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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太太和秋陽面面相觑,被盛輝的決定驚呆了,盛太太不着痕跡的看了秋陽一眼,帶有求救的意味。

秋陽笑着放下手中的東西,安排盛輝上樓睡覺,一面走一面勸他,“你又胡思亂想了,盛家好好的,你想要邵康回來,也要問問他願不願意,這麽貿然的決定,也許他不喜歡呢。”

盛輝覺得有理,決定明天親自問問邵康的意見,如果不同意,再仔細的勸說他,時候不早,就暫且在秋陽的勸說下先睡。

房間內的空調打的略低了,秋陽皺着眉将溫度調高,責怪傭人不夠用心,竟然忘了盛輝身體不好,不能吹太多的空調,盛輝笑着勸解了一番,并沒有将這件事放在心上,也就并未發現第二天那個負責他房間的傭人就不見了。

秋陽在床邊一邊給盛輝打扇子一邊盯着他的睡顏,直到确認盛輝完全睡着才放下扇子,低頭在他額上輕吻了一下後出了房間。

盛太太已經收拾好了廚房的東西去睡了,盛先生還沒有回來,最近公司确實出了一些問題,盛輝感覺沒錯。

秋陽回到房間打開電腦,開始處理積壓了一天的文件,緊接着下令再為盛氏注入一筆資金,又聯系了歐洲那邊的療養院,要求一聲盡快聯系盛輝催他回去,這個地方讓他感到不安,尤其是見到邵康之後,他當時就不應該心軟讓盛輝回來才是,想到此秋陽嘆了口氣,但很快又露出微笑,很快,等兩年之後完全熬過了恢複期,就是屬于他的了。

至于邵康,秋陽嗤笑一聲,如果他再不識好歹,一定讓他再也不能出現在盛輝面前,可惜不能将人弄死了,否則盛輝一定會傷心的,那天晚上盛輝臉上焦急的神情不是假的,如果他沒有當機立斷的将人撈上來,想必他真的要親自下去救人。

既然不能弄死,到時候就讓他消失吧,秋陽愉快的想着。

沈清音提前了二十分鐘到達約定好的地方等待邵康的到來,手機裏的東西已經被他删除幹淨了,但是還沒想好怎麽和邵康解釋,明明聰明至極的一個人,不知為何,遇到邵康就變得智商下降,以至于做出許多不理智的事情來。

訂的是靠窗的位置,轉頭就能看到窗外人來人往,有個中學生似乎是上學就要遲到了,嘴裏叼着面包飛快的騎着自行車沖過,看着年輕朝氣的背影,沈清音不由微笑,那種車子是本市最普通的自行車類型,以前他也有一個。

大學的時候,邵康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雖然他本身并沒有察覺到,實際上由于長得好看成績又好,深得衆位老師的喜愛,還是學生幹部的邵康是很多女孩的夢中情人,也是沈清音的。

那時候沈清音剛剛上大一,母親和外公相繼生病,他高中的時候不得不休學一年照顧家裏,因此比同齡人晚了一年上大學,入學的時候邵康已經是學校的名人了,夏天組織接新生,就是邵康接過了他的行李,同來的新生大多都有家長來送,本市的都開着車,只有他帶着土土的旅行袋,連行李箱都買不起,被褥卷成一團塞在麻袋裏,從火車站學校接新生的大巴下來的時候,接新生的學生幹部都下意識的繞過了他,只有邵康微笑着接過他的行李,帶着他到宿舍。

沈清音提着自己土土的行李袋跟着邵康後面,眼看着他将裝着被褥的麻袋扛在肩上,還回頭沖他微笑,雖然是夏天驕陽似火流了一身的汗,沈清音還是覺得渾身都有了力氣。

後來,沈清音和邵康再無交集,但還是會無意間知道他的消息,漸漸的,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搜尋邵康的消息已經成了沈清音的一個習慣,他知道他喜歡攝影,他寒暑假會去本市有名的盛氏企業實習,邵康喜歡吃什麽食物,去圖書館的哪個位置,沈清音都了如指掌,總在不經意間偶遇,運氣好還會得到一兩個微笑,可惜也僅此而已。

