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就是手指

很意外，這一次葉菊芳一如之前很淡定，張肅绡坐在一邊看着商景雲對她進行審訊。

“葉女士，我們在酒店客房裏的盆栽中，找到了屬于李文德的身體組織，并且提取到了你的指紋。”

葉菊芳笑了一下，“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盆栽吧。我一個女人能對一個年輕男人做什麽，再說我和他的關系你們也知道，我怎麽可能會對我的身邊人下這樣的毒手。”

商景雲悶了一口氣，看向邱雨，然後繼續拿出一張照片，那是從葉菊芳家裏搜出來的行李箱的拍攝圖，“這是你當晚離開的行李箱吧？”

葉菊芳點了點頭，“是的。”

商景雲繼續拿出了另一張照片，“我們從行李箱上提取到了屬于李文德的血跡，還有一些毛發物。”

葉菊芳依舊很冷靜，“我們的衣服一直放在一起，這些東西不都是很正常的嘛？”

商景雲看着眼前這個一臉慈善的女人，憤怒的站了起來，張肅绡趕緊拉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出了審訊室大家都是一臉的靜默，張肅绡回過神來，看着大家，拍了幾巴掌，“喪氣什麽！做了就是做了，總會有證據！”

張肅绡沒有送顧川回去，顧川也懶得動，就坐在車裏看着手機。也沒注意時間，張肅绡拎着飯過來的時候，顧川還看的挺認真。

張肅绡湊過去瞥了一眼，“嘿，這些視頻你是哪來的？”

顧川把手機一收，“管我！”

張肅绡硬生生被他憋住了，好半晌才說道，“好好說話！我不管你你就餓死吧！”

說着坐上了車，“送你回去吧，今晚還有點事情。”

顧川沒在意，反而問道“怎麽？審訊沒有結果？”語氣裏倒是不奇怪。

張肅绡挫敗的搖了搖頭，“沒有确切的證據，再加上葉菊芳的心理素質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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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很意外，“這語氣，怎麽覺得你還挺欣賞她的？那可是兇殺犯。”

張肅绡怔住了，好半晌才說“有嗎？”

顧川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有問題，可是也懶得糾結，要說的話總會說的。

張肅绡看了眼顧川，“我怎麽覺得你又瞞着我做了什麽事？”

顧川瞪了他一眼，“蛔蟲啊你？”

張肅绡盯着他看，“說吧。”

顧川眨了眨眼睛，很疑惑，這話題怎麽又到了這個上面，“沒有。”

張肅绡說道，“那案子呢？有沒有別的思路，我這又進死胡同了。”

顧川看着張肅绡，有些不确定的說道，“我覺得兇手不是葉菊芳。”

張肅绡猛地看向他，車子猛地停了下來，顧川身體慣性的往前沖，又沒安全帶，狠狠地撞了一下。

“你說什麽！”

顧川揉了揉額頭，“你一驚一乍幹嘛！”

張肅绡卻只關心了案子，把車子找了個地方一停就開始追問，“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顧川見他認真也沒多計較了，而是說道“這次我也沒有證據，這個案子，現在整體來看，兇手一面費盡心思掩蓋自己，一方面又很直接的揭露了東西，這樣天衣無縫的手法，又怎麽會出這樣的纰漏？很矛盾的感覺，還有，能查到的東西都在往葉菊芳身上指，但是偏偏有沒有很确切的證據。還有，就是花盆裏有東西，那也湊不出一個人來。所以，其他東西又在哪裏？”

顧川說完又加了一句，“但是這個只是我個人的看法。”

張肅绡意味深長的看着顧川，問道“你去A縣了？”

顧川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又是哪跟哪？真不願意搭理他。

張肅绡看了他一眼，發動了車子。

和顧川解決了晚餐，張肅绡回了警局，還是那股子沉悶的氣氛。他把文件在桌上拍了拍，“好了，開會開會。開完快點做事早點下班。”

張肅绡一字不落的把顧川的話複述了一遍，但是又接着說到，“這只是個人的想法，但是問題卻很明顯，這些都是需要思考的，案件到了這裏已經很明朗了，線索在等着我們去發現，餘姐的報告出來了，屍體組織仍然殘缺了一部分，如果确實是由行李箱攜帶出去的，那麽東西去哪裏了？還有，任何人都不是想當然的兇手，小商你的情緒要學會收斂，還有，既然葉菊芳的嫌疑很重大，那就把她和所有的線索放到一起，看能不能對上，這個邱雨去辦，發現手指的時間葉菊芳的行動軌跡，流浪狗，等，這些事都是有為之前遺漏了的。大樹，你找葉菊芳身邊的人了解情況，盡量從她的親朋好友入手，她的人際交往情況，行為習慣，生活愛好都查出來，還有。”

