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就是手指

顧川看着他沒說話，七找八找，真的沒話說了，張肅绡看着他那樣子，笑了，“說說你的事情呗，還真是奇了怪了，大街上那麽多人，我怎麽就對你有那麽大的興趣。”

顧川有些意外，看着張肅绡，半晌才開口，“我是孤兒，但是我知道我父母是誰，我家裏有點複雜，有時間和你說吧。”

張肅绡點了點頭，“行，你舒服就行。好了，我還帶了點事情回來，加班去了。”

顧川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有些出神。

張肅绡點開了顧川所說的錄音，可能離得有些距離，所以聲音挺小的，要放大才能依稀聽見。

“你說了什麽？”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沒有。”這個應該是葉菊芳的。

“東西呢？”

“我沒動。”

“那就先這樣吧。”

很簡短，但是卻能引發挺多的猜想。

第二天會議上，張肅绡正放着錄音，電話就響了，“喂，頭，有新發現了，我們找到了一個梁東宇的私人實驗室，發現了許多的人體器官組織，餘姐正在取樣。”

張肅绡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和在座的幾個人說，“大樹找到了梁東宇的私人實驗室，小商和有為去看看情況，多帶點人。”

再審訊的時候張肅绡依舊是看監控，而坐着的兩人明顯情緒不一，梁東宇則是莫名的慌張，葉菊芳則是反常的沉靜。只是檢驗結果明明白白，說什麽都辯駁來不了的，更何況，葉菊芳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邱雨拿着簽字畫押的審訊記錄走了出來，張肅绡點了點頭，“你去處理吧，我去寫報告。”

薇薇在一邊嘆息，“這一對夫妻真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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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肅绡忙了這麽多天了，最後一天倒還真的扛不住了，連中餐都是央求着顧川給送進來的。

顧川把飯盒放到桌子上，張肅绡卻還是沒有動靜，“你不是說你餓了，趕緊過來吃飯！”

張肅绡一目十行的看着送過來的資料，邊說道，“還有一點就好了，我是說我沒時間給你去送飯，你趕緊吃吧。”

顧川把飯拿了出來，慢條斯理的吃着，聲音倒是把張肅绡給饞住了，聽着聽着就看了過去，然後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嘿，你吃這麽香幹什麽！”

顧川沒搭理他，依舊吃自己的飯，看見盤子裏有張肅绡愛吃的豆幹，很快速的夾着。

張肅绡送了幾口白飯，緩解了饑餓感，然後開始和顧川聊起案子來。

“你猜到了多少？”張肅绡看着顧川問。

顧川擡頭看了他一眼，“你說什麽？”

張肅绡解釋說，“就是這個案子，你給我說說。”

顧川很無語，“不是都審完了，問我幹什麽！有毛病。”

張肅绡伸手拍了他一把，“說什麽呢！趕緊的，我就是好奇你腦子裏是怎麽轉的。”

顧川也不餓，吃了幾口就放下來，看着張肅绡興致滿滿的樣子，難得的耐着煩說着，“我後來那一次去A縣，看到窗戶推窗的縫隙裏有一點塊狀的泥土，再加上那是二樓，完全有可能從窗戶出來第三個人，再加上這件案子的本身疑點，我就猜到了梁東宇身上。”

張肅绡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殺人動機呢？”

顧川瞪了他一眼，“你有勁沒勁。”

張肅绡催促道，“趕緊的，我還有事呢！”說着速度很快的吃着飯。

顧川說道，“估計是情殺，梁東宇猜不着，葉菊芳估計是因為情感受到了背叛吧。”

張肅绡點了點頭，“我同事在梁東宇私人實驗室找到了李文德的其他身體組織，他說他是接受不了妻子的背叛和李文德打了起來，然後失手把他打死，他是這麽說的，葉菊芳是因為情感上受到了背叛，和李文德起了争執然後被丈夫撞見。”

顧川搖了搖頭，“不對。”

張肅绡見顧川的反應，笑了，“是啊，這麽大費周章的，怎麽會就這樣，還有，第三節手指還在比對數據。”

顧川沉浸在思考裏，張肅绡趕緊把飯吃完了。

顧川半晌說道，“李文德身體組織全部出來了嗎？”

張肅绡看着他，有些為難“還不知道，因為在花盆裏的腐爛程度較高，還有一部分被流浪狗啃食。”

顧川繼續說道，“能不能讓解剖的做了樣圖出來。”

張肅绡問道，“你想到了什麽？”

顧川看着張肅绡，其實沒有把握的東西是很難說出口的，但是張肅绡又例外了，“我在想一個大學教授，也不缺錢，怎麽會做這種事情，一定會有某種原因，還有，你不是說從私人實驗室找出很多人體組織，那都是合法的嗎？”

張肅绡表情也嚴肅了，“你是說，事情沒那麽簡單？”

顧川沒把握，“也只是想想。”

張肅绡推開門走了出去，趕緊交代了“大樹，你去餘姐那裏催催實驗室那裏的東西的出處，大魚和小商，你們再去梁東宇和葉菊芳的家裏查查。”

顧川還沒來得及反應，但還好張肅绡說話沒說多少，只是看着大量過來的眼神，很是不适。

“吃飯吧，我回去了。”

張肅绡喊住了要出門顧川，“別回去了，我這一天忙的，晚上又不知道會不會錯過，你在家裏也沒別的事情，就在這裏待着呗。”

顧川有點不願意，但是一想到晚上又要來一趟，就作罷了，“你給臺電腦給我。”

