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喬允這會兒看韓勞都順眼了很多。

師父曾經說過, 要用發展的眼光看人,多發現人的優點。

然後你就會發現,那些缺點越發的面目可憎。

可不是嘛。

喬允這會兒看韓勞挺順眼的,一想到他當初視奸原主, 就又有些不是滋味。

前途光明的大律師, 怎麽就有點歪呢?

連帶着解決了兩個官司問題, 喬允神清氣爽。

接到妙空法師電話時,都格外的愉悅, “大師, 怎麽了?”

“施主,這邊遇到了點麻煩,可能需要您過來處理下。”

喬允頓時慌張起來,她可是把小三丢給和尚了, 可別出了什麽岔子。

“我馬上到, 你別着急, 等着哈。”

喬允慌張的模樣讓病房裏的幾個人都愣了下——

一向都是美豔動人的喬允, 即便是着急時也只是微微蹙眉, 并不會像眼下這麽失态?

“怎麽了?我送你過去。”

除了病床上無力動彈的顏道歌、輪椅上動彈不得的郁陵生,病房裏其他三個人異口同聲。

“喲西, 火葬場哦。”小一嘿嘿的笑, 它最喜歡看這種戲碼了。

“啧啧,我覺得醫生帥哥怕是要和律師友盡了呢。”小二看熱鬧不怕事大。

喬允:“……我想小三救不回來就救不回來吧, 人鬼殊途,它總跟着我也不是這回事啊, 去輪回倒也好。”

小一小二頓時捂住對方的嘴,捂得嚴嚴實實不說話。

喬允很是滿意。

然而小鬼好對付,人卻難搞。

好在喬允有腿有腳, “不用不用,一點小事而已。”

她直接遁了。

至于病房裏會發生什麽事,跟她有什麽關系?

汪亦瀾覺得自己有些太急于報恩了,來日方長不着急,還是先送小郁回去比較好。

“謝謝韓律師和林醫生,那我們先走了。”

林醫生送人離開,病房裏只剩下韓勞和顏道歌兩人。

“這件事我會處理,回頭你把有的資料都發給我,發郵箱。”他才不想加顏道歌的好友。

不過想想剛才喬允那一臉急色,韓勞臉上露出淡淡的嘲諷,依照喬允那性子,不過三兩天熱度而已。

這不,就又是去赴另一個男人的約會了。

這女人,他早就看透了。

離開病房,韓勞在走廊裏看到正在跟護士交代的林松。

“病人脾氣急正常,別往心裏去。”

“謝謝林醫生。”小護士抹了把眼淚,感激的看了眼林醫生,又去忙了。

韓勞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頭。

剛才病房裏,林松也提議去送喬允……

這不太正常啊。

雖然知道這個好友是聖父性格,但那人是喬允……

林醫生被人拍了下肩膀,回頭看到好友他笑了下,“謝了。”

“你喜歡喬允?”

林醫生臉上笑意凝固,“顏先生是我的病人。”

在治病救人方面,林松是專家,可話術是律師的專業技能。

韓勞還能聽不懂?好友直接規避了這個問題。

“友情提醒,喬允這人從來不會動真心,或許她有真心,但只是三兩天,別給自己找不愉快。”他的提醒點到為止,拍了拍林松的肩膀,韓勞徑直離開。

林醫生看着離去的人,笑着搖了搖頭。

韓勞或許精通法律條文,能找出各種漏洞。

卻不懂人心。

怎麽能指望妖精有心呢?

他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林醫生,病人不小心從樓梯上跌了下來,需要您處理。”

醫院裏從來不缺各種意外情況,林醫生收斂精神,“馬上。”

……

和尚雖然略微和時代脫節,但很快就會用手機了,給她發的定位是酒店。

這讓喬允松了口氣,旋即一口氣又提到了嗓子眼裏。

既然是在酒店,那麽問題來了——

他折騰出什麽幺蛾子了呢?

兜裏有錢心裏不慌的喬允已經把酒店房間訂了兩個月。

就連外賣,都不重樣的點了一星期。

甚至于她還給了和尚十萬塊錢的零花錢。

那麽能出啥事?

