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男友襯衫
打開的水龍頭發出一陣“咕嚕嚕”的空氣聲, 沒過多久就流出一股夾雜着鏽色的污水, 又放了一會, 水才逐漸清澈。
寧子善手放在衣扣上卻遲遲沒有解開,他頗為無奈地看了眼正雙臂抱胸一臉痞樣盯着自己的柯栩:“你能不能別一直看着我?”
柯栩眉眼彎彎, 調侃道:“都一起睡過那麽多次了,現在居然還會害羞,未婚妻你真可愛。”
又是這樣的玩笑, 寧子善心怦怦跳着,又想到前不久那個說不清是幻覺還是真實的吻, 雙頰泛紅。
“要我幫你嗎?”柯栩傾過身,用手指點了點寧子善剛才因用力握刀而再次出血, 已經把紗布浸透了的手:“傷口又裂了。”
經柯栩這麽一提, 寧子善才感覺到手心被玻璃劃傷的位置正一跳一跳的疼。
“沒關系。”寧子善動了動手指, 又不由自主看向柯栩的手,他被紗布包住的位置也紅了一塊, 不顯眼,應該是之前引開廚房裏那只蜘蛛時裂開的, 在泵房時自己居然都沒注意,于是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問道:“你呢?沒事吧?”
柯栩擡起手看了眼, 又笑道:“一點小傷,我都已經習慣了。”說完又歪了下頭, 把寧子善從頭到腳随意掃了一眼, “雖然我覺得未婚妻你害羞的樣子很可愛, 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你清爽整潔的樣子, 所以還是快點洗幹淨吧,孟十還在等我們。”
一提到孟十,寧子善登時就冷靜了下來,他一邊解自己的病號服紐扣,一邊道:“你轉過去,別看我。”
柯栩聳了聳肩,倒是沒有繼續逗他,背過身。
寧子善草草把自己身上沾上雌蛛體|液的地方洗了洗,看着扔在地上,沾滿蛛絲和雌蛛腹部腥臭惡心體|液的衣服又犯了難。
衣服肯定是沒法穿了,他現在渾身上下只剩一條白色內|褲,難道接下來就要這樣在病院裏裸奔?
剛想到這,一件還帶着體溫的病號服突然蓋住了寧子善的腦袋,他下意識用手去扒拉,就聽見柯栩說:“先穿我的衣服吧,等上樓後再說。”
柯栩的病號服其實也不怎麽幹淨,不過還是比寧子善那身黏糊糊的要好得多,他道了聲謝,把衣服從自己腦袋上拽下來,套在身上。
病號服本就寬松,加上柯栩比自己稍高,所以這件衣服就有些大,松垮垮地剛好能蓋住寧子善腿根。
衣服上還有柯栩的味道,寧子善紅着臉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擺,總覺得這樣穿好像還不如穿着內|褲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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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栩裸着結實的上身,用十分露骨的目光把寧子善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朝他促狹地擠擠眼:“身材不錯,男友襯衫好評!”
寧子善嘴角抽搐:“……”突然種想把衣服扯下來扔他臉上的沖動!
不過還沒等他發作,柯栩又立馬正色道:“抓緊時間,不知道那只蜘蛛會不會像最初的怪物一樣,即使被殺了也能複活。”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糟了。
寧子善也顧不上和柯栩置氣,兩人一前一後跑出了廚房。
在食堂裏寧子善看見了被柯栩解決掉的那只蜘蛛,它的八條腿和腦袋都被切斷了,黃色的液體流了一灘。
兩人回到一樓大廳,大廳裏的蛛網已經厚到宛如在地面上蓋了一床巨大的棉花被,又像是剛下過一場大雪,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
而那些在網裏鑽進鑽出的黑蜘蛛則像一個個看不見人的肮髒腳印。
更讓寧子善驚悚的是之前偶爾能看見的拳頭大的蜘蛛現在已經随處可見,更有一些已經長到了他兩個手掌那麽大,可見這些蜘蛛的生長速度的确飛快,而且那些比較大的蜘蛛已經不像小蜘蛛那樣只會躲避,反而開始主動襲擊他們。
寧子善用拖把杆在蛛網中掃出一條路,在柯栩用剔骨刀砍死四五只撲向他們的雙手大的蜘蛛後,兩人終于回到了二樓。
二樓走廊比一樓大廳要好許多,只有栅欄後的三具屍體已經被蛛網完全裹住。
寧子善有些忐忑地打開孟十藏身的那間病房,還好,病房裏并沒有蛛網,也沒有蜘蛛。
孟十仰面躺在床上,面如金紙,若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寧子善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死了。
“孟十?”寧子善輕輕喊了一聲,對方沒有回應。
寧子善立馬緊張起來,柯栩走過去檢查了一番後道:“應該是昏迷了,這裏看起來很安全,我們就先讓他在這休息,等找到出口再來接他。”
“好。”寧子善深深看了一眼即使在昏迷中表情也十分痛苦的孟十,又道:“等一下。”
說完就去另一張床上扯下床單,在柯栩一臉遺憾與不舍的目光中把自己從腰部以下裹了個嚴實。
他可不想繼續光腿穿着“男友襯衫”到處跑,在柯栩視奸的目光下實在是太羞恥了。
