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男綠茶
趙梓藍承認,他一開始以為郁酒是吹牛逼。
并且還暗暗鄙視了一番這個特能說大話的蕭宴跟屁蟲——居然敢說帶他起飛,請問他很菜麽?
趙梓藍不免有些不服不忿,一屁股坐在郁酒旁邊催促道:“來來來,開一局。”
郁酒欣然答應下來,用游戲裏的賬號加了趙梓藍的好友,兩個人肩并肩的随即匹配個五人野團。
結果一開始的不以為然,在郁酒一次又一次的天秀操作中蕩然無存了。
郁酒又一個極致的救險給隊友加技能後,趙梓藍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他吓的一機靈,側頭就看向郁酒——
少年筆直的後背微微靠着沙發,臉上的神色淡定從容,頗有大将之風的模樣。
一點也不像他之前,打游戲到激烈環節恨不能分分鐘仰卧起坐......
“專心。”郁酒清冷的嗓音打斷了趙梓藍的懵逼,他淡淡的說:“你快被砍死了。”
“......我這就專心!”趙梓藍不自覺的恭敬起來,甚至坐直了身子雙手拿着手機,想了想湊近了郁酒一點。
趙梓藍的主動靠近,是在郁酒的預料之中的。
但是...他卻不自覺的有點想避開。
哎,真是心累。本着‘犧牲自己’的想法,郁酒眉頭微蹙,飛速的開大秀操作解決了這一把團戰,成功讓趙梓藍體會到了什麽叫‘被帶飛’的感覺。
他整個人都懵了。
之前還覺得郁酒是在吹牛逼,現在才知道是自己太無知!
“卧槽!哥們兒你太牛了!”趙梓藍忍不住驚豔的叫出聲,雙眼寫滿了佩服,迫不及待的說:“再來一把再來一把!”
......
甜頭這個東西,怎麽能一次性給足呢?
郁酒搖搖頭,微微笑了笑站起身來:“不了,我還得回家做作業。”
“別啊......現在還早着呢。”趙梓藍現在就想再次體會一把被帶飛的感覺,忙不疊的說:“再來一把,到時候我開車送你回去啊。”
郁酒眼珠子轉了轉,想想答應了下來。
半個小時之後,心滿意足的趙梓藍屁颠颠的就拿着車鑰匙準備下樓送郁酒回家。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樓道門時,郁酒一眼就看到了蕭宴那輛耀武揚威的路虎還停在路邊——
果然,這貨還沒走,在這兒守株待兔呢。
郁酒早就想到了像是蕭宴這種自大到眼高于頂的男人,是不會這麽輕易善罷甘休的。
之前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郁酒才同意陪趙梓藍玩一把讓他送自己,想必他們一起出來的這個‘溫馨’畫面,應該能氣到蕭宴吧。
思及于此,郁酒伸手拉住了趙梓藍的衣袖。
趙梓藍:“???”
“我有點夜盲症。”郁酒仗着趙梓藍樓下這盞路燈正好壞了,正大光明的睜眼說瞎話:“麻煩你了。”
“這有啥麻煩的。”趙梓藍渾不在意,大大咧咧的笑了笑,反手抓住了郁酒的手臂決定幫他一把——很顯然,他沒有關注到蕭宴那輛車。
下一秒,摔車門的聲音就在寂靜的小區裏響了一下。
郁酒側頭看去,看到的是蕭宴那輛嚣張的路虎揚長而去的畫面。
顯然這貨是看到了這一幕卻沒臉下車,故意摔車門撒氣呢。
郁酒忍不住翹了翹唇角。
“咦?”旁邊的趙梓藍看到這一幕,有些好奇的問:“你笑什麽?”
“我剛剛看到蕭宴的車了。”郁酒頓了一下,‘誠懇’的說:“幸好你下來送我。”
“啊?那家夥還沒走麽?哪兒呢?”趙梓藍聞言回頭張望了一圈,卻連路虎的車屁股都看不見了——不過他剛剛也聽到了那聲摔門,想想蕭宴的脾氣,也不意外。
不過......
“郁酒,我記得你不是喜歡阿宴麽?”兩個人邊走向趙梓藍的車,他邊納悶的問:“怎麽現在看起來這麽怕他的樣子?”
“我不是怕他。”就是惡心他,郁酒默默的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平靜的說:“就是感覺自己之前挺愚蠢的,現在想通了,我跟蕭宴根本不是一路人。”
他現在可是處于‘勾引’趙梓藍的階段,當然要在他面前明裏暗裏的把自己的立場表達清楚了才好。
要不然趙梓藍還得以為他是男綠茶婊呢。
“這......”郁酒如此坦誠的态度讓趙梓藍又意外有錯愕,一時間也有些無話可說,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尴尬的沉默下去。
直到進了車裏回去的過程中,才稍微活絡過來。
原因還是又提到了游戲,在郁酒的刻意引導下,趙梓藍很快的對他發出了邀請——
“那周末你來我們宿舍打游戲吧!我們宿舍的人都玩星躍,正好四個人,到時候一起開團!”