是酒店管理不善,門縫底下塞名片的小姐姐不小心睡到了他床上?

還是……

喬允想了又想,一個喝酒吃肉的和尚,就算是嫖`娼也不奇怪吧?

難道是白嫖?

想了一路,喬允把種種情況假設了一番,也想出了應對辦法。

結果,愣是一個都沒用上。

喬允剛進酒店,就看到了端坐在那裏的和尚。

正在講解佛經。

周圍信徒衆多,俨然一副傳經授道的名場面。

這不沒事嗎?

喬允一度懷疑自己被驢了。

妙空法師看到了喬允,心中默念了一句菩薩,可算是來了。

他被善男信女包圍着,一時間無法起身。

而大堂經理已經過了去。

“喬小姐,您可算來了。”

大堂經理對喬允印象深刻,任誰看到一個美女帶着和尚來開房,哦,給和尚開房,都會下意識的記住這位客人。

何況,喬允那麽的美,讓人想不記住都難。

“怎麽了?”如果是嫖`娼,警察叔叔早就來了吧。

大堂經理一臉苦澀,“大師在房間裏點燃香燭,我們酒店房間都裝有煙感報警器……”他攤了攤手。

如果是平常吸煙的話,煙感報警器也只是象征性的叫一聲,可今天那慘叫連綿。

剛巧頭段時間酒店和119合作,構建網絡大數據平臺。

這邊煙感報警器還在慘叫着,那邊消防員已經出動了。

結果……

“大師點了一房間的香燭,味道可真嗆人啊。”大堂經理當時尴尬極了,哪曾想會是鬧了這麽一烏龍呢?

喬允目瞪口呆,看着正在給善男信女們講解佛法的人。

“不好意思孫經理,出警的費用多少,我來付。”

大堂經理也挺不好意思的,“是這樣的喬小姐,我們酒店的煙感報警器與消防隊那邊是直連的,暫時沒辦法拆除,聽大師說他未來一段時間都要供奉香燭,所以……”

喬允明白了,和尚說的麻煩大概就是他要被酒店掃地出門了。

慘的一比。

“我明白。”

大堂經理一臉歉意,“真不好意思喬小姐,這件事是我們酒店方面做得不足,這樣我們退還全部房費,另外再給喬小姐您一張入住券,未來您可以憑券免費入住我們酒店。”

酒店這邊特別會做人,喬允也沒再為難大堂經理,“那真是麻煩您了。”

妙空法師很是歉意,“給施主添麻煩了。”

喬允認真的看着眼前的和尚,“不燒香燭行嗎?”

“不行。”

“好吧。”

喬允扶額,“我再帶你去別的酒店問問。”這邊是搞什麽大數據,建設現代主義新酒店。

那就換家呗。

京市的酒店有的是。

剛從電梯出來,當即就有人湧了過來,手機險些砸在喬允臉上。

“妙空法師,泰國高僧想與您讨論佛法,不知道您是否會應約?”

“妙空法師,德國的哈特想與您讨論佛教與哲學之間的內在聯系,您知道這件事嗎?”

“妙空法師,您是怎麽和喬小姐認識的?”

“妙空法師,有傳言說喬小姐和您關系親密,這是真的嗎?”

……

僅有的風水知識告訴喬允,住在山上的是大師。

然而她沒想到,這個和尚這麽有名!

一向是記者關注重點的人,這會兒竟然成了點綴的小綠葉。

喬允驚呆了。

好在,酒店的保安很快過來,把記者們給攔住了。

喬允迅速地帶着和尚開溜。

“大師,你覺得記者采訪會不會打擾你給小鬼們超度啊?”

“略有打擾。”

“好的。”明白了,酒店是甭想住了。

喬允思忖一二,打電話給許姿梅。

許太太接到電話時正在做美容護理。

她想通了,自己還年輕,離婚後再找另一春也不是不可能,千萬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女人嘛,一定要對得起自己才是。

美容護理缺一不可,一定要美美的才不枉費活這一遭。

“許太太,有多餘的房産嗎?妙空法師需要個住處。”

喬允給許姿梅打電話是有講究的,畢竟昨天許太太就想要見和尚。

實在不行,那就只能帶回自己家了。

其實喬允倒不是讨厭香燭,但她是道姑啊,業務上死對頭,不是萬不得已,怎麽能把和尚帶到自己家去呢?

