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少了一個

陸晨風看着腳踝的白皙上刺眼的殷紅血漬,手指猛然攥緊心中頓時有些失控的慌亂。

“姐,我……”蘇雲軒正欲繼續說下去,身旁的蘇雲深淡淡的開口。

“雲軒,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不是還要換藥麽?走吧!”蘇雲深說完拉起身旁的蘇雲軒轉身離開。

陸晨風看着蘇雲深的背影眼中深邃,蘇雲深這是什麽意思?是不屑還是不在乎?

走廊外的吳媽提着手的保溫桶,看見門前發呆的陸晨風一愣,問道:“少爺怎麽不進去?”

陸晨風轉過臉看了一眼吳媽,起身正要進門,忽然問道“今天做了什麽湯?”

“當歸豬腳和紅參蓮藕。”吳媽随口說道。

陸晨風稍稍低了頭看吳媽手上的保溫桶,安然味覺天生敏銳,為了能讓她多吃幾口,他都是吩咐吳媽準備兩種湯,略略沉思過後開口道:“把紅參蓮藕湯送到前面的診療室,給蘇小姐。”

“蘇小姐?”吳媽不解的問道。

“蘇雲深。”陸晨風淡然出聲,随後聲音消失在了病房門後。

吳媽一愣,怎麽蘇小姐也受傷了?回頭望了一眼身旁的病房,還是先給蘇小姐送妥當些,免得生事。

吳媽在診療室一一看過,終于在最後一個門前聽到了蘇雲深的聲音。

“蘇小姐?”吳媽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因為只在宴會上見過一次,吳媽有些謹慎。蘇雲深一驚,轉頭看着門前的吳媽一愣一下,随即才想起是誰,柔聲道:“吳媽?”

吳媽在陸家幾十年,見過的上流人士不乏其數,可僅有一面之緣的蘇雲深竟然記得她,開口說話的聲音不免親切了許多:“少爺讓我給您送湯過來,您嘗嘗。”

蘇雲深眼中閃過疑惑,距偶遇不過十幾分鐘 ,想到了陸晨風口中的夏安然,心中了然,這湯怕不是給她的,看來她蘇雲深今天要沾夏安然的光了。

蘇雲深笑笑,也不戳破,嘴角揚起笑容,回到:“回陸少爺,多謝,也麻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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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吳媽點點頭轉身出了病房門,手攀上了夏安然的門把手一愣,看了眼手的保溫桶,往日都是兩個,今天卻變成了一個。

吳媽擰了把手,如平常一般端了白瓷小碗一勺一勺的盛湯給夏安然。

“吳媽,真是麻煩你了,每次都……”夏安然柔聲說着,忽然眼神觸及桌子上的保溫桶一愣,向來不是都是兩種的麽?今天為什麽少了一個?

夏安然的話未說完,吳媽手裏端着碗轉過身,探究的眼神看着夏安然,夏安然眼眸閃爍,随即綻開一個笑容道:“吳媽,手藝真是好,以後也要教教我啊!”

吳媽眼中閃過精光,頓了一下開口道:“湯好了,您小心燙!”

白瓷勺子帶着香味撲面而來,夏安然卻無心品嘗,她知道,以陸晨風的為人,絕對不會忘了吩咐吳媽準備兩種的,那就只有一個理由,有人分了她的湯。

夏安然望着吳媽的背影出神,敢搶她的東西,她夏安然難道就這麽好欺負麽?白瓷勺子碰上瓷碗,夏安然忽然出聲:“不對!”

吳媽微微弓起的身子震了一下,夏安然盡收眼底,她心中的疑問被證實了幾分。

“吳媽,你怎麽了?”夏安然對着有些僵硬的吳媽悠悠開口道。

吳媽轉過頓了幾秒,轉過頭淡淡的笑了笑道:“沒事,沒事。”

手上的抹布被指尖狠狠攥着,低頭重新細細的擦拭着手裏的保溫桶。

夏安然拿起勺子,嘴唇抿了口湯,看似的随意開口:“吳媽,這湯真是不錯,可以就我一個人喝,要是別人也能嘗嘗,也不辜負你的手藝了!是吧!”

此時的病房裏,夏安然眼睛裏關注着吳媽的一舉一動,而吳媽只是低頭細細的拿着抹布擦拭保溫桶,看不出什麽異樣。

夏安然皺了皺眉,她知道,就在送湯的路上,一定事發生了什麽,而吳媽更是可是刻意在隐瞞。

“少了一個!”夏安然帶着疑惑輕呼出聲。

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清脆響亮,夏安然瞳孔驟然縮小,随即解釋道:“我的發卡少了一個。”

空氣凝滞的瞬間,吳媽慌忙撿起地上的保溫桶蓋子,說道:“不好意思,我去洗一下。”

“姐,疼不疼。”蘇雲軒的聲音在診療室裏響起。

夏安然站在門外,聽到蘇雲深的聲音,和蘇宇軒嬉鬧的輕笑帶着滿足幸福。

夏安然站立的時候腿上的傷口隐隐還在作痛,眼前閃過訂婚宴上的一幕,該死的蘇雲深,不禁搶了她的陸太太,就連她的湯都搶,着實該死。

夏安然胸腔裏一口氣壓的她難受,她想砸東西,想上前掐死蘇雲深,手指狠狠的絞着衣角。

但是她不會,因為她更知道怎麽對付陸晨風,怎麽讓陸晨風稱為他手裏的利刃。

“少爺,夏小姐不見了。”吳媽對着電話裏的陸晨風說。

不過片刻,陸晨風帶着飛揚的塵土趕到,手裏還拿着特效藥。

“怎麽回事?”陸晨風說着焦急的看着吳媽。

吳媽開口:“我去了一下洗漱間,回來人就不見了。”

陸晨風蹙眉,安然身上還有傷,能去哪裏?來不及細想,陸晨風奪門而出。

吳媽着急,也踉跄着跟着走了出去。

米白色的防火門後,夏安然透過玻璃看到了急急趕來的陸晨風,耐着性子等着時間流過,直到陸晨風和吳媽出了病房,夏安然回到了空無一人的病房。

找出紙筆,公正娟秀的字體灑落,夏安然指尖在花瓶清水劃過,懸空在紙片上方,片刻之久後離去。

“少爺,你看!”吳媽焦急的含着,手裏揮舞着雪白的紙片,步子有些淩亂。

“晨風,愛一個人是成全,我走了,蘇小姐很好,你該珍惜的,她的美讓我自愧不如,顯赫的身世和無上的權利會帶給你更大的成就,她才是真正該做陸太太的人,你的未來應該是輝煌榮耀的,而不是随我鄉間野林草草一生,那不是你該過得生活。祝你們幸福,你的愛人夏安然。”

陸晨風一字一句的讀,每一個字都敲打着他的心,紙片上點點淚痕帶着濕痕讓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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