怎麽還上的,也沒問這兩千塊錢從何而來。她不關心這些。奚微給她,她就收下,就像她依附的那些男人,只要給她錢,她萬事不問。

仿佛她不問,這些事就都不存在,她還可以繼續醉生夢死。

奚微看着她迫不及待地把那兩千塊錢揣進沙發上的小包裏,嘆了口氣,說以後少喝點兒酒吧,然後推開門出去了。

他從賭場回來後又取了一萬塊,給了奚莉莉兩千,把陳欠的水電煤氣費都交了,預付了半年的房租,一萬塊錢所剩無幾。

他盯着那張還有四萬餘額的卡,內心掙紮了許久,還是決定将它們占為己有。

他本打算開學前再出去賣上個幾次,先把這半學期的學雜費湊夠,賭債分批還上。現在既然賣了一次就物超所值,還糾結個屁。

他想起奚莉莉那個混帳男友罵過他:“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一個婊子的兒子裝個幾把清高讀個幾把書,将來也是個當婊子的貨!”

當時他激烈地用肢體語言來反駁,被一酒瓶子拍在腦袋上,豁開道血口子,縫了七針。

現在他想,反駁個什麽勁兒呢,婊子的兒子,确實只有當婊子這一條出路。

哪怕是為了裝清高,為了讀書,也改變不了他出去賣屁股的現實。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