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就是浮屍

先是把飯煮上了，然後再糾結菜的事，天已經漸漸熱了起來，吃的也多了，選了個青菜，拿了一點玉米蘑菇，差不多就能湊合了。

顧川看着張肅绡拿着本食譜念念有詞的，問了句，“幾點你能做出來？”

張肅绡擡起頭，給他估算着時間說，“湯要半個小時，飯也要半個小時，等着吧！”

然後小心地往湯裏扔調料，顧川見還有湯，很意外，湊過去，“什麽湯？”

“玉米排骨。”

顧川看着砂鍋裏的一盆清水，有些無語。

張肅绡拎出一小袋排骨來，看着書上的詳解，驚呼道“诶，還要過水！真是麻煩。”然後對顧川說，“你讓讓，我先把排骨煮了。”

顧川讓出位置來，看了一邊的青菜，出聲問道，“盆子在哪？”

張肅绡很疑惑，“怎麽？”

顧川拎起青菜，“趕緊的，餓死了。早知道就在外面吃了。”

張肅绡瞪着他說，“知足吧你，我忙了一天還給你下廚做飯，你還嫌棄！”

顧川回了他倆字，“快點！”

張肅绡有了菜譜，慢是慢點，但是質量不錯，顧川聞着慢慢出來的香味，越發的餓了。還好張肅绡随便買的東西還有兩大兜青棗和梨子，顧川邊吃邊催。

張肅绡看着他一口接一口的，趕緊說道，“省着點吃啊，還要吃飯呢！”

顧川點了點頭。

張肅绡看着洗好的青椒和肉，看了眼菜譜，還是不大明白怎麽下刀，回頭問道，“青椒怎麽切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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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看着他，“我怎麽知道？”

張肅绡說道，“你不是吃過嗎？快想想是什麽形狀的？”

顧川白了他一眼，“你沒吃過吶？”走過去看了眼張肅绡攤開的菜譜，看了兩眼，“斜着切的吧，你試試看是不是這樣？”

張肅绡将信将疑的切了一個，拿起來一看，“怎麽不太像？”

顧川比較了一下，說道，“切薄點。”

張肅绡又下了兩刀子，看着是這樣的了。

說是半小時，吃上飯也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兩人都餓的有點前胸貼後背了，雖然味道差點，觀賞性也不夠，不過吃的還是挺幹淨。

張肅绡邊洗碗，邊想，還挺有成就感的。

不過累是真的累了，洗了個澡，拿着本小說上了床。

顧川在串珠子，看着張肅绡問道，“幾點了？”

張肅绡看了眼手機，“九點半。”

“那你就睡了？”

張肅绡拿毛巾擦了擦頭發，邊回答說“沒，看會書再睡。”

顧川看了他一眼，注意力回到手上的事情。

串好手串，張肅绡頭發已經幹了，顧川拿到他面前，“怎麽樣？”

張肅绡疑惑的擡起頭，看了眼，“還行，就是這顏色怎麽像是七八十歲老頭手上帶的。”

顧川沒理他，兀自看了看，挺滿意的。

張肅绡看他那表情，又看了幾眼，才想起來，“咦，這不是你寶貝的那幾顆珠子嗎？”

顧川點了點頭，從床頭抽了個長盒子放了進去。

張肅绡把書擱在一邊，拿過顧川手裏的盒子，打開來仔細的看了看，“撞了的那兩顆呢？丢了？”

顧川心裏“呵”了一聲，這東西就是只有一半了也是能進展示廳的，手上給他指了指，解釋說，“繞了一圈金線，放這裏了。”

張肅绡看了看，“你這手藝還真是挺不錯的。這一收拾還挺好看的。”

張肅绡幹脆拿了過來，繞在手上，四圈剛好，別說，一上手還是挺有味道的，“這個是什麽，不是同一種東西吧，昨天也沒見有這麽多顆啊？”

顧川見他問起，也認真的回答，“老蜜蠟。”

張肅绡有些疑惑，“老蜜蠟？”

顧川換了個稱呼，“琥珀，樹脂化石。”

張肅绡恍然大悟，“哦，就是小學課本裏，有蟲子的那個？”

顧川點了頭。

張肅绡搓了搓，顧川見他弄亂了，伸出手把珠子理順，別說，張肅绡這手形還真挺好看的，雖然粗糙有繭子，皮膚也偏麥色，但是手指修長，筋骨分明，線條感很強。

顧川看了兩眼，說道，“玉養人避禍，這老東西也有些用處，你帶着吧。”

張肅绡挺意外，“送我你不心疼？”那天就兩顆珠子就惹出了那麽大的火氣。

顧川扯起張肅绡的手臂，看了看，沒回答他的問題卻囑咐道，“注意有人問起就說是地攤上買的，假的。”

