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真的只是幻覺?

蘇雲深心裏出奇的平靜,恩恩怨怨如刀刻畫過骨,每每想起就是重新撕裂再疼一回,幸好,她的小雲軒沒事,幸好,那個人也沒事。

“雲軒,記住姐姐的話,以後不管姐姐怎麽樣,你都要好好的,都要好好活下去,別讓我擔心,我也答應你好好養傷,我只是很累,很累,累的想沉沉睡去。”蘇雲深語氣逐漸變得失落哽咽,握着手掌的手也重了幾分,還是恨人好,不用背負這麽多痛苦。

赫連霈一怔深深蹙眉,眼前閃過他進入蘇雲深的那一刻,她煞白的臉緊咬着的嘴唇,她的身體有些僵硬生疏,可饒是他在蘇雲深身上洩憤般的馳騁,蘇雲深也只在進入時悶哼一聲,一一承受。

她也是疼的吧?赫連霈手掌從蘇雲深手中抽出,漏了一拍的心跳仍舊有些酸楚,高大的身影陡然下落,赫連霈蹲在地上一手擡起蘇雲深纖細的小腿,擡起手指尖小心翼翼撫摸過傷口。

“呵呵……”蘇雲深止不住肩膀抖動輕笑出聲,溫熱的觸感太過于小心的碰觸變成了剮蹭,蘇雲深最怕癢了。

“你別,哎你別撓啦?醫生一會兒就來了。”蘇雲深笑的動作有些幅度,牽扯到了傷口,輕聲抽了一口氣動了動身想要抽回。

“別動!”低沉溫潤的聲音響起,在空蕩的診療室游蕩。

蘇雲深身體驟然一僵,心底有根弦被狠狠撥動,電光火石間腦海裏滿是男人的身影,冷冽的,淡然的,秀美的……

為什麽這個時候自己會想起他?甚至會把雲軒對自己的關心轉嫁到他的身上?難道……蘇雲深不敢細想下去。

“雲軒,不要擔心了,醫生等下就來了,幫我把包拿過來吧!”蘇雲深轉移了話題,此刻的她有些懊惱尴尬 ,怎麽會把雲軒當做了赫連霈。

蘇雲深看着黑暗中蹲在地上的輪廓微微皺眉, 伸手過去想要拉起地上的人,只是手還未及人的衣角,瞬間地上的人驚乍站起躲門而出。

淩風掃過夾帶着淡淡的煙草,絲絲傳入蘇雲深的鼻尖,在腦海裏澎起一片水花,不自覺的握緊的手讓她心下又是一驚,不對!剛才只顧着安慰蘇雲軒,可是那個手掌的觸感……

蘇雲深心頭狠狠一撞,撞得她潰不成軍,眼前淚水迷蒙,而後猛然睜大,慌亂着甩開桎梏自己的輪椅踉跄着在黑暗中追尋。

白熾燈陡然亮起,帶着刺眼的明亮讓蘇雲深的眼前閃過一片白霧,手緊緊的抓着門框仔仔細細的打量着走廊的每一個角落。

蘇雲深垂下眸子有些黯然,赫連霈,總是赫連霈,每一個午夜夢回,每一個深思出游,甚至是每一個略過的身影,今天她蘇雲深更是連觸覺都幻想出來了,真是可笑至極。

“你在哪裏?”蘇雲深呓語,眼神空洞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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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霈從不知道逃這個字是什麽意思,可是現在的他躲在厚重的鐵門後難以遏制的心跳讓他異常的煩躁。

有些僵硬的手指抽出一根煙遞到了嘴唇,薄唇稍稍退了些血色有些泛白,輕輕一抿帶着香煙揚起了頭,看着白色發亮的房頂有些出神。

他這是怎麽了?赫連霈自己也不知道,他心慌什麽?疼什麽?這些疑問在他的腦子裏不斷撕裂着他的理智。

“噌……”

“噌……”

高凡定制的金屬打火機,全球僅有十枚,骨節分明的手指不斷的打着火機,青藍色的火苗閃過一次又一次卻始終打不着。

漆黑的眸子逐漸冰冷,心中壓制的怒氣随着眸子閃爍的越發快速的火苗瞬間引爆。

“砰!”

清脆尖銳的金屬聲響起,猶如鬼魅凄慘的尖叫回蕩在樓道裏,方方正正的金屬物體已經變形,零件散落在地上,赫連霈手臂還在隐隐的發麻。

純淨的面孔上泛着潮紅,腳步亦是有些急促,蘇雲軒在取藥時聽護士聊天說北樓電路故障,上去一問才知道剛才去的就是北樓,心裏挂念着蘇雲深,取了要就慌慌張張的往回走。

“姐姐?”剛轉過步梯就看到了門前站着的蘇雲深,清秀的眉間重重皺起。

蘇雲深一怔,随即擡起頭看着面色不悅的蘇雲軒,慌忙轉身就要往輪椅上坐,還沒轉過身就被蘇雲軒拉住了手。

長年虛弱的蘇雲深手心微涼,骨節瘦弱纖細與黑暗裏的手大不相同。

蘇雲軒引着蘇雲深坐上了輪椅,将懷裏大包小包的藥堆在了凳子上,忽然開口道:“姐!我剛才聽護士說停電了,你沒事吧?”

蘇雲深眼中一沉,眉頭輕皺,頓了一下輕聲問道:“沒事,今天取藥的人多麽?”

“恩!有點多,排隊的人都快到門口了。”蘇雲軒不疑有他,稍稍回憶了一下帶着點抱怨的說着。

“是吧?你一直在排隊麽?沒有回來過麽?”蘇雲深這話問的小心翼翼。

“對啊!姐,這藥我剛才看了,沒有你過敏的藥,你記得按時……”蘇雲軒話沒說完,忽然一頓,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看着蘇雲深說道:“怎麽了?是不是有人來過?”

蘇雲軒說完,放下手上的藥細細的打量起蘇雲深,眼中盡是擔憂。

“不是,我就是奇怪你怎麽知道停電了,不是去取藥了麽?”蘇雲深急急的回道,眼神片刻不離蘇雲軒生怕他的情緒再有波瀾。

“啊?這樣啊?我就是聽護士們聊天說的。”蘇雲軒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眼中的仍是閃過擔憂開口繼續說道:“姐姐要是有什麽事你要跟我說啊!不要總是瞞着我一個人咬牙承受 ,我會心疼的。”

蘇雲深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心中仍舊滿是疑慮,那是幻覺麽?不會的,她只是受了外傷又不是傷了腦子,不至于出現幻覺。

可是,如果不是幻覺,低沉磁性帶着氣勢的聲音也是自己幻聽了?就算是,那麽溫熱的觸感輕緩的掃過傷口,其中飽含的憐惜,她都是能感覺到的,也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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