直到某一天,沈清音打工回去的晚了,看到邵康和一個女生在樹下說着什麽,那個女生湊過去在邵康的臉上親吻了一下,然後趕快跑走,邵康楞了,似乎沒想到對方的行為,沈清音在暗處看的一清二楚,當天回去,就做了一個夢,夢裏他和邵康在樹下說話,然後,對方湊過來,吻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嘴唇真軟啊,沈清音傻乎乎的想,心中湧起的甜蜜的感覺,想要抱住邵康,卻發現根本觸碰不到,沈清音急了,拼命的掙紮,然後滿身大汗的從夢中醒來。

原來是一個夢境,沈清音遺憾不已,然後反應過來被夢中的情景吓了一跳,仔細回憶了一番,在溫暖的被窩裏驚出一身冷汗,原來他對邵康已經是這種感情了嗎?

沈清音不是死板的人,家庭的變故讓他看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但是這種感情還是超出了他的認知,下意識的選擇了逃避。

因此之後的幾個星期,邵康偶然會想起,似乎經常遇到的那個學弟不再出現了,不知是什麽原因,不過畢竟是一件小事,他想過之後也就放下。

下意識的遠離了邵康,沈清音發覺自己的思念比想象中更深,可是明知是無望的感情,還不如一開始就遠離,但是很快他就受不了了,看不到的時候不覺得,真的不再見邵康,心裏的思念就像野草一樣瘋長。

偷偷的看看他吧,反正他也不會知道,沈清音說服自己。

然後,邵康發現那個學弟又遇到了,只是眼睛裏似乎多了什麽東西,不過他也沒在意,照常對他微笑而已,後來遇到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偶爾也能說上兩句話打招呼,遲鈍的邵康絲毫沒覺得在偌大的校園裏這樣經常性的偶遇有什麽不妥。

邵康當時的心思都在學習上,偶爾分出一些給盛輝,盛家養他長大,邵康覺得在盛氏幫忙是應該的,盛太太也早早給他規劃好了,一畢業就到盛氏去上班,寒暑假如果沒事也去學習,盡早接手公司的事務,将來好幫助盛輝一起接管盛氏。

盛輝當時玩心極重,他比邵康大兩歲,早早進入盛氏工作,也就更多的接觸到了形形□□的男女,他很少有交往過兩個月的同伴,一夜情之類也不是沒有,當時邵康以為自己喜歡他,總是默默的包容,兩人短暫的交往過一段時間,不過很快分手,盛輝提的潇灑,邵康卻是很長時間無法放下,知道他發覺自己愛上了沈清音。

大四的時候沒什麽課,邵康進入盛氏正式開始工作,沈清音就很少在學校裏看到他了,輾轉弄到了邵康的號碼,也只敢默默在心裏記憶,從來不敢撥打。

那時候盛氏在忙一起并購的案子,盛輝作為副總不可避免的忙了起來,邵康作為助理和他一起加班,發現他總是無緣無故的高燒,兩個人誰也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是壓力太大了,直到盛輝開始暈倒,身上也出現了出血點。

白血病,知道結果的那一剎那就好像晴空中一聲驚雷,将盛家上上下下都劈個通透。

邵康尤其自責,如果他在盛輝第一次無緣無故高燒的時候堅持送他去醫院,也許就不會這樣。

盛輝則完全被這個變故吓傻了,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怎麽甘心就這樣結束,盛太太每天守着他,鬓邊的白發都多了幾根。

盛先生和邵康每天在醫院和公司間來回奔波,人也憔悴了不少,最好的方法當然是配型,可是幾率猶如大海撈針,哪裏去找合适的人呢,盛輝又沒有兄弟姐妹。

因為盛輝的疾病,整個盛家都籠罩在一層陰影中,處于中心的邵康更是跟着煎熬,直到有一天,盛輝興奮的告訴他,自己是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叫做沈清音,和邵康一個學校。

“我們調查過了,他喜歡你,他經常刻意的和你偶遇,他還偷拍你的照片。”盛輝得意洋洋,為了這件事興奮。

原來一切的偶遇都是假的,一直有一個人躲在暗處偷偷的觀察着自己,這種變态的行為讓邵康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和觊觎,他有滿腔怒火想要發洩,為了盛輝卻不得不忍着,最終接受了盛輝的提議——他假意和沈清音在一起,在适當的時候提出自己的親戚病了,需要骨髓,希望沈清音能去捐獻。