張肅绡這裏就電腦多，可顧川卻又睡了過去。張肅绡開完會就看見他以一種極度難受的姿勢坐在那裏，頭空耷拉着，垂在一邊也難得沒有墜下去，他這裏是有個沙發，但是不大。張肅绡推了推他，“要睡趴着睡，也虧你這姿勢還能睡着。”

顧川被推得一傾，又被張肅绡及時拉住，“嘿嘿嘿，這睡得還挺熟啊！”

顧川坐了回去，回了精神，“你這辦公室怎麽那麽熱，暖烘烘的。”

張肅绡感受了一下，挺正常的，他看着顧川臉上這紅暈，伸出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你該不會又感冒了？”

顧川移開了頭，“沒有。別動動，幾點了？”

張肅绡看了眼手表，“三點半。”

顧川打了個哈欠，“才三點，你不是八小時工作制的，該下班了吧？”

張肅绡揉了揉額頭，“別想，我還有一大把事情要做，快點來幫忙，出來一些東西了，看看有沒有能用上的。”

顧川雖然懶的動，但是左右又沒什麽事情，就拿起一張資料看了起來，“那節手指找到主人了？”

張肅绡點了點頭，“找出來了，也是一個大學生，你手裏就是資料，趕緊看看。”

顧川很疑惑，“葉菊芳和梁東宇沒交代什麽？”

張肅绡很是煩躁，“那兩夫婦簡直是奇怪，說的東西出奇的一致，半句多餘的都沒給，怎麽殺害李文德的還是小商把證據攤開來他們點的頭，算是認罪伏法了，但是其中細節都不願意多說。”

顧川奇怪了，“這上面寫着的學生不是三年前就失聯了，怎麽資料沒多少。”

張肅绡嘆了口氣，“查了啊，和那兩口子八竿子打不着，還是臨市的。”

顧川看着資料沒說話。張肅绡繼續寫報告，這還是張叔的習慣，什麽文字都經手裏過一遍，于是張肅绡看着不穩貼的字倒是工工整整的。

顧川也不打擾他，看完資料自己拿着手機搗鼓些什麽。

邱雨看了眼沉悶的辦公室，還有緊閉的頭的門，拍了拍桌子，“小商，你和我出去一趟。”

商景雲疑惑的擡起頭，“出去？我這手裏的資料還沒完呢！你說這些個人體捐獻的資料怎麽就那麽亂。”

邱雨一臉的嚴肅，“行了行了，看了也是白看，走吧。”

商景雲看了看旁邊的大樹。

大樹拍了拍他，“去吧，沒準又能被你們掀出來什麽，不就是點資料，等會我來查。”說着把商景雲的桌上的東西擱到了自己的一沓東西下邊。

商景雲跟在邱雨後邊，“雨哥，你這是又想到了什麽？”

邱雨一路走到車邊，邊走邊說，“車上說。”

商景雲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邱雨拉上安全帶，然後把車開了出去，“你再說一遍，你是怎麽找到梁東宇的私人實驗室的。”

商景雲撓了撓腦袋，“這個事情吧。”

邱雨看見商景雲拖拖拉拉的，很是奇怪，“你給頭的報告裏怎麽寫的？”

商景雲想着這裏邊可能還有什麽，也不托辭了，幹淨的交代出來，“認識了一個女孩，就是那個認出李文德手指的大學生。”

邱雨猛地一愣，趕緊問道“怎麽回事？怎麽又扯上了一個學生。”

商景雲摸了摸腦袋，“這事情也邪乎，上午我不是在學校，就和那女孩吃了飯，她剛好要去幫什麽學姐拿東西，我看見那巷子看着挺亂的，就陪她一起去了，結果就無意中聽她說到了看見梁東宇在這裏有房子。我就那麽好奇一查。”商景雲看着邱雨表情很誠懇。

邱雨神情很嚴肅，“你和頭怎麽說的！這件事情怎麽不說出來。”

商景雲趕緊解釋，“沒有，我這不就是怕你們會誤會嗎！那女孩我清楚，就是一簡單的大學生，沒她事。”

邱雨說“你這是看上那姑娘了？”

商景雲趕緊否認，“沒有沒有，我才沒那心思。”

邱雨看着前方，很嚴肅的說“我怎麽覺得這個女孩子問題很大啊。”

商景雲表情很震驚，“不會吧？”

邱雨搖了搖頭，“這案子總覺得有些東西沒出來。”

商景雲心裏一陣思索，可是總覺得事情挺正常的啊！

一陣靜默商景雲又想起來另一件事，“你說那個顧川是個什麽人啊？太神秘，又高傲的像是個太上皇，可是頭偏偏還把他擡得高高的。”

邱雨笑了笑，“你啊，是不是和薇薇待久了，怎麽這麽八卦，幹正事！到地方了！”

邱雨把車開到了梁東宇實驗室所在的居民樓，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和留守的同行打了個招呼，兩人走了進去。

商景雲搓了搓胳膊，“這房子估計是廢了，陰森森的太瘆人了！”

邱雨戴上手套，轉了轉，三室兩廳的格局還在，只是全然是實驗室的味道。“只提取到了梁東宇的指紋，沒有葉菊芳的。”

商景雲附和說“葉菊芳也交代了，對李文德分屍的是梁東宇，她被吓到了沒有反應過來。”

商景雲看着一邊還在運作的凍庫，猜測着說道，“葉菊芳也許并不是支持梁東宇做這些事情的，所以這案子才會看起來嚴密沒有漏洞，但是又一個個線索丢出來。”

邱雨笑了笑，“你看葉菊芳這些天的态度像是這樣的人嗎？”

商景雲猛然一驚，看着邱雨，有些事情他還真不能追得上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