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走廊從頭到尾都黑着,所以卧室裏透出的那點兒光格外顯眼,霍學川已經坐在了床邊,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蹲在身前的方知謹,然後輕輕笑了笑。

袖口太松,小臂都露出一截,方知謹伸手解開霍學川腰間的浴巾,卻被對方握住了腕子不住摩挲,他仰起頭與霍學川對視一眼,帶着些羞臊和緊張。

那裏已經完全挺立,方知謹雙手輕輕握住,然後傾身湊近親在了頂部,與此同時聽見霍學川吸了口氣。似是受到鼓勵,他嘴巴張開了一點兒,再慢慢嘬住對方的東西,猶豫片刻後又用舌尖試探了一下。

霍學川聲音漸啞:“你故意折磨我?”

方知謹吐出來搖搖頭,否定完再次湊上去,然後開始一下一下舔着對方,大概過了七八分鐘,霍學川再也無法忍受了,直接把他拎起來甩在了床上。

方知謹襯衣沒脫,只被拽了褲子。霍學川覆上來,手掌也覆上他腿間,假意欺負道:“說不了話就算了,含一含都不會?還想我收養你?”

方知謹喘着氣不出聲,放棄自我般靜靜躺平,然後把曲着的雙腿慢慢打開,霍學川随即低頭親上他的膝蓋,親完便順着大腿內側向下。

“嗯……”方知謹突然酸了腰,因為霍學川用口包裹了他的東西。

其實他們兩個不常用嘴纾解,因為總覺得那是種臣服姿态,可彼此誰都不服誰,所以在床上再放`浪盡興,也沒怎麽為對方弄過。

方知謹已經合了眼,他緊緊抓着襯衣下擺,把衣服都抓得皺皺巴巴了,霍學川掐着他的大腿在他腿間吞吐着,每一下都讓他羞恥無比。

“老哆嗦什麽。”霍學川把對方弄出來後就松了口,他看着方知謹渾身輕顫,便忍不住笑話兩句。

方知謹終于松開了衣服,然後費勁骨碌起來,他抱住霍學川,結果剛想說話就被捂住了嘴。

霍學川說:“要演就好好演,今天不做完就別想說話。”

這是給自己挖了坑,現在還得給自己填土,方知謹抵着霍學川的肩膀認命了,而且身後欺負他的手指太過用力,他頭腦空白也忘了要說什麽。

夜深人靜了,幹休所裏只有來回巡邏的腳步聲,霍老将軍家對面的樓裏卻始終亮着一點兒光。屋內喘氣哼叫聲沒停過,後來又添了嗚咽和哭喊,兩具身體交纏緊貼,汗水也混在一起。

最過敏感的腺體被連續狠撞了幾十次,方知謹再也抱不住對方了,整個人卸力向後倒去,這時霍學川把捏着他屁股的手掌向上移動,然後托住了他的後背。

方知謹張張嘴,好像真的發不出聲了,一波一波酸麻的感覺吞噬着他,即使被弄到了極致也沒有停下。

這時霍學川低頭親他的臉,然後貼着他的耳朵說:“小啞巴,以後你就有家了。”

兩個人幾乎荒唐到了天亮,早上方霏來敲門都沒吵醒他們,幾個長輩還以為他們是因為最近工作太累,便沒有再管。

一過完初五就沒什麽年味兒了,霍學川一直惦記着找汪總的事兒,但是又擔心人家還沒空理他,所以沒事兒就糾結。

初七那天終于坐不住了,他給汪總打了個電話,問今天過去是否方便,得到首肯後立刻洗車準備去一趟,但臨走又不知道帶點兒什麽好,畢竟汪總肯定什麽也不缺。

換好衣服收拾完,他拿着車鑰匙去了霍老那兒,霍老正看着小侄子寫作業,他進去後說:“姥爺,你那個鹦鹉呢?”

霍老說:“樓上陽臺看景兒呢,你幹什麽?”