“用學校統一體檢的名義試過了,完全可以配的上。”盛輝興奮的說着,一改住院以來的消沉,眼睛亮晶晶的,“邵康,你幫幫我吧,我想活着。”

“好。”邵康聽到自己這麽說,然後他就那麽做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明一下,白血病會有五年的恢複期,如果五年之內不複發的話,基本上就确認完全好了,五年內還是有複發的幾率的。百度到的結果,不準就作為本文的一個設定吧,不要較真。

☆、第 8 章

正回憶間,邵康到了,他有些憔悴,看上去精神卻還好,沈清音看他坐下,又問要不要吃什麽東西,邵康搖頭,讓他有話直說。

這樣不痛不癢的态度刺激了沈清音,這個人在他面前永遠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再大的事情都驚不起波瀾,在一起的那幾個月,無論他多麽掏心掏肺盡力的哄他開心,邵康都只是微笑而已,後來好不容易表情生動了些,卻總是在不經意間面帶哀愁,後來沈清音才知道,那是為了盛輝的病情擔心。

明明說好不再愛這個人,不再為他傷心,可是心裏鈍痛的感覺是什麽呢,沈清音心裏苦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低頭啜了一口咖啡,緩解心裏的疼痛。

悄悄擡眼看了對方一眼,發現邵康呆呆的坐着,不知在想些什麽,微咳了兩聲引起對方的注意,又覺無話可說。

還是邵康啓開了話頭,“你拍了那種照片,不會只是想來找我坐着喝咖啡吧。”

“當然不是。”沈清音盡量擺出和煦的笑容,“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當時喝了酒有些激動,對你造成了一些傷害,怕你不想見到我,所以采取了這種方式。”

已經做好了被傷害準備的邵康沒想到沈清音說出這樣的話,當下搖了搖頭,他受的這些和沈清音當年比起來又算什麽呢?

說起來,自從沈清音走後,他們就一直沒有聯系,沈清音回國後的幾次見面也都沒能好好說幾句話,難得現在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邵康當然要問一問沈清音的情況。

當年手術之後,沈清音稍微修養一番就出國了,盛家已經給他聯系好了學校,他本身成績優異,再有盛家的幫忙,這是很容易的事情。

初到國外自然有一些不适應,不過沈清音是适應能力很強的人,很快就站穩了腳跟,然後認識了現在的合夥人PONY,他是計算機方面的天才,當時有一個很好的創意,正在拉投資卻屢屢被拒絕,聽說沈清音是個有錢的中國人就找他碰碰運氣,當時沈清音手裏正好有盛家給的一筆錢作為補償,二話不說就投給了他,兩人合夥開公司到現在。

現在公司已經做的很大,在M國占據了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同類市場,現在回到Z國也有開拓市場的意思。

邵康認真的聽着,試圖從沈清音的話裏捕捉到蛛絲馬跡,雖然沈清音對自己的私生活一個字也沒有講,大多說的是創業的經歷,邵康卻聽出了不同。

“PONY他當時,怎麽知道你有錢呢?你不是大手大腳的人,并且肯定會為将來考慮。”他提出了問題。

沈清音一愣,沒想到邵康居然這麽敏銳,不過他沒察覺出這是對自己的關懷,以為邵康天性如此,他就是這麽細心的一個人,當年學生會開會,有一個沒有請假到場的他都能發現。

“我剛到M國的時候,因為不适應,所以經常到酒吧喝酒,所以可能讓大家産生了誤會。”沈清音笑道。

他當年何止是不适應,自從無意間知道真相,他的心就仿佛漏了一個洞,一直呼呼的吹着冷風,走的那天,他一直磨蹭着不肯登機,在心裏告訴自己,只要邵康過來,只要他過來,就說明他心裏是有自己的,他願意原諒他。

可是直等到最後一刻,還是沒有等到那個人,空姐再三催促下他才上了飛機,閉上眼睛淚流滿面。

邵康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他想說,既然那麽難過,為什麽迫不及待的要走呢?他提前五個小時在機場等着,就因為沈清音一直不肯見他,他想在機場再見他最後一面,可惜始終沒有等到,後來才得知他提前一天了機票飛走了。

