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元遠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只記得謝經年壓着他欺負了半夜,好在睡覺時他伏在對方懷裏,減輕了一些酸痛和疲憊。

再睜眼時已經快中午了,元遠酒勁兒和藥勁兒都散了,但清醒會讓他更無措,因為謝經年光裸的身體就在眼前,胸肌上也還有自己磕的牙印。

“醒了就撒癔症?”

元遠聞聲擡眼,正好撞上謝經年的目光,倆人互相盯着,估計都在尋思昨晚上是一夜情還是沒憋住的愛情。他用食指指腹摸謝經年胸肌上的牙印,說:“你什麽意思,不是拿我當弟弟麽?”

謝經年摸上元遠的腰,禮尚往來似的,說:“弟弟挺好吃。”

元遠有些臉紅,除了羞臊還有生氣,他忍着腰酸腿疼掙紮起來,跪坐在謝經年面前,開始給自己維權:“昨晚你不是這麽說的,你那麽兇,問我知不知道自覺,問我以後還去不去陪飯,問我還跟不跟別人酒後親熱,我他媽跟誰親熱了?!你明明就是在乎得不行,但又沒完沒了裝逼,你要是不承認喜歡我,我就告你酒後迷奸!”

謝經年仿佛沒聽,擡手戳了戳元遠的乳尖,說:“腫了,下回得輕點兒。”

“你他媽是人嗎!”元遠氣得撲到謝經年身上,連打帶踢一通鬧騰,他鬧着鬧着突然又安生了,擡眼看向謝經年,“還有下回啊?你說明白點兒。”

謝經年抱緊對方,語氣卻仍漫不經心:“我願意試着和你在一起。”

“試着?!你他媽!”元遠徹底炸了,“什麽試着在一起!我都給你上了還試着在一起!你得實打實和我在一起!”

“誰和誰在一起了?”歐拉抱着自己的被子推門進來,正好聽了一耳朵,待他看清床上的風景後趕緊鎖了門,然後上前把被子裹到元遠身上,“你這是泡到年哥了,還是為了幫唱嘉賓的事兒賣身啊?”

謝經年被逗樂了,說:“泡到我了。”

歐拉松口氣,拍了拍元遠的肩膀,囑咐道:“元啊,不管你是出于喜歡還是出于利益,和年哥肯定比醜金主好,恭喜你。”

元遠不知該謝還是該怨:“這種掏心掏肺的話和我私下說就行了,你這樣我多尴尬啊。”

等歐拉出去洗漱後,謝經年坐起來把元遠連着被子一塊兒抱住了,警告道:“你之前百般勾.引是為了我帶你或幫你都好,現在跟我在一起有多少真心也無所謂,但是以後要乖乖聽話,別像個野狗一樣誰叫都走。”

元遠眉毛一皺:“野草不行麽,野狗那麽難聽。”

謝經年低頭親在他臉上,輕聲說:“難聽就難聽吧,你叫得好聽就行。”

“這樣啊。”元遠從被子裏掙出兩只胳膊,然後摟住謝經年的脖子,決定坦白從寬,“其實我昨晚磕藥了,所以有點兒興奮,不然應該叫得沒那麽好聽。”

謝經年倒是寬容:“沒事兒,以後多陪你練練就好了。”

收拾完正好吃中午飯,元遠想悄悄去看看方知謹,但是一出房間就瞅見霍學川坐在沙發上甩臉子,他的包還扔在茶幾上,于是過去假裝拿包,說:“川哥,中午吃什麽啊,我叫外賣。”

霍學川說:“挺飽的,你自己吃吧。”

“別這樣啊。”元遠拎起自己的包,因為開着口所以掉出一個小塑料包,他也沒在意,“小方哥還沒起嗎?感覺他沒我喝得多啊。”

霍學川撿起那個塑料包,盯着裏面三個小藥片看,問:“你吃了春藥還打包回來一份兒?你是偶像歌手還是夜總會少爺啊?”