喬允很有原則的,有原則到找個地方把和尚塞過去。

反正許太太對和尚很是推崇。

“有啊有啊。”許太太笑得開心,“還是喬允你有本事,放心我那邊是個臨湖小別墅,環境特別好,你和大師放心的住。”

“謝啦,你……你搞錯了,是給妙空法師住的。”

“知道知道,這事我不會跟外人說的,畢竟大師是重視名聲的人。”許姿梅一臉了然。

朋友,你誤會了你知道嗎?

我也是很重視名聲的人!

挂斷電話,喬允轉頭看向副駕駛座的人,“大師,我朋友那裏有一處空閑的宅院,要不委屈您去那裏小住一段時間?”

妙空法師略一思忖,“能點外賣嗎?”

喬允:“……可以的吧。”

妙空法師:“那就好,麻煩施主了。”

大師很好養活,有外賣就行。

不知道許太太知道大師的這般真面目後,又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

許姿梅見到妙空法師時很是虔誠端莊,“如果法師有什麽需要,盡管提。”

她一定會人盡所能去滿足。

妙空法師雙手合十,“已經很是麻煩施主了,這是小僧抄寫的《金剛經》,施主若不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

喬允眼睜睜的看着許太太從和尚手裏奪過那藍皮經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四十二章經,練了之後能神功大成呢。

許太太帶着人去湖邊別墅。

有曲水流觞,庭閣樓臺。

喬允有些驚訝,“許先生知道您這住處嗎?”

許姿梅冷冷一笑,“不知道,這是那年我……不提了,法師您安心在這裏住着就是。”

她沒怎麽再說,喬允也沒多問。

這邊別墅平日裏只有一對老夫妻住着,那是許家原本的傭人。

兒子出國讀書留在了國外,老夫妻不願出國,便是在這邊幫着許姿梅看守別墅。

這會兒許姿梅過來,老夫妻十分激動,許姿梅也覺得溫馨,等她離婚後,就把老李夫妻帶在身邊生活。

本來就是從小到大照看她,她就當老兩口是自家父母一般贍養好了。

“這是妙空法師,最近要在這裏小住些時日,要是法師有什麽要求,還麻煩李叔李嬸幫下忙。”

老兩口連連應下,帶着妙空法師上樓安排住處。

喬允在客廳裏喝茶,瞧着外面種着的一茬茬的蔬菜頗是水靈,她眉眼間都染上笑意。

“這裏倒是不錯。”

許姿梅看着眉歡眼笑的人,“原本李叔李嬸是跟着我住在家裏的,後來……你也知道,讓他們伺候許澤華,我做不到。”

誰都有頭腦發昏的時候,只不過最終後果不同罷了。

許姿梅的所作所為,讓自己飽嘗惡果付出代價。

“都會過去的。”喬允沒有問離婚進展,這種事情過問是關心,卻也給人壓力。

既然已經找了專業律師,那就相信律師好了

喬允還在安慰,許姿梅倒是笑了起來,“你和妙空法師,真的沒一腿?”

她不信

喬允什麽人?

這麽一美人,她要是男的也把控不住

但凡是喬允勾勾手指頭,妙空法師怕是也會忘了佛祖菩薩。

再者說,真沒什麽,喬允會這麽殷勤?

騙誰呢。

喬允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知道妙空法師的那個小包袱裏是什麽嗎?”

