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就是浮屍

老爺子看了看，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钿子上的東西，難說，料少撿着用，料多，看着用。”

顧川坐在車上，看着盒子裏兩顆光潔卻又脆了兩朵網裂紋的珠子，不是自家的東西，也沒多上心，且收着吧。

張肅绡看着眼前的人，再次問道，“12號這一天下午5點到13號早上六點你在哪裏？見過什麽人？詳細着說。”

被問到的男人一臉為難，“警官，這都過去兩天了，我哪都能記住，就記得和朋友在打牌，打完吃了個晚飯就回家了。”

張肅绡看着張琪的前夫宋陽，典型的社會人士，破皮無賴。只是看他那躲躲閃閃的樣子，總是有戲的。

張肅绡看着手裏的資料，“好，我們一件一件事情來，牌局是幾點結束的？”

宋陽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這我又不要上班也沒注意時間，就記得吃完飯看了一眼都八點了，就回家了。”

張肅绡笑了一下，“八點？”說着給商景雲使了個眼色，“我們同事查監控怎麽發現你下午六點還在張家花園遛彎呢？”

商景雲拿出一張從監控截圖的照片，清晰度不高，但也能看得出摩托車的車牌還有騎車人的大概身體特征。

宋陽啞了口，補救似的看了幾眼，然後想要把話說圓來，“這，這是我嗎？警官，您不是調錯日期了吧？”

張肅绡一巴掌拍在桌上，“宋陽，我告訴你，現在你幹過什麽知道什麽，趕緊說，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人就不是你推下去的，也和你脫不了幹系，你別不是自己的罪，胡亂的就進套了。”

在場的幾人都有點呆愣，頭這話的意思是，這還不是兇手？

張肅绡看着終于是換了副面孔的宋陽，超商景雲點了點頭，“好好問。”說完走了出去。

在外面站着看監控的大樹看了過來，“真不是他？”

張肅绡也迷糊了，“直覺上不是，這案子還有得問，走，帶幾個人，去張琪家裏看看。”

“張琪和她老公李越開了個建材店店，張琪看店，李越給各個工地送貨，生活還是不錯的，至少比起張琪和她前夫宋陽在一起那會兒，就是天壤之別了。”齊樹雲慢慢介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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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肅绡疑惑的問道，“怎麽？”

“宋陽和張琪是同學，一個技校的，畢業了，宋陽沒找到什麽正經工作，不務正業，勉強過日子，結婚了有時候還要靠張琪上班養活，結婚一年兩人感情不和離婚。一年後，相親認識了現在的老公李越。”

張肅绡點了點頭，兩人開車來到小店，門關着，齊樹雲說，“估計是被事情鬧的沒心情做生意，他們買的新房就在後邊。”

敲了敲門，門是一個男人開的，一臉愁态，張肅绡看了看手裏的資料，這就是李越了。

齊樹雲拿出證件，“我們是警察局的，正在調查你妻子的案子，有些事情要問問你。”

李越點了點頭，把兩人領了進去。

張肅绡四處打量了一下，三室兩廳，兩夫妻住着挺好的。看這裝修也算是不錯的家庭條件了。

齊樹雲慢慢做筆錄，“你妻子出事前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反常的？”

李越搖了搖頭，“沒有啊，再有幾天我們就正式辦酒了，我看着，她倒是挺開心的。”

齊樹雲點了點頭，“你妻子性格怎麽樣？有沒有和別人發生過矛盾？”

李越說，“張琪她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話不多，但是很會做人，可能是之前有過一場失敗的婚姻的原因，有點孤僻，不怎麽愛和別人打交道，就更別說會起争執了。”

齊樹雲詳細的記錄着。

張肅绡看着李越問道，“你妻子經常去張家花園散步嗎？”

李越搖了搖頭，“也沒有，她不怎麽愛出門，有時候我拉着她，她才去轉轉。”

“那12號半晚，她出去有什麽異常嗎？”

李越想了想，“那天我們剛吃完飯，本來要研究一下請帖的事情，她說她吃多了，想出去走走，我看着結婚的事情不能耽誤就沒一起去了，挺正常的啊。”

張肅绡盯着李越看了一會，慢慢說道，“我同事說，你們認領了屍體以後，就篤定是她前夫做的，能說說是為什麽嗎？”

