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窮途末路, 這是真正的窮途末路。
路西法一時間都呆了,厲北辰是當着他的面和外界聯系的,可見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可能也是人老了, 反應了很久,他才終于清晰地确定了自己的處境,顫顫巍巍打開了能量罩, 喊艦橋對面的厲北辰二人,“我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
阿瑞斯仍舊看不見,不妨礙他判斷現場的情況, 尤其是聽到路西法的聲音,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哇, 老頭, 你是哭了嗎?你剛才是在哭着跟我說話嗎?”
路西法張張嘴, 想怒斥我沒有,可是喉頭哽住的感覺讓他發聲艱難, 眼眶的灼熱提醒他,此時此刻他确實想哭。
而純人類的□□無法真正掩藏情緒,何況是遭受這樣極端打擊之後。
路西法抹一把臉, 幹脆地示弱,“是的, 我的一切都毀了, 經營多年的組織、忠心耿耿的下屬、辛苦建立的航路……一切的一切,都毀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他渾身顫抖,頹然倒在椅子上,似乎仍舊不想接受現實, “我還有富可敵國的財富,”他渾濁的眼睛看向厲北辰,“你們的人跟來了吧?幫我一次,護衛住我的基地,上帝之手百年積累的財富,就都是你的。”
“我們沒有那麽多人保護你,”阿瑞斯用力一下扒開厲北辰的手,只是掃了一眼大廳的情況,他就控制不住地“嘔”,一氣兒把剛才吃的所有東西都吐幹淨了,他扶着桌面弓着腰,朝路西法翻了一下眼睛,“就算我有那麽些人,也不會用來保護你這種人渣。”
“別跟我提錢不錢的,富可敵國沒意義你知道嗎?就算你說那些錢能花一千年,我只能活一百年,剩下的九百就不需要。而我本來就有那麽多錢了,幹嘛還要犧牲我的兄弟們換錢呢?沒意義!”
“你不要你的老師了嗎?”路西法語氣陰測測的,顯然被阿瑞斯刺激的有些瘋癫了。
“克隆人是什麽跨越時代的技術嗎?”阿瑞斯從鼻子裏用力哼了一聲,表示不屑,“星海中能做到這個的太多了吧?你以為就你一家能做到嗎?”
“他們做的是毫無靈魂的□□,我給你的是從深淵帶回靈魂的歸人!”路西法嘶聲強調,“那怎麽能一樣?”
“哈?帶回靈魂的歸人?”阿瑞斯掏掏耳朵,“這種神話故事,人類進入星際後,幾千年沒人講了吧?你還真敢說。但是我不敢信。”
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哪怕是基因完全相同的雙胞胎,也不會一模一樣。
阿瑞斯必須承認,最早聽說可以用先進的技術再造一個老師的時候,他是心動的。這麽多年,老師撫養他長大,教給他謀生手段、給他講做人道理,如師如父。
老師太辛苦了,如果他能重新降生在這個世界上,阿瑞斯想照顧他,像他曾經養大自己一樣、養出一個新的老師。
可是很快他就清醒過來了,怎麽可能是老師呢?
那會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人,任何一點生活環境的改變,都會讓他長成截然不同的人。把對老師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不公平,讓這樣一個孩子降臨到世界上不合理。
清醒過後,他憤怒起來,這麽人怎麽能?怎麽能這樣肆無忌憚地利用人類的感情,利用他們對已故親人的思念、利用他們真摯的感情,去制造扭曲的、不被真正愛着的新生命。
又或者,他們利用人們的惡念,種種陰暗、暴虐、求而不得等不可言說的情緒,為了滿足他們的惡念,制造出生來就受苦的生命。
不管哪種,都不可原諒。
阿瑞斯長出一口氣,激情開噴,“你現在這種思想,根本就不算個人,你所有的下屬跟你一樣,都不算個人。哪怕肉身骨骼和普通人都沒什麽不同,也不能算個人。你不是信那個什麽神嗎?,看看這個大廳的情況吧,這叫什麽?神罰嗎?哈哈哈,你的神抛棄你了吧?要不然你怎麽落到這個下場呢?”