元遠急忙搖頭:“我不知道,昨天我喝多了出去吐,吐完回去發現杯底有白色沉澱。他遠盯着那包藥片,“這個應該是那些人塞我包裏的,我當時又暈又熱,沒注意。”

“沒注意,捅捅你後面是不是就注意了?”霍學川直接把塑料包揣兜裏了,他起身往卧室走,走了兩步又停下,“每次都是抖哥找得你?”

元遠老實回答:“差不多是,怎麽了?”

霍學川聽完就走了,沒答。他回到房間裏,徑直走到床邊坐下,然後把塑料包扔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裏。

方知謹看他回來就放下了手機,說:“問他了嗎?昨晚喝多了我也沒細想,現在覺得不太放心。”

“問了,應該就是助興的藥物,不過人家吃了藥所以興奮,你他媽為什麽也來勁?”霍學川伸手掐住方知謹的脖子,拇指指腹就按在方知謹的動脈上,“我抱你回來的時候差點兒直接上陽臺把你扔了,沒他媽撒手完全是因為怕判刑。”

方知謹兩手握住霍學川的手腕,還上下摩挲,他知道霍學川沒用勁兒,不過是撒氣而已,便順從地說:“明明是因為愛情,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饒我一命吧,我錯了,吃完飯咱們去看房,搬出去就再沒下次了。”

霍學川收了手,然後把方知謹粗暴地翻過去,罵道:“擦藥!自己撅起來!”

倆人下午悄摸兒看了房,看完順便一道回了幹休所,霍學川把牡丹送人的時候還沒出正月,現在院兒裏的桃樹都開花了。

“姥爺,我來了。”方知謹一副笑模樣能解冰,進屋就巴結霍老。霍老看見他也高興,光茶果就擺了一桌子,還不住叨叨演小啞巴的事兒。

霍學川被冷落半天,說:“誰是您親外孫啊,我這都累瘦了,您也不關懷我兩句,下禮拜我就又回劇組了,您想見都見不着。”

霍老都不稀得瞅他:“你趕緊走,哪天新聞播了你倒賣鳥禽,我再去拘留所看你。”

他倆陪着老爺子待了半下午,後來天晚了就準備回去,走前霍老突然自言自語似的說:“你倆又合不來,搬出去一塊兒住不得老幹架啊?”

方知謹仍笑着,眼神卻沒那麽輕松了,說:“姥爺,我倆都是鬧着玩兒的,哪能真不對眼啊。”

霍學川更敞亮:“您以為我們搬出去過日子呢,光這一個月我來回飛百八十趟了,以後更忙得見不着面,搬出去就是為了住得寬敞舒服而已。”

“那倒也是。”老爺子把人弄得不自在,自己卻又換了口風,“互相幫助,團結友愛,你們畢竟是發小,一塊兒打拼較勁也沒什麽,挺好。”

從幹休所離開後,方知謹擔心地問:“你說姥爺會不會察覺什麽了?那可是偵察兵出身。”

霍學川沒正面回答:“你再多暗送幾次秋波,別說姥爺了,院兒裏的桃花都得為愛飄落。”

立夏那天三輯正式發行,這回風格目的都很明确,就是沖年輕小姑娘去的,其他大哥大姐不予考慮。經過一年多的摔摔打打,地雷前後爆了三個人氣王,整體也在國內偶像組合裏打入了前三。

公司給他們接了綜藝和代言,但這些拍攝時間短,霍學川能拍則拍,實在無法兼顧的就沒有參加,每次都是行程一結束就立刻趕回劇組。

晚上兩邊都有工作,一個在影視基地趕夜戲,另外五個在電視臺錄節目,方知謹唱歌沒多大進步,但是粉絲的臉倒是大得很,已經給他按演員定位了,覺得唱不好也沒什麽。而且他現在人氣暴漲,也比以前自信了很多,站在舞臺中間跳舞時神采飛揚的,也可以說閃光點掩蓋了不足。