大概是怕自己得到消息吧,邵康苦笑,回到住的地方埋頭大睡,仿佛冬眠的松鼠,希望借此将傷心的事情都在睡夢中遺忘,起床後就叫外賣來吃,心裏空落落的,只有食物才能填滿,這樣等三個月後盛太太将盛輝送到歐洲之後回來看他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個體型豐碩的邵康了。

過去的事情兩個人都不想再提,再說下去又會觸及到血淋淋的傷口,都是好不容易才勉強愈合傷疤,變成現在這種表面上相安無事的樣子,又怎麽可能自曝其短。

尤其是邵康,自從沈清音回來後還沒好好的看過他,此時低頭假裝喝些東西,偷偷打量他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再對比一下自己現在的身形,忽然生出了無限氣餒的情緒,現在的自己,哪裏有當年的半分模樣,配不上沈清音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之前死纏爛打想要重新複合的想法在此時忽然付之東流,請求他的原諒就好了,邵康想,至于這個人,現在變的這麽優秀,這麽好,可不是現在的自己高攀的上的。

低頭看看自己灰撲撲的運動褲,邵康苦笑一聲,從上衣的兜裏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沈清音——是沈清音母親的項鏈。

沈清音的母親年輕時瘋狂的愛上了一個男人,後來才知道那男人是有婦之夫,還被原配夫人打上門來,傷心之下退了學,只帶着他們定情的項鏈和肚子裏的沈清音回了老家。

後來,沈清音的母親和外公相繼去世,這也成了沈清音身邊唯一關于母親的念想,他覺得和邵康很配,便送給了他,沒想到如今又再次見到。

“這?”沈清音見到項鏈,明顯一愣,雖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是以此為借口,但是并沒有真心想要收回,不過是得知邵康病了,為自己找的見他的理由罷了。

邵康低下頭,睫毛微顫:“我覺得我不配再擁有這個了,把它還給你,你或者自己留着,或者找到比我更合适擁有他的人,都是很好的選擇。”說到後面,聲音有些發抖。

沈清音無語,默默拿過桌子上的東西,項鏈被保養的很好,沒有絲毫的污垢和灰塵,看起來光潔如新,可以看出主人對它的愛惜,沈清音默默摩挲着,似乎能感受到邵康的體溫。

正想說些什麽,座位旁邊的玻璃被有規律的敲擊,盛輝略顯蒼白的臉出現在外面,沈清音呼吸一窒,邵康已經站起來,和他說了抱歉之後就出去了,看着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沈清音只覺胸中憋悶,似有什麽東西要噴薄而出。

邵康和盛輝相攜走在路上,這裏離邵康家不遠,沈清音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往邵康家裏的方向去了,坐在車裏的秋陽牢牢盯着他們,不肯放過一絲一毫,恨恨的垂着方向盤,想着計劃是不是要提前。

天氣不算冷,邵康卻感覺身上有些涼,一路上都是沉默,早些時候盛輝給他打電話過來,說有事情要談,邵康沒什麽信得過的朋友,盛輝是唯一的一個,雖然關系有些尴尬,但也不得不說了。

盛輝卻不太贊同他和沈清音繼續來往。

反對的理由當然有很多,邵康卻全然不在意,知道他清楚的認識到了和沈清音之間的巨大差距,也對,現在的他的确是配不上沈清音的,更何況他當初如此狠狠的傷害了他,現在的沈清音明明有更多的選擇,他只是其中最糟糕的那個。

邵康和盛輝在路上慢慢的走着,兩人誰也沒說話,氣氛卻不尴尬,邵康勉強提起精神道:“好了,事情解決了,不用太擔心我,沒事的。”

盛輝沉默了一下,心中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只道出一句:“對不起。”目光深沉,全是沉重的歉意。

邵康驚了一下,然後看懂了他眼裏的東西,兩人算的上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心思也能猜到幾分,當下搖頭:“這種時候,又何必說這些,不說別的,難道我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嗎?”