“據說在母星地球時代,信你那個神的人挺多是吧?我沒文化,可是有人性啊,我琢磨着,不可能這麽多人都是變态神經病吧。能被這麽多人信,說明它還挺不錯的。可是你瞅你,你打着□□義壞事做盡,你猜那個神它樂意嗎?你用人家的名兒行走江湖的時候,得到人家的同意了嗎?”
大廳裏的環境太惡劣了,警報聲一聲急過一聲,阿瑞斯激情大罵的前後還夾雜這幹嘔。
隔着通訊頻道,白雲艦的衆人都驚呆了。
岳司風盯着太空中逐漸形成的星艦陣列,問厲北辰,“那是什麽?沒見過這樣型號的星艦,不是聯邦生産的。可是除了聯邦,什麽地方有這樣大規模制造星艦的能力?”
宇宙地下世界中,所有的星盜組織,星艦、機甲、武器,都是花裏胡哨樣貌繁多的。因為他們都是随時搶、随時換、随時改裝,不可能有聯邦一樣外貌的制式武器。
而眼前這一批,明顯是有編隊的。
這意味着什麽?有個龐大的組織它有礦星、有冶煉産業、有機械産業鏈、有足夠的産業工人,能大規模生産同樣的東西。
這簡直就是一個國家。
很可能就是哪個聯邦附屬國家悄悄搞得。這個結論的意思是,有人造反了。
附近格林-17的護衛編隊反應極快,在第三艘星艦躍遷出現在衛星附近時,他們就打開了星球防禦體系,同時升空向周圍廣播,“這裏是聯邦格林-17星球衛隊,你已經進入我方空域,請立即離開,請立即離開。這裏是聯邦格林-17星球衛隊,請立即離開我方空域……”
白雲艦既不能出來跟那些星艦幹架,更不能讓格林-17的衛隊發現,一瞬間簡直進退兩難。
岳司風開了防禦系統,信號幹擾器,穩穩地趴在一塊不規則隕石形成的小衛星背面。
信號幹擾中,跟上帝之手基地的聯系也時斷時續,厲北辰不得不一句話說許多遍,“帶領艦隊離開,立刻離開!帶領艦隊離開,立刻離開。我重複一次……”
岳司風焦慮的不停用指尖敲打桌面,“那你和阿瑞斯怎麽辦?那裏還有飛船嗎?”
一旦那些來路不明的星艦的對上帝之手開火,格林-17的衛隊勢必加入戰局,附近的駐軍肯定會在最短時間內趕來。
幾方混戰集火,厲北辰能不能帶阿瑞斯逃出來?
一時間,整個會議室裏的人都捏緊了拳頭。
“不用管我,這裏的星艦足夠,性能也好,最差我就撞到格林-17的空間站去,讓他們俘虜我。”信號清晰了一瞬間,厲北辰抓緊機會交代,“立刻帶着艦隊離開,不能中斷潛伏任務。岳司風暫代艦長職位。”
這樣白雲艦就丢了一個艦長和他的戀人,剩下的人還能繼續工作,故事也好編,就說他是戚朝陽的線人好了。
而如果整個艦隊都暴露了,這麽龐大一艘星艦、武器裝備一流,機甲隊員還多數出自軍校,會有無數人要上軍事法庭受審了。
岳司風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一咬牙,“那你自己小心。”且到艦隊頻道,一連串命令迅速發下去,“看到太空中那些星艦了嗎?模拟他們的外觀,定位最近的躍遷點,最大航速前進。”
幾分鐘後,趴在衛星背面的白雲艦換了和蜂群星艦一樣的塗裝,大搖大擺地開出來。
格林-17的衛隊越來越慌,竟然還有這麽大一個艦隊藏在附近。
那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嘛?
不約而同地,他們想到了數小時前的大消息,臭名昭著的星盜組織上帝之手,有個基地在自家的呃衛星上。
當時他們想的是,怎麽可能呢?
現在所有人的想法是,竟然是真的!
該怎麽辦?
