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就是盜竊

周芥坐在座位上，等着行李到來，喝了一口熱水，依然是渾身的不适，六月的金安雨特別多，所以這一趟飛機坐得尤為難受，緩了會想起來老人的牽挂，趕緊的給奶奶打了一個電話。

周芥的奶奶已經七十多歲了，和二女兒生活在一起，不過對于這個孫子尤為的喜愛，聽到電話響了，就趕緊接了起來，“喂，寶貝孫子啊，你下飛機啦？”

周芥聽見奶奶有些焦急的詢問，趕緊安慰她，“嗯，剛下的飛機，現在在等行李，拿到行李了，半個小時就能見到你了。”

奶奶一顆擔憂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又有一股子喜悅，“哎呀，我都一年多沒看見我的寶貝孫子了，可總算是能見到了，你要是還不來啊，奶奶就要進土裏了，那就再也見不到了。”

周芥很無奈，“奶奶，你又來了，你身體好着呢，要活到一百歲的，怎麽老是死啊死的！”

奶奶被周芥的話哄笑了，感嘆着說，“我的身體我知道，高血壓高血脂，心髒病的，哪一個都不是好對付的。”

周芥不願意老人再想着這些，一如往常的岔開了話題，“奶奶，金安這幾天下雨了吧？”

“是啊，下了好幾場，天氣一下子又變冷了，昨天你小姑還把我的厚衣服拿了出來。”老人家的注意力總是這樣容易被分散。

周芥接着說到，“怪不得，飛機要降落的時候，颠簸的好厲害。”

聽見他這麽說，奶奶一下子着急了，“那你沒事吧？暈不暈吶？”

周芥趕緊說道，“沒事，沒事，你也知道就一會的事，我身體好着呢。”

交談着，行李總算是運來了，周芥趕緊和奶奶說道，“奶奶，我的行李來了，先不和你說了啊！你在家裏等我，我就回來了。”

奶奶開心的說，“好嘞，你快去，快去，別被別人拿走了。”

挂了電話，周芥拿到了兩個行李箱，然後打了一輛車往奶奶那裏走。

周芥今年25歲，研究生剛畢業，準備考博的時候，奶奶打了電話過來，還是那些話，你的境況我的境況，天氣如何，身邊有什麽事，但是這些瑣碎的東西卻可以聊個不停，電話斷掉的時候，周芥原本出國的打算遲疑了。

他知道奶奶牽挂他，這個家唯一讓他覺得被愛的，就是奶奶，如今她已經73歲了，身體也不好，于是周芥放棄了更好的路，選擇在奶奶生活的城市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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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在未來做，但是當下該做的卻沒有多少時間了。

路上大概花掉了一個小時，才到了奶奶現在住的地方，臨街的小區。

這套房子是姑姑當初攢着錢買下來了。大姑是離婚後自己一個人來金安打拼的，如今二十幾年已過，終于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于是就把年邁的母親接過來和自己一起住。

對于奶奶他很親近，但是對于大姑，卻實在親近不來，只有禮貌。

周芥拎着兩個行李箱進小區門的時候，還沒大注意，就看見門衛邊坐着的老奶奶沖了過來，一把抱住自己的腰，“哎呀，我的大寶貝喲，又長高了，奶奶都要不認識了。”

周芥哭笑不得，低頭看着摟着自己腰的小老太太，也是一臉陌生，姑姑自己打扮的挺年輕，五十歲了也看不出來，連帶的奶奶也挺時髦的，一頭的烏黑小卷發，顯得比離開家時竟要年輕不少。周芥搭着小老太太的肩膀，摟着她，見她紅了眼睛，自己也有點克制不住，卻又笑着說，“奶奶，我不是說了，就到了，你幹嘛還出來等，都說外面涼了，趕緊進去吧。”

松開了奶奶，周芥提着連個行李箱往前走。奶奶在後邊看着自己心愛的孫子，很是幸福和感動。

“你什麽時候入學啊？”奶奶跟在後邊問道。

周芥回答說，“九月，還早着呢，能多陪陪你。”

奶奶高興的點了點頭，“那就好，還能到處去玩玩。哎呀，你大姑聽見你還要接着讀書的時候就說讓你來金安讀，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真好啊！”

周芥看着奶奶是真的挺高興的，自己也連帶的很高興，很舒心。

一進門，小姑在做飯，周芥喊了聲，“小姑，我來了。”奶奶和爺爺有兩個女兒兩個兒子，大姑酒店開起來了以後就小姑喊到了金安，然後給她找了個工作，小姑和姑父原本不好的關系就更加破碎，離婚後的小姑就在金安長住了。

周欣蘭端着碗炒好的菜走了出來，“小芥到了啊，你奶奶半個小時前就下去接你了，攔都攔不住。”又說道，“快點把東西放下，去洗個臉，等會就開飯了。”