“我能幹什麽,我帶它出去兜個風。”霍學川上了樓,然後在陽臺上把鹦鹉帶籠子連鍋端了。霍老看他那架勢覺得不妙,說:“你個敗家子兒,狼狗你怕不讓我養,現在又禍害我的牡丹!”

霍學川怕霍老生氣拿槍崩了他,于是拎着鳥籠撒腿就跑,上車後把鳥放在副駕上,一踩油門飛馳出去,他囑咐道:“牡丹,我也喂了你不少食兒,你看你都快胖成老母雞了,自古以來,雞肥了該殺,鳥肥了贈人,你也別不高興。”

半小時後奔馳到了青園路,停好車對着後視鏡整理了下儀容儀表,然後就帶着鳥直奔汪總家去。按了兩聲門鈴,聽見一聲狗叫,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門開了,汪總穿着家居服特別休閑,說:“還挺快,剛還想讓你順路給我買點兒飯呢。”

“要不我再去給您買一趟,您想吃什麽?”他長這麽大沒伺候過人,這可真是為了前途能屈能伸,而且他還挺高興,感覺汪總沒把他當外人。

“逗你的,進來吧。”汪總打着哈欠走了。

霍學川進門關門,然後大致掃了一遍汪總的家,玄關處擱着兩雙鞋,一大一小,但都是男鞋,他眼睛一亮,随即警告自己不能那麽三八。

他過去坐下,然後把鳥籠子放在了茶幾上。汪總去樓上拿了資料下來,驚呼道:“這是送我的?太有創意了吧?”

霍學川剛想答應,突然發現汪總後面跟着只貓,貓一出來,沙發那頭又站起來只大松獅狗。他強自鎮定,說:“這是牡丹鹦鹉,名字就叫牡丹,不吵不亂飛,就是吃得多。”

汪總把資料和劇本扔給他,然後打開籠子就開始玩鳥。

霍學川捧着劇本心跳加速,連驚帶怕,做了個深呼吸才沉下心來。那個諜戰劇叫《北平盡頭》,他看了兩頁就覺得特別喜歡,他要飾演的角色是個隐藏身份的地下黨,翻了翻似乎沒有愛情戲,唯一戲份較多的女性角色就是劇中他的妹妹,也就是女主。

好人,雙商在線,正能量,沒有愛情戲,妹控。

帥,加上軍裝,巨帥。

他合上本子,想給汪總鞠個躬,說:“汪總,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好好表現,出色完成。”

汪總說:“客氣,選你肯定是信你,再說你家幫過費總,公司不會對你不上心,我們都心裏有底。”

拿上本子出來,他才發覺這戲連試鏡都免了,看來領導真的好信任他,正感動着,手機響了,一看是過年期間沒聯系過的謝經年。

“年哥?請我吃飯啊?”

“在哪兒呢?”謝經年語氣有些無奈,“來宿舍一趟吧,我們都沒帶鑰匙。”

霍學川也沒問這個“我們”都是誰,他直接開車去了宿舍,到了以後上樓出電梯,還沒走到門口就樂了。謝經年、元遠和歐拉站在宿舍門口一臉喪氣,衣服也不幹淨,一人還抱個大包,跟遇難驢友似的。

“你們仨真是神人,趕緊他媽整個小分隊吧!”霍學川樂得肝兒疼,上前給開了門,那幾個進去扔了包就躺沙發,一個比一個憔悴,“人家偶像明星旅行,都是拍好看照片發網上曬,你們仨挺好,旅得自己跟野人一樣。”

謝經年說:“給野人哥哥倒杯水吧。”

元遠翻白眼:“野人弟弟也想來一杯。”

“一回來就伺候你們,等會兒我趕緊走,不然還得給野人準備飼料。”霍學川給那幾個倒了水喝,看了眼時間快中午,又出于友情給他們叫了外賣,然後就回家了。

一回家就看見了方子琳在他院子裏瞎跑,他也不敢進了,方知謹從屋裏出來,不知道的都分不清誰是戶主。

“你幹嗎去了?”方知謹把方子琳拴樹上,霍學川然後才進去。

“去汪總那兒了,年後要拍個戲。”

“真的?!”方知謹驚喜道,畢竟他之前還嘲笑對方躺着不動,沒想到要趕上自己了,驚喜完又愁了,“你這兩天上網了嗎?我早上一看,元遠的熱度居然還沒退,而且因為他和公司始終沒有回應,現在還有趁勢扒咱們幾個的。”

霍學川跟方知謹回了樓裏,問:“光顧着想你了,哪有空上網,網上怎麽說?”