一時間,格林-17首席行政官官邸的通訊都被擠占了,格林-17的衛隊最高長官上報附近确實有規模極大的星盜組織出現。
規模極大,大到格林-17的地面居民通過普通觀測望遠鏡就能看到,而恰好在附近太空港起降的人員就更別提了。
星網上視頻、圖片水瀉一樣噴湧而出,剛開始還有人懷疑聯邦有這樣的星艦嗎?不會是特效預告片吧?肯定是哪個電影的宣傳。
可是很快就有懂行的人出來科普,聯邦現有的武器裝備系列、型號、配色等等,星網上很快一片嘩然。
大家剛經歷了格林-5的星盜劫持人質事件,對這個詞尤其敏感,現在還要加上一個大規模!
僅僅五分鐘後,本星球的媒體、督查組織,聯邦各大星球的媒體、上官的質詢、議會、秘書處、軍部等等地方的聯絡需求蜂擁而至。
格林-17的首席行政官通訊器爆閃,他呆愣了三十秒後,實在不知道怎麽面對其中的任何一個,嗝一聲直挺挺倒下了。
完了、全完了!
想法相同的人還有一個,就是格林-17附近的駐軍将領,幾小時前他還信誓旦旦地跟上級彙報,上帝之手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的轄區。
“你當我手下數千機甲兵、一整個編隊的星艦是吃素的嗎?”當時的反問有多嘹亮,現在問題扇回到自己臉上就有多疼。
可是他還不能像行政官那樣暈倒,他是軍人,戰敗一死光榮,畏戰後退會上軍事法庭的。
所以他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瘋狂趕往坐标地點,只怕兩方是厮殺起來,連累了格林-17。
外邊的各方人馬亂成一團,蜂群星艦好像完全不着急,慢悠悠一艘一艘出現,就懸停在衛星上空,既不攻擊也不離開。
白雲艦在這樣的環境裏從容逃遁,躲到另外一個躍遷點附近,通過留下的探測器觀察情況。
上帝之手基地內部,警報器聲音越來越高,沒有指揮,奴隸來回奔跑,亂成一團。
亞伯等人手下地位較高的人先跑回自家星艦,進去卻發現老大不在,又想回去找老大,又不敢動彈一絲一毫,整個人群沒頭蒼蠅一樣亂撞。
厲北辰帶着阿瑞斯從路西法一片狼藉的星艦上跑下去,按照上帝之手另一個基地的格局,順利找到了倉庫,阿瑞斯改裝的機甲赫然在裏面。
不過應該用不到武器系統,厲北辰抱着阿瑞斯跳進駕駛室,把他反扣到自己胸前,一起綁在駕駛位上,“走,我們回家。”
阿瑞斯抱住他的脖子,“嗯。”
機甲升空,逃逸通道打開,無數人終于反應過來,紛紛駕駛飛行器也跟出來。
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厲北辰的駕駛技術,飛出來後,也因為群龍無首,四處亂飛。
蜂群星艦只等在他們的出口外,出來一個擊殺一個、出來兩個幹掉一雙。
除了厲北辰和幾個走了狗屎運的,沒有一個人能從集火中逃走。
格林-17的衛隊驚呆了,這是什麽意思?兩個星盜組織火拼嗎?是真的在打架嗎?不會打着打着,一起掉轉槍口沖我們吧?
急急趕來的軍隊也懵在當下,這種一個一個點炮的打架方式,一面倒的戰鬥局面,到底該怎麽插手?
思前想後,“穩重”的聯邦人還是選擇了先喊話,并且緩緩調整戰鬥群的排列,把火拼的雙方圍在中間。
大有兩個混子鬥毆,警察繞在一圈看着,就等他們誰先死一個,再把另一個抓起來的狀态。
聯邦本防區的将領們幾乎要是燒香了,這是什麽優秀星盜,自己先把自己打殘了,哪怕留不住勝利的一方,只要把戰敗的殘骸掃掃報上去,也算将功贖罪吧?
職業生涯保住了,軍事法庭拜拜吧。
附近空域混亂,飛行器殘骸四處亂飛,太空垃圾多到人眼花缭亂,厲北辰借着這些東西掩護,成功地逃了出去,遠離格林-17衛隊和軍部星艦形成的包圍圈之後,連他自己都長長出了一口氣,“好了,我們逃出來了。”
阿瑞斯被頻繁高速的機甲運動抖的幹嘔,幸虧食物都在路西法的大殿吐幹淨了,這會兒趴在厲北辰肩膀上眼淚婆娑,“你說,路西法能活過今天下午嗎?”
