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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初帶着祁免免一塊兒去了公司。
沈助理等在那裏,這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見祁小姐,從他們走出電梯的時候,她就等在旁邊了,想見縫插針地彙報幾句工作,雖然回了辦公室也能彙報,但這樣會顯得她工作比較積極。
季總喜歡高效。
但今天她只開口說了一句話,季總就擡了下手,那意思是讓她先不要說的意思,她适時閉了嘴,退後一步跟在兩個人身後。想着總裁和老婆可能有更重要的事要談。
李總監本來也要上前,驀然也止了步,和沈助理對視一眼,意思是:怎麽回事?
沈助理對總監搖了搖頭,示意他最好先等等。
但她聽了兩句對話,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季總結了婚,連工作都屈居第二了,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她剛來公司的時候面試的是行政文秘的工作,被季總挑中,做了他的助理,她記得第一次進季總辦公室的時候,自覺德不配位,她大氣也不敢出,站在那裏,比會見總統還要誠惶誠恐一些。
季總和祁小姐打完電話,頭也沒有擡,只是吩咐:“把文件拿去蓋章,今天的行程安排做好給我過目,會嗎?”
“會……會的總裁。”她挺直了背,默默深呼吸,以免自己窒息而亡。
“去吧!”季總面無表情道,仿佛對她是圓的扁的聰明的愚鈍的毫無興趣。
簡直明晃晃在告訴她:我不需要考察你任何,做不來就走人。
那瞬間的壓迫感,她消化了幾個月都消化不良,以至于每次見他都不自覺屏氣息聲。
她那時候常常想,季總是不是個AI機器人,設定好程序可以一直工作不知疲倦那種。
可是季總現在跟老婆在讨論非常沒有營養的東西。
祁小姐第一次來季氏的總部大樓,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輕聲說:“好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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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時間。”
祁小姐點頭:“你看起來很像教導主任。”
季總沒理會她。
祁小姐又說:“你很不想和我說話。”
“那也得我能接得上話。”季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
祁小姐點點頭:“所以我們沒有共同語言。”
“那離……”婚。
祁小姐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沒關系,我們可以做一對兒怨偶,我不介意。”
季總輕“啧”一聲:“所以我這是被你訛上了?”
祁小姐再次點頭:“你喜歡我,別掙紮了。”
“你清醒一點。”
……
沈助理嘆為觀止,以往都是聽他們電話裏拌嘴,盡管知道祁小姐是個什麽樣的,可腦補的都是可愛萌妹和季總撒嬌耍賴,到如今見了真人,突然就覺得違和起來。
祁小姐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以上,穿着高跟鞋,清純又妩媚的長相,美得很有距離感,和一八八的季總站在一塊兒像是兩棵挺拔的小白楊,都是大長腿,仿佛高貴冷豔的男模和女模攜手出街。
這兩個人看起來智商一百八,氣場強大到仿佛要手挽手去炸了五角大樓,但對話內容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祁小姐再次發表重要講話:“哥哥,你的助理很漂亮。”
沈助理差點左腳絆右腳原地摔個四腳朝天,內心在狂吼,我不是我沒有!!!
季總毫無求生欲地回答:“嗯,所以呢?”
沈助理已經想好自己的辭職信怎麽寫了。
但辭職之前她還是要替總裁和他老婆推開辦公室的門。
祁小姐對她說謝謝,然後扭頭看季總,她說:“沒事,我只是在學着贊美。”
“是嗎?我還以為你在旁敲側擊。”
“以你嚴格到苛刻的标準,能在你手底下做事還喜歡你的,大概只有受虐狂了,沈助理說不定會晚上偷偷紮你小人兒呢!”
“那你呢?晚上也偷偷紮我小人兒?”
祁小姐笑一笑:“不用紮小人,我晚上可以直接紮你。”
季總冷哼一聲。
……
進了辦公室,季總才恢複平常冷酷無情的樣子,往辦公桌前一坐,伸手要收購公司的財務報表分析,沈助理遞上去,內心五味雜陳、百感交集、萬分波瀾,但還是要順便提一句:“柯林達的投資計劃表您要不要今天一起看了?”
