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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過後,尚立夜總會的人漸漸開始多起來,作為服務生的蘇晚也跟着忙起來。
蘇晚雙手端着盤子,用身子推門,把客人點的四瓶紅酒放好,準備離開。
“服務員,先別走,再拿八瓶白啤過來。”有人叫住她。
蘇晚從褲兜裏掏出比筆小本子記上,說了一句,“好的,請稍等。”
她準備從包廂裏退出來時,剛好有人推門而入,兩人差點撞上,又同時說抱歉。
賀遠清看了一眼蘇晚又收回視線,越過她走進包廂。
蘇晚走出包廂後根本沒來得及停歇,又到後臺拿酒端到另一個包廂,一進去目光一對上包廂裏面的一群人,尤其是坐在最中間的那個,暗道一句,要完。
原本顧寒城沒注意到進來的人,正低頭看手機,可是礙不住旁邊的人眼瞎看不到她使眼色,還特意碰了碰顧寒城的手肘提醒他。
顧寒城擡頭,見到蘇晚穿着服務生的制服,眼眸一冷,起身走出去。
蘇晚放下酒後也跟着走出去。
兩人面對面站在走廊上。
“蘇晚,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顧寒城連名帶姓叫她,幾乎是咬牙切齒,情緒到了爆發的邊緣,連額角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蘇晚用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我知道啊,你來鬼混的地方肯定不是什麽好地方。”
況且她只是暫時在這裏工作,畢業後再另作打算。
“那你他/媽的還來!”顧寒城脫口而出,氣得口不擇言。
蘇晚臉色變了變,“顧寒城,我有沒有說過別在我面前講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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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錯了。”顧寒城立即道歉,冷峻的臉上帶有一絲懊悔。
蘇晚嘆了一口氣,才說:“寒城,我需要錢,我要賺我的生活費,還要賺世明的生活費跟學費,我還要付我家裏的水電費,這份工作是我目前能找到最高薪的工作了,況且何量的錢不賺白不賺。”
林氏企業宣布破産後折騰了大半年,終于在兩個月前徹底結束所有清算程序,蘇晚的父親蘇金川在手術臺上沒能搶救過來,只留下蘇晚跟林世明兩姐弟。
慶幸的是林氏企業只是破産,随後被一家大公司收購,所有的債務蘇金川也通過抵押房産、變賣車子與用多年積蓄還清,她不用父債子償,加上他三年前就立了遺囑,他名下的任何資産在他死後全部轉移到她的名下。
當然遺産也僅有在A市市中心的一棟三層別墅加一個小外院,約莫值七千萬,所以她目前的總資産就只有一棟別墅、三百塊現金與幾張裏面沒有錢的銀行卡,信用卡一直沒辦。
別墅這個月的水電費跟物業費她還沒交,将近兩千塊,整棟別墅太耗電,她都快養不起,所以她找了一份高薪的工作先填補基本的費用再談其他。
她需要錢,完完全全可以找他要,哪怕是找他借也可以,只要她開口,任何數目都可以,但顧寒城知道以蘇晚這該死的自尊心估計不會向他開口,他把想說的話忍回去,氣憤地說了一句:“晚晚,你就作吧,出事了別找我。”
他轉身想回包廂。
“回來,我話還沒說完,等下幾點回去?”
顧寒城腳步站住,“你幾點下班?”
“我十一點半才下班。”
“我知道了,下班後給我打電話。”
“還有我會告訴量子,你說他嫌棄他開的夜總會。”蘇晚開玩笑道。
顧寒城直接白她一眼:“是你說的不是什麽好地方。”
賀遠清站在走廊的另一頭,見到顧寒城跟一個服務員在講話,服務生背對着他,顧寒城他認識,二十四歲,搶生意都搶到他頭上,關鍵是還被他搶到了。
顧寒城察覺到賀遠清的目光,兩人視線在空中交接,一個成熟,一個老練。
相視幾秒後,兩人同時移開視線,各自進包廂。
晚上十一點半,蘇晚在門口看見顧寒城的車,打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第一件事便是脫高跟鞋,工作五個小時意味着她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來來回回走了五個小時,腳感覺已經不是她的腳。
“喝酒了嗎?喝酒不能開車。”蘇晚一邊系上安全帶,一邊問道。
“沒喝。”
從夜總會到他們小區的距離并不遠,顧寒城開了半個小時車就到了,他把車停好後,兩人才下車,蘇晚笑着跟他擺手,然後轉身走回她的家。
蘇晚回到別墅後,原本想開客廳的吊燈,又覺得太浪費電,幹脆用手機打開手電筒照着上樓回房間。
顧寒城回到自己家後,還是不放心蘇晚,他拿上蘇晚家的鑰匙,兩分鐘後走到蘇晚家院子外,熟門熟路地進去,在二樓她的房門前才停下敲了敲虛掩的門。
蘇晚從裏面出來時,眼睛通紅,眼角還有沒擦幹的淚痕。
蘇金川于她的意義,沒人比他更清楚。
初一的時候,有一個胖子當着她的面說蘇金川是倒插門的,蘇晚當時就跟那個人打起來,身上挂了不少彩,還被壓到手骨折。
別人一說蘇金川的一丁點不是,她準會跟那人拼命。
在蘇金川的葬禮上,蘇晚沒哭,應該說自從蘇金川去世後,他都沒見到她哭過,蘇金川選擇這種方式離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哭了?”顧寒城伸手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漬,随後把她抱在懷裏,摸着她的頭,安慰道:“我還在,我還在,我還在……”
蘇晚額頭靠在顧寒城肩膀上,身體輕輕顫抖,她張口咬住顧寒城的肩膀,哭得不能自已。
顧寒城也不嫌棄她口水跟淚水都打濕他的襯衣,只是抱着她,給她支撐。
蘇晚痛哭了半個小時才松開顧寒城。
“你回去吧,我沒事了。”
“好,那我回去了,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蘇晚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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