“別岔開話題。”許姿梅推了喬允一把。

“誰跟你亂扯了,前些天有個主顧請我去捉鬼,我發現他家養了小鬼,他那個小包袱裏就是一個泰國小鬼的金身,還有之前你家那個。”

看着許姿梅臉上笑容逐漸冷卻,喬允扯了扯嘴角,“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超度這倆小鬼,所以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好,好說好說。”許姿梅顫了下,難怪她覺得妙空法師雖然菩薩樣貌,卻是渾身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

“我絕對不會來打擾妙空法師。”有鬼啊,跑都跑不及的,她還來找人,鬧啥呢。

……

喬允把人安置好這才回了家。

家裏就謝大姐一個人在,因為之前把顏道歌搞暈厥,謝大姐擔憂不已,這會兒看到喬允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小姐,那個小孩他還好嗎?”

小姐出去那麽久,不會出了什麽人命官司吧?

阿彌陀佛,那她可真是罪過深重了。

“沒事,我處理了點別的事情,對了喬卓有打電話嗎?”

“有的有的,小少爺半個小時前打電話過來,說是已經安排妥當了,等明天他就去球隊訓練了。小姐,小少爺一個人在國外,會不會吃不慣他們的食物啊?長身體的時候營養可得跟上。”

“應該還好吧,你看歐美的小胖子挺多的。”喬允覺得,這是喬卓自己的選擇,所以結果如何,他都得自己承擔。

少年其實挺有主意的,畢竟從小沒爹媽。

喬允晚飯吃的不多,泡澡看劇正開心呢,手機響了。

電話是童老先生打來的,老人家向喬允表達了感激之情,并且邀請喬允去參加自己的七十大壽。

喬允稍作遲疑,笑盈盈的答應了下來,“那到時候我去沾沾您老的福氣。”

童老先生挂斷電話後,看了眼管家。

“你說得對,我們都被外面的流言蜚語給騙了,我倒是覺得喬允這孩子不錯。”

長得好,如果和靳诤結婚,生出來的孩子肯定是俊男美女。

關鍵是會捉鬼,就不用擔心別人在靳诤身上使那些下作手段了。

至于之前跟幾個男人暧昧不清,也就是喝了杯咖啡的事,沒什麽大不了的。

非要挑出點什麽毛病的話,那就是她父母離異,喬段兩家都沒落了,今時不如往日,聽說段家前些日子還在資金鏈斷了,都想着要把祖宅給出售了。

“您的眼光一向不錯。”管家想起那晚跟着喬允去捉鬼,那真是畢生難忘的經歷啊。

童老先生很是滿意這恭維,“你幫我參詳參詳,現在年輕姑娘都喜歡什麽,我得準備一份禮物,向喬允表示感謝才是。”

家宅不寧是因為有鬼,而內鬼更讓人心寒。

童老先生雖然早已經退居二線,但當年的雷霆手段倒也沒落下。

做了小動作的人被他揪了出來,不過到底是家醜,童老先生并沒有聲張。

甚至還要大肆舉辦生日宴會,來反駁外界的流言蜚語。

管家清楚老先生的意思,提議道:“送喬小姐那套海洋之心藍寶石項鏈如何?那項鏈還算貴重,也能代表您的心意。”

對這個準外孫媳婦的重視。

童老先生搖了搖頭,“不好不好,喬允能捉鬼畫符,是世外高人,怕是瞧不上這等庸俗之物,并不一定要貴重,更能表達一片心意才是。”

管家腦海中驀然想起喬小姐搓動手指的模樣。

老先生您是不是對喬小姐有什麽誤會?

喬允哪知道童老先生這七拐八拐的心思啊。

她答應去參加生日宴,原因再簡單不過。

她得給自己積攢福報,捉鬼掙錢搞慈善,哪樣都不能落下。

能去參加童老先生生日宴會的人,非富即貴。

這些人家……

依照喬允之前看小說的經驗,這些富貴人家哪家沒點龌龊事?