張肅绡樂了。

手上不帶東西的，一帶上就像箍了個鎖鏈似的，很不習慣，顧川準備睡了就感覺張肅绡總是動彈，零零碎碎還不斷的。

顧川忍不住了，給了他一腳。

張肅绡有些納悶，“怎麽了？”語氣還挺迷糊。

顧川沒說話，拉緊被子準備睡覺。

張肅绡卻被鬧得又不想睡覺了。“诶，來陪我說說案子呗，正愁沒有思路了。”

也沒管顧川答沒答應，就慢慢的闡述開來，顧川就是不想聽也聽了一大半。

張肅绡說半天顧川沒個回應，吱也沒吱一聲，還以為他已經睡了，“睡得真快！”

顧川又想給他一腳來着，卻又聽見張肅绡自己在那裏嘀咕，“你說我要不要去看我媽，畢竟血緣上還是有關系的是吧？可是別扭啊！”

顧川有些興趣想問什麽，又擔心張肅绡不舒坦，就咳了兩聲。張肅一驚，手臂一揮把顧川拉到頭邊，“嘿，你丫的還裝睡？”

顧川把他手打開，“你這唧唧歪歪的誰能睡着？”

張肅绡也沒糾結，而是問道，“你爸媽呢？你還別說，看你這樣子我都覺得你是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了。”

顧川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在國外。”

張肅绡還挺意外，“你居然還真有爸媽！”随及又感慨了一句，“也在國外啊。”

顧川沒說話，感覺裏張肅绡有什麽要說的。

“我叔前幾天告訴我，我媽得癌症了，晚期，在法國呢。”

顧川斟酌着開口，“那你？”

張肅绡也愁着，“是啊，我怎麽辦呢？能在法國待這麽多年，她一定過得不錯，我去幹嘛呢？我也沒那個錢，估計也用不着我的錢，說人吧，指不定她兒子女兒一大堆，就是陪床都要排隊，更何況，到時候老太太反問一句，‘你是誰呀？’你說那得多尴尬。”

顧川突然覺得好奇心重也不是個好事，就張肅绡這話，他還真是不知道怎麽回他，半晌才給了個“嗯。”

張肅绡笑了，“嗯個鬼，就知道和你說了也沒用。不過啊，我沒我媽，過得挺好，她沒有我，更加不錯，何必呢。”

顧川說道，“十一點了，明天還要上班，睡吧。”

張肅绡在顧川背上拍了幾下，“是啊，睡吧睡吧。”

顧川半晌又說了一句，“這案子上，你直覺應該是對的。”

張肅绡沒明白，“啊？什麽直覺。”

顧川閉眼睡覺。

張肅绡琢磨半天也沒明白顧川說的是哪？想着想着反倒是睡着了。

早上，張肅绡特意提前起來了，昨天那樣子，顧川指不定在車上待了幾小時，于是他特意拿着車鑰匙，把顧川那臺據說備用車開了出來，不過這灰積得還真是挺厚實的，想着路上還得找個洗車行解決一下。

顧川看着眼前倆大白饅頭，張肅绡看着他沒動作，催促道“怎麽傻愣傻愣的，趕緊吃呀。”

顧川算起來是南方人，所以生活裏多是吃白米飯，或者是父母那邊的習慣，西餐，這兩白饅頭擱碗裏，還真是與生俱來的喜感。

張肅绡把鹹菜往自己這邊推了推，然後把雞蛋豆奶放到顧川那邊，“這鹹菜太鹹了，你吃雞蛋。”

顧川瞥見張肅绡手腕上的手串，挺滿意的。

兩人吃着，顧川就是不習慣，手裏的饅頭也減了半，張肅绡突然說道，“五月了，金安該要下雨了，什麽時候帶你去東山上撿蘑菇去。”

顧川有點意外，“撿蘑菇？你想吃去菜市場買啊！”

張肅绡搖搖頭，“這你就不知道了，市場裏那些都是自家種的，哪有野生的那個味道，就是有一些野生的也賣不到這裏來，你不是這幾天氣色不好，到時候再買只土雞一起炖了。”

顧川笑了，對于張肅绡的無中生有很無奈，“我什麽時候又氣色不好了？”

張肅绡看了一眼他的臉，确實紅潤白皙，不過話是那樣來的，只得随便挑了個理由，“你說說你這段時間發了多少無端火了，傷肝，聽我的補補，沒錯。”

顧川沒搭理他，越是和張肅绡交往深，越能發現他這人的毛病，就是沒理也能胡謅出一大堆來，和他較真他會更認真，所以啊，沒必要。

張肅绡洗了個車差點沒遲到，匆匆趕到辦公室，人已經挺齊的了，“薇薇，叫人，開會。”

說着趕緊拿了資料文本去了會議室。

看了眼人，有為和大魚還沒回來，人頭不夠感覺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