張肅绡停頓了一下，接着說到，“這樣有問題的家庭，那一定會有許多的矛盾，仔細查查她的家庭。還有就是，第三節手指依舊沒有找到能比對得上的，這個不能遺漏了，叔你和薇薇還有有為要幸苦一下，從金安近期的失蹤人口一一比對，一定要确認下來，還有，可以從葉菊芳身邊環境入手，看她身邊有沒有相關的人。小商就繼續從李文德身上入手，看找不找得到其他的線索。”

他看了看工作筆記上的，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做完手上的事情就回去吧。”

快天黑的時候，張肅绡進了小區的門，卻看見一個還算熟悉的背影走在前邊，張肅绡按了幾聲喇叭，那人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速度很快的走了。

張肅绡“嗬！”了一聲，這有車還不坐，寧可走路，這不定又幹什麽了。

張肅绡把車停好進門，顧川已經在浴室忙活開了，張肅绡把東西放好，想着等會問也是一樣的，就照顧起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來。修剪枝桠這件事情，順着自己的感覺來就好了。

等顧川包着毛巾走出來，那好不容易長出了半邊天旳文竹又禿了，顧川一陣心疼，“幹嘛呢！剪成這樣。”

張肅绡絲毫不在意顧川的呵斥，“那麽一片太多了，還是這樣簡簡單單的清爽。”

顧川瞪了他一眼，瞪得多了張肅绡也無感了，“給我！”

張肅绡把剪刀遞給他，坐到一邊的椅子上，“交代吧，你又幹嘛去了！這次被我抓個正着吧！”

顧川把剪刀放好，坐到了另一邊，四月天天氣有點奇怪，一時熱一時冷，今天悶悶的，此時坐院子裏吹吹涼風，還舒服點。

顧川不緊不慢的說，“我知道誰是殺害李文德的兇手了。”

張肅绡有些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顧川看着他反應不大的臉色，有些疑惑，“你這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

張肅绡搖了搖頭，“也不是，就是不意外。”

顧川可意外死了。看着張肅绡沒轉移目光。

張肅绡扯了他手裏的毛巾，也不知道是擦頭發的還是洗澡的，摸着手濕，用力地搓了搓臉。

顧川臉色頓時很好看。

張肅绡卻嘆了口氣說道，“這話也就看着你有那麽種想傾訴的味道。我叔，你見過吧，我是我叔帶大的，我爸媽離婚了，一個出國了，另一個沒影了。你不是奇怪嗎？那個葉菊芳和我媽很像，雖然我不太記得我媽了，但是看見葉菊芳總有種不舒服。我爸媽也是因為感情不合離婚的，這事情不外乎第三者插足，具體的記不清了，但是就記得鬧得最厲害的時候，我爸拉着我媽要一起跳樓。”

顧川聽見張肅绡說出了這麽些話，有些愣神，也不記得要去介意被動了的毛巾，遲疑了一會才說到，“哦。”

張肅绡卻被逗笑了，“哦什麽！就沒點別的要說的。”

顧川還真是不善于處理這種事情，想了會，進去拿了個東西，“剛才我錄了點音，應該對你們有幫助。”

張肅绡接了過來，“謝了！”把U盤拿在手裏玩。

兩廂無言，顧川倒是沉不住了，他把衣服拉了拉，然後看着張肅绡說，“那個。”

張肅绡聽聲擡起頭來，顧川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腦海裏随便找了一句，“我想在院子裏種棵大樹，你會吧？”

張肅绡很吃驚，“大樹？要多大？”

顧川茫茫然，“就那種能歇涼的就行，我從小就想着以後家裏門前要有一顆樹。”

張肅绡想了想，“你這地方應該小了點吧？這地都得敲掉。”

顧川原本就是随口一說，這樣還認真了，“敲吧，種點草看起來還舒服點。”

張肅绡點了點頭，“行，這案子結了帶你去植物園裏你自己挑。”

顧川點了點頭，說道“我五月要出去一趟，你幫我照看着吧。”

張肅绡點了點頭，囑咐道，“別幹些不該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