盛輝苦笑了一聲,“我知道,當時我膽小怕死,害你去做那種事,并且,如果不是我太沖動,你根本就不會被沈清音發現,他看起來溫和,其實性子最倔,這一點,我們很像。”

時隔多年,在死亡線尚在掙紮了一遭之後,他終于承認和沈清音的血緣關系,并且不以此為恥。

“我常常想,如果當時能夠冷靜一點,再耐心一點,是不是結果就會完全的不一樣,是不是,你會過着幸福的日子。”盛輝看着街邊匆匆走過的人流,眼中有悲傷的情緒流淌。

他的狀态不太對,雖然手術之後,加上在歐洲的療養,盛輝的性格改變了不少,但他向來不是悲觀的人,更不會說什麽如果的屁話,瞬間想到的東西,讓邵康後怕不已,他白着臉,震驚道:“你?”

“對,我出現排異反應了。”盛輝苦笑一聲,說出了隐藏在心中的秘密,這也是他執意要回國的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感情狀态是,沈清音還愛着邵康,但他以為邵康愛着盛輝;邵康愛着沈清音,但是沈清音不知道邵康愛着他。盛輝誰也不愛,但是他希望邵康得到幸福,對邵康很抱歉;秋陽瘋狂的愛着盛輝。

☆、第 9 章

雖然心中已經有所準備,親耳聽到這個消息的邵康還是如遭雷擊,不敢确信。

他楞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神智,認真端詳盛輝的面孔,想要從中找出蛛絲馬跡,很小的時候,盛輝就愛和他開玩笑,在他相信後又笑嘻嘻的宣布:“騙你的。”

但是,沒有。

盛輝臉上的表情嚴肅的可怕,甚至帶着一絲釋然,輕輕一笑反過來安慰邵康:“這三年的時間已經是托了你的福氣偷來的,能多活這麽一段時間我已經很開心了,不必在意,生死有命。”

邵康看着他,眼淚忽然大滴大滴的流出,伸手抹了抹卻越抹越多,盛輝笑着摟過他,讓他靠在肩膀上,輕拍他的後背,笑道:“好了,我這個将死之人都不在意,你害怕什麽。”

大街上人來人往,兩個大男人這樣的動作太過顯然,已經有人放慢腳步偷偷觀察了,盛輝不欲當猴子,輕輕的推開邵康,抽出紙巾來給他擦眼淚,可惜這一幕早已經被偷偷跟過來的沈清音和秋陽看到。

沈清音握緊拳頭,冷笑一聲離開了。秋陽卻是牢牢盯着盛輝搭在邵康肩膀的手,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恨不能要将邵康身上盯出一個洞。

邵康冷靜下來,知道街上不是說話的地方,雖然短短幾步路,還是想要叫出租車,又怕車上細菌太多盛輝受感染,擡頭看看附近正好有家藥店,趕緊買了衛生口罩來要他帶上,盛輝本不欲如此麻煩,到底不忍心弗了他的好意,戴上後和他一起回家。

家裏亂糟糟的,邵康也顧不上收拾,先讓盛輝坐了,自己去燒熱水,盛輝坐在沙發上環顧一番,順手幫忙收拾下客廳。

邵康從廚房裏端了水出來,忙叫他住手,随便将東西堆了一堆,就要問盛輝具體情況。

盛輝淡淡的道:“也沒什麽可說的,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過是出現了排異反應,偷偷的和我的主治醫生聯系過,讓他幫我尋找新的配型了,你是第二個知道的。若能找的到,當然最好,找不到也沒什麽。”

他臉上神色淡淡的,仿佛真的已經看透了生死,正是這樣的盛輝,才讓邵康分外心痛。

當年他那麽努力,将自己的幸福和沈清音的都搭進去,才換來他的生命,如今卻告訴他這番努力都要白費了,他又怎麽能甘心。

“我,我再去求沈清音。”邵康眼淚又要下來,擦了擦眼睛,胡亂的尋找着手機,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邵康!”盛輝厲喝一聲,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厲,邵康停止了動作,人也變得清醒,只是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盛輝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杯子,牢牢的握住邵康的手。