李越表情一怒，語氣也暴躁起來，“你不知道自從我和張琪認識以來，她前夫一直騷擾我們，不讓我們好，我們去民政局那天差點還沒和他打起來，這下子準備辦酒了，她前夫一定是懷恨在心，報複張琪。”

張肅绡看着眼圈都急紅了的男人，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沖動，我們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的。”

齊樹雲又接着問了幾個問題，兩人就離開了。

只是臨出門的時候意外的來了一個人，張肅绡只需一眼就想起來是誰，那女人還沒明白過來，李越看倆警官沒走，張肅绡還盯着她看，就介紹了一下，“這是張琪的妹妹，張芸。這是負責你姐姐的案子的警察。”

張芸忙的和齊樹雲和張肅绡打招呼，張肅绡看着神色有些慌張的女人，主動的說道，“我們前幾天見過的，廚房裝修，還記得嗎？”

張芸其實一直沒有看兩人的正臉，他這麽一提，才擡頭正視起來，一想就想起幾天前兩大顧客了，忙的打招呼，“哦哦，你好。”

張肅绡看了眼她拎的口袋，一些蔬菜水果，“好了，那我們就先走了，有其他情況會聯系你們的。”

在車上，張肅绡問起，“有沒有這個張芸的資料？”

大樹有些疑惑，“有，不過在局裏。”

張肅绡點了點頭，“送一份過來，讓人查查她和她姐姐姐夫的關系。”

剛進局裏，商景雲就拿了一份筆錄過來，“頭，張琪在今年三月份生了一個女孩，不過剛滿月就夭折了，這裏是詳細的記錄。”

張肅绡心裏咯噔一下。接過本子，“行，我看看，吃飯完了給我捎一份飯，我不下去了，對了宋陽的筆錄呢？”

“在你桌上，據宋陽交代他和張琪生前确實見過一面，就在張家花園那邊一茶館，兩人還起了争執，不過宋陽率先離開了，我們去調了監控，宋陽這回沒說謊。”

張肅绡也沒奇怪，宋陽那樣子看起來頂多是有點心虛，也不像做了這種謀財害命的事情，像這種人表面裏平時橫得狠，其實軟的很。

一進辦公室，早上出去時還幹淨的桌子又堆了一沓，他脫了外套，摘起衣袖，慢慢看着，宋陽後來交代的和事實出入不大，只是看監控兩人交談的顯然不是很愉快。

宋陽交代說就是因為臨近的婚宴而起的争執，但是看張琪的表情，應該還有一些別的。他拿出手機照着資料上的電話打了過去。

“喂，宋陽，我是警察局的，今天審你的那個警察。”

宋陽有些不耐煩了，“警官，我該交代的都說了，你怎麽還來找我啊！”

張肅绡沒搭理他不滿的情緒，直接問出心裏的問題，“你在茶館和張琪說了些什麽？”

宋陽粗着聲又說了一遍，“我就是不樂意她結婚，想和她和好來着，她不同意我們就理論了幾句，就這樣，然後我就負氣離開了。”

張肅绡說道，“宋陽，我沒時間和你在這裏耗着，要是張琪真的被別人殘忍殺害，你就是知情不報，你能安心嗎？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把電話摁掉了。

張肅绡看了眼宋陽的報告，沒多少有價值的東西，随手扔到一邊，反而是張芸這一份讓他有點好奇。

警察吧多少有點職業病，遇上個感興趣的人，總會研究幾分，過會就忘了的那種，就那會挑家具的時候能看出來一個年輕氣盛，剛接觸社會的小姑娘，一身的活力，可是今天這樣子，倒像是經歷了什麽巨大的挫折，還不像是失去至親的味道，反而是這種說不上來的東西，讓張肅绡産生了點想法。

一個即将結婚的女人，怎麽也不該是張琪這樣的狀态。

其實張肅绡心裏一直有個一個概率挺低的猜測，不過一個女人就算是要自殺也不至于讓自己這樣狼狽的離開。可是割腕的刀片上面又只有張琪的指紋，那麽兇手為什麽要逼迫張琪自己割腕呢？而且屍檢結果出來，張琪除了手腕的傷口以外，體表沒有其他的傷痕，也沒有被侵犯的痕跡，那麽兇手又是出于什麽目的讓她脫掉衣服溺死在湖裏？

資料裏張琪是不會游泳的，那麽被害的幾率又大了。還有宋陽，他扮演了什麽身份？碰巧，還是蓄意的？

這就是一個個結，等着慢慢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