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其他人從電視臺離開後直接回宿舍了,明天早上就得去公司研究演唱會的事兒,既然總監當着全國觀衆的面兒把話放出來了,那說明公司早有準備。
方知謹沒回,甚至沒來得及和總監請假,挂了電話就直奔機場,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醫院。他上機後還有些恍惚,盯着窗戶外面黑漆漆的夜空發呆,長這麽大,霍學川就十三的時候從房頂上掉下來那回受過傷,這都多少年了。
醫院裏,助理大姐買了點兒快餐,霍學川纏着胳膊說:“你是不是不想幹了?張嘴就吓唬人。”
大姐可委屈:“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你确實出事故了,那會兒也确實在往醫院趕。”
“看你是位女同志我就不計較了,你還狡辯。”霍學川一只手端着碗喝湯,喝完再撥號還是關機,“估計已經上飛機了,看着吧,來了還得罵我。”
大姐欣慰地說:“你跟小方感情真好,跟親兄弟似的。”
親兄弟得罪誰了,跟這倆比。方知謹下了飛機就往醫院趕,他臉上帶着妝,穿的演出服也紮眼,還沒出機場就被包圍了,好不容易脫身上了車,又聽司機興奮地唠了一路。
病房裏只剩下霍學川,他把助理大姐打發走了,累了一天又趕夜戲,接着又跟頭骨碌地出事兒折騰,現在靜下來覺得特別疲憊。
縮在被子裏昏昏欲睡,病房裏的藥味兒都成了催眠劑。
正迷糊着,病房門咣當一聲就被撞開了,霍學川吓得睜開眼,只見方知謹帶着濃妝還穿着閃亮小夾克,滿臉的驚慌和擔心。
他還沒開口,方知謹已經撲到了床邊。
“你來了,我本來沒想告訴你,都怪助理多嘴。”
方知謹也不敢碰對方,更不敢掀被子,怕霍學川傷得太重,自己看了接受不了,他輕輕撫上霍學川的臉龐,問:“你覺得怎麽樣?這兒的醫院不好咱們就回去。”
霍學川挺客氣:“不至于不至于。”
方知謹眼睛一眨還想掉眼淚:“對不起。”
“三歲的時候我不該拿玩具槍崩你,二年級的時候不該往你座位上撒圖釘,小學畢業那年不該在你們班拍畢業照的時候,去踹你踩的凳子,初三朝你扔實心球,高一跑完一千五往你肚子上坐,今天你出事兒我才知道後怕,我以後再也不傷害你了。”
霍學川十分感動,自己掀了被子坐起來,然後把方知謹抱進懷裏,一套動作也就不到兩秒,還溫柔地哄道:“沒事兒,你又沒得逞過,我不也從小收拾你麽。”
方知謹掙開,看着霍學川被紗布纏着的左臂,又看看別處,将信将疑地問:“你只有胳膊受傷了?”
“嗯,電話裏沒來得及說,不好意思啊。”霍學川重新把方知謹抱緊,然後用下巴蹭方知謹的臉,他怕用嘴親上粉底,“你這麽擔心啊,吓得都自我檢讨了,小方,再說句你愛我,我現在立馬康複出院。”
“愛你媽愛。”方知謹橫眉冷對,身上的夾克硌得他肉疼,偏偏被箍着動不了,“還他媽出事故去醫院,你耍什麽大牌,我看貼包創可貼就行。”
霍學川受不了了,低頭親方知謹的耳朵尖,說:“确實出事故了,也确實是往醫院趕,不過不是為我,主要是為開挎鬥那哥們兒。”
方知謹一聽就知道沒好兒:“你把人家怎麽了?”
“不賴我,我是自衛。”霍學川也覺得夾克硌手,于是伸進去貼着肉摟着對方,“我破窗蹿到車前蓋上,然後跳車和挎鬥打個照面,誰知道那家夥不會開,半天停不了,我被他車頭剮了胳膊,下一秒就要剜我的胸口。”
方知謹聲兒變軟了:“然後呢?”