“小方哥,喝水。”元遠拿着兩瓶礦泉水走過來,遞給了方知謹一瓶。方知謹接過直接喝,也不看對方,主要是那晚的事兒太荒唐,他倆都有點兒難以面對。

元遠一直想再謝謝方知謹當時幫他脫身,但此時又怕提起那晚尴尬,瞎聊道:“錄完得十一點了吧,真羨慕川哥拍戲不在,我都困了。”

方知謹攥着水瓶說:“他今晚有夜戲,得一點了,比咱們辛苦。”

正說着,導演提醒還有三分鐘就繼續,方知謹從舞臺一側躲進去,然後趁着空給霍學川打了個電話,等接通後說:“還沒收工吧?我之前給你們劇組訂了宵夜,送到了嗎?”

霍學川那邊很熱鬧,說:“正吃呢,越吃越想你。”

“那你使勁吃,別撐死就行。”方知謹看了眼時間,有些戀戀不舍,“我去錄節目了,睡前你得給我發軍裝照。”

霍學川挂了電話,然後趁吃宵夜的工夫自己過了一遍臺詞,十分鐘後夜場戲開始,他檢查好血包就上了。這場戲要追車打鬥,他開軍車追一輛挎鬥,相撞後直接破了擋風玻璃翻出,緊接着跳到軍挎上和對方互搏。

擋風玻璃是特質的,動作設計是用手肘擊碎,替身就在旁邊候着,不過霍學川拒絕了,他當初在軍校破過真玻璃,這點兒不算什麽。

另一邊歡樂多了,演播廳裏的氣氛愈發高漲,與粉絲的互動環節更是高`潮疊起,節目最後他們要唱三輯的第二主打,燈光暗下,他們在後臺換衣服準備上場。

邊梅雪說:“你們看見了麽?總監在第一排坐着呢。”

“他那會兒才來的吧,吓死我了。”歐拉故意把外套裏面的背心拉低,盡量多露胸肌,整理完發現元遠揪着衣服沒動,“你怎麽了?都皺巴了。”

元遠呼口氣:“演播廳太熱,做游戲還一直跑,我感覺悶得慌。”

“喝水,喘口氣咱們就上場。”方知謹整理妥當了,他快速地拍拍手讓大家集合,霍學川不在也挺好的,他總算能過一把當隊長的瘾。

有力的音樂響起,五個人排了新隊形表演,沒有霍學川在後面瞎比劃反而更好看了,曲畢全都大汗淋漓,主持人上臺說結束語:“其實今天現場來了一位重量級觀衆,為什麽說是重量級呢?因為大家的偶像都得聽他的。”

鏡頭一掃,總監還得了個特寫,主持人介紹完又問:“總監,您這次來是有什麽指示嗎?”

總監說:“沒有指示,只有一個驚喜。”

那五個人立刻作出驚訝又期待的表情,心裏卻不知道是要幹什麽,總監看着鏡頭,向所有将要收看節目的歌迷粉絲說:“地雷将舉辦第一次演唱會了,請大家多多支持。”

演唱會?

我`操!演唱會!

這回是真的驚訝了,方知謹愣着沒反應,邊梅雪激動地繞着舞臺瘋跑,歐拉轉臉就要哭,謝經年已經從後面勒着元遠的腰抱起來轉圈兒。

慌亂又欣喜地結束了錄影,方知謹邊走邊撥號,好幾次差點兒撞着人,他得快點兒告訴霍學川這個好消息,可鈴聲響了很久,霍學川都沒接。

估計對方在拍戲,于是他又開始發語音,錄音鍵剛按下去就來電了,他一瞬間接通,激動地說:“咱們要開演唱會了!演唱會!我他媽唱成那樣都好期待啊!你是不是特高興!”

裏面傳來助理大姐的聲音:“小霍剛才出了點兒事故,不過已經快到醫院了,都怪對方不會開挎鬥,真是的。小方,你還有什麽事兒要轉告嗎?”

方知謹聽了前半句就懵了,舌頭都打顫。

“沒了,告訴我地址,我馬上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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