“不一定,”厲北辰冷靜地分析,“他的底牌并沒有全部掀開,他還有數不盡的錢。”我們不在意,可是有人會在意。
阿瑞斯沮喪地嘆氣,“剛才應該給他補一槍。”
“他把自己包在能量罩裏了,整個上帝之手基地裏,應該沒有任何武器能破開那個罩子才對。”厲北辰撸撸阿瑞斯的後腦勺,“不過他年紀那麽大,應該本來也沒幾年好活了。失去了權利和人生最重要的東西,他餘生都會活在痛苦中。”
“那我就放心了,否則我還挺不甘心的,老想回去給他補一刀。”阿瑞斯咕哝着,“接着我們幹什麽去?”
大仇就這麽報了,過程匪夷所思,結果比預期的更好。
阿瑞斯一下子茫然了。
“能做的事情很多的,今天吃飯時候我說的那些,都可以。”厲北辰說起來有些歉意,“不過按照我的身份,可能沒辦法陪你去所有地方。”
成功逃離,身份沒有暴露,沒有人比他更熟悉星海,所以潛伏任務還得繼續。
阿瑞斯晃得七葷八素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不由笑出聲,“你不知道我是個土鼈嗎?就懷斯特那個破地方,都夠我浪好幾個月。人生沒有那麽長,我不貪心,見識過一些就好。”
“那就好,”厲北辰從兜裏掏出剩下的飲料,“漱漱口吧。這樣的日子也不會太久,我年紀不小了,很快就會退下去了。”
白雲艦會有新人來接手,到時候回首都星,到軍校裏找個教職,哪裏都能去。
阿瑞斯聽不懂他說的這些話,只是美滋滋喝光了瓶子裏剩下的水,咂咂味道,“唉,可算不是酸唧唧的了,難受死我了。”自己惡心自己。
“我也年紀不小了,我們兩個一起退休,就按你剛才說的過日子。”阿瑞斯扶着額頭暢想。
“我們找個地方落腳,我檢查一下這機甲的能源儲備。”厲北辰話音沒落,機甲操縱杆忽然失靈了,駕駛位感受到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引力,拽着整個機甲像一個方向飄過去。
“被捕獲了嗎?沒有啊,附近——”厲北辰頓住,轉過半個角度,出現了那艘形态像野獸的機甲。
它悄無聲息的出現,仿佛星海中的暗影,這一次靠近到了這個地步,竟然完全沒覺察。
它的正面右下方敞開了一個通道,正把只相當于它爪子尖兒大小的機甲往裏吸。
操縱杆完全失靈,所有的儀表瘋狂轉動,厲北辰摟住阿瑞斯,嚴肅地盯着前方,等待未知的命運。
阿瑞斯掙紮着回頭,“哦豁——你覺得,我要是告訴他們,我們兩個以一己之力,讓上帝之手的高層自相殘殺,他們會對我們好一點嗎?”
“不是上來就襲擊,而是把我們抓過去,就是有的談。”厲北辰倒是不擔心生命安全。
他所憂慮的是,擁有這個強大武器的人,到底會是誰呢?
昨天第一次看到時,這個問題在他腦海中萦繞不去,把所有能數出來的星盜組織、有能力造星艦的附屬國家、大型企業都琢磨了一遍。
沒有一個滿足。
尤其是他的能源系統,那麽強的集中爆發,可能研究院都做不到。這才是讓人擔心的地方。
機甲很快被捕獲進通道,身後的閘機關閉,一道道氣閥打開,逐漸變成室內壓強,一圈機器人圍上來,團團擺出防禦姿勢,為首的命令,“出來!”