“少來,”方知謹罵了一句,随後眼神有些不安,“元遠的身世爆料我看了,簡直是現實版小啞巴,種柚子樹是真的,他爸是鎮上的元董事長也是真的,不過早就已經不要他了。”

霍學川想起元遠那個野人樣,實在無法及時泛起同情,說:“你惆悵什麽?搶了他的角色,現在覺得同情他?”

“不是,我就是沒想到。”方知謹嘆氣,“現在他被雪藏了,這事兒也會漸漸平息下去。”

說完發現氣氛有點兒沉重,方知謹激靈一下讓自己別想了,他說:“還有年哥,他在音樂學院的學號都被扒出來了,不過成績都是優,沒什麽可擔心的。但是歐拉的初戀女友,邊梅雪幾年前在貼吧的罵人留言也全被扒了,我好怕啊。”

霍學川說:“你怕什麽,你又沒初戀女友。”

方知謹深深地焦慮着:“可是我也在網上發過帖子,萬一扒出來我就完了,真的,那樣的話我就退出娛樂圈去國外,我得隐姓埋名。”

霍學川頭一回聽方知謹說,特稀罕,激動地問:“你發什麽了?我靠感覺好帶勁啊!”

“看你那樣兒。”方知謹支着下巴,聲音壓到最小,“就是問了問‘喜歡上了一個人,怎麽讓對方跟我表白’,沒了。”

霍學川咂咂嘴:“你可真要臉,當初喜歡我了憋着,還求助網友讓我先表白。”他也懶得計較,又安慰道:“沒事兒,喜歡上了一個人,又不是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頂多你的粉絲吃吃醋。”

方知謹聲兒快低沒了:“不行啊,我後面還回複人家:他跟我表白了,我們還做了,好開心,不過有點兒疼。”

“??”霍學川簡直不知道說他什麽好,倆人相顧無言,回首過去都郁悶得夠嗆。

宿舍那仨野人洗完澡就睡,壓根兒沒顧網上的東西,邊梅雪在群裏說春運壓力大,沒買上機票,得晚兩天回來,估計是回了家舍不得走。

對了,出道一年了,終于有了聊天群。

第二天從幹休所出發,霍學川和方知謹一道回了宿舍,五個人聚在一起涮火鍋,後來由霍學川上傳了合照。

評論裏各路粉絲齊聚一堂,從誰挨着誰坐都能腦補到顱內高`潮,元遠粉絲最是悲情,身世爆出後終于等來了偶像的近況。

這一年打打鬧鬧反正就這麽過去了,背地裏罵過的也能相視一笑了,但來年肯定還是要比個你死我活。

收拾完餐桌,歐拉去扔垃圾,元遠和謝經年在沙發上吃水果,方知謹正泡茶,突然霍學川拿着手機過來,說:“那什麽,你上熱搜了。”

方知謹差點兒燙着,急忙解釋:“我沒買!真的沒有!”

霍學川拍他的背安撫道:“我知道你沒買,是你被扒了??”

方知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慌張地接過手機,無助地說:“我完了,我第一次有點兒疼的事兒已經人盡皆知了??”

霍學川戳他後腦勺:“你他媽傻.逼嗎?”

方知謹忘了反抗,點開熱搜看到了醒目的标題:“地雷成員方知謹竟是方式品牌創始人之子,新劇《風筝》疑似帶資進組。”

未播先黑,方知謹不知該哭該笑:“我能怎麽辦,我也不想這麽有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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