說不定自己下一個主顧就在這些賓客中呢。

童老先生的壽宴是下月十三號,還有大半個月呢。

慢慢挑禮物,不着急。

放下手機,喬允繼續看電視劇,

……

喬允最近有點忙,醫院和湖邊別墅兩處跑。

她當初學習符箓不認真,鬼畫符似的搞的每次畫的符箓的殘次品都特別多,所以最近沒什麽事就開始潛心研究這個。

顏道歌是美院的學生,繪畫功底一流,喬允向他請教如何運筆。

而妙空法師是得道高僧,精研佛法,找他幫忙參詳準沒錯。

因為創意被剽竊,再加上太陽底下站軍姿自我懲罰,顏道歌住院檢查後還真查出來一些小問題。

這幾天一直在醫院裏呆着。

每天最期盼的,便是喬允來找他請教。

今天喬允來的不湊巧。

剛好看到病房裏有人。

而病床上的小奶狗一臉的委屈,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這件事就是個誤會,黃老您別往心裏去,我讓小顏給您道歉。”

一旁穿着深色唐裝的中年人一臉的笑,“年輕人嘛,誰還沒個嚣張的時候?不過總得尊老才是,我們這些老骨頭,都還沒死呢。”笑容中,滿是不屑。

竟然告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真以為自己過去這幾十年是白混的?

“小顏,還不跟黃老道歉?”

“鄧老師,明明是他……”

“小顏,系裏有一個去佛羅倫薩深造的機會,之前我可是最看好你的,你不要讓我失望才是。”鄧老師臉上依舊帶着笑,只是看向黃老時,那笑容格外的谄媚。

“佛羅倫薩是藝術聖地,機會難得啊。”黃老笑了下,“當年我們可就沒這樣好的機會。”

“誰說不是呢?”

顏道歌看着一唱一和的人,一雙眼中滿是不甘。

病房外,喬允算是聽明白了。

那個消瘦的中年男人是顏道歌學校的老師,至于另一個死胖子嘛,就是剽竊大師黃老頭呗。

拿去佛羅倫薩深造的名額來要挾小奶狗,可真是……

不要臉的很。

病房內,鄧老師沒想到顏道歌竟然還不松口,頓時聲色俱厲!

“小顏,還不向黃老道歉?”

“小顏,我就說你真是個犟驢。”喬允推開病房門,瞥了眼正在錄音的手機,她身姿搖擺的走了進來,“黃老抄襲你,那是你的榮幸,還不趕緊向黃老道歉?”

“喬喬……”顏道歌沒想到,喬允會忽然到來,更沒想到她竟然這麽說。

年輕稚氣的臉上寫滿了不能置信,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所聞。

“怎麽,我說錯了嗎?黃老,鄧老師,難道你們覺得我說的不對?”

“當然沒錯。”黃老看到喬允時,兩眼就發直,從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女人。

長得好看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身材也這麽好。

舉手投足都是女人味,真是人間極品。

他說什麽,都要把這女人搞到手才是。

哄女人嘛,黃老一向是擅長的,自然是順着她的話說。

鄧老師覺得不太合适,剛要開口提醒,他肩膀上多了一條胳膊,是喬允站在身邊,将手搭在他肩頭,媚眼如絲吐氣如蘭,“怎麽,鄧老師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那聲音,又酥又魅,勾的人心裏癢癢的。

鄧老師喉結一動,直直地看着喬允。

那些學生,哪及得上眼前這女人半點風情?

“鄧老師啞巴了,不會說話了嗎?”喬允笑着伸出手指,在男人的唇上點了下,“還是說,鄧老師覺得我是女人,覺得我在胡說八道?”

“沒有。”鄧老師咽了口吐沫,“你說的沒錯,被黃老看上,那是小顏的福氣。”

迷疊香的味道,這女人用的香水是迷疊香。

鄧老師想,好像抽屜裏有這個味道的香水,回頭他找找可以送她。

“鄧老師真是老實人,那些女孩子甘願跟鄧老師上床,怕不是也覺得能跟你上床是她們的福氣吧?”

喬允環着男人的脖頸,仰頭看着他,“鄧老師,你光顧着自己爽了,知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無辜的孩子?”