“然後我拽起他扔出了二裏地,那一瞬間我就想起在軍校練臂力扔輪胎了。”霍學川感覺嘴唇貼着的耳朵尖變燙了,“看來你想起了被我從卧室門口扔到床上的經歷。”
方知謹的身體也軟了,或者說是終于松了勁兒,他圈住霍學川的腰說:“突然得知要開演唱會,我本來特高興,結果聽說你出事兒了,我真的吓得夠嗆,一口氣沒停趕到機場,直到剛才都緊繃着,上回這麽着急,還是因為方子琳老拉稀。”
“你他媽真是,”霍學川就知道沒那麽容易聽好話,他把床頭的房卡塞給方知謹,“這是我原本房間的卡,你去湊合睡一晚上吧,明天直接買機票回去。”
“不了,”方知謹脫掉夾克和鞋,臉也不洗就上床,他怕碰到霍學川的胳膊就翻到另一邊,側身躺好閉眼就睡,“別把我掉下去,你得抱着我。”
霍學川關了燈,然後把方知謹攏進了懷裏。
虛驚一場,方知謹又陪了一天就走了,不走不行了,從他出現在機場就等于已經曝光,第二天各大頭條都是“霍學川夜戲受傷,方知謹連夜飛往陪伴,多年好友情令工作人員感動。”
方知謹看着新聞就想哆嗦,感覺在暗示他倆出櫃似的。
回去第一件事兒就是去幹休所,他說了說霍學川的情況,讓霍老和霍歆兩口子都安心。安撫完長輩就立刻去了公司,他們已經開始為演唱會排練了。
三張專輯的主打加上另外四首抒情曲,還有編排的特別舞臺,邊梅雪仿佛瘦了點兒,心情也不錯,休息時顯擺道:“上次錄節目不是有戲劇學院校花當嘉賓麽,完了我約她,現在沒事兒就跟我發信息黏糊。”
元遠說:“你可別吹了,明明是你整天捧着手機追人家。”
“你別拆臺。”邊梅雪喝了口冰水,“對了,聽說演唱會還有角色扮演,但是策劃組還沒定。”
說什麽來什麽,抖哥推門進來了,還拿着一箱子衣服,“這是演唱會最後要穿的,後标寫名兒了,都找找自己的。”
他們幾個試了試,尺寸有問題的就寫下來,沒問題就不用管了,抖哥拿着手機要打給霍學川問尺寸,方知謹說:“不用問了,我寫給你吧。”
抖哥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噢對,你倆發小,清楚。”
謝經年悄悄捏了元遠一把,問:“我什麽尺寸?”
元遠說:“我又不是你發小,別問我。”
“一點兒不上心,晚上去我屋睡,我告訴告訴你。”謝經年那神情和語氣都特別正經,就跟老師對學生說似的,“怎麽聽的課,放學來我辦公室,我給你講講”簡直一模一樣。
晚上歐拉獨守空房,元遠敷完臉就沒回來,直接鑽謝經年那間了,霍學川不在,衣服脫了就扔人家床上。
“今天別弄我了吧,明天還得排練呢……”元遠跨坐姿勢有些害羞,他扶着謝經年的肩膀,但不敢看謝經年的眼睛。
謝經年握着兩人緊貼在一起的東西,偶爾用指腹搓撚元遠那裏的頂端,說:“快立夏了,半年馬上就過完了。”
元遠被撫弄得腰身發軟:“嗯,我要東山再起,還要卷土重來……”
“志氣真不小。”謝經年把元遠摸射了,但他自己還硬着。元遠見狀直起身體,然後轉過去跪趴着,還并緊了雙腿。
謝經年按着元遠屁股把分身插進對方腿根兒之間,就着對方釋出的液體做潤滑。元遠被一下一下頂得跪不住,頭抵在被子上感覺愈發昏沉。
随着越來越重地抽送撞擊,謝經年感覺元遠好像被抽了骨頭,只剩下一身白淨軟肉,他掐着元遠的腰挺動,覺得元遠比上次真刀實槍地做還要費精神。
低喘一聲釋放在對方臀丘處,謝經年松手的一瞬,元遠就倒在了床上,連哼唧帶搖頭,仿佛受了多大的欺負。謝經年把人抱起撫摸,笑着問:“怎麽虛成這樣?”