周芥點了點頭，跟着奶奶走到為他準備好的卧室。

這房子一共四個卧室，奶奶和姑姑還有小姑姑一人一間，給周芥準備的這間用作了麻将室，不過也幹幹靜靜的，床上換着幹淨的枕頭被套，想來是奶奶早就準備好了的。

飯桌上，小姑姑做了挺多的菜，周芥看着姑姑緊閉的門，問道，“大姑沒在家啊？”

奶奶解釋說“你大姑朋友請吃飯，她在外面吃，小芥，你趕緊吃，吃完休息，這一路的累到了吧？”

周芥搖了搖頭，“還好，坐飛機時間短，不怎麽折騰。”不過累是真的有點累到了，拿了衣服洗了個澡，周芥就睡着了，臨睡前想着要不要給家裏打個電話，想了一下還是算了。

一覺挺深，還是被小姑和奶奶的驚呼給吵醒了，原來是下暴雨了，周芥趕緊的幫着收衣服，關窗戶。

奶奶看着外窗的大暴雨，很是慶幸的說道，“還好你是上午的航班，要是放到了下午，就麻煩了。”

周芥笑着說，“我運氣好。”

奶奶笑着問道，“還睡不睡？他下他的雨，你睡你的覺。”

周芥搖了搖頭，“睡夠了，再睡下去精神反而不行了。”

奶奶同意的說，“也是，年青人就該多活動活動。”

周欣蘭收了衣服，都疊好疊好，把大姐的放進她的衣櫃，奶奶的奶奶要求自己疊，就給她放到床上。

奶奶拿起來摸了摸，“還好沒打濕。”

周芥拿着衣服說，“奶奶，我和你一起疊。”

和奶奶說了會話，小姑又開始做飯了，周芥很奇怪，這才四點，中午等着自己，一點吃的飯，現在又吃晚餐，太早了吧。周芥挺奇怪的，走到廚房，小姑已經把飯煮上了，正要洗菜，“小姑，這才五點，怎麽又開始做飯了。”

周欣蘭說道，“這段時間上的是晚班，要早點去。”

周芥點了點頭，開始小姑在大姑的酒店打下手，幫着管管，後來小姑自己離開了，單獨找了個工作，在一個挺大的西餐廳，現在已經當上了部門經理。

大姑的性格并沒有随着這些年來的辛苦改變，反而是後來比較優越的生活所影響，甚至比之前還要專制獨斷，這是周芥親近不來的一個大原因。

奶奶說太早了，吃不下，周芥也吃不下，就都沒吃，周芥對小姑說“小姑，你自己吃吧，等會晚些時候我們自己熱了吃。”

周芥蘭點了點頭，趕緊吃了飯，換了衣服去上班了。

奶奶生性膽小，再加上這個姑姑熟悉的城市對于奶奶來說很是陌生，所以基本上不出去的，除了早上去買點菜，平常裏沒事就看看電視，打打彩票，這算是奶奶唯一的愛好了。

見沒事，奶奶又拿起了大本子排起碼來，想着下一次該買什麽碼。這也是金安地區的特色。

周芥看着戴着眼鏡認認真真的坐着看書排碼的奶奶，笑了，想着很多個日子，奶奶就這樣一個人坐在這裏，搗鼓自己的小愛好。

突然，電話響了，奶奶趕緊放下紙筆，周芥看到奶奶焦急的動作，趕緊說道，“奶奶你別急，我去接。”說着跑着過去接起了電話。奶奶很怕遺漏別人的電話沒接，可能是因為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原因，來一個電話就又多了一絲響動。

周芥接起來，“喂，你好？”

那邊響起了大姑周欣梅的聲音，“喂，小蘭，哦是小芥啊！你到了啊？”

周芥回答說，“嗯，我上午到的。”這時奶奶走過來了，“是誰啊？”

周芥把電話遞過去，“大姑的電話。”

奶奶接起來，“小梅啊？”

周芥突然想起，大姑身份證上面的名字已經改了，不再是小時候念叨的那個梅姑姑，而改成了周丹。

奶奶聽了半天把電話給了周芥，“你聽吧，聽半天沒明白她說什麽。”

周芥疑惑的接了過來，“喂，大姑？”

周丹趕緊說道，“你奶奶越來越糊塗了，電話都聽不懂了。”責怪了一下，又接着說道，“你去大姑市場那邊的那套房子裏幫我把那個灰色的大衣拿過來，還有那個兔毛的毯子，灰白色的那個，放卧室櫃子裏上面那格，門鑰匙在我房間，你奶奶知道。”

周芥挂了電話，問向奶奶，“奶奶，大姑讓我去市場那邊的房子給她拿衣服，你拿鑰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