她這會兒,已經抓住了三個血肉模糊的小鬼。

只不過才兩三個月大,靈智未開,漂浮在這狗男人周圍卻也傷不了他。

這些小鬼沒人惦念,不知道如何去投胎往生,再這麽漂浮下去也只魂飛魄散的結局而已。

“你,你胡說什麽?”鄧老師有些慌張,想要推開身前這個女人,可他一張手卻發現自己雙手黏糊糊的。

上面是一團血肉模糊的肉絮,看不出原本模樣。

卻又是在沖他笑,嘴裏喊着,“爸爸,爸爸。”

“鬼啊!”鄧老師死命地想要甩開這肉絮,卻怎麽都甩不掉。

黃老看着驀然間在那裏手舞足蹈發瘋的人,有些不明所以,這女人跟小鄧說了什麽,就把人給弄瘋了?

“你,你剛才跟他說了什麽?”

喬允轉身看向這死胖子,“沒說什麽啊,就是跟鄧老師随便聊兩句而已。”

“你別過來。”黃老覺得不太對,“你是人是鬼?”

“我這麽好看,當然是人啦,黃老您覺得我好看嗎?”喬允掐着腰,她覺得自己好看極了,簡直是最漂亮的小仙女。

好看,可是好看的女人也可怕。

黃老想要往後退,卻是被喬允抓住了手。

“黃老您怕什麽嘛。我只是個弱女子,不吃人的。”喬允笑眯眯地湊了過去,看到了死胖子身後那個女鬼。

“我知道黃老你為什麽怕了,是不是因為之前你也有個漂亮的女弟子,你把人家的畫據為己有不成,還把人弄成了你的禁脔,對外宣稱是隐居山林尋找創意,實際上呢,你玩膩了把人丢到湖裏淹死了。”

喬允看着那渾身濕漉漉的女鬼,“黃老,我說的對不對?”

“你,你胡說八道。”黃老面色如其姓,他想要掙脫喬允,卻怎麽都擺脫不了。

“我哪裏胡說了?你看這不是厲鬼來找你索命了嗎?”

顏道歌看的一頭霧水,他像是忽然間失聰了似的,只看到喬允在和鄧老師他們說話,然後說着說着,鄧老師還有黃老都像是活見鬼似的瘋瘋癫癫。

“喬喬?”

喬允看着病床上臉色慘白如冰雪的小奶狗,“沒事的,別擔心。”

看着已經被吓暈了的鄧老師,喬允臉上露出幾分嘲弄。

為了讨好姓黃的這個大師,拿出國的名額要挾學生,這種人做出禍害女學生的事情,并不奇怪。

至于那黃胖子,這會兒正在跟那個慘死的女弟子敘舊呢,看起來,聊得還挺開心的。

起碼,女鬼是很開心的。

這種東西不能拿出去作證據,不過可以讓喬允積攢功德。

喬允忙着幫那些倒黴的小鬼去投胎往生,沒注意到病房的門被打開。

林醫生從外面進了來。

“我忙……咿林醫生你抓我幹嘛?”

喬允正忙着運送小鬼呢,忽然間被人抓住手,不得不暫停下來。

小鬼們排排站,卻都選擇遠離林醫生——

這人一身正氣,靠近了會被灼傷。

就連小一和小二都跑得遠遠的,它倆前兩天險些被妙空法師超度,這會兒小心着呢。

林醫生看着坐在那裏的人,左手伸進了口袋,拿出了一包濕巾。

濕巾被抽了出來,然後覆在喬允手上。

醫生的手指都是極為靈活的,不然怎麽能做精密的手術呢?

“你髒了。”

喬允:“……”你神經病!

然而就像是黃胖子剛才沒掙脫開一樣,這會兒喬允也沒能掙脫開。

她氣鼓鼓地看着像是縫合傷口一樣,認真給她擦手的林醫生,整個人都傻眼了。

“你你……”簡直有病。

然後左手也被人捉了去,手心手背都擦了個幹淨。

“好了。”

喬允:“???”小鬼們都有很多小問號好嗎?

喬允不懂得這是什麽個意思。

“林醫生你潔癖?”關鍵是潔癖怎麽還搞到了她身上?

是不是要把她丢到福爾馬林裏面泡兩天啊。

“不是。”林醫生皺了皺眉頭,他只是剛巧來查房,在病房外看到喬允和這兩個人有接觸。

髒了。

就得擦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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