厲北辰打開駕駛艙,抱着阿瑞斯跳下去,兩個人站穩後,看一圈周圍的機器人,對視一眼,還是很奇特。
僅僅從形态外觀上看,這些機器人更像聯邦生産的伴侶型寵物機器人,或者帶着可愛的耳朵、或者有比例奇怪的身姿,甚至直接就是獸型。
粗略一看,眼前有蛇型、貓科動物、犬科……
再結合外面那個巨大的野獸形态星艦,厲北辰覺得,好像知道這個組織的審美了。
然後他就更茫然了,已知信息裏,沒有任何一個符合的。
蛇型機器人扭動着轉身,機械蛇信子一吐,“跟我來,不許刷花招。”
“好的。”厲北辰握住阿瑞斯的手跟上去,兩側和後方圍着那一群奇特的機器人。
長長的甬道空無一人,有一些通用功能的設計位置也很奇怪。
這個星艦內部很大,足足走了三十多分鐘,到了應該是艦長駕駛室的大廳,都沒有見除了機器人外的任何人,只是偶爾聽到奇怪的聲音。
逐漸就讓人心裏毛毛的,阿瑞斯握緊厲北辰的手,“哥,你說這個星艦上面,不會都是妖怪吧?”
“不會。”厲北辰失笑,“那種東西不存在。”
蛇型機器人打開密碼器,準備輸入開門之前,甬道裏傳來踏踏的腳步聲,一前一後的兩個,迅速接近。
厲北辰兩人循聲看過去,轉角處跳出兩個男孩子,穿着普通的訓練服,看到兩個人就齊齊剎住腳步聲,兩雙微圓的眼睛一起瞪大,不約而同地一起發了一個音,“人?”
厲北辰長眉一抖,什麽意思,你們不是人嗎?
這兩個孩子,從任何細節上看,都是正經的人類,只除了臉頰上一左一右的紋身。
但紋身沒什麽奇怪的,哪怕是臉上長出規則的胎記,也只是比較稀缺而已。
孩子之一扯住了另一個的胳膊,“走吧,是阿爸的……”客人。
後邊兩個字聲音極低,像模糊的呓語,厲北辰耳朵很靈,聽到了。
心裏驀然一松,說是不擔心生命危險,到了這種奇詭的地方,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尤其旁邊有個阿瑞斯。
“客人”起碼字面是個好詞兒,總不會一露面就丢掉小命。
與此同時,高高的大門咔嚓一下滑開,蛇型機器人一扭,盤成一團趴在門口,“請進吧。”其他的機器人也沒有跟進去的意思,紛紛排在門兩側一站,眼球裏的光黯淡下去,竟然就開始休眠了。
厲北辰拉着阿瑞斯一起進去,這裏果然是艦長室和駕駛中心。
空曠的地方一圈都有兩排座椅,座椅同樣形态奇特,高低各不相同,寬窄也非常個性。
就好像、坐在這裏的人體型差距特別巨大一樣。
而中央巨大的圓形空地上,鋪着巨大的的長毛地毯,堆滿了柔軟的大小不同的墊子,大的可能叫懶人沙發。
最大的那個上面,正趴着一個人,卷着毯子,從細微的起伏看得出,這人大概睡着了。
厲北辰有些驚訝,這麽友好嗎?還是有什麽大的圖謀?
阿瑞斯左右觀察環境,小聲跟厲北辰說:“這裏是有巨人國和小人國的人嗎?”他兩只手左右一擡,各自指向一個位置,那是兩張椅子。
厲北辰剛才也注意到了,大的椅子高度足足有他的腰高,能使用他的人身高應該超過兩米五。小的那一張像個兒童座椅,目測主人身高不超過一米二。
為了這兩個不同的座椅,甚至他們跟前的操作臺也是特別訂制的高度。
相當的包容遷就了。
這麽一看,厲北辰又稍微放松了一點,他輕咳一聲,“這位、呃,星艦的主人?”
不知道性別,不知道年紀,稱呼都犯難。
毯子一動,從裏面砸出一個不大的枕頭,“別吵!打擾我睡覺,弄死你們。”
“!”厲北辰和阿瑞斯面面相觑,兩人又站了五分鐘,終于無趣地在地毯邊緣盤腿坐下。
再等了半小時,那個毯子卷兒依舊睡的穩如泰山,一幅能睡到天荒地老的樣子。
阿瑞斯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忍不住開始東張西望,之前吃的食物吐光了,簡直要餓死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