“嗯。”
“還有季總,投資部的分析會十分鐘後開始,您要不要去旁聽一下?那個二十歲的金融分析師今天到崗了。”
“嗯。”
……
祁小姐自覺地坐在休息區,懶洋洋靠在那裏,她的神色瞬間變得同樣冷酷起來,仿佛個冷冰冰的沒有表情的女殺手,眼神放空,塞着藍牙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麽。
沈助理給季總倒了一杯咖啡,給祁小姐倒了一杯紅茶,她沒什麽反應,等她轉身的時候,她似乎才回過神似的,懶懶說了句:“謝謝。”
她再次轉身,帶上微笑,輕聲道:“您客氣了,季總的休息室在那邊,”她擡手指了下,“您累的話可以去休息一下。”
那裏有一張床,一個衛生間,衣櫃裏放了幾套不同場合穿的西裝。
祁免免對季淮初的東西都很感興趣,但對一個午休的地方沒多大興趣。
她沖沈助理招招手:“找個人陪我出去看看。”
沈助理看了一眼總裁,總裁耳聰目明好像知道她想說什麽,揮了下手。
“我陪您吧!”她伸手,做出請的手勢,“季總這會兒不需要我。”
祁免免點點頭,攏了下衣領,站了起來,她饒道走到季總面前的時候順便摸了下他的臉,被季總一巴掌拍了過去。
祁免免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偏着頭笑起來,沒多打擾他,跟着沈助理走了出去。
“您想……”沈助理跟在身後,想問她想參觀些什麽。
“叫我名字吧!”祁免免歪了下頭,“我姓祁,祁連山的祁,免免,我爸起的名字,免憂愁免困苦的意思。”她嗪着笑,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沈助理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大boss的太太這麽鄭重跟自己介紹自己的名字,她一時有些受寵若驚。
“祁小姐的名字很特別,寓意也好。”她恭維。
祁免免并沒有想參觀公司的意思,她只是去了外面的休息區坐着跟經紀人打電話。
秦可莉跟她講下周進組的事,那邊演員臨時又變動了一個,導演請到了一個腕兒,但對方時間不夠,只答應來拍十天,導演和編劇在大刀闊斧地改劇情,主角戲份不能删,配角戲份也出彩,最後決定加個角色。
祁免免無動于衷地聽着,聽到要給自己的角色加個爹,然後才挑了下眉:“哦?”
秦可莉嘆了口氣:“導演意思是豐富一下角色,你這個角色是個大反派,但反派得有些表面,正好可以增加一些層次。”
祁免免點點頭:“知道了,反派都有一個悲慘的童年。”
秦可莉笑了聲,然後停頓片刻又說:“你最近都會講笑話了。”
祁免免“嗯”了聲:“或許愛情讓人脫胎換骨。”
秦可莉“啊”一聲,拖了個長長的尾音,好久才接上話:“話說你拍戲對你老公有影響嗎?我是說假如你紅了或者鬧出些什麽事,再或者你可以讓你老公的公關團隊提前跟我來溝通一下。”
祁免免“嗯”了聲:“我問問。”
秦可莉最後叮囑一句:“免免,我一直覺得你很有靈氣,就是心事太重了,這麽多年我很想和你交心,但總感覺你并不太信任我,或許是我做得不夠好,但無論如何,既然我做了你的經紀人,就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講,這樣我們才能步調一致。我一直都希望你能開心一點。”
祁免免沉默片刻:“嗯。”
八月的江城像是蒸籠,窗外的陽光耀眼刺目,空氣裏的熱氣仿佛融化的糖漿,粘稠得宛如實質。
她站在中央空調的吹風口,冷氣絲絲縷縷從脖子裏鑽進去,感覺到一種恍惚的不真實的剝離感。
童年……
童年是什麽樣子的。
有人這麽問過她,她坐在那裏長久地回想,努力地想,一望無際的金黃色海岸,沙灘上髒兮兮的漂浮物,每天都有人來清理,但總也清理不完,爺爺喜歡走很遠去島的另一端,那邊的沙灘很幹淨,有五顏六色的貝殼,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爺爺說:“人類是最虛僞的生物,他們歌頌着一切高尚的東西,卻做着最下流卑鄙的事。”
祁免免跟在爺爺身後,亦步亦趨,亦步亦趨。
海鷗成群結隊地從海面掠過,振翅的聲音嗡嗡嚷嚷,她擡頭,看到波光粼粼的蔚藍海面,一望無際的大海不知道連接到哪裏。
天空暗下來,就要回家了。
祁免免不想回家。
她有一次跑出來,看夜色下的大海,腥鹹的海水被兇猛的浪頭一層一層打上來,濺濕了她的衣裙,燈塔上的旋轉射燈把海面映照得鬼魅駭人。
她又回去了。
後來常常夢到自己被打過來的浪頭淹沒,黑暗的巨大的陰影牢牢罩住她。
世界是個黑箱子,每個人都被黑箱子罩着,黑箱子外是更大的黑箱子,你永遠也逃不掉的,爺爺說。
肩膀被拍了一下,祁免免茫然轉過頭,季淮初蹙眉看她:“發什麽呆?”
祁免免握住他的手,手心裏溫熱的觸感把她拉回現實。
她松開他,朝他伸出手:“吓到我了,賠錢。”
季淮初把卡塞到她手上:“我下午有事,你自己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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