郁酒眉目微微一動,佯裝不懂的問:“趙哥,你和那個泉哥是一個宿舍的麽?他也打游戲麽?”
“泉哥啊,他計算機專業的,我們不是一專業。”趙梓藍手握方向盤,聞言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泉哥游戲玩的也挺好的,他腦袋天才,玩幾把就上手了吊打我們,就是泉哥沒時間,他......”
趙梓藍說到這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說多了,他有些尴尬的戛然而止,抿了抿唇,顯然不願意再多說的模樣。
郁酒不由得一下子想起之前在電梯口聽到的話。
【你別一天三四個兼職,到時候把自己身體累垮了。】
看來汪星泉是有些不可言說的難言之隐,趙梓藍也不願意表達出來。
郁酒心下了然,識趣的沒再繼續問——只是內心難免有些好奇,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對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的人産生好奇。
大抵是因為......汪星泉身上的‘故事感’特別強烈。
讓人忍不住就有點想探究。
蕭宴一路把車飙到快要超速的邊緣,直接去了汪星泉兼職的酒吧。
怒氣沖天的從車上下來甩上門,在劇烈的聲響裏,他整張臉都是黑沉沉的。
這酒吧他是常客,門口的酒保認識他——雖然看着蕭宴像是要進去打架的樣子,但也知情識趣的沒有攔着。
蕭宴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吧臺時,汪星泉正在給客人調酒。
一杯‘白色佳人’剛剛調好推給客人,汪星泉轉身,就看到了面色極度不虞的蕭宴。
他像是被誰惹到了,整個人都散發着‘生人勿進’的躁郁氣息。
汪星泉手裏拿着白色絹布擦杯子,忍不住一挑眉,漫不經心的問:“幹嘛來了?”
“泉哥,給我倒杯酒,要最烈的那種。”看到汪星泉,蕭宴一開始聲音有些委屈示弱,後來又咬牙切齒了起來:“艹,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他!”
這副模樣,一看就是被誰氣到了。
“呵。”汪星泉輕笑一聲,從善如流的倒了杯威士忌推到蕭宴面前:“誰又惹到你了。”
蕭宴的目光在汪星泉那修長潔白的指尖上停留半晌,心下的躁郁被微微撫平了些許,再開口時,他就沒有之前那副‘炮仗’樣兒了。
“還不是郁酒那個小賤貨。”他握着酒杯的手指緊了緊,冷哼一聲後聲音陰沉:“媽的,非要我弟在全校師生面前跟他道歉,我求情都不行,真是給他臉了,也不知道最近跟我玩什麽欲擒故縱的把戲呢!”
這種理直氣壯的态度讓汪星泉皺了皺眉,他下意識的就想起那天在學校外面的藥店門口,少年頗為明亮的眼睛瞧着他說‘我沒抄襲’時的真誠。
“不是蕭遲自己跟他說好的麽?”汪星泉面上依舊溫和,唇角的弧度卻若有若無的有些諷刺:“願賭服輸,別失了風度。”
......
蕭宴有些無話可說。
他其實是知道汪星泉是什麽性子的,也知道和他抱怨不會得到什麽支持和安慰......但蕭宴就是忍不住。
這下子,又在汪星泉面前暴露了自己‘沒風度’的一面了。
蕭宴揉了一把臉,被郁酒氣的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他悶悶的說:“知道了。”
“還有。”汪星泉又擡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既然看不上人家,又幹嘛說髒話侮辱他?”
蕭宴:“......”
汪星泉輕呵一聲,低頭繼續幹活:“以後別說了。”
他只是覺得郁酒那個小孩,不至于被人用‘賤貨’這樣的詞彙侮辱——起碼他不想聽到。
看着汪星泉冷冷淡淡的模樣,蕭宴心裏有些悶悶的不舒服,但他又有些發不出來火,只是感覺有一絲的郁結。
從小就認識汪星泉,也見識過這男人不少狼狽時的模樣,蕭宴知道他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身份,可自己對他還是從來發不起來火。
就像是刻在骨子和血液裏面的習慣一樣,即便蕭宴是如此跋扈的一個人,在面對汪星泉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收斂而恭敬。
因為他知道他有多麽厲害,而他......迷戀這種厲害。
“也不是我說他,泉哥你也看到,郁酒那家夥之前說喜歡我來着吧。”蕭宴忍不住就挽回自己的面子,把‘過錯’全部推到郁酒身上:“可你看看他現在怎麽幹的,不給我弟面子,還......”
蕭宴頓了一下,近乎咬牙切齒:“現在還轉移目标,盯上梓藍了。”
汪星泉擦着酒杯的手一頓,有些意外的擡起頭:“什麽?”
“我說那小賤...小子,現在又他媽的去纏着梓藍了。這小子一身勾人肉,對梓藍動手動腳的,還故意待在他家裏不走。”蕭宴冷笑,聲音卻依舊自信滿滿:“也不知道想要幹什麽,大概還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吧!”
汪星泉瞧着蕭宴氣急敗壞的樣子,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微長的眼尾線條戲谑。
蕭宴如今這般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一點也不像他之前所說的那麽不在乎郁酒這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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