往樓上的路格外順利,兩人來到五樓,整個樓道都被蛛網占滿了,不過這裏的蜘蛛倒沒有像樓下一樣生長的那麽迅速。
兩人重新拿出消防栓,打開閥門,強有力的水流從水槍裏噴出,脆弱的蛛網在水流面前完全無力抵抗,很快走廊裏的蜘蛛和蛛網就都被水沖得不知去向。
柯栩踩着走廊積水的地面來到院長室門前,“嘭”地一腳,院長室斷裂的門框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咔嚓”聲,終于斷裂開來,門板一歪,露出一個能容人側身進入的縫隙。
有光從院長室透露出來,不是明亮的白熾燈,而是昏暗的,仿若被烏雲遮蔽的天光。
寧子善跟在柯栩後面鑽進去,發現這居然是間十分破舊、簡陋且髒亂的房間,完全不像一個窗明幾淨的辦公室,反而更像某個窮困潦倒人家的客廳。
空氣裏的味道很難聞,煙酒味和潮氣混雜的臭味,空氣黏稠得仿佛裹着層膠水,死氣沉沉,令人生厭。
因潮濕發黴而脫落的牆皮下露出灰色的水泥,就像一位茍延殘喘的老年皮膚病人。
狹小的窗戶,塵垢淤積的窗框,本微弱的光透過油膩膩的玻璃,登時大打折扣,甚至無法照亮那些陰暗的角落。
廉價青石板鋪的地面已經裂了好幾塊,空酒瓶、煙蒂、煙灰、各種空的包裝袋扔的滿地都是。
為數不多的幾件家具上朱紅的油漆已經斑駁,露出的原木底色也已經污濁不堪,飯桌上有兩個小碗,碗裏不知道裝着什麽,黑乎乎的,幾只蒼蠅正圍着碗邊飛來飛去。
靠牆的黑色人造革沙發表皮龜裂,張大嘴吐出髒兮兮的海綿,一切看上去都那麽陳舊且肮髒。
如果不是透過門縫還能看見外面那條濕|漉|漉但異常幹淨的走廊,寧子善幾乎以為他們是不是穿越了。
“柯栩……”寧子善在昏暗的房間裏靠近他:“這裏看起來很不對勁。”
如果是平時,柯栩為了安撫不安的寧子善,一定會很快握住他的手,可是現在柯栩卻好像沒聽見寧子善的話一樣,完全不為所動。
“柯栩?”寧子善疑惑,擡頭看向他。
只見微弱的光線下,柯栩大睜着雙眼,表情既震驚又困惑,完全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靜,好似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焦灼的狀态,赤|裸上身的肌肉明顯緊繃着,宛如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
寧子善不明白,不過是一間破舊的老房子,怎麽會讓柯栩如此緊張。
他輕輕碰了碰柯栩的手,在他印象裏,柯栩的手一直是溫暖的,陽光一樣可以驅走任何陰霾,可如今指尖感受到的冰冷溫度卻如此陌生。
“柯栩?”寧子善抓住他冰涼的手:“你到底怎麽了?你別吓我!”
寧子善手心的溫度讓柯栩激靈了一下,他突然甩開他,大步走向左邊一扇緊閉着的,乳黃色,還帶着很多黑色污漬的小門前,用顫抖的手打開了房門。
這是一間卧室,裏面開着燈,好似在油污裏滾過一圈的燈泡散發出污濁的光芒,一股比客廳濃郁幾倍的煙酒臭味撲面而來,把寧子善熏得一陣猛咳,連眼睛都感到澀澀地疼。
卧室裏比外面還不忍直視,滿地空酒瓶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一個十分邋遢的胖男人正赤着上身,下|身穿一條藍色大短褲背對着他們睡得不省人事。
他身下的床單也油膩膩的,幾乎已經看不清本色。
寧子善雖然沒有潔癖,但看到這一幕還是不免唏噓,果然是一個豬一樣的男人才能在這種豬窩一樣的環境裏生活的怡然自得。
就在寧子善在心裏吐槽的時候,柯栩卻一腳踢開面前擋路的酒瓶,一步步朝床上的男人走去。
酒瓶在地上碰撞發出“叮鈴桄榔”的巨響,床上的男人卻依舊沒有被吵醒。
柯栩走到男人身邊,在寧子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舉起剔骨刀,然後重重插|進男人身體裏!
“噗嗤噗嗤”,血液飛濺,男人被劇痛驚醒,他翻過身,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滿臉橫肉劇烈抖動着,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柯栩一刀割斷了喉嚨。
血像開閘的洪水般從男人脖子的傷口裏湧出,他捂着脖子抽搐了幾下,終于不動了。
可柯栩卻像瘋了一樣繼續揮舞着剔骨刀,毫無目的毫無章法,仿佛就是單純為了發洩,一刀刀狠狠紮進男人的身體!
寧子善驚呆了,柯栩突然表現出的暴戾讓他害怕,那是種動物本能對危險的抗拒,就像被死神的衣袍纏住了喉嚨,讓寧子善感到呼吸不暢,雙腿發軟。
他想跑,可當他透過飛濺的血花看清柯栩臉上的表情後,忽地又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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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可愛們中秋快樂
捉了個蟲……我的天我這麽清水的劇情居然被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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