“我告訴你,不是讓你想辦法給我續命的,也不是要你徒增傷心,我是覺得你是唯一可以托付後事的人,這些年,因為我的事情,你和我爸媽都承受不少,父母是先天的緣分,欠他們的只能來生再還,但是邵康,我欠你的,不知道要怎麽才能還給你。”

“別說了。”邵康的聲音有些哽咽,盛輝的話讓他有些不安,像是在交代遺言。

“不,有些話一定要說完,我才好安心。老實說,現在盛氏的狀況也不太好,所以我想讓你重新回到盛氏去上班。”

“回盛氏?”邵康吃驚,擡頭看盛輝的眼睛,發現他是全然的堅定,醒悟這不是一個玩笑。

“怎麽可能?”邵康結結巴巴的,“我,我不行的,我。”邵康左顧右盼,想要拒絕,磕磕巴巴的找着理由。

“你行的,你大學沒畢業就開始到盛氏實習,情況你都了解,作為我的助理,你也無可挑剔,我想,經過磨練,你可以勝任盛氏的任何工作,甚至是将來接手整個公司。”盛輝緩緩的道,這是他思考了許久的結果。

伸手阻止邵康繼續說下去,“我命不久矣,唯一挂心的不過是父母和公司,能把不放心的一切都托付給你,因為我知道你是唯一值得托付的人。何況,現在沈清音已經今時不同往日,盛氏能夠更好的保護你。”

“我知道,當年你離開盛家就沒想過要回去,你不欠盛家什麽,雖然盛家把你養大,可是我這三年的命也是你給的,現在,是我欠你,以後還會欠你更多,你就當幫幫我吧。”盛輝說着,閉上了眼睛。

邵康猶豫着,偷偷擡眼看去,發現盛輝的眼角似乎是有了水漬。

這樣的盛輝讓邵康沒法拒絕,盛輝從小就是一個特別驕傲的人,他的優秀也對得起他的驕傲,沒想到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在他面前偷偷流淚,交待身後事。

邵康心裏酸疼酸疼的,他不再愛盛輝,但是在他心裏,盛輝仍然是他最重要的兄弟,他答應了這個請求。

盛輝微笑着:“好,回去我就和我爸說,讓你去盛氏上班,你趕快準備一下,去買幾身合适的衣服。”說着皺了皺眉頭,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

邵康忙伸手扶他,盛輝笑着拒絕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要去洗手間,大概是吃壞了肚子。

自從生病以來,盛輝的飲食就被嚴格關照,怎麽會允許這種情況的出現,但是邵康不好多說什麽,知道他怕自己看到窘态,指明了洗手間的位置,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盛輝撩開衣服,發現胃部左邊出現了幾個血點,還有些發黑,苦笑一聲伸手擦了,将帶血的衛生紙放在兜裏藏好,他出來的時間夠久了,怕家裏擔心,給秋陽打了電話讓他過來接自己。

提到秋陽,邵康想起來了之前在盛家的落水事件,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盛輝,若是沖着自己來的,那小心一點別再吃虧就好了,可就怕是沖着盛家,特別是盛輝。

随即失笑,在放他到盛輝身邊之前,盛家不仔細的調查才怪,現在想想,應該是自己疑心了才對,他和秋陽素不相識,又怎麽會平白無故加害,這樣思量一番,也就放下心來。

秋陽正在邵康家附近開車游蕩,剛才看見的一幕幾乎讓他發瘋,他要花費好大的力氣才能抑制住心中的戾氣,打開手機觀察了一番定位裝置,發現盛輝到了一個地方就不動了,精确到厘米的定位裝置與搜集到的信息對比了一下,發現是邵康家客廳的沙發上。

還好,不是卧室。秋陽松了一口氣,心中也平靜下來,不過,時間還是略嫌久了些,他捏起手機,猶豫要不要給盛輝打電話提醒他不能在外面待太長的時間。

正思量間,手機振動起來,顯示的是盛輝的號碼。秋陽臉上浮起一個甜蜜至極的微笑,溫柔的答應了他的請求,很快驅車到了邵康家樓下,看到正在等待的兩人。

邵康的臉色有些不好,盛輝倒是平常,不過秋陽眼裏一向看不到其他人,何況是他一向厭惡的邵康,他極小心的讓盛輝上了車,連招呼都沒和邵康打,就飛快的駛離了這個他不喜歡的地方。