元遠腿間濕黏,忍不住蹭着,“最近準備演唱會太累了。”
遠在劇組拍戲的霍學川還不知道自己卧室發生了什麽,那天雖然只是一點兒皮外傷,但是天熱出汗又整天跑動折騰,別說痊愈了,還感染了好幾回。
離演唱會還有三天,他今天下了戲就要趕回去,不然排練的時間太短,會給整體拖後腿。走之前在基地門口的水果店買了點兒水果,因為開挎鬥的哥們兒還沒出院,他打算再去看看。
第二天人終于齊了,幾個編舞老師盯着,霍學川一刻沒停地練了一上午,下午總算能跟上大家的步伐了。音樂響起,一首一首過,六七支舞蹈,幾百句歌詞,再加上特別舞臺,這場排練持續到淩晨一點才完。
地板上都是汗水,六個人随地躺着休息,方知謹沒勁兒起來,幹脆滾到了霍學川旁邊,問:“胳膊沒事兒吧?”
“沒事兒。”霍學川一陣子沒回來,也沒跟隊友們聯絡感情,他拍了怕手,“兄弟們,咱們這就開演唱會了,跟做夢似的。”
方知謹閉着眼睛笑,他那天說了,他唱成那樣都特激動。
歐拉得意道:“我才十八就開演唱會了,我太有成就感了,不管粉絲喊誰的名字,我都當成在喊我。”
“對對對,我們來買定離手。”邊梅雪來了精神,“我打賭小方的粉絲最多,然後是小元,再然後是小川。”
霍學川樂道:“年哥得在我前頭吧。”
“不見得。”元遠擺了擺手,“他的粉絲跟他一個德性,恃才傲物,看不上集體的,只想聽他單獨唱歌,地雷不約,攢錢将來看謝經年的單人演唱會。”
謝經年說:“将來單人演唱會,我給你們留貴賓席位子。”
元遠特美:“不用給我留了,我得當幫唱嘉賓。”
方知謹一直沒吭聲,就在邊上靜靜地傻樂,等到一點半的時候大家歇夠了準備走,他睜開眼看向霍學川,問:“要開小竈嗎?”
明後兩天就去演出場地排練了,霍學川說:“要。”
就剩他們倆,方知謹滿身汗水也不擦,整個人有種疲憊的美感,他打開音樂讓霍學川跳,然後在中途加入,和霍學川并肩站在鏡子前舞蹈,某個轉身時他有些恍惚。
“你怎麽學跳舞啊,女孩兒才學跳舞呢。”
“女孩兒還吃飯呢,你怎麽也吃飯?”
“擡杠,那你給我跳一個。”
“美死你了,給你跳一個,你誰啊?”
汗水淋漓的後背貼上了冰涼的鏡子,方知謹不住喘息顫抖,身後發冷,身前滾燙,霍學川勒着他舔吻,兩個人嘴唇四合,呼吸相聞,舌尖越探越深,牙齒都輕輕磕在一起。
音樂正好在那句:下一個六月,你我是否有結果。
不知親了多久,霍學川才放開臉面通紅的方知謹,他問:“我誰啊?”
方知謹唇邊還有口水,吞咽着叫對方,“小川。”
霍學川再次低頭,輕輕含着方知謹的嘴唇呷弄:“那晚在病房就想親你一頓,你撞開門出現的樣子,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方知謹看上去意亂神迷,不知道有沒有在聽,霍學川也不計較,只繼續抱着對方,片刻後音樂聲停,室內突然變得無比安靜。
方知謹的聲音也無比清晰:“虛驚一場,情意卻真,我撞門很疼,希望能一并撞到你心眼兒裏去,你會不會懂?”
霍學川說:“那你白撞了。”
“你早就在我心眼兒裏了,出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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