透過後視鏡偷偷的觀察盛輝,發現他一切都好也就放下心來,正想說些什麽,就見盛輝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當下秋陽不敢說話,将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些,車速也慢下來,盡力平穩行駛讓盛輝能好好休息。

送走了盛輝,邵康回到家裏收拾一番,開始坐在床上發呆,然後像是想起什麽般飛快的到網上查詢一些資料,又聯系了盛輝的主治醫師,當年他們也熟悉的。确定了一些事情後,邵康放下心來,既然決定了要重回盛氏去上班,那麽一些事情必須安排好。

好在現在他手裏也沒有什麽工作了,只是突然決定不幹,他的助手小張恐怕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新的工作,多拿了三個月的工資給他就當做補償,小張笑呵呵的沒什麽不滿,他本來也是藝校兼職的學生,期末準備請假的,現在多拿了錢,一個暑假的時間怎麽也能找到新工作了,于是高興的走了,臨別前還和邵康擁抱了一下,關心了一下他的前程,邵康不欲多說,兩人說了會兒話就散了。

盛輝回到家,先給盛先生打了電話說邵康要到公司上班的事情,盛先生自然高興的很,說盡快安排職位,讓邵康最好下個星期去上班,他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急需有個信得過有能力的人來幫忙,本來盛輝是最好的選擇,可惜現在指望不上了,邵康回來,正好幫了他的大忙。

秋陽耳朵尖,聽到了電話,欲言又止的問盛輝邵康回盛氏上班後是否回來住。

盛輝笑着摸了摸他的頭發:“不會,他有自己的生活,工作是工作,你別多想。”語氣算的上溫柔。

還沒被這麽對待過的秋陽瞬間紅了耳朵,注意力全放在了盛輝撫在他頭頂的手上,心中飄飄然起來,想着是不是多年努力有了成效,在盛輝心裏他的位置不一樣了,全沒注意到盛輝臉上的無奈。

☆、第 10 章

周一上午九點,盛氏的員工已經開始打卡上班,周一正該精神飽滿的時候,大家卻都無心工作,竊竊私語的說着小話。

“哎,你聽說了嗎?要空降一個副總過來哎,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聽說是董事長的親戚,挺年輕的一個人。”

“不會吧,董事長的兒子不是生病了嗎?哪裏來的年輕人?”

茶水間裏,幾個女員工正在竊竊私語,她們的主管大聲的咳嗽了一下,吓得衆人作鳥獸散,趕快跑到座位上坐好,裝作認真工作的樣子,主管巡視了一下,發現衆人都在工作,滿意的整了整領帶,回到辦公室正襟危坐。

剛看了幾眼郵箱,董事長的助理帶着人過來了,外面的員工開始探頭探腦的,助理帶着邵康進來,給他們介紹:“這是新來的邵副總,今天剛來上班,董事長派我帶他熟悉一下環境。”

邵康擺出和煦的微笑,主動伸手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叫邵康,以後請張主管多多指教了。”張主管忙說不敢,伸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汗,才和邵康握了一下,簡單的接觸之後,邵康收回了手,兩人略寒暄幾句便告辭。

李秘書是盛先生的第一助理,由他帶着邵康熟悉公司再合适不過了,一來他對各種情況都熟悉的很,二來邵康年輕,讓李秘書為他壓一下場子,讓人不敢小瞧了去。

邵康和李秘書剛走,職員們就叽叽喳喳的圍上來,和張主管打聽這位副總。

“真年輕啊,不過真的是董事長的親戚嗎?一點都不像。”

“對啊,對啊,董事長雖然上了年紀但是還好帥,這個也差太多了吧。”

“好了,回去工作。”張主管皺着眉頭,呵斥打探消息的員工們,作為在盛氏工作了十年以上的老員工,雖然邵康的樣子有所改變,但是他記得他,這是當年給太子爺當助理的那個人。

後來太子爺生病,這位邵助理也從盛氏離職了,現在邵康空降回來做副總,也許是為太子爺鋪路?當年盛輝生病的事大家都有所耳聞,只是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現在盛氏動蕩,也有一部分人認